段续笙一听傻眼了:“什……什么?”
付阮清踱着步子,绕到她的身后,手一扬拍在了段续笙的肩上,阴沉着脸道:“王爷不记得了吗?你昨夜喝醉了酒,对着庭庭是又搂又抱又亲嘴的,庭庭无奈只得把你扶进房中休息,你却霸着他不让他走,还威胁他要咬舌自尽,把人给拖上了床,我不忍心再看你强|暴庭庭的样子便先走了,怎么的?吃干抹净就想溜了?”
段续笙闻言震惊了,她……她真的这么做了?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阮阮……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和顾庭明明没什么吧?”
付阮清闻言眸光一凌,扬声道:“没什么?那好!我们找庭庭说清楚去!庭庭你是了解的,他从来不说谎!”
本来想逃跑的段续笙又被付阮清拎了回去,这时温顾庭已经醒了,赤着上半身撑坐在床上,腰上搭着薄被,露着脚趾,好像下面什么都没穿一样,他有些呆愣的目视着前方,听到他们进来的声音转过头来,对上段续笙的眼睛又突地把目光转开了,好像很怕和她对视。
段续笙有种不好的预感。
付阮清硬拉着段续笙过去,怒气冲冲道:“庭庭!你说!小没良心的昨夜是不是轻薄了你!是不是要霸王硬上弓!”
段续笙的心在淌泪,就她?对顾庭硬上弓?先考虑□型好吗!
温顾庭闻言垂着眸子,一向平静如止水的面容浮现出各种纠结的神色,让他骗段续笙他真的……办不到……
段续笙见此整个人都不好了,难道她真的对顾庭做了什么?以至于让顾庭这么纠结……
她的心不安的突突跳着。
付阮清见温顾庭这么个开不了口的样子,委婉催促道:“庭庭!你如实说来便是!反正昨夜的事也没你什么错,都是这个小没良心的要对你用强!今天咱们不讨个说法就不放她走!”
终于,温顾庭抬头看了段续笙一眼,继而垂眸道:“昨夜什么事也没有,让她走吧。”
付阮清气结:“你——!”
温顾庭虽然这么说,可段续笙却感觉这是明显有什么的样子,可他们衣服完好,又不像太有什么的样子,她此时脑中太乱,还是先走为妙,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段续笙从付阮清手底下溜走了。
*
她刚走到广宁王府的门口,一众侍卫一拥而上,段续笙吓了一大跳:“怎……怎么了?”
一个将首模样的出列道:“王爷!您可算回来了!王妃昨夜在京城里找了您一夜!闹的满城风雨!”
不是湛亦送她到“回春医馆”的吗?怎么不去“回春医馆”里接她,要是湛亦昨夜把醉酒的她接走了也就不出了那事了……
“啊……啊?王妃现在何处?”
那人答道:“王妃早朝去了,怕是会将王爷失踪的事情禀明圣上,让圣上出面找人呢!”
段续笙一听不好了,事情闹大了!要是皇兄插进来,她怎么解释自己在一个男人的床上醉了一夜?她立马骑马进宫去了。
段续笙进宫的时候正好下了早朝,湛亦正要去紫宸殿向圣上禀明此事,段续笙在门口拦个正着。
湛亦见到她疾步走上去,见她完好无损,才注意到她一身的酒气,她的衣服还是昨夜那身,已经折的不成样子:“你昨夜去哪了?我去接你的时候你的朋友说你已经和温顾庭走了,你和他去哪了?”
段续笙赶得太急,谎话还没编好呢,她断然是不能告诉湛亦她和顾庭同床共枕了一夜,支吾了一会儿道:“我……我昨夜在阮阮那喝酒……然后我和顾庭又出去喝了,喝的太醉了,歇在客栈了……”
歇在客栈了?他昨夜带人把附近的客栈都搜了,可没搜到段续笙的影子,她说起话来又如此支吾,湛亦的心突地凉了半截,这一身的酒味,怕是她一直在付阮清那里,而他是被付阮清给骗了吧。
湛亦正欲说些什么,屋里的太监走了出来,道:“王妃不是要觐见圣上吗?怎么还不进去啊?呀,广宁王也来了。”
湛亦便只得将此事先搁下,同段续笙一起进屋去了。
段世荣见他们夫妻二人一同前来,惊异道:“皇弟怎么也来了?伤好了吗?”
段续笙偷摸瞄了湛亦一眼,道:“好了,皇弟是同王妃一起来谢恩的,多谢皇兄的关心。”
段世荣闻言走了下来,笑着拍了拍段续笙的肩:“皇弟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和朕客气什么?”段世荣说着一顿,鼻子嗅了嗅道:“咦?皇弟怎么一身的酒味呢?”
段续笙轻咳一声,道:“那个……昨夜喝了点酒,早上王妃上朝又没叫臣弟,臣弟起得晚没换衣服就跑来了,还望皇兄不要怪罪臣弟失了礼数。”
段世荣继续拍肩:“哎呀皇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受了伤还喝什么酒啊?好好静养吧,王妃也要适当的劝阻着王爷一点,不要让朕担心啊。”
湛亦在一旁称是。
然后又说了些段续笙遇刺的事还在调查中什么无关痛痒的话,便让他们退下了。
两人在皇宫中走着,一路寂静无言,段续笙是还没醒酒,沉浸在昨夜的事情之中回不过神来,而湛亦是不知道从何问起,他原以为段续笙是遇刺了,可现在又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明显是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可到底是什么事她不想告诉他?
出了皇宫门口,段续笙才猛然回过神来,抬头问道:“湛亦,你要去军中吗?”
湛亦本来是想和她一起回王府的,但他看了她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我回军中,你若是回王府让湛东送你。”
没被湛亦追问,段续笙暗暗松了口气,点头道:“哦,好。”
湛亦先一步走了,段续笙才和湛东骑着马慢吞吞往王府的方向而去,不过多时走了的湛亦又折返回来,只身一人远远跟在段续笙的后面。
待到段续笙进了王府,他才进府去问守门的人:“王爷何时归来的?”
守门人道:“早上的时候,回来就进宫去寻王妃了。”
湛亦又道:“和谁一起回来的?”
守门人如实道:“王爷只身一人回来的。”
湛亦望着段续笙远去的背影,道:“不要告诉王爷我回来了。”说罢也进了王府。
进府后,湛亦藏在暗处看着段续笙像幽魂一般心不在焉的在院子里溜达,她时而皱眉,时而摇头,时而捶胸顿足,像是做了什么懊悔的事情正在烦恼之中。
她走着走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揪住路过的奴仆道:“唐先生呢?”
奴仆闻言回道:“回王爷的话,唐先生半月前就出府了,至于去了何处奴不知道。”
段续笙闻言满脸讶然。
什么?唐洐出府了?还有半个月了!怪不得她回来一直没见到过唐洐!
☆、第86章 酒喝多了终晕头
第八十六章
段续笙的熟人毕竟就那么几个;付阮清、温顾庭、唐洐,有什么解不开的烦心事了自然会想到和他们说;但这事前两个肯定不行了;就剩个唐洐;其实她也不想把这事和唐洐去说;但因为这,她才想起来自从她回府以后唐洐一直没来探望她,虽说她和唐洐现在的关系不比以前;但她遇刺唐洐怎么的也该来看看吧?
原是,他已经离府了……怎么没人告诉她呢?
现在湛亦不在,段续笙只得把在府里的湛东叫来了,开门见山道:“唐先生去哪了?”
湛东闻言冷脸闪过一丝慌乱;最终垂头道:“回王爷,唐先生半月前被皇上传进宫中了,之后就一直没回来,连行李都是宫里派来的人收拾的,其他的属下就不知道了。”
那唐洐是被皇兄叫进宫里了?那也没必要在宫中待半个月吧,宫中除了侍卫和太监,哪个男人能在宫里待那么久!
段续笙皱了皱眉道:“是去宫里当值了吗?”
湛东使劲摇了摇头:“属下不知道!”
这时,一直在门外的湛亦走了进来,对湛东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段续笙见他进屋,立马凑了上去,问道:“湛湛,唐洐去哪了?”
湛亦抬眸看向段续笙,瞧着她一脸的急色,加之昨夜的事情,心中有了那么几分不痛快,张口便道:“他去哪了重要吗?”
段续笙一听愣了,察觉出了湛亦今日的反常,又想起昨夜自己的荒唐事,便悻悻退到了一旁:“没什么……我就是好奇……”湛亦如今知道了她和唐洐的事,不喜她过问唐洐也是正常的。
湛亦瞧见段续笙对他畏惧的样子,心中又懊恼起来,思量再三,走上去握住段续笙的手,柔下声音道:“唐洐他进宫了。”
段续笙闻言一呆,真的是进宫了就再也没出来?
“皇兄是给他封官做了吗?怎么在宫里半个月没回来了?”
湛亦闻言神情很是不自然,似是在心里踌躇很久才道:“他……净身了,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的,他让我不要告诉你,但我想你早晚还是会知道的……”
段续笙脑中“轰”的一响,难以置信道:“净……净身?!你是说唐洐去做太监了?!”
湛亦轻叹出声:“是。”
这怎么可能?!就算唐洐曾经被贬过官,但以他的才情也不需要净身才能重回朝堂啊!唐洐未娶妻,膝下也没有儿女,净了身便是绝后!
必然是皇兄逼迫的!段续笙抬步要往外走:“我去找皇兄!”
湛亦似是猜到了她会如此,迅速抓住了她的手,拦道:“是唐洐他自己请命要净身入宫的,皇上本要许他其它的官职,只是他一心要入内廷……”
段续笙闻言许久未言语,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曾经想尽办法想要得到的人,如今却心甘情愿去做了太监,即便段续笙已经对唐洐没有那种感情了,可这感觉委实不算好受。
湛亦静静的看着她,心思百转千回,她终是放不下唐洐吗?要不然唐洐净身,她为何如此低落?
他走上前去,轻轻揽住了段续笙的肩,手臂一收,把她紧紧抱住,并未言语。
段续笙一愣,抬起垂在身子两侧的手臂回抱住湛亦,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闷声道:“我以前诅咒唐洐一辈子光棍,走在路上被马踏断命|根,如此看来是应验了吗?”说罢深深叹了气:“看来,我以后还是少些诅咒别人吧……”
湛亦闻言突地想笑:“这并不怪你,唐洐他自己说,若是想被皇帝重用,又不让朝堂中的人闲言碎语,净身是最好的选择,他此生无心儿女私情,去做和尚还不如去做太监。”
他无心儿女私情?那他之前还问她还喜不喜欢他,搞得段续笙以为他想和她卷土重来似的,幸好她有骨气,早一步和他断了,这种男人真是糟心!
段续笙默不作声,湛亦的手在她背上轻拍了几下,道:“他这样,其实我是窃喜的,这样我并不用担心你有一天弃我而去了……”说罢一声轻轻的叹息。
湛亦这么强势的人,此时却用这般音调与她说话,段续笙心口一揪,歉疚的心情便蔓延开来,即便湛亦谦让她、包容她,也不会容得她与别的男人这般那般,若是他知道了昨夜的事,定会对她失望的吧……
她与顾庭的事逃避不行,必须要解决才是,虽然阮阮态度很强烈,可这毕竟是她与顾庭的事情,她若和顾庭梳理清楚了,阮阮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了吧?
段续笙决定不再逃避,要将此事和顾庭说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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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