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们打赌,输了!”寒瑞用手捂额。
萝雨霁望着他,眼神略微有点迷离,双颊飘着红晕,看来是喝了不少。
萝雨霁见了五日穿白衣的寒瑞,她突然有点恶趣味的想要寒瑞的那些朋友和他多多打赌,并赢了他,她喜欢看戏。
一天,风和日丽,心情舒畅,萝雨霁和寒瑞两人哪儿也没有去。
“当初我以为你会留下他的孩子!”
萝雨霁听了望着他。
“那日从天庭下来我便一路跟着你!”
“想不到你居然有跟踪,偷窥的癖好!”萝雨霁盯着他笑,“也不知被你看了多少!”
“最后的事,我并没有看!”寒瑞的眼神有些闪烁。
“我也想要留下他的孩子,即使没有,我也想将自己给他。可是他不愿意,他说要到成亲那天才行,不愿我受委屈。如果当初我便告诉他我们没有那一天,不知他会不会就愿意了!”萝雨霁觉得那日的事情已经很久远了,其实本来就已经很久远。只是她还很清晰的记得第二天早上离开的时候看见燃尽的喜蜡,像极了两滩血泪,让她心痛。直到现在她也发现自己对红色不是不喜,而是害怕。红色的喜蜡,红色的花轿,红色的喜服,红色的盖头,统统都让她感到恐惧。唯一一次的红烛属于他们,却什么也不是。
“能理解他当时的想法!”寒瑞点头。
“知道他是凤瞑殿下以后,我从心底感到庆幸他当初拒绝了我,否则现在将是什么样的情况也没人知道。妖为仙生了孩子,而且那仙还是尊贵的天庭殿下,孩子应该会被神仙所歧视吧。有时觉得当初很自私,生下了孩子又有什么用?他也会和我一样,思念,寻找着他的爹,不是吗?”
“有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已经输了!”寒瑞望着眼前的腊梅,低声说。
“其实你早就输了,只是一直不肯承认罢了!”萝雨霁抿嘴笑。
一日,萝雨霁在腊梅树下睡觉被寒瑞叫醒。
“有人要找你算账了!”他的样子不像撒谎。
“子吟?”萝雨霁揉揉眼,这个世上除了子吟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想要找她的麻烦,可他又找谁借的胆子?难道不怕轻音了?
“跟我离开这里吧!”
萝雨霁已经清醒了,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需要跟着寒瑞亡命天涯。
“是谁?”
“暮秋!”
“他?东海一别我和他再无相见,难道是怪罪当初我对他的无理!”
“当初我便告诉你,你认为做了是好的事,对别人来说却不是好事。”寒瑞叹口气。
“我不太明白!”
“罢了,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好了!”寒瑞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准备牵她走。
“我为何要走?既然我做错了,便应该负责任不是?”
“有些责任并不需要有人负!”
见萝雨霁还是一副不愿意离开的样子,寒瑞只得将事情明白的告诉她:“当时暮秋带了个凡间女子上天庭,说要娶她,母后自然不同意,两人吵得天翻地覆,谁也不肯退步。最后也闹够了,妥协的结果是,给那凡人一千一百年的寿命,留在天上。暮秋却要下凡十世,每世十九年。暮秋想等他回天庭也有八百一十年的时间和那凡间女子一起,于是乖乖下凡受罚去了。本来这已经是很完美的结果了!”
萝雨霁听了笑了起来,想不到事情原来是这个样子的,自己在这中间到底搞了多少的破坏。
“寒瑞,当初的事,你也应该负点责任,如果不是遇见你,我根本也不会上天改他的命格。”萝雨霁眯着眼看他。
“刚才我不是说和你一起离开!”
“到时我说这都是你意思可好?你和他总归是亲兄弟,说起话也也容易许多!”
“好!”寒瑞没有犹豫。
两人等来暮秋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
暮秋望着站在自己哥哥身后的白衣女子说:“你白白浪费了我八百年的时间!”
萝雨霁望着他笑,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
“我也不取你性命,你自己渡八百年修为给云碧,这事我就不和你计较!”
“云碧可就是那凡间女子?”萝雨霁问寒瑞,他轻轻点头。
“你也不用为难他,当日的事我应该负全责。我渡八百年修为给云碧!”寒瑞说。
萝雨霁听了心中感动万分,他果然说话算话。可她知道这件事根本没什么情面好讲,总得有人去给云碧渡修为,虽然他们是两兄弟,可也总不能让自己娘子没了命不是。
“我给她一千年的,多出来的就当是利息好了!”萝雨霁走上前,脸上依然挂着笑。
“那你也不吃亏!”暮秋冷声道。
“暮秋!”寒瑞的声音带着兄长的严厉。
“哥,如果用你的修为,被母后知道了云碧恐怕死得更快!反正这妖也无关紧要!”
萝雨霁听了无关紧要这四个字,觉得心某个地方在塌陷,有点痛,很久没有这种心痛的感觉,原来让心这样痛,只需要简单四个字足以。
“明日我便带云碧来!”暮秋说完朝他哥行礼,离开。
“用我的修为可以吗?妖和人不是会起冲突的吗?”萝雨霁想起了一件事。
“她早就不是人了!雨霁,有时候我觉得你对自己真的很残忍!”
“一次渡一千年的修为会很痛?”
“不会!”
“那我哪里对自己残忍了?”
“你一直觉得从头到尾,这都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所以才这么不在乎?”寒瑞的眉头难得的皱在了一起,语气也严厉了不少。
“我只是觉得这是因果循环报应罢了,看得比较开而已!”
寒瑞不再理她,转身朝他屋走去,留下萝雨霁一人,赏腊梅。望着眼前的腊梅,闻着花的芳香,什么也没有想,她也无事可想。此时心也不痛了,很平静,平静得像眼前的腊梅一样。
一千年再加一千年,也就是两千年而已,只是她睁两次眼,闭两次眼的时间,她并不看重。
第二天一早,一开门便见到寒瑞,他说:“我还是带你走吧!”
“如果没人给云碧渡修为,还有其他方法?”
“没了!”
“那我便不能走了!”
“没有你,暮秋自己也会为她渡!”
“可当初用你要挟希济改秋郎命格的人是我!”
“那你渡一百年,剩下的我来!”
“秋郎不是说过,用了你的怕你母后不心疼死!到时候事情只会变得更加的复杂。寒瑞你别担心,若我真的在乎那些修为不用你说,我早就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了!如果我自己不在乎的东西能成全别人也不算一种浪费,你说是不是?”
寒瑞听了再无话可说。
当萝雨霁见到云碧的时候,觉得好笑。那鼻,那眼,那嘴。
“寒瑞,你说她是人还是妖?”
“她不是妖!”
“呵呵,为什么长得和我好像,像我的妹妹!”
“看起来,你更像妹妹!”
萝雨霁听了捂着嘴笑。
“已经准备好了,你开始吧。我和我哥就在结界外面,不会有意外发生!”暮秋将云碧牵到萝雨霁跟前。
萝雨霁点头,望着他说:“可不可以让我摸摸你的虎牙?”
云碧在旁听了,脸色稍微变了变。
“不可以!”
“那笑一个看看吧!”降低了要求。
“开始吧,不要浪费时间!”暮秋转身退到寒瑞身旁。
望着他的背影,萝雨霁脸色的笑容未变,双手结印,开始将自己的千年修为渡给云碧。
当萝雨霁醒来的时候寒瑞正坐在旁边看着他,想来他是真的担心自己,平时都很少进她的房间。
“如果我没有和她相似的容貌,当初秋郎是不会喜欢我的吧!”这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自问自答。
“你现在只是一只不足三百年的小妖,还是多留点心思照顾自己。我不愿意到时候对着一只萝卜说话!”
“可我却是真实活了两千多年的老妖!你说被轻音知道了,她会怎样?”
“她会打你!”
“她不会这样落井下石!”萝雨霁笑着摇头。
“那我们来赌一赌!”寒瑞将她桌上的茶杯当酒杯玩。
“如果你输了便为我酿一坛梅子酒!”
“从子吟那儿拿来的你从未喝过!”
“我只是想比较一下你和他的酒,谁酿的好喝!”
“依你!”寒瑞放下酒杯起身,在脚跨出门的时候说:“其实不用比也知道,他酿酒不及我!”
萝雨霁笑着说了声嚣张。
休息了几日两人便去找轻音,其实萝雨霁不是故意要去惹她伤心,但这事是无法瞒住的,总有一天她会知道,还不如现在老实的告诉她。
轻音没有打她,更没有骂她,只是站在那里哭得泣不成声。萝雨霁不知道她会这样难过,后来听她哭着哭着自己也伤心起来,两个人就紧紧的抱在一起哭得天昏地暗。寒瑞站在一旁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子吟来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发生什么事了,她的卿卿便揪着他拳打脚踢起来,仿佛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般,萝雨霁吓得忘记哭,她疑心轻音是不是将云碧错听成子吟了。
子吟被打得惨,却不能还手,只得默默得受了下来。带轻音实在打不动了,胸中的气也出了才停手。两眼红肿,狠狠的骂他:“如果你当初听我的将这蠢东西的记忆抹去事情一定不是这样。这么一大堆倒霉的事,算来算去都是你的错。
子吟有口难辨,嘴角也确实疼得厉害,萝雨霁知道自己惹得子吟被打,也不敢说什么,心里还是担心万一轻音又朝自己开火该怎么办。
终究还是被轻音想起她,扯着她的耳朵骂:“你这个蠢东西,是不是没有脑子?你的脑子被猪吃了?”手指戳着她的脑门,痛。“如果你再去做这些蠢事,我一定先杀了你,再自杀!还有你这个罪魁祸首!”手指指到了子吟鼻尖,“你就留在这世上,享受千秋万世的孤单!”
所有人都闭口不语。
后来轻音要为她渡修为,被她拒绝。她说:“现在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你不用为我担心,一万年的修为在我眼里和一百年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修为而已!”
轻音听了又开始垂泪不已。
“我现在又不修仙,这些对我来说真的一点也不重要。何况现在寒瑞日日和我一起,就算以后他搬走了我有了困难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听她提起寒瑞,轻音忙说:“你可千万别爱上他!从此以后你谁都不要爱,只需要好好的爱自己!”
“姐,不应该这样。你和子吟恩爱了千年,云碧等了暮秋一千年,暮秋也为了云碧做了一千年的人。我还是相信爱情。”
“那只是碰巧在对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罢了!”
“那不是碰巧,是命中注定!”
“那你的意思是还要去爱寒瑞?”轻音几乎就要吼起来。
“我只是在和你谈论爱情这件事而已!”
“我只是让你不要去爱寒瑞,你说这些做什么?”
“哦,看来是我想多了!”萝雨霁低头,笑。
离开的时候寒瑞在吟园子里摘了许多梅子,还有葡萄。萝雨霁见了笑他:“在这里难道没有吃够?还要打包带走!”
“愿赌服输,回去给你酿酒!”
“那又摘那么多葡萄干嘛?”
“见你爱吃葡萄,反正一坛是酿,两坛也是酿,索性再酿点葡萄酒,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