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下,龙莲抽刀。
“妈的,你找死啊。”上邪气得拔剑就要冲上去。
“死老头子,你凭什么要我二姐姐给你下跪,我二姐姐见了皇帝都不跪,你算老几。”小长歌气得双手握拳,小牛犊子似地就要扑过去。
“哼,就凭这天下只有老夫能救你娘。”老者头一昂,气哼哼道。
“二小姐。”水色凝碧一干众人轻呼,他们从小看着她长大,她的脾性又怎会不清楚。二小姐跪天跪地跪父母,皇帝皇后都不跪,如今却要受辱于这个无礼老者了吗?
“记得你说的话,只要我给你磕头你就一定能救活轿中人。”怒极反笑。
“我说话算话。”老者梗着脖子道。“你母亲身中血蛊,虽有高人输入真气护住她心脉,名贵解毒丹琼花玉露丸抑制毒素蔓延,可这毒就毒在它霸道,你们又延误了最佳治病时机,现今毒素已经侵入她四肢百骸,不过,我绝谷至宝紫木灵芝乃解毒圣药,有它你母亲就一定能活命。”
“谷主,你不可以……”白衣药师想阻拦。
“这事你别管,一边呆着去。”伸手打掉白衣药师的手,老者不听劝。
“不、不,二小姐不要答应他。”凝碧“哇”一声就哭了,别人不知道紫木灵芝可她是知道的呀。
“那么,你能治好我母亲?”长生面无表情的问。
“不、不能,可是……”
“没有可是,碧姑姑。”我垂眸轻笑一声,淡淡道。
似是早就知道这个答案,君莫笑只是盯着她看,身子斜倚在树上,不置一词。
“刀,上邪,过来。”我示意他们凑过来。在他们耳边低语。初始,龙莲剑眉皱成团,少顷,面色缓和,有淡淡喜色。上邪则是从始至终都是咧嘴无声大笑,幸灾乐祸。
“怎么样,你是跪还是不跪,你那母亲可等不得了。”老者催促道,面露喜色。“我谷中弟子可是都聚齐了,你不是没那个胆色了吧,还是说你更想要面子不要亲娘,要不要老夫让人给你准备个蒲团呀。”老者斜看一眼拿着厚厚的被褥跟在长生身后的水色,不屑冷哼,再逼迫道。
“蒲团倒是不用,那就显得苏某太没有诚意了。”
“二小姐……”水色艰涩的低语,触到那淡淡的目光,默默的退回去。
“生儿……不……要……”不知何时轿中的的苏馨儿挣扎着翘起头来,无光的眼睛循着声音看向这里,她脸色是自从中毒之后最好的时候,像极了回光返照,她是她的母亲,是她将长生十月怀胎生下的,自己的女儿是何等的傲气,没人比她这个生母清楚,她不要她的女儿折了尊严,她宁愿死了也不要,她清楚的知道女儿的尊严对女儿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她身上最耀眼的东西。
“娘……”犹记得你唠唠叨叨的样子,很烦人,可是却很是想念呢。若没了你在长生耳边罗嗦,长生怕会不习惯的,所以……
勾唇一笑,我看着脚下的石砺,那般的尖锐,是否会划伤我的心,损折我的生命。
撩起衣摆,我抬头望着眼前这老者微笑,端庄得体。这个朝代的女子跪一跪不是很平常的事吗?所以你跪在别人眼里不值一钱,所以,跪吧,跪吧……
一股劲风袭来,吹跑长生脚下的尖锐石块,君莫笑伸出去的手久久不回,他就那般的看着那小女子直挺挺的身子下降,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的心忽然就被巨石撞击了一下,他似感同身受。
“一跪,谷主能消火解气。”“嘭”一声,结结实实的磕在地上,鸦发垂地久久不起。
“小变态——”士可杀不可辱,小变态你……
“走。”龙莲寒气暴涨,冰蓝的眼眸狠狠的盯了那椅中安坐的老者一眼,拉着上邪后面跟着十几个机灵的军汉就钻出人群,往绝谷深出去,林子里有冒尖的竹楼,都是他们的目标。
“二跪,谷主能赐我灵药。”雪青的衣袖匍匐在地,杂草脏染,桀骜依旧。
“千殇小姐——”冷眼看着千殇长生的所作所为,他不得不心生敬意,这女子能屈能伸,沉稳冷静,定不是一个池中物。而今,看她含笑下跪,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涩意。扪心自问若有人威胁他下跪,还是在这么多的人面前,亲人,朋友,下人,陌生人还有等着看她笑话的罪魁祸首,他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三跪,谷主能适可而止!”我蓦地抬首,眸光冷冽,青纱飞扬,一股霸道的气流袭向老者及一干谷中弟子,刹那,被她这三跪惊的六神无主的众人皆被掀翻在地,飞出六丈远。修为不够的已是内府受伤,喷血昏迷。
“谷主还要我磕头吗?”我从容站起来,轻掸掉衣袍上的泥屑,淡淡看向摔在地上起不来的老者。
“够,够了。既然你自寻死路,我也不当坏人了,来人,去药庐把紫木灵芝取给她吧。”萧小宝颤巍巍起来道。
“生儿……你受委屈了。”被水色拖着身子做起来,苏馨儿默默流泪。
“娘,生儿有什么可委屈的,古有卧冰求鲤者,有彩衣娱亲者,娘,儿这算不算是跪药救母?”我换下水色,支撑着馨儿娘亲,故意逗趣想要博她一笑,不过,效果似乎不佳,馨儿娘亲反而哭得更凶,眼泪流的更多。
“算,生儿是最孝顺的孩子。”苏馨儿颤着手想摸一摸我的脸,我把着馨儿娘亲的手来到我的脸庞,馨儿娘亲的手还是那样的柔软温暖,像一股清泉流过心肺,为着这暖我又何其惜。
“那,馨儿娘亲,咱们不要疼小歌儿好不好,以后娘亲只疼生儿好不好,馨儿娘亲,自从小歌儿出生之后分去了生儿好多爱,生儿成了无人问津的可怜孩儿了。”瞧着歌儿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我故意逗他。
“好……”她这才想起,自己忽略了这个女儿好久了,总以为她娴静自持不需要人操心,却忘了她还是个孩子,也要母亲的。
“哼,歌儿才不会上二姐姐的当,二姐姐最狡猾了,二姐姐就把娘亲这么大的疼爱拿去好了。”用手比划了一大半圆,接着又道:“歌儿是小小男子汉,要有担当,以后歌儿要保护娘亲和二姐姐,大姐姐。哼哼,不要欺负歌儿年纪小,歌儿一点也不吃亏哦,歌儿把这么大的疼爱分给二姐姐,歌儿就不会从二姐姐身上拿回来吗,哈哈,是不是呀二姐姐,二姐姐要比以前更疼歌儿,歌儿才不吃亏,好不好,二姐姐。”长歌抓着我的衣袖不放,小脸噌噌,撒娇道。
“对,歌儿最聪明了。”我失笑。
“不好了——谷主,药庐被盗了。”白衣药师汗流浃背的跑回来,脸色通红,急得似是热锅上的蚂蚁。
“什么——”老者扔掉碍事的拐杖,“噌”的一下子站起来,大叫。
“小变态,圆满完成任务!”抱着一个大葫芦,手指上拎着五六七八个小葫芦,上邪颠颠的跑回来。声音大得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做了坏事。
“给!”龙连简洁,直接奉上一颗“大蘑菇”,嘴里吃着,右手抓着一把“糖丸”。
“啊——”一声鬼哭狼嚎,“我的灵芝,我的养生丹——”
“紫木灵芝我拿走了,谢谢谷主赠灵药。”抱拳作揖,嘴角含笑,气死人不偿命。
“啧啧,小变态,你有腹黑的潜质呀。”一把将身上的大小葫芦扔给龙一诺,胳膊搭在长生的肩上一副哥俩好的痞子样。
“过奖,过奖,对付这种小气的人就该用特殊的方法。”
“死老头,再告诉你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你那大大的炼丹炉被小女子我不、小、心、打、破了。”话落只听又是一阵哭爹喊娘。
“啧啧,太不给力了。话说你那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还是蛮有料的,用了姑奶奶我七成的功力才挥舞着我家勤王‘咔嚓’一声砍成两半。”上邪耸耸肩不以为意道。
“那是我师祖传下来的宝鼎——我要杀了你们这群强盗!”谷中弟子闻听谷中遭劫纷纷亮出家伙开打,他们圣绝谷绝不是好惹的。
“慢着。”千钧一发,长生喊停,“传言这一代绝谷谷主是个炼丹成痴的人,看来这话不假,你折我傲气,辱我尊严,我便毁你最心爱之物。这世上,千殇长生跪天,因天生万物,跪地,因地育生灵,因没有天地就没有父母,跪父母,因父母生我养我费尽心血,所以长生心甘情愿,而今你却迫我跪你,你一非天二非地三非我生父母,你凭的是什么,若不是你心存善意,我必取你命,小药童。”冷睨着萧小宝,我示意上邪他们先走。
上邪也不矫情扭捏,打个手势,八名军汉抬着软轿下山,健步如飞。
“贼盗,休走!”萧小宝大喊。谷中上百弟子一哄而上,留下的军汉手持大刀挡在前面,两方呈现对峙之势。
军汉个个目露凶光,煞气冲天。谷中以救人为业的弟子又怎是对手,纷纷露出怯意,后退小步。论武艺也许绝谷弟子都在军汉之上,可若是论身上气势,还是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军汉更胜一筹。
群架打得就是气势,看谁更不要命。
眼见上邪他们跑得没了影,却原来自己的伪装早叫人瞧个透彻,萧小宝索性一把揭开ren皮面具,眼睛急得通红,怒极冷笑:“世人都以为绝谷至宝——紫木灵芝能解世上任何种奇毒因而觊觎非常,却不知道紫木灵芝还有另一个名字。”萧小宝待要说下去,不想被长生接下了话头。
“叫做夺命灵芝,救一人死一人,所以纵然紫木灵芝能解白毒,绝谷却从不给人用,世人还以为是你绝谷护宝心切,不给外人用,殊不知是不愿害死人,小药童你说我说的对是不对。”
“不错,紫木灵芝,非绝顶高手不可用,紫木灵芝比世间任何一种毒都要毒,与其说是它解毒倒不如说它是以毒攻毒。若想紫木灵芝发挥功效必要内功深厚之人将紫木灵芝粉碎于手中,以内力蒸发其毒性存于手心,再将毒素慢慢导入病者体内,直到紫木灵芝的毒性能与病者体内剧毒抗衡,可是紫木灵芝也会乘机浸入发功者体内。哼,你必死无疑。”
“不见得吧,如果在导毒的过程中我仍然能兼顾紫木灵芝的毒素将其储存于内府丹田,我便不会当场死亡,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能将所有毒素逼出体内。”傲然一笑,不再和这药童罗嗦,
“阿大,你们带了多少黄金上山?”
“一万两,二小姐。”阿大道
“全部留下。”
“是。”
“那么,萧谷主,后会有期了。”
☆、第七十九章 宫中鬼祟
淑华殿,宴请一人,宫婢环绕,衣香鬓影。
舞歇歌沉,中间一彩绦美人眼儿勾魂媚笑。
长孙龙腾拍掌喝彩。
“祥嫔娘娘好舞姿,直令微臣大开眼界。”心下却撇嘴,脸上涂得城墙厚,花红柳绿,难不成还想勾引我,我至于那么饥渴嘛,被你这老妇迷惑。美人计至少也找个美人来吧,太没诚意。
“比当年的婉贵妃如何?”祥嫔娇笑一声回到上位坐定。
“微臣不曾得见,是以不能回答娘娘这个问题。”长孙龙腾道。
“好个狡猾的二公子,怪不得侯爷总是说他有三个儿子最像他的却是你二公子。呵呵,听侯爷说二公子好游猎,喜歌舞,有权谋,多机变,如今一见果是不同凡响,这不为了讨二公子欢心,本宫就抛了脸面亲自上阵了,这段歌舞二公子瞧着还满意吧?”祥嫔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