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谋 作者:小襄(晋江vip12.9.19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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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谋 作者:小襄(晋江vip12.9.19完结)- 第1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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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彻听他这么说,竟有些好笑,面色便稍稍晴了些,宗武又将手中紫檀木盒子打开,口中道:“皇兄,我虽在外头舍了身,可最近的事儿我却知道,您为何要将灵儿贬入西宫?”
  少彻听他提灵儿,心中一阵怒火,冷冷道:“你与她很熟悉?”
  宗武郑重其事道:“自然熟悉,臣弟与灵儿是饮了血酒发了盟誓祭了祖先换了兰谱的结义兄妹,臣弟自然要为谊妹讨个公道。”
  少彻一愣,看向宣皇后:“皇后可听明白小九说什么了?”
  “臣妾不解,九弟与谢昭仪怎么成了谊兄谊妹了?”宣皇后听宗武这般说,心中砰砰乱跳,生怕他想出了什么法子来救谢灵儿。
  宗武见二人不解,口中道:“皇兄不信,请看。”说着噼里啪啦地将紫檀木盒子里的东西倒出来,递上便散了一堆东西。
  宗武自地上捡拾了一枝象骨和青玉做的毛笔,口中道:“这是结义之日,灵儿赠与臣弟的象骨毛笔,臣弟回赠了父皇给臣弟的青色龙纹玉佩。”
  少彻听他提到玉佩,冷笑一声:“可真够凑巧。”
  宗武皱了眉头道:“皇兄说什么。”他也不待少彻回答,便又将两页帖子奉上,少彻冷笑一声,将帖子接过,只见那帖子乃宣纸写成,正格的金兰谱,抬头写着兰谱,末尾盖着血印。
  少彻看了宗武一眼,去瞧那兰谱内容。
  “宗武兄台监,盖闻诗歌伐木,足征求友之殷;易卜断金,早见知交之笃。是以席地班荆,衷肠宜吐,他山攻玉,声气相通,每观有序之雁行,时切附光于骥尾。今与兄台拟金兰之契,盼不以才相先,不以貌相傲,不以形迹之疏而狐疑莫释,不以声名之异而鹤怨频来。数株之栀子同心,九畹之芝兰结契,对神明而永誓,愿休戚之相关。谨序”
  少彻将这兰谱正文看罢,叫阮章道:“将谢灵儿从前在朕这里写的几行字舀来。”阮章忙点头应了。
  灵儿常伴御驾,曾无数次在少彻批注奏折时在一旁研墨相伴,偶时自己也写些字来凑趣。
  阮章捧了一叠来,少彻将最上的一张舀来瞧,见那笔迹清秀,书了些诗词:
  “愿在昼而为领,常依形而西东”这是那日为和他说的“原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而写。
  一张张翻下去,少彻脑海中浮现灵儿眉目灵动,巧笑倩兮的模样,想着她写这些字时所含的心意,心中一阵痛楚。
  “团扇,团扇,美人并来遮面……”这是自己的笔迹,却是那八月的午时,日头正毒,紫宸殿里放了冰也还驱散不去暑气,灵儿执了团扇去逗那殿中的鹦哥,他瞧着她的样子可爱,随手写下。
  “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这是那夜殿外有人吹笛,她轻轻跟着和,声音婉转清灵,随手写就舀与他瞧,他只说她傻气。
  “天涯万一见温柔,瘦亦因此瘦,羞亦为郎羞……”湣鹗悄侨账醋耪圩樱谝慌酝凶湃扑豢吹牟蛔栽冢赝反蛄克莨橇尕甑氖郑⌒λ邓椒⒌氖荩ψ挪凰祷埃谂员咝蠢葱慈ァ�
  她在那西宫可怕黑,可伤心难过?少彻深深地陷入了痛楚之中。
  宗武与皇后见少彻盯着手中的诗词久久不曾说话,宣皇后心中越发的气急,稳了稳心神道:“圣上……”
  少彻醒过神来,低低道:“是她的字。”
  复又往兰谱的第二页看去。
  “小女谢灵儿,年十四,丙寅年辛卯月癸丑日丙辰时生于帝都,长于金陵,父谢尚、母谢王氏、兄谢成煜、弟谢成钧……”
  兰谱结义需将父兄家门都写清楚了,少彻隐隐觉得这灵儿的生辰八字很熟,一时却也想不起来。此时看罢了这兰谱,向着宗武道:“就算你与谢灵儿有结义之谊又如何?”
  宗武一愣,道:“求皇兄告知臣弟,臣弟的谊妹究竟犯了什么错?”
  少彻有些心灰意冷:“她与七弟私相往来,有证物在此。”冷笑一声,“朕只让七弟远走北疆,也算便宜他了。”
  宗武着急道:“若是论起私相往来,定是臣弟与灵儿见的多,她时时去母妃宫中听戏、她与我结义时还拜见了母妃,不信皇兄去问母妃,再者说了,七哥常年不在京,又怎会与她有私?”见少彻看着他不说话,宗武又道,“敢问皇兄是什么证物。”
  少彻冷冷一笑,口中道:“便是你我兄弟三人都有的龙纹玉佩。”
  宗武怔了一下,旋即看了宣皇后一眼,哈哈哈大笑起来:“龙纹玉佩?皇兄您说的可是真?”少彻见他大笑,顿时有些不解。
  宣皇后在一旁久不说话,此时似乎预料到了宗武要说什么话,口中道:“九弟可要仔细说话了。”
  宗武看向宣皇后,口中道:“皇嫂怕什么?”
  宣皇后被他这一句问的哑声,冷着脸不再言语。
  宗武又道:“皇兄,臣弟方才不说了么,臣弟与灵儿结谊时相互交换了信物,臣弟赠她的正是那青龙纹玉佩啊。”
  少彻有些烦了:“灵儿的玉佩上写着七,你又作何解释?”
  宗武笑:“皇兄不记得臣弟七岁那年校武场之事了么?”见少彻在回想,宗武接着道,“那时我险些被兵器架伤到,你与七哥同时救护我,只是七哥先了一步,我便闹着要与七哥结拜兄弟,皇兄还在一旁笑话臣弟呢。”
  少彻一醒神,楞住了:“你那时与七弟交换了玉佩?”
  “皇兄莫不是忘了吧,那时您还做了见证呢。”宗武有些着急了。
  少彻仔细回想,那年宗武七岁,元修十一,他十二,湣鹚乖谝慌运凳裁淳诺芎蒙灯焕嗟幕埃潜闶钦媪恕�
  难道,真的冤了谢灵儿?
  少彻有些难以置信:“那为何朕那日那般质问她,她都不肯将你说出来。”
  宗武摇头:“臣弟不知,臣弟只知灵儿曾说过,后妃不宜与皇亲多接触,只是臣弟才将将满了十七,还是孩子呢。”
  少彻喃喃道:“你确实还是孩子。”
  宣皇后在一旁心中冷笑,前几日她还将九殿下自寺中赎回来,看了他的玉佩,此时竟让他来了这一出,这中间是谁起的计策?无奈她无法将与那日九殿下见面一事说出来,现下见少彻有些魂不守舍,心中便很是恼怒,看了宗武一眼,宗武却是个不怕事的,倔倔地看了宣皇后一眼。
  而此时那西宫里,灵儿与娆娆捱了三日,已是苦不堪言,只是灵儿心境却已然有些变了。
  娆娆依偎在灵儿身边,有些担忧道:“七殿下只说叫我们等上三日必有结果,不知今日会如何。”
  灵儿默然道:“也不知他现下伤势怎样了?”
  “圣上叫他远赴辽东,那夜又耽搁了不少时候,恐怕此时已经去了。”娆娆有些蘀元修担忧,不过想到那夜元修来说到夏星北的一些话,她心中愈发地甜蜜起来。
  灵儿瞧着那窗子上隐隐透来的月光,想着那日他凫水而来面色苍白的样子,心中难过不已。
  “说起来,从前玉淑媛、楚贵嫔说的,怕也当不得真罢。”娆娆低声说着。
  灵儿叹了口气,不自禁回想起元修那夜涉水而来的情形。


☆、126今日何日兮(下)

  灵儿叹了口气;不自禁回想起那夜元修涉水而来的情形。
  那夜,宫中的二更天似乎比往常还要清寂寂寥一些;纵有再多的未眠人辗转反侧;这夜还是冷冷清清、寂寂寥寥的;滑冷的月光洒在西宫尽头的这一间临水宫楼上,而其内;布满迷尘的床榻之下,一双云头锦履的影子被月光拉的长长的,萧索而又冷清。外头湣鹇淞诵┯辏惑成车模坏挂捕�
  她与娆娆的影子落在月光里;愈发的纤巧,大抵美人总是比常人更加清瘦、更加骨骼秀丽一些吧。
  这间小小宫室的窗子高高的,踩在那床榻之上也才能够到窗棂子,那一缕月光便是自这里照射而来。
  娆娆与灵儿那夜彻夜未眠,头依着头看那月亮慢慢地爬到中天。
  “今日是十六,月亮湣鸶残!绷槎弁拍且宦置髟拢痪跽馊峁饴湓谘壑猩肥俏氯幔爸皇峭馔肺砥罅诵故谷丝床磺宄铝亮恕!�
  “真真是十五月亮十六圆……”娆娆却有些叹气了,“昨夜辜负了好月光,今夜定不能再辜负了。”
  然而这样清寂的深夜,却隐隐又有箫声依约传来,吹得湣鹗欠锘颂ǎ妥旁鹿馍攵�
  这般箫声在这般清冷的夜里显得十分贴切,大抵是因了人心境的起伏,竟将那箫声里所吹奏的心情认成了私物。
  听到吹奏至“羡司花神女,有此清闲”这一句,那箫声依约有些顿涩之意,灵儿还未解其味,便听那外头忽的就热闹起来,似乎有人在敲锣打鼓,似乎也有人在高声呼喊着什么。
  灵儿与娆娆乍听得外头这般吵嚷,也是面面相觑,娆娆心思敏捷,口中道:“我去外头瞧瞧。”说着下了榻,往外头去了。
  还未出去一时,娆娆便急匆匆进来,凑近灵儿轻声道:“外头护卫只说内苑走水。”她看着灵儿的眼睛,声音愈发的轻,“元修在后窗之下。”
  灵儿心头一震,抬头见娆娆眼神肯定,忙站起身,这站的急了,头竟有些晕了,娆娆扶了灵儿一把轻声道:“我去外头瞧着,你快些。”
  娆娆说着,将地上的一把高椅与灵儿合抬着放上塌,扶着灵儿便踩了椅子趴在那窗棂上。
  踏上那高椅往外头看去,灵儿只觉满目烟笼雾遮,除了头顶那一轮明月,似乎周遭都被这湖面上的雾气遮挡着了,静下心来细细分辨,才瞧见那后窗下微风吹动清洌洌的湖水里,飘飘荡荡地过来一叶扁舟。
  那扁舟之上有人。
  眉目清朗、身形俊逸,在淡烟微雨中,撑开一把伞。
  他握住伞柄之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而他此刻微微侧向灵儿,侧脸与脖颈的弧线连成一线,线条清俊,他面上带着浅浅笑意,仍像灵儿初见到他那般灿若春阳。
  他从未改变,而她却变得面目全非。
  眼前忽而有些模糊了,灵儿试着说话,却发现自己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他此刻沐在烟波浩渺中,澹澹微笑:“灵儿若不舀绳子拴着我的船,怕就跑远了。”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掉落下来,灵儿匆匆将泪水擦拭,跳下高椅去寻绳索,只是这屋中哪里会有绳索,心念一动,将自己裙子撕下三条,打结连接,又踩上高椅,将布绳丢下去。
  元修一手将那步绳接过,攥在手中,望着将绳索那头攥的紧紧的灵儿,轻声道:“若灵儿能与这绳索一般随我而去……”
  灵儿眼泪似乎擦不尽似地,想着若此刻能随他去,该有多好,只是她终究顾虑太多,良久才默然道:“还有娆娆、我的父兄、我的祖父……”
  元修低头苦笑,复而将绳索栓在扁舟上,又嘱咐灵儿:“将那头栓在窗棂上,仔细不要跌倒。”
  见灵儿系好,元修自怀中掏出一叠用油纸包了的物事,伸手递过去,灵儿忙去接,手指轻触,灵儿心中狂跳,只觉又是欢喜又是不安。
  灵儿轻轻解开油纸上系的丝带,翻开见是一页页的白纸,最前头几张却写满了俊秀小楷,不解道:“这是。”
  “救你出去的法子。”元修嘱咐她,“按我写的一字一句地抄好给我,我便在这窗下等你。”
  灵儿心中一震,低头去看他的眼睛,他双眸若岩下电,坚毅明亮,灵儿心头感念,便下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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