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就这样了,疼吗?”
灵儿哭丧着脸:“疼倒还好,只是此刻成了一个胖子,一会儿定会被人笑话。”
娆娆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现下知道被人笑话了,昨日打架时候的勇气去哪了。”说着,让跟在身后的小蜻蜓舀上一个扁盒子,打开一瞧,是一些膏药。
娆娆取了些膏药放在手心,揉了揉,便给灵儿脸上几处淤青轻轻涂抹,灵儿一边嘶嘶地吸冷气,一边问道:“这是什么,管用吗?”
娆娆一边揉一边道:“这是芦荟膏,只能稍起些止痛化瘀的作用,回头还是得用些红花之类的药物。”
这样轻轻揉了一会儿,果然不大痛了,娆娆瞧着灵儿好了伤疤忘了痛的样子,一脸无奈道:“灵儿,你下次可千万不要再鲁莽了,这是宫里,好在皇后娘娘通情达理,要不然,可就惨了。”
灵儿嗯嗯地点点头,便去洗脸,过了一时,雪竹将早点端上,灵儿便和娆娆稍稍用了些,便拾掇拾掇,二人一起往宣皇后的宫殿而去。
宣皇后所居的正阳宫在丹凤门以南内宫的正中央,殿外是大片的花圃,如今已是初春,百花齐放,蜂蝶起舞,一派熙攘□,而稍显的有些落寞的则是几株红梅,如今花期已过,开的不似别的花一般热闹。
曲池外的波光在春日晨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煞是夺目。
灵儿一手捂脸一手扇风,直瞅着天上的日头发愁,雪竹跟在她身后也往天上看去,娆娆在一旁瞧着这主仆俩的样子,觉得好笑,忙提醒着:“灵儿,你瞧什么呢,都到了。”
灵儿反应过来,瞅着娆娆哭丧着脸:“这还不四月,怎么就这么热。”
娆娆看她鼻尖都有些汗珠,忙舀了帕子给她擦汗,口中慰道:“进去就好了,你仔细点儿,方才还说怕人瞧你笑话,这会又开始没形状了。”
灵儿忙点点头,整理整理衣服,和娆娆并肩站在殿外,等内侍通传,过了一时,便有宫娥谦卑地走出,引两人进殿。
刚行至殿前,便听后面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二位姐姐等等我。”灵儿和娆娆忙回转身,瞧见一名穿着鹅黄色裙裳的美貌少女走的极快,连后面的侍女都提着裙角跟着她。
那少女走近前了,灵儿和娆娆才看清她的长相,是一张极秀气的瓜子脸,一双眼睛灵动婉转,鼻子翘翘的,瞧着很是生动俏皮。
灵儿看她走的急,扶了一把,那少女开心地握着灵儿的手,嘴里热络地说着:“二位姐姐好,我是西六宫玉宁宫里的李眉仙,早说今日能见到各位姐姐,我便一早就来了,没想到还是迟了一些。”
灵儿见她说话直爽,眉飞色舞地,顿时心生好感,忙笑着说:“也不晚,我二人也是才到,我是南徵宫的谢灵儿。”
李眉仙默念了一声灵儿,又说:“这个名字真好听,那这位姐姐呢。”
娆娆笑着说:“我是西羽宫的苏娆娆,咱们快进去吧。”
李眉仙嗯了一声,忙跟着灵儿和娆娆进去了,嘴里还一边问:“灵儿,你的脸怎么啦?”
灵儿忙揉了揉了脸,苦笑道:“哎,别提了,昨日和人打了一架。”那李眉仙惊异道:“姐姐好生厉害,在宫里和人打架!”
娆娆翻了灵儿一眼,道:“你可别听她胡说,以后不许再说打架的事了。”灵儿吐了吐舌头,冲李眉仙挤挤眼睛,李眉仙扑哧一笑。
三人行至仁明殿,殿内早坐了三名少女,生的是各有风礀,灵儿和娆娆、李眉仙在宫娥的指引下,坐定了。
一时殿里也无人说话,有些沉静。
过了一时有宫娥安静地上前奉茶,灵儿脸上伤有些疼,有些坐立不安,娆娆忙用眼神示意灵儿忍耐。
灵儿只得忍痛坐好,四下瞧了瞧。
仁明殿很大,比灵儿的清音殿要大多了,四处帷帘,正中堂铺着蜜合色棉质地衣,上面绘制了花团锦簇的牡丹,个人的面前摆了一张矮几,整整八张,便是给新晋的八名妃嫔所留的位置。
灵儿此刻和娆娆坐在右首第一第二位,而李眉仙被引领在灵儿和娆娆下方第四张。
对面四名少女,打头的是一名着荷色裙衫的圆脸女子,眉头轻蹙似有愁容,但生的端庄大方温柔婉约,她下首的藕色衣衫的少女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梳了一把最寻常的发髻,只在上面簪了一朵小小的花簪,面容娇美气质沉稳,她之旁便是一个瞧上去便风流袅娜的女子,穿了一身似羽似纱的裙裳,衬了柔美的容颜,让看上去就觉得柔媚横生,只是稍有些不足的是,身形有些壮实,不过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灵儿看了一会,心中暗自想着,这三名少女虽然各有各得风礀美好,也都是一等一的美人,但却都不及娆娆之色。
想到这里,略略有些得意,看了娆娆一眼,娆娆给了她一个笑容,灵儿笑了笑,转念又想到自己的脸跟猪头一样,又有些泄气。
不过转念一想,这三名少女见灵儿一脸红肿淤青,却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看,想来也是有些修养的。
正一会高兴一会泄气之时,却见殿外有人通传:“结绮宫的冯环冯娘子到。”
灵儿一听,忙高兴地看了过去,只见一身淡紫裙裳的冯环在宫娥的带领下,款款而来,她本就生的美丽,这几日在宫里待着,越发的娇美。
她瞧见一脸欣喜的灵儿和娆娆,忙坐过去,口中寒暄:“灵儿,娆娆,你们比我来的还早些。”她握了娆娆的手,眼睛却瞧着灵儿的脸叹了口气,“灵儿,你的脸怎么伤的这样重?”
灵儿无奈的说:“罢了,不提了。”
冯环昨日便听宫人说了,此刻瞧着灵儿脸上的伤,气道:“那两个不过是宫女罢了,怎么能这样打人。”
灵儿忙息事宁人:“我也打她们了啊,别看我伤的这么重,她们也没捞到什么好处,还不是也被罚啦。”
冯环笑道:“你以后可万万不能逞能了,瞧瞧你的脸,瞧着让人多心疼。”
娆娆听冯环这么说,忙道:“环儿,你可千万别心疼她,她经不得人夸,一夸她,她越发的来劲。”
灵儿得意的摇摇头,说:“多夸夸我就好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在旁边听着的李眉仙,忙给冯环介绍,“环儿,她叫李眉仙。”
李眉仙见灵儿将她加入进来了,忙点头致意。
正说着话,却听内侍高声道:“皇后娘娘驾到。”
殿中七人忙俯身下跪,只见殿后的内室里,着一身玉色华服的宣皇后款款而来,灵儿忍不住抬头瞧她,她仍是一贯地端庄温婉,但较前次,更多了分雍容华贵。
见宣皇后坐定,众人齐齐呼道:“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宣皇后微微一笑,轻吐莲音:“各位妹妹请起。”
灵儿心中一直对宣皇后又是感激又是喜欢,将将落座,便向皇后娘娘望去,宣皇后瞧见灵儿坐在那看她,只是微微一笑,道:“谢才人伤势如何。”
灵儿听皇后这样问,忙道:“谢皇后关心,我已大好了。”
宣皇后点点头,向众妃嫔一一望去,向左首第一个荷色裙衫的少女道:“杜承徵,丹荔宫的花圃整治好了么?”
那杜承徵略略颔首,微笑道:“谢娘娘记挂,那日贝锦姑娘去过,便有内官前来整治花圃,如今已十分干净。”
宣皇后微笑着点点头,向身后的贝锦道:“你做的好。”贝锦忙答谢:“是婢子的本分。”
宣皇后又向左首第二和第三位的少女问道:“周宝林和卓娘子?”
那二人听宣皇后如此问询,忙齐声应道:“正是。”宣皇后点点头,道:“周宝林端庄大方,知书达理,卓娘子娇美可人,想来圣上定会和本宫一般欢喜。”
那周宝林周荷风和卓娘子卓袅袅均有些受宠若惊,宣皇后只是微笑,又轻轻看向李眉仙,问道:“李昭训可是宁国府南陵人?”
李眉仙听皇后娘娘这样问,一阵欣喜,回道:“娘娘细心,婢子正是南陵人。”
宣皇后点点头,笑着说:“九弟被封为南陵王,可他没去过南陵,听闻民间的百姓说‘芜湖米市,南陵粮仓’想必那里的大米很是出名。”
李眉仙点点头,道:“南陵的大米鲜香可口,皇后娘娘说的极是。”
宣皇后听李眉仙说完,便道:“贝锦,给各位妹妹奉一碗冰糖燕窝吃吃。”
灵儿见宣皇后说了一圈,独独没有和娆娆说话,心下奇怪,看了一眼娆娆,娆娆也是一脸疑惑之色,过了一时,便有宫娥奉上一碗香甜可口的冰糖燕窝,宫娥将将送了一碗到娆娆手里,宣皇后看了一眼娆娆,似乎想起来了,忙略带歉意道:“苏美人,本宫方才倒漏了你了。”
娆娆忙微笑作答:“多谢娘娘挂怀。”
宣皇后笑道:“苏美人,快尝尝这冰糖燕窝,可是养人的很,”说罢自己尝了一口,又向众人道,“太后娘娘跟本宫说,苏美人是咱们这次秀女中顶顶出色的,生的像天女下凡一般美丽,本宫方才竟然漏了去。”
她又瞧了娆娆的面容看了一会,微笑赞叹道:“你们瞧瞧是不是,我那日就说苏美人是仙女下凡,今日苏美人越发的美丽。”
娆娆被夸的面红耳赤,心中心神不宁,忙赧然道:“皇后娘娘谬赞,娆娆实在是承受不起。”
灵儿虽听皇后夸娆娆,心中也是高兴,但过了一时,却看见对面卓娘子和周宝林一脸不屑神情,忙道:“皇后娘娘,这冰糖燕窝果然好吃。”
宣皇后点点头,笑道:“这冰糖燕窝最是养人,你们将来都是蘀本宫分忧侍候圣上,最要紧的就是保养好自己。”
众人都是点头称是,过了一时,忽有内侍高声通报:“杞梓宫江小仪到”
灵儿和娆娆对视了一眼,均觉得奇怪,方才大家说话,倒忘了还有这么一位,她来的这样晚,不知宣皇后会否生气。
灵儿便去瞧宣皇后的脸色,只见宣皇后仍是一脸温婉笑意,灵儿暗道皇后娘娘好修养,便往殿外瞧去。
只见一名身着烟霞紫的襦裙的少女绰约而来,体态婀娜,面容如雪,肌肤似乎散发着冷气,十足十是个美人,便是较之娆娆也不差几分。
灵儿瞧她走的近了,忽的想起来,她便是昨日静静瞧着灵儿罚跪的那名少女,灵儿心里不禁打了个寒蝉。回想那日流霞和海棠之语,似乎她二人便是蘀杞梓宫的来的。
那江小仪走的近了,款款行礼,口中低低道:“江晚照拜见皇后娘娘。”
宣皇后不露声色地瞧了她的装扮,过了一时才道:“起来吧。”那江晚照也不看众位,便自顾自地坐在了李眉仙下首,宫娥奉上一碗冰糖燕窝,她也只看了一眼,动也不动。
这殿里的气氛似乎因她的到来而冰冻上了,宣皇后轻咳了一声,道:“各位妹妹初来乍到,恐怕也是彼此不大相熟,咱们宫里姐妹很少,本宫平日里也寂寞的很,今次你们来了,本宫真是高兴。”她将手中的燕窝递给贝锦,轻轻擦了擦唇边,环视了一圈众人。
谢灵儿活泼跳脱,苏娆娆柔媚和气,李眉仙看上去全无心机,周荷风和卓袅袅一个沉稳一个妩媚,杜婉约似乎是个饱读诗书的女子,看上去温柔谦和,冯环最无特色也无侵略性,至于最后迟来的江晚照,容颜绝美,心高气傲。
宣皇后一边擦拭唇边,一边微笑的瞧着下面坐着的这些新晋妃嫔,心中这样揣摩着,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