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轻眨了一下眼眸。
虽不置可否,但凤惊澜已经会意:云狐狸早就知道那人便是太后了!
天呐!
凤惊澜忍不住在心底哀嚎!
她这个人行事作风向来推崇简单粗暴。
可如今,她好像莫名其妙的,被卷入了许许多多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破事里去了!
要是被太后知道自己知道她跟某个男人有什么暧/昧之事——
可恶!
她早就知道每次遇到这个大狐狸就没有好事!
早知道她就不跟柳香附打赌了,这样就不会去矮树林了。
“你,叫什么?”
就在凤惊澜因为这事懊恼不已的时候,头顶上突然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线。
她下意识的抬头,发现已经落座的文太后正伸手指着自己,目光里面带着探寻。
凤惊澜暗咒一声,却还是颔首站了起来,走到大厅中央跪下回话。
只是她还来不及开口,就被慌忙起身的沁王爷给打断了。
“回太后话,这是微臣的三女儿,凤惊澜。”
话音落下,他还不忘阴鸷的瞪了凤惊澜一眼,里面似带着几分警告。
凤惊澜突然就回神了。
当初太上皇赐婚,就说明了他要庇佑凤惊澜。
如今太后才刚刚开口,他就立马站了出来——
是担心自己在太后面前胡说八道吗?
想到这里,凤惊澜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沁王爷,哀家有在问你吗?”
文太后微扬的眼角划过一抹厉色,语气轻柔,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沁王爷当即面色大变。
他慌张走出席位,跪倒在了地上,“太后恕罪,是微臣逾越了。”
沁王爷的反应让凤惊澜有些诧异,但随即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女子姿容绝色,看年纪约莫比皇帝还要年轻。
而就是这么年轻的她,却能够让当年太上皇力排众议废后,立她为后。
这其中的故事还有手段,都不足以为外人道。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是个厉害的角色。
只是,这个厉害的角色怎么突然就对自己有兴趣了?
莫非她认出了刚才在树上偷/窥的人是自己了?
“你就是琛儿的未婚妻?”文太后幽幽的开口,目光淡淡扫过身边已经开始变脸的柳贵妃。
“太后,此事昨个儿皇上已经……”柳贵妃忙不迭的开口。
这几日她吹了枕边风,皇上虽然应下来了。
可却还是用太后的态度来压她,如今太后重提此事,待会儿皇上来了,琛儿退婚之事岂不是又要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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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惊澜颔首,无趣的撇嘴。
什么玩意啊!
她凤惊澜才不想嫁给那个沙猪男好不好?
文太后虚虚一抬手,止住了柳贵妃接下来的话。
她只是扭头看向楚琛,面上挂着似笑非笑:“琛儿,听说你想退婚?”
楚琛闻言,一张俊脸登时就沉了下来。
不过他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豁然起身,一撩长袍跪在了文太后的跟前: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由父皇做主。”
“呵……”文太后掩唇轻笑,眼底闪过碎光。
便是在这个时候,一道明黄色的高大身影从看台侧边阔步踏了上来。
雄浑深厚的声音也跟着响起:“琛儿果然识大体,太后就不要拿他开玩笑了。”
文太后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她敛起笑意,一双清眸里面像是突然沉了一个深潭。
听到众人山呼万岁,凤惊澜抬头,发现皇帝已经阔步走到了龙椅之上,撩袍坐下了。
皇帝看上去不过三十五六,精神抖擞,也是英威不凡。
“起来吧。”
他伸手将楚琛扶了起来,这才落了座。
这一幕,叫楚琛身边的太子看了不由冷了眼。
凤惊澜此刻才算是看明白了:敢情这位太后就是看柳贵妃他们不顺眼,故意借着自己拿他们开涮呢!
虽然比较任性,但是羞辱了楚琛,也算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了。
“都起来吧!”
皇帝一声令下,跪的脚都快要开始发麻的凤惊澜终于站了起来。
就在她颤悠悠地准备落座的时候,文太后嘴角一扯,幽幽的望着她笑:
“凤惊澜是吧,哀家挺喜欢你的,来坐到哀家身边来!”
“啊?”
凤惊澜一愣,下意识的朝着对面的云景投去求救的目光。
只可惜,云景那个家伙凤目微扬,正一脸的怡然得意。
从头到尾,他似乎压根儿就没有拿正眼瞧过自己!
可恶的家伙!
凤惊澜狠狠的在心底对他比出中指,这才乖巧地朝着文太后那边走了过去。
一路走过去,她能够感觉到众人那错愕又艳羡的目光。
柳香附更是恨的直磨后槽牙,广袖下的粉拳骤然握的死紧。
凤惊澜不过是个刚刚清明过来的傻子,凭什么得了云景的亲睐之后,又得了文太后的眼缘?
她凤惊澜有什么资格?
想到这里,柳香附只觉得一股怒火倏地的冲到了脑门上。
她再也顾不得云老太太梭的快要抽筋眼睛,“嚯”的一下站了起来。
“太后,香附有事禀告。”
“嗨!”云老太太猛地一拍大腿:这个香附啊,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那边文太后才刚刚握着凤惊澜的手,还没来得及叫她坐下。
突然听到这个声音,她不悦的蹙起了眉头,淡淡的瞥了柳香附一眼。
“来,坐下!”
先是温和的叫凤惊澜坐下,然后才不冷不热的看了柳贵妃一眼:
“是不是柳家的小姐都这般没有规矩?”
柳贵妃一听这话,脸都青了。
身边的女人虽与自己同岁,可却比自己高了一个辈分。
听到这样指桑骂槐,柳贵妃只觉得难堪之极。
她豁的站了起来,朝着柳香附便斥道:“香附,你有没有规矩?”
柳香附从来都是以上京第一才女自称,礼仪教养自然十分到位。
如今竟当众被这个年纪轻轻的太后如此看轻,一时间脸涨得通红。
她泫然欲泣的看向云景,像是希望他能够替自己说句话。
可谁知道,云景的眼神压根儿就没有落在她身上。
一时间,她紧紧咬唇,硬着头皮跪了下去:“是香附失礼了。”
文太后凉凉一笑,“知道自己失礼就好,下次不要再犯了。”
看到柳香附被文太后这般故意为难,凤惊澜不能不说心情挺好的。
可话又说回来,文太后做事这般随性,难免会在后宫树敌。
但现在瞧着,大伙儿还是对她十分忌惮的。
凤惊澜抬眼,偷偷瞅了一眼端端儿坐着的皇帝。
发现他那俊朗却又沧桑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也没有要偏帮任何一边的打算。
想来,就是皇帝这态度,才让文太后在这后宫里面威风八面的吧?
因为,这一切都是皇帝默许的呀!
眼珠子一转,凤惊澜干脆起身跟文太后见礼:
“太后,我想我知道柳小姐要禀告什么事情。”
听到这话,原本还不想搭理柳香附的文太后却是眸光亮了亮。
她脸上泛起笑意,却未达眼底:“噢?说说看。”
凤惊澜乖巧的见礼,“前几日柳家小姐与我打赌,若是谁能够有幸得文太后一句赞美,便算是胜出。”
文太后见惯了后宫那些见不得光的争斗。
如今瞧见凤惊澜竟敢将这事拿到台面上来说,原本兴趣缺缺的她也来了兴致。
“那你们的意思,是要哀家给你们做个裁判?”
文太后优雅的轻抚了一把衣袖,眼角一扫,是满满的掩盖不住的风情。
这么乍一看过去,甚至比坐在一边的柳贵妃还更有几分风情。
“有劳太后。”凤惊澜连忙接话。
文太后“呵呵”掩唇一笑,眼波流转:
“凤惊澜啊凤惊澜,刚才我还说我喜欢你。你就不怕到时候我赞了一你一句,大伙儿说我有意偏袒吗?”
凤惊澜嘴角一扯,淡淡的看了一眼立在大厅正中央的柳香附一眼。
她笑道:“这原本就是一场赌局,太后要赞谁都没有定数。我记得我当初跟柳小姐说过,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万一我凤惊澜今日有这个运气呢?谁又敢质疑太后的决定?”
“咯咯咯——”
文太后笑出了声,“好,我一开始还说年年这寿宴都是一个样子,颇为无趣呢!今日我就应了你!”
柳香附站在原地,听着凤惊澜与文太后的对话,气的浑身发抖。
这个凤惊澜未免太得意过了头了。
“既然凤三小姐如此有信心,那我就先献丑了!”
柳香附冷冷的瞥了凤惊澜一眼,脸上挂着势在必得。
待她退下去准备的时候,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将古筝,长笛,大鼓,丝竹管弦一整套儿的都搬上了看台。
莫非柳香附是要跳舞?
可历来在寿宴上跳舞的人不在少数,这个未免有些落了俗套。
不过,当柳香附穿着一袭纯白水袖长裙上台之后,众人的目光纷纷都被吸引了过去。
因为,当她翩翩起舞的时候,四周并没有音乐响起。
她舞姿虽美,在那偌大的看台之上,却是显得有些单调了。
就在文太后冷笑着打了一个哈欠之后,音乐突然就响了起来。
时而如玉珠落盘,沁人心脾;
时而如春雷滚滚,激动人心;
就连文太后也禁不住正了正身子,朝着柳香附那边看了过去。
只见她身姿翻飞,在那些乐器面前翩翩起舞。
可偏偏,她还能空出手来去弹奏那些乐器,而且动作还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看到最后,就连凤惊澜都忍不住赞了一句:“哇
,真厉害!”
文太后忍不住笑,“凤惊澜,你这是认输了?”
凤惊澜无所谓的摆摆手,“那可未必。”
“哦?”文太后又笑了:今个儿这个寿宴,可真是与众不同的有趣呢!
一曲毕,柳香附香汗淋漓,微微喘着气。
整个九龙台安静了一瞬之后,便爆发出一阵掌声。
“太厉害了!”
“果然不愧是上京第一才女,简直无所不能啊!”
“是啊,能够自己跳舞自己配乐,还能将舞跳的一点瑕疵都没有,我倒要看看凤惊澜拿什么来比!”
听着人群中的惊叹声,柳香附一颗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这些日子她练到半夜,就是为了这一刻。
她连忙扭头朝着云景那边看了过去。
只可惜,云景只是半眯着凤目,似乎正在小憩,压根儿就没有看她。
柳香附咬唇:罢了,只要待会儿太后赞自己一句,以后凤惊澜就得乖乖得离开云景。
想通了这些,柳香附心里仅剩得一丝不悦也烟消云散了。
待她挺直脊梁得意得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瞧见云老太太悄悄得朝她比出了大拇指。
她翘着嘴角看向了坐在文太后身边的凤惊澜。
“轮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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