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凤惊尘是因为有人想要害我,才愤怒动手,是不是你还会打他一顿再关禁闭?”
凤惊澜步步相逼,冷着一双眸子望着沁王爷。
经过云景刚才的提醒,她回忆起了当时事情发生的经过。
当初在朝凤台有人披着楚琛的外衣落水,她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救。
而这个时候,身后却有人踹了她一脚,这才害凤惊澜落水丧命。
待她落水的瞬间,她回头能够瞧见李承南那满脸恶劣的笑容。
后来她被人救上来之后,迷糊中能够瞧见凤惊尘与李承南扭打在一起的场面。
只是,那个救她的人……
凤惊澜动了动眸子,一时间却还是想不起那个人的样貌,只是记得他的眼神极其的温柔,里面仿佛是沉淀了几世的思念和**。
那种眼神,分明就是一对相爱已久的恋人才有的眼神。
“你、你胡说——”
就在凤惊澜即将触碰到脑海中那人样貌的时候,却被李承南慌张的声音给打断了!
云世子的伎俩
“是不是凤惊澜胡说,李公子应当比谁都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素来就鲜少管闲事的云景却是悠悠然的开口了。
李承南惊慌失措的扭头。
在触及云景那笑的十分柔和的眉眼之后,只觉得背脊发凉。
若是换做别人,他还敢警告一声不要胡说八道。
只可惜面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惊才绝艳,饱受圣宠的云景。
“李公子可还认得凤三小姐耳畔那株彼岸花?”
云景缓缓的收敛了眸子,嘴角勾起一抹风轻云淡的笑容。
便是这一笑,叫李承南双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凤惊尘此刻也是眼前一亮,突然才记起来:
李学监当年被圣上赏识,就是因为他写了一首诗盛赞彼岸花。
当时皇后娘娘十分属意彼岸花,听了此诗之后倾城一笑,便赏了一朵白玉彼岸花。
在刚进国子监的时候,李承南经常会将之拿出来显摆。
不过时日已久,大伙儿都记不起来罢了。
如今被云景已提醒,大伙儿都突然回过了神。
“我记起来了,那东西跟李承南的有些像。”
面对众人的指责纷纷,李承南的脸红的像是滴出血来,他喃喃的道,“我、我当时不过是顽劣……”
沁王爷铁青着一张脸,此刻才知道自己误会了自己的女儿和儿子。
“一时顽劣就可以至人的性命于不顾,我倒要问问李学监,他是怎么教儿子的!”
凤惊澜冷冷一笑,一把抹下了耳畔的彼岸花,用力朝着地面就要砸过去。
只是她的动作还没落下,便叫云景一把给握住了手腕。
凤惊澜抬眸,一脸不解。
云景嘴角轻轻一扯,颔首靠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
但见凤惊澜面上风云变幻,片刻之后,素手一收,将那白玉彼岸花纳入袖口:
“李公子,凤惊尘因为你的事进不了国子监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听到凤惊澜这么说,李承南顿时眼睛一亮:这是在谈条件呐!
他点头不迭,“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一听到这话,一旁的凤惊尘的哀嚎瞬间响起——
倒是沁王爷面色复杂的望着自己的女儿,她就这么将这件事给抹平了?
凤惊澜的及笄礼,就在凤惊尘的哀嚎中拉下了帷幕。
待宾客都散去之后,凤惊尘一把勾住凤惊澜的肩膀,将她拖进了房间。
“姐,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跟云世子勾搭上的?”
凤惊澜扭头,没好气的瞪了弟弟一眼。
以及暴栗毫不客气的砸在他脑袋上,“什么勾搭,要不是去洗心舫找你,我才不会得罪他。”
看一出好戏
“嘁——”
凤惊尘意味深长的瞥了凤惊澜一眼,有些无趣地瘫坐在一边的芙蓉榻上。
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云世子有意帮你。”
听着凤惊澜这话,凤惊澜那双幽深的眸子眯了眯。
她一个躬身凑到了弟弟的面前:
“你不提醒我我倒是忘记了,我还有一场戏没有看呢!”
说完这话,凤惊澜转身便要朝着外面走去。
“喂,你还没告诉我,云景之前偷偷摸摸跟你说了什么呢?”
凤惊尘作势起身要跟上去。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起身,凤惊澜便转身道:
“我可记得这几日休沐,李学监好像布置了不少的功课吧?
你前几日打了他儿子,若是不赶紧将功课做完,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你吗?”
不提这个倒也罢了,一提凤惊尘整个人就焉了。
“罢了罢了,真是没良心,也不看我到底是为谁才打架的!”
哼哼唧唧的抱怨着,凤惊尘还是转身朝着书房那边走了过去。
李学监在文学方面虽有些成就,但唯一的缺点就是护犊子,更何况李承南还是他老来得子。
心中琢磨着,凤惊尘扭头,目光疑惑的望着凤惊澜轻快离开的背影:
就当是看在臭丫头的份上,不跟那个老学究计较了。
当凤惊澜换上一身暗色衣裙之后,耳边又浮起了云景先前与自己说的那番话。
细致的指尖缓缓地摩挲着怀中的白玉彼岸花。
她慵懒的眸子闪过一抹怪异的神色。
在簪花礼上,云景拿出这彼岸花的时候,她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
不过,从一开始就对云景心生防备的她依旧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云景会接近她,一定是有原因的。
而她,压根儿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两日,她梦中总是能够记起自己落水时那双温柔的眸子,还有溺水前那一朵彼岸花的形状……
既然云景对她有所图,她何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说不定还能找到回去的路呢?
思及此处,凤惊澜嘴角轻轻一扯,露出一抹浅笑来。
她利落地翻身上墙,从沁月阁的墙根利索的翻了出去。
皎洁的月光之下,那一抹玲珑的身姿就仿佛狐狸一般,狡诈又轻灵,叫人摸不着头脑。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大街院墙之上的时候,从沁月阁阁楼顶端闪出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一道幽深且带着兴味的目光落在那玲珑的身姿上。
在看到她灵活的翻墙举动之后,眼中似有波光涟涟。
云景在打什么主意
一身黑衣的商仲蹙眉望着逐渐远去的凤惊澜,“爷,您今日是故意试探她的?”
云景眸光忽闪,那色泽莹润的薄唇轻轻一扯,声线不起任何涟漪:
“我想知道,她那娇小的身体里,到底还能藏住多少秘密。”
装了十几年的痴傻,却在及笄之前突然恢复了清明。
虽然表面上如同凤惊尘一样纨绔,但内里却有着让人捉摸不清的狡诈心思。
凤惊澜,你可真是让我惊喜呢!
云景唇畔微微一勾,双足轻点,整个人便如同一卷青云飘然而去。
姿态卓然,风姿玉骨。
但挪动的速度却快的叫商仲眼前一花。
而另一边,凤惊澜凭借着自己当小混混几年练就的跑路技术,很快便找到了目的地。
上京也有禁宵的惯例。
这一路之上,偶尔能够瞧见打更的人,还有巡逻的士兵。
凤惊澜拐弯抹角的,终于是停在了一幢暗红色高门大宅附近。
抬头一瞧,“李府”两个朱漆大字在灯笼的照射下,赫然醒目。
她面露浅笑,捡了后院榕树墩子,三下两下就爬上了高墙。
躲在那依旧浓密的树叶之中,正打算好好打探一番李府的地形,却瞧见李承南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朝着后门那边摸了过去。
凤惊澜不由蹙眉:“这不是李府么,在自己家里还这么遮遮掩掩,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果不其然,她的念头才刚刚落下,便瞧见李承南将后门拉开。
片刻之后,便有一个戴着斗篷的黑色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
看身量,比李承南还要矮上半个脑袋。
但很明显,李承南在见到来人的时候,面上已然是露出了惊惧。
“啪——”
他还没开口,便生生的挨了来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瞧见他被打偏过去脸,那肉呼呼的脸上留下的红色指痕,凤惊澜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看着可疼。”
“没用的东西,不过被那个小贱人诈一下,就将自己的老底掀了。”
说话的人声线有些黯哑,听上去雌雄莫辩。
李承南当下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这事不能怪我啊,若不是云世子插一脚,我也不会……”
他的狡辩还没说完,黑影干脆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心窝子上。
那一脚看上去有些力道,竟然是将李承南那种胖墩给踹的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
“唔……”
李承南疼的龇牙咧嘴,眼泪都出来了,可偏就一句话也不敢吭。
就在他揉着胸口的时候,眼前的黑影手一扬,一朵白玉彼岸花悬在了半空:“蠢货,这才是你们李家的东西。”
那朵彼岸花在月光的映照下丰盈饱满,周身仿佛笼罩着淡淡的光晕。
叫凤惊澜瞧了也是下意识的缩了双瞳。
她摸出怀中的彼岸花,发现花柄之上并没有绿色的流光花纹。
心中暗暗一惊:云景先前叫自己来李府看戏,还说那彼岸花留着到时候自有分晓……
云景这个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再遇花魁千离
李承南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的彼岸花,一把将之托起,瞧见了花柄出泛起的淡淡绿色流光,突然就回过神来。
“云景诈我!”
望着他气愤难平的样子,那黑影溢出一声冷哼:“就凭你,若是能斗得过云景,倒也是个奇事。”
听到这话,李承南面上露出一抹难堪。
半响之后,他才战战兢兢的抬头,“那,接下来怎么办?”
那黑影微微倾身上前,似乎附在李承南耳畔细细碎碎的说着些什么。
凤惊澜侧耳却听得不甚清楚,干脆探出了身子。
岂料她动作幅度有些大,脚下一滑,整个人顺势压在了枝桠之上。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咔擦”声响,脆弱的枝桠断裂,她整个人猛的往前一扑,朝着树底下就栽了过去。
这动静也是将在低语的两个人惊了一跳。
那黑影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跃开三尺。
“赶紧叫人。”
冷冷地扔下这几个字,黑影纵身一跃,朝着凤惊澜那边追了过去。
李承南先是一愣,随即火速反应了过来,大喊了一声“来人啊,有贼人闯入!”
就在凤惊澜以为这次自己一定要摔个半残的时候,却发现在她摔落在地的时候,另外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线骤然响起。
“啊——”
这一声惨叫吓的凤惊澜猛的弹了起来。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身下正垫着一个人肉垫子,刚刚那声惨叫就是那人发出来的。
凤惊澜一个利索的翻身滚到了一边,满脸歉意的望着给自己当了垫背人,那人的身子还有一半卡在墙根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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