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我们小点声音,不要惊醒三夫人,免得她发疯。
出了洞口。
我瞧见,子恒的脸红红的。
“相公!你怎么了?你脸怎么那么红?”
他手指着我,嘴巴里打着结。“你,胸~~~”
“我,我怎么凶了?我凶什么了我?”我忍不住委屈。
“不是!是胸!那个!不,是那两个!”
我低头一瞧!
原来刚才,跟他在洞里面爬的时候,肚兜的带子松了,坠下好几寸!胸口露出好大一片呐!
我连忙要把外衣收紧,却发现,胸前沾了一块块的脏东西。仔细一看,原是他嘴巴上的芝麻酱!
我气得指着他的鼻子就骂!
“你!你!芝麻酱沾肉吃啊!你色鬼!你个大色鬼!”
翠儿忙得过来帮我系衣带。
他抿了抿嘴巴,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像在故意回味似的!
很无辜地看着我。诺诺道。“那又不是我情愿的,是你硬塞给我吃的!”
“我!我!我!我不知道跟你说什么了我!”我又一次面对他,抓狂了我!
翠儿却拉过我,小声笑道。
“小姐那么紧张干嘛,我跟沈婆都不会觉得,你是故意的哦!”
我挤眉弄眼地跟她小声抗议。“我怎么故意的了我!你的意思是我色|诱|他?”
翠儿歪着头,眨了眨眼睛。“小姐,咱们虽不是男子,可也要敢作敢当呀!”
我!我真是跳进芝麻酱里也洗不清了我!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孙季良便来府里给我看脉。
以前我极少看大夫的,身体一直很好,就是那几次,受凉,病得支撑不起,爹爹也是找李郎中过来看看,开些很一般的退热的药。
孙季良的医术,我也是早有见闻的。他这个人做事很仔细,仔细得,我心里怕怕的还真怕摸出来我有什么大毛病,影响我以后生娃娃!
孙季良把了许久,松开来。又换另一只手。过了会儿,也松了。
我紧张地看着他。“孙大夫!你实话实说,我有没有毛病?还有没有得治?”
孙季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子恒。忽笑了。“嫂夫人身体很好,非要说毛病嘛~~~”
“怎样?”翠儿比我还急。
孙季良看着我笑道,“嫂夫人有些心火,这心火之症,却不过‘执迷不悟’四个字。看似‘悬而未决’实则已决,看似‘剑未收鞘’实则已收。嫂夫人是被自己误了吧!”
我默默不语,察觉子恒的眼光也看向过来,我避开着低下头。
翠儿插嘴道,“孙大夫!您说得好复杂啊!可有药解啊!”
孙季良笑着,“世间最容易治的是心病,最不容易治的亦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这心药何以得来?要看个人缘分与悟性!季良既然来了这一遭,那么就先为嫂夫人开些舒怀开胃的药吧,全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还是要嫂夫人自己看开些吧!”
说着就操笔挥挥洒洒地在纸上写着几行字。
翠儿拿过来给我瞧。我一看,就笑出来。
“小姐,这孙大夫也老大没正经了!开了一堆吃的!什么鸭梨,山楂的!这样也叫看病?那我也会了!”
我笑着摇头,将方子递给子恒,“子恒,你看他这方子写的!鸭梨,山楂,桂圆,葡萄,红枣,每顿各二斤,每天吃三顿,这么吃下去,一天不用干别的了!谁还记得心里烦恼什么事!倒先把自己吃成个胖子!”
子恒看了看,笑着将方子折上,复推给我。“倒还是季良贤弟懂我!知道我喜欢胖点的!”
我直翻白眼!
我,呸!
从府里坐马车去分铺。虽然我脚崴了,孙季良给看过也说,筋骨伤得不厉害,只是有些肿,该在家里静养了。可铺子里的事情,还需我照看,我怎能这么安心地修养?
幸而,我出来出去的,有丫鬟们跟着,更重要的是,有子恒背着我。
他背着我进了铺子,整个铺子里的伙计,包括铁大力等人,那眼珠子都瞪直了!
怎么?大男人背媳妇儿,丢脸么?
子恒也没觉得丢脸,反而乐呵呵的!
我叫子恒背我往后面作坊去,一样样跟他介绍着,染布的步骤和那些染布的用具和容器,染料什么的。大有种反客为主的意味。
“怎么样?这还是你家的店铺呢!你都从没来过一次!”
“子恒,你瞧,这个呢,就是染缸!这染缸里的染料和水都是有讲究的!比例呢,水温呢,何时加染料呢!”
“对了!对了!你知道如何能染出绿色的布呢?我来告诉你吧!”
他把我放在石阶上坐下,他挨着我身边坐下,将我的头按在他肩膀上。
正午的阳光,正好射到他好看的侧脸。我稍一斜视,就能偷瞧见他好看的眉眼、下巴、耳朵,喉结,酒窝,青黑的胡子印?......额,反正好多,好多啦!都好好看呢!
然而,最好看的是他双眸流转的瞬间,那温存的笑意。恬淡中透着调皮,温暖透着包容。
他只笑着,像没听见我说什么,可他的眼光,却又不曾离开过我的脸,好像在很用心地在听我说什么。而他听见的,跟我所说的,似乎一点关联都没有。
我不知道他从我这里听见什么秘密。
我被他看得心里醉醉,面颊发烫。只得撑住,假意不曾被他的美色所迷惑。
“你可别以为,只用那蓝色染料跟黄色染料放在热水里煮过了,拿出来在那晾布架子上一放就好了!我告诉你啊,这中间不能少给很重要的一样东西!是盐啊!你可不要小看盐这个东西了!如果你不放盐,那么蓝色和黄色的染料,就不能很好地在布匹上固定,那么你就很难染出绿色的布!至多会得到一堆蓝色的布,或者呢,是一堆黄色的布!你说有趣吗?”
我自说自话着,他则一直缄默不语,只看着我微笑。
我总觉得,这样就足够甜蜜了,就足够令人沉溺,令人不舍了。
那么,我是不是该做决定了?
孙季良说得不错,“悬而未决”是假象,“剑未收鞘”也是假象。我只不过不肯面对罢了。我怕一旦做出决定,自己便会背负“负心人”,“无情人”,“贪慕富贵”这些骂名!我很怕自己不再是那些在乎我的人,所认为的,那个有情有义,踏实本色的衣素素了!
但是,这些与他相比,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明明更适合跟他在一起,明明跟他在一起时的我,更自在,更真实。跟他在一起,我真地很快乐,很快乐。我很爱他,我也很爱,跟他在一起时的我自己。
就这样过了几天,我的脚伤好得差不多了,但子恒非坚持背我去铺子。
这一日,翠儿过来给我们送午饭。
午饭还算丰盛。我打开来各个看看。翠儿笑道。“小姐放心吧,沈妈妈早看过了,还用银针试了呢!真没想到,她老人家才是真人不露相呢!若咱们这般,没有了她,岂不是早被毒死了?”
我笑了笑不语,只低头给子恒布菜。
翠儿怎知,这位沈婆心内的沟壑?她身后有众人支撑帮衬,若非如此,只怕她一个人更难保住三夫人和子恒两个人了。
饭刚吃了一半,便听见外面发生嘈杂的议论声。
门外有人叩门。
我跟翠儿努了下嘴,她会意地转身去开门。
老徐叔一头冲进来。
满脸愁容。
“大少奶奶!可了不得了!您快去后面瞧瞧吧!那布染得不对啊!这才刚晾上一批,那颜色就全褪了!”
我腾地站起身,“怎么会这样?!通知所有伙计停下手里的活!没有我的批准,任何人不准离开铺子半步!”
我转身看了翠儿一眼,“好生伺候姑爷把饭吃完。”
翠儿连忙点头,眼底里全的担心。
“小姐你快过去瞧瞧吧!”
我拍了拍子恒的手,“相公,我过去瞧瞧,你好好吃饭,不用为我的事着急知道吗?”
他抬头眯着眼睛冲我笑笑,然后就,低下头继续吃他的饭了。
嘿!他倒还真对我一百个放心呢!
☆、立军命状
我随老徐叔走到后堂作坊作坊时,二夫人与福桂芝都已经到了。
这叫做什么?
挖好了坑,等人到了,挖坑的人就出来要埋人了!
可是,我会让她们意外的。我要让她们知道,坑外还有坑,会挖坑的人,不单只有她们!
二夫人端看着那晾布架上的布匹,沉默许久才转过身。
“素素,这到底怎么回事?”她手里紧攥着布的一角,嘴角紧抿,像是在强压着怒火。
“回二娘,素素也是刚听老徐叔告诉我,具体是何原因,这还要仔细调查才知道。”
她重重地撩下手里的布,脸上显出一层寒色。
“你要仔细调查?不用查了!我已经看过,是染料出了问题!素素,当初你那般极力在吕夫人面前显示个人才干,还在吕夫人与我的跟前表尽了决心,如何如何也要把这批布染好!当初,我也是一味地担心你搞不好,几次与吕夫人提议要子俊亲自操办,可又怎么样?!素素,我问你,此时,你又该表现呢?!”
“二娘说得不错。此事,素素的确没做好。但求二娘给素素一个补救的机会。”我恭敬道。
这时,福桂芝走了过来,火上浇油道,“补救?大嫂,可是别忘了交货的日期吧?!现在要从头来过,可还赶不赶得及吕夫人娘家的喜事呢?”
我稳了稳气息。“三弟妹担忧的是。但既然事已如此,便是素素看管不严,让人钻了空子,或是有意,或是无意地,在染料上做了手脚。至于事因,并不是最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赶紧挽回败局,把此事尽好地应付过去啊。二娘!还请您容素素把此事补救完了,再治素素的罪!”
二夫人冷哼。“哼!你先别说那罪不罪的!我看你,如今搞砸了,看来是经验不够!还是让子俊吃些苦头来补齐这个窟窿吧!如此,我还能踏踏实实地睡个安稳觉!”
福桂芝立马不答应。“娘!这怎么行!当初是谁那么逞强装厉害地非要拿下这个生意的?哦!如今出了大事故了!倒把这屎盆子扣在我家子俊头上!娘!这我可不干!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即便子俊应了,我也不应!”
二夫人刚要说话,我急忙接过来。
“二娘,此事全由素素一人所出,必也该由素素一人来承担。素素若捅了篓子就跑,莫不要说三弟妹不答应,就是康府里的下人,也定然对我有鄙薄之意。我虽被他们尊称为大少奶奶。但上为尊者,且该拿出些令人尊敬,让人心服的样子。做事没担当,连个下人也会不耻的。还请二娘,令素素补救此事。素素必将竭力为之!”
“话虽如此,可我又怎敢再让你去拿咱们康泰的名誉去冒险?”二夫人还在迟疑。
福桂芝与我较起了劲。
“呵呵!大嫂真会说!你上次就这般表决心,还不是一样地搞砸了吗?”
我逼视过去。“那三弟妹是何意思?你既不同意三弟来补救,又不同意我来补救!难不成,三弟妹自觉与我妯娌情深,想亲自帮我堵上这个大窟窿?”
福桂芝直翻白眼,好像发现我暗恋她似的!
“呵呵!大嫂,对不住!我可没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大嫂!你捅的窟窿!理当你自己堵去!可是,这次,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让你表决心,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