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裳缓缓的道:“你说的很对,我对死亡这事也一直很淡定,但是如果知道一定要死的话,无论如何也要拉一个人陪我一起死。”
匪首闻言又笑了起来,看着明云裳道:“本来我觉得你很怂,杀你会脏了我的地,可是此时听了你这一席话之后我倒觉得你是一个真汉子!”
“过奖!”明云裳眯着眼睛道。
匪首看着她道:“我倒有个法子,若是谈得成,也许我们都不用死,更不用如此这般剑拔弩张的相对。”
明云裳淡笑道:“我最欣赏那些识实务的人,而且我也认为没有人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匪首笑道:“你说我自负,你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不要忘了,你如今是只身一人在我的地盘,虽然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但是你还是一点资本都没有。”
“其实说到底,我也是有自负的资本。”明云裳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道:“那些拍马屁的话你不用对我说,直接说你的提议。”
匪首笑道:“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急性子。”
明云裳不答,两只眼睛只是看着匪首,匪首含笑看着她道:“留下来做我的军师,东西和人我都还给你。”
“听起来我好像很值钱。”明云裳笑了笑道:“不过细想却很虚,我都留在这里了那些人和东西还给我还有什么用?”
匪首看着她道:“在这里没什么不好,至少衣食无忧,不用为前途担忧,最重要的是还有人帮你暖床。”
“暖床?”明云裳皱眉道。
匪首道:“我有个妹子,国色天香,你若是答应了我,便是这个山寨的乘龙快婿,这个山寨的一切就都归你了,更不消说那些银子了。”说罢,他对着明云裳眨了一下眼睛。
他原本就有些阴柔之气,此时这般一眨眼睛当真是风情无限,竟再没有之前的匪气和悍气,若不是明云裳早前见识到了郁梦离的无比妖娆的样子,此时怕是已受不了这样的一眼。
明云裳嘴角含笑,不动如山。
匪首的眼里笑意浓浓的道:“你的定力不错!”
明云裳淡淡的道:“不是定力好,是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匪首轻轻点了点头,明云裳的刀却又递近一分,短刀剑气浓浓,才一贴到匪首的脖子,他脖子上的皮却已破了,鲜血流了出来。
围在四周的那些人早已将两人团团围了起来,原本他们也没将明云裳放在眼里,只是看到匪首用了好几种法子也没有摆脱明云裳的钳制,此时一见她的脖颈被划破,众人原本还有几分懒散的神情也收了起来,刀也拔了出来,杀气顿时便大厅里泄开。
明云裳冷冷的道:“你们再靠近一步试试!”她环视一眼众人后道:“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他!”她的声音不大,却凌厉无比,没有人敢对她说的话怀疑一分。
众匪闻言,不敢再靠近,只得往后退了一大步,大家都觉得极为奇怪,一个人的变化竟能有如此之大,初见像只委屈的绵羊,只片刻便已变成了一吃人的老虎。
相对于众人的慌乱,匪首倒是淡定很多,那刀锋上的寒气也让他的心里生出了一分惧意,而他对明云裳则更多了几分欣赏,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答得出那三道诡异无比的题目。他一点都不怀疑明云裳会一刀杀了他,这样的人行事从来都是无比果敢的,只是他对她也有几分好奇,先不说一般人没有她那样的勇气,就算有那样的勇气怕也难有她那样的决断能力,有那样的决断能力也难有这要的身手,文状元出身的人竟有极为敏捷的身手,当真让人惊叹。
他淡淡的道:“你最好还是管好你手里的刀,我若是死了,你必定活不成。”
明云裳笑道:“我手中的刀能不能管好,全看你配不配合。”
匪首也笑道:“你不过是想拿出银子嘛,我带你去拿便是。”
“乖!”明云裳的眸光微敛道:“早这样配合不就好了,也免得大家伤了和气,我也伤了你!若是再娶了你那个如花似玉的妹子,就是伤到自家人了。”
匪首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让那些匪众不要跟的太紧,然后带着明云裳往一边的厢房走去,那厢房看起来极大,匪首走过去的时候,抬脚一脚将门给踢开,明云裳看到了她用来装银子的箱子,这些显然是刚摆好的,凌厉无比,还有不少人正在那里搬箱子,一见两人进来,便全部朝两人看来。
明云裳看到那些银子松了一口气,对匪首道:“让他们别再白忙活了,将这些东西全部搬回去,然后把马匹什么的都还给我。”
那些匪众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她却又看着匪首道:“你不会还想试试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刀子硬吧?”
匪首的眸光微动,大手一挥,然后大声道:“全部按她的话去做!”
匪众们心里虽然有些不甘,却也不敢违逆他的话,全部动手去搬箱子。
那些人才一动,明云裳便觉得有些不妙,他们几乎是蜂拥而来,她怒道:“不想要你们少主的命了吗?一个一个来!”
那些人却似没有听到一般,飞快的涌了过来,淡定如明云裳也不由得有些急了,她已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握站短刀的手也更紧了些。
匪首的眸光转动,挺俏的鼻子微微动了动,薄唇也轻轻一启。
明云裳此时的目光全在那些匪众的身上,心里暗想若是真的事败,怕是一定要杀了这个匪首了,到时候再寻机会逃出去。
她的主意一定,杀机便起,一双眼睛里也满是冷厉之色。
匪首一开始并没有感受到她浓烈的杀气,此时一感知她的杀气,心知事情不太妙。
他的眸子微微一眯,心里却也有了计较。
明云裳将屋子环视一遍后发现只有东南角有一个空隙,她当下便拉着匪首朝那个角落退去。
两人还未走到角落处,便听到了凌厉的破空声,她在匪首的身后,那破空声是从她的身后传来的,她对于暗器没有太高的造诣,这样的暗器若是对付红依,红依尚能一手接暗器一手刀不离匪首之脖颈,只是她明显没有这样的水平。
只是她的反应却是一等一的,在听到破空声的那一瞬间,她便极快的拉着匪首一转身,刹那间匪首便挡在她的身前,那些暗器也全朝匪首射了过去。
明云裳知道匪首的武功必定不会太弱,这一下还不知有什么变故,她的心里已经想好了几条后路。
她的身子依旧牢牢的扣着匪首,匪首也真不是吃素的,手一挥,便将那些暗器全部捞进了手里,他一边捞一边骂道:“哪个鬼孙子连爷也敢暗算!”
明云裳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在此时,只见一股寒茫直朝她的眼睛刺来,这一下来的又快又猛,她若是不放手的话,双目一定会被刺瞎,若是放手的话匪首一脱离她的控制,她就彻底失了先机,这个山寨根本就不可能逃得出去。
也就在那一瞬间,她陡然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些人蜂拥而来是别有用心,东南方向的空隙不过是个幌子,那些杀人的暗器也不过是个幌子,他们的真正目的不过是给匪首递武器。而她为了躲那暗器必定会分心,在匪首接到暗器时必定没有机会看清那些暗器是什么东西,而匪首说的那句话,也不过是分散她的注意力而已,说到底就是一个疑兵之计,放松她的警惕。
她暗叹这些个土匪真不是盖的,平日里怕也是训练有素的,竟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安排出这么巧妙的局来,就连她也没有办法察觉。
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做出一个选择,架在匪首脖子上的短刀极快的去剁那双刺过来的手,只是她才一做出这样的举动,那双手竟极快的缩了回去,她愣了一下,顿时明白这一招刺她双目的法子也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她暗赞这个匪首也是个狡猾如狐一般的人物,而且是有勇有谋之人。
她的反应已经是极快的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原本被她挡在身前的匪首已如游鱼一般极快的就从她边滑了下去,再一个就地打滚,人便已脱离了她的钳制。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一眯,知道危险马上就要到来了,她的武功说到底只有空手道黑段的基础,是以巧取胜,纵然她的内功大增,身手敏捷很多也难以应付众多的高手,刚才她已用心察看了一番身边的环境,她知道这些土匪里就有十来个真正的高手,她不觉得她有那好的身手能逃得过这一劫。
她心里暗叹一口气,却又在那一刻燃起了无穷的斗志,纵然如今身在虎穴,她也绝不能死,如今郁梦离下落不明,她若是死了,那么他怕是也活不成,而今她的身份如此特殊,若是死在这里的话,怕是还有无数的人会因为她而丧命,那些灾区的百姓怕也会陷入水深水热之中!
明云裳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当下毫不犹豫一把拉过一个土匪,然后一脚踩上他的头,借着他挣扎的那一下便极快的朝外弹出,身子便如狸猫一般朝房梁上跃去,这一系列动作可以说是做的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
匪首看到她的举动,眼里有了一抹赞赏之色,却又摇了一下头。
明云裳的脚在一踩上房梁的时候便觉得一滑,她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些房梁之上竟全部涂满了铜油,上面巨滑无比!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
明云裳此时更加明白他们为何要逼她到这个角落了,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大大的陷阱,机关竟是布了一重又一重。
匪首笑了笑,手指头伸了出来,然后笑道:“一,二,三,掉!”
只是他还是算错了,他遇到的是应变能力极强的明云裳,在她那里,所有的一切都会有另外的转机,却见她的身体在脚未站稳的情况下手中的短刀已经刺上了房梁,她的身体竟没有掉下来。
明云裳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便感觉到身体又往下滑,原来是短刀太过锋利,那房梁的木制虽然不错,但是对于一把削铁如泥的刀而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最重要的是刀上还负了一个人的重量!
短刀间直直的将房梁给削断了!
明云裳以前找短刀的时候只怕不够锋利,此时才知道原来刀子太过锋利也不是好事!比如说这个时候!
她暗骂流年不利,她是背到家了,难道今日真要落入土匪之手?
她不甘心,正在此时,却又听到了一阵惊呼声,她抬眸一看,却见因为房梁的倒塌,房顶承受不了这样的重量,竟开始往下塌!
明云裳眼睛一亮,只觉得老天爷也不见得就对她毫不眷顾,她极快的一个半空翻,然后短刀又朝另一根房梁上飞了过去。
匪首看到这场变故也愣了一下,他最快回过神来,大声道:“快拦住她!”
他的话音一落,在场的几位高手便极快的朝明云裳飞去。
只是他们快,明云裳的刀却更快,房梁又被她砍断了一根,一个大汉却已欺到她的身侧,她极快的回过神来,短刀毫不客气的就朝那个大汉砍去,大汉知道她的刀厉害无比,忙朝下坠去,纵是如此,他的头发连着头皮也被削了下来,他若是反应再慢半分的话,被削掉的怕是脑袋了。
因为这一着,那些大汉们也不敢太过靠近,她倒觉得这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她的身子一个凌空翻,便朝外逃去。
匪首见识到了她的应变能力和手段,知道她一旦逃走就极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