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梦离却一本正经的道:“美极了。”
明云裳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见到他那双极美的眸子温柔无比的看着她,心里升起了异样的感觉,当下嘴角微勾,这一笑,倒有了几分女子的娇柔。
郁梦离的眼睛更加温柔了,明云裳伸手攀上了他的肩,他愣了一下,她却轻身一跃,一个转身直接爬到了他的背后,然后在他的耳畔道:“走不动了,背我!”
郁梦离笑了笑后又皱眉道:“怎么这么轻,最近没吃饭吗?”
明云裳搂着他的脖子道:“女孩子苗条一点比较好看,我怕我的官做久了,天天吃喝于乐,吃成个肥婆。到时候之前答应娶我的人看到我的样子立马就后悔了,再来一次退婚我就真的伤不起了。”
郁梦离轻声道:“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的,反正在我的眼里,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娶你。哪怕我们最后在一起时,已经隔了数年的风霜,风霜染白了我们的发。”
明云裳闻言将头靠在他的肩头,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伤,这条路她倒真的宁愿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就算是再坎坷,有人在旁陪着,多辛苦也能走下去。
她不说话,郁梦离也不再说话,眼里却已有了一抹难掩的坚定。
茅屋再远也有到的时候,到屋前郁梦离伸手将她从背上放了下来,她睁开眼睛一看,却见那间屋子里除了破床烂椅旧桌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是上面的东西都很干净,看得出来之前有人打扫过。
明云裳一边说一边在椅子上坐下来道:“这绝对是我见过的最为奢华的屋子……”话没说完,人已摔在了地上,她忍不住怒骂道:“什么破椅子。”
“本来就是破椅子。”郁梦离失笑道:“这里原本就是一对贫贱夫妻住的地方。”
“他们人呢?”明云裳问道。
“我给了他们一袋米和十两银子,他们便决定租给我一日,这会应该舀着银子住栈去了。”郁梦离笑着道。
明云裳骂道:“真不会做生意,笨死了,下次我来租,包管一袋米就够租一月了!”
郁梦离笑而不语,半晌后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什么特别的?”
明云裳看了旧屋子一眼后摇了摇头,她的确没有发现任何特别的地方,若说唯一特别的,那就是这间看似破旧的屋子很是暖和。
她一念及此,忙从床上跳了下来,再细细的看了一间这间破屋子,发现这股暖意是从地下传来的,她最初以为这地下怕是有个温泉什么的,但是她很快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温泉上没有这么高的温度,而且这附近要有温泉的话,四周的雪怕是早就化了。
她推开门往后一看,地见屋后有一个口子正在冒烟,她凑过去一看,却见那里赫然满了一层黑黑的东西,她定睛一看,那黑黑的东西竟是煤!
她顿时惊叫道:“煤!”
“你认识这种东西?”郁梦离有些好奇的道。
明云裳点了点头道:“认是认识,只是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在她的印象里,就算是在京城那种地方,也没有人烧煤,几乎全部是用木炭取暖,当时她曾好奇的问过为何不用煤取暖,当时管事还极为好奇的问她什么是煤,于是她便认为在这片大地上是没有煤这种东西的,不料此时竟在这白雪里堆里看到了。
郁梦离答道:“前日我偶然经过这里的时候,进来讨了杯水喝,和你当时感觉一样,觉得这屋子也太暖了些,而这一对夫妻看起来也不是那种烧得起炭的人,便细问了一下,他们说他们不烧炭,后山有个土坡,里面满是这种黑黑的东西,当里没有沙子填灶,便取了一些过来填,没料到这种黑土竟烧了起来,他家的媳妇最是声冷,他灵机一动,就把屋子改造了一下,下面用石头封起来,再往下铺了一层这种黑土基本上一个时辰换一回,屋子里就一直能保持这么暖和。”
明云裳今日里听他说要带她来看红梅白雪,便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果然他带她过来是有事的。
她眨了眨眼问道:“你前日什么时候过来的?”
郁梦离笑了笑,她又微笑道:“阿离,你说我该怎么谢你才好?”
郁梦离眨了眨眼后道:“要谢其实很简单的,娘子,以身相许也是其中的一种法子。”
明云裳毫不气的赏了他一记白眼,低骂道:“色狼!”
郁梦离扬了扬眉毛,明云裳却又笑道:“这也未尝不可。”
郁梦离的眼睛顿时便亮了起来,明云裳却又轻叹了一口气道:“不过还得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掉才行。”
几乎是她的话音一落,四处便传来了破空的声音,郁梦离也叹口气道:“这年头不长眼的人特别多,杀风景的人就更加的多了,当真是讨厌的很。”
他的话说的轻轻巧巧,人却极快的一弹,那些从暗处射进来的暗器已尽数落在了他的手中,他一个旋身反手一扔,那些暗器便飞了出去,紧接着便听到了几声惨叫。
明云裳也未闲着,手里短剑已经出鞘,隔着厚厚的土墙重得一刺,便将那墙刺了个洞,她的手再一拔剑,屋外惨叫声响起,鲜血四溅。
明云裳和郁梦离交换了一记眼神,郁梦离飞身而出,木门破碎,明云裳也跟着跳了出来,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她束发的发环被窗户边的木头一挂,满头的长发便倾泄而下,围在四周的人一看到她这副样子,立刻有人惊叫道:“好长的头发……”
他的话还未落,明云裳手中的短剑便已割断了他的喉咙,她已看出来了,这些人的武功并不太高,只是寻常的一些武夫,她如今功力大增,再加上她极为灵巧的身法,要对付这些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郁梦离那边的情况就更加轻松了,他的武功原本就高,此时长袖如飞燕一般飞旋,所到之处,必定有人丧命。
那些武夫没有料到两人竟是如此凶狠,不禁都呆了一下,只是才一呆,便很快就明白今日里讨不了任何好处,转身便跑,郁梦离又岂会给他们离开的机会,伸手捞起地上的冰块,大手一挥,那些冰快便极快的射了出去,将跑的最远的几个穿胸而过。
明云裳和他相识的日子不短,但是呆在一起的时光却有限,知道他武功不弱,却从未见他这样杀过人,他此时这般一出手,她便知道他的武功纵然及不上秦解语,却也不差。
她手中的短剑挥洒,又有一人丧命,来行刺的武夫只余下下两个了,一人被郁梦离坚冰穿胸而亡,另一人的脖子上已架了明云裳的短剑:“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看到那把寒光闪闪的剑,早已吓的不轻,咽了咽口水后道:“是……是县太爷……”
他纵然不说,明云裳也能猜得出来,王大志那个吃了熊心豹子的胆的浑蛋,竟敢这样下杀手,若是她和郁梦离都不会武功的话,今日里怕是必死无疑。
她的眼里有了抹寒茫,那人又道:“谨相饶命,县太爷的话我们不敢不听……”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眯,刚欲松手,那人的眼珠子便已鼓了出来,转眼间便已没了焦距,她扭头一看,却见郁梦离的长剑不知何是已将那人给刺了个透明窟窿。
她有些震惊的看着郁梦离,却见他已将长剑收起,系在腰间,赫然成了腰带,她这才明白,原本他的长剑竟是极为罕见的软剑,而她和他相处这么长的时间,竟从来没有发现他的腰带就是一把软剑。
郁梦离见她看过来轻声道:“今日这种情况,是断断不能留活口的,他们看到了你的发。”
明云裳的眸光微寒,她虽然也认同他作法,可是心里却突然觉得她对他其实了解的很少,他整日里看起来好像没精打彩的一般,其实所有的事情他全看在眼里,他看起来温雅无害,可是杀起人来的时候却也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而两人分开的时候,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比如说他发现这里有煤的事情,他说他是前天经过这里,前天她在大街上派米,当时也曾问过仲秋他在何处,仲秋只说他在房间里休息,可是如今想来,他又哪里是在房间里休息,而是出来做一些事情。她一时间不知道是他连仲秋也一并骗过去了还是他只是要骗她而已。
她的眸光冷了几分,却微笑道:“世子好身手,今日里让我大开眼界了。”
郁梦离听出了她话里的不快,当下缓缓的道:“你就不要笑我了,如今我们的命都系在一起,再加上你的特殊身份,有的时候必要的杀手是需要的。”
明云裳淡淡的道:“世子说的很对。”她说罢,舀起桌上的披风,转身便朝外走去。
郁梦离知道她生气了,一时间却也不知道她为何生气,当下追上去问道:“怎么呢?”
明云裳看着他道:“其实也没怎么,我一直以来以为我是了解世子的,可是今日才知,我对世子的了解实在是太少,让世子见笑了。”
郁梦离轻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你是了解我的,此时只是在说气话罢了。”
明云裳扭过头去看他,他依旧的温雅无害,一袭紫衣上没有沾上一滴鲜血,她的头微微低下道:“许是我错了吧,以前每次见你的时候你都是这副样子,虽然知道你厉害但是并不知道你的手段,阿离,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
郁梦离轻声道:“其实这句话我也想问你,你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明云裳闻言愣了一下,见他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她的心里一时间又复杂了起来,觉得他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两人之间的确有些事情是彼此不知道的,这和相处的时候短也是有关系的。只是心里不知怎的还是有些不是滋味,最初她不明白那是什么,而后却突然想明白了,以前他曾对她说过,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能认得出来,而她也试过他变成其它的样子,她也一样认得出来的经历。
因为有了这些事情,所以她认为两人之间应该是有极好的默契,甚至是没有秘密的,可是今日她才知,纵然两人有这些默契在,却终究还是两个人,既然是两个人,那么就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小秘密,是她以前单方面把两人之间的感情想的太过美好。
她的眸光微微一敛后道:“嗯,很好,我有事瞒着你,你也有事瞒着我,阿离,唉,不,牡丹姐姐,我想我们还是先保持这样的距离比较好。我想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想清楚往后我们之间该如何相处。”
郁梦离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无可奈何,明云裳却又笑道:“这事真不怪你,是我自己想的太好,却忽略了很多的事情。”
郁梦离定定的看着她,她又轻声道:“你以前说的话让我把我们之间的事情想的太美好,又或者是你原本就长的太美,很容易让人忘记那些不太好的东西。”
郁构离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如何想都不打紧,我只想告诉你我对从无恶意,更没有夹杂任何一分其它的情绪进去,只想对你好,从未想过要害你。”
明云裳抬眸,郁梦离轻声道:“我知道我的身份的事情在你的心里一直是个结,必竟是由你猜出来的,不是由我自己亲口告诉你的。”
明云裳轻轻甩了甩头,不再理他,转身便朝外走去,郁梦离也不说话,只是跟在她的身后。
明云裳一回到县衙,便径直去了王大志的房间,他此时正搂着一个小妾在喝酒,明云裳微笑道:“王大人真是懂的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