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些人的脚下都踩着五行八卦而来,竟是绵绵密密的杀阵!
这样的阵法,他只见过一次,那就是十年前他曾奉命去营救战天南,当时他的下属就是用这样的阵法在破敌。当他赶到的时候,乌风铁骑已在战天南的带领下从十万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当时的情景纵然过了这么多年,他犹自记得。
当时战天南的乌风铁骑所到之处,只余尸横遍野,区区五百来人,生生杀得十余万人节节败退,到后来,那些士兵全然不顾主帅的命令,见到他们便心惊胆的退了下去。
兰陵王当时看到遍地的尸体,和浑身是血的乌风铁骑时直惊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赞了一句道:“战天南如此英勇,根本就不要本王来救了。”
当年他站在那里没有动,亲眼看着战天南浑身是血的杀了出来。从那之后,他对战天南的乌风铁骑花了不少的心思去研究,想看看战天南到底是如何带的兵。
而后的研究,终是让他吃惊无比,却也知道战天南的铁风铁骑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却极为彪悍,都是以一抵百的高手,而战天南的阵法也颇为厉害,虽然总共就十个阵法,杀阵,围阵,破阵,掳阵,伐阵,困阵,撩阵,掠阵,前阵和后阵,这些阵法各有其中,最最厉害的便是这个杀阵。
杀阵一出,锋芒毕露,围者立亡!
兰陵王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去想郁梦离如何能调得动战天南的乌风铁骑,却知道今日里只怕是难以逃脱了,战天南所有的阵法中,唯有杀阵是必取人性命的,且中间有主帅相拥,他初时还在想这些人中间谁是杀阵中的主帅,只要找出来,杀了主帅,他今日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他在连闯了两次阵之后,他终是发现,今日杀阵里的主帅根本就不在这群黑衣人之中,而是高高的挂在吊篮之上的郁梦离!
他更是没有时间去想,郁梦离何时学会武功?何时变得如此的厉害!
杀气刹那间便四处荡开,招招都是杀机朝他袭了过来,凌厉的刀锋在日光下织成夺命的大网,朝兰陵王层层叠叠袭了过来。
纵然兰陵王武艺高强,历经无数的战事,却也在一连串的攻击下显得无比的狼狈,他的身上更是负了好几处伤,纵然那些伤口并不太深,却刀刀进了皮肉,鲜血四处散开。
兰陵王闻到自己的血腥味,嘴角绽出冷冽的笑容,血腥的味道在以前最能激起他的杀性,而在今日,他却知道,极有可能会命丧于此。
郁梦离站在吊篮上冷眼看着兰陵王,眸光从容而又淡定,他的手上扣了几枚小刀,在兰陵王要挣脱杀阵之时,小刀就从他的手中飞向兰陵王,刀刀致命,逼得兰陵王只能再度退回杀阵之中。
如此几次之后,兰陵便知道郁梦离若是真的要伤他的话,他必然已死在郁梦离的手中,而郁梦离的那些小刀虽然数次断了他的后路,逼得他不得不退,却又会让他受到轻伤,这摆明了就是猫捉老鼠的戏码。
兰陵王一生枭勇,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欺辱过,只有他这样戏弄敌人,如今风水轮流转,竟已轮到他来承受这些。
他的心里顿时将郁梦离更恨了几分,士可杀不可辱!
兰陵王眸子一眯,身子陡然冲天而起,如同展翅的大鹏朝郁梦离的方向刺去。
郁梦离的眸子里满是不屑,手中的折扇飞出,直击兰陵王的面门,生生将他逼回了地面。
兰陵王倒地后暴怒道:“郁梦离,你要杀便杀,不必这样折辱于我!”
郁梦离笑得无害地道:“王爷的武功盖世,今日我只是想看看王爷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是否真的像传闻中的那般厉害。”
“无耻!”兰陵王终是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郁梦离闻言冷笑道:“说到无耻之事世上只怕没有人能及得上王爷,想当年我身患重病,身子虚弱至极,还是一个孩童,兰陵王当年又是怎样对我的?这世上能对一个幼童下那样的杀手之人,普天之下除了王爷只怕再也不找不到第二人。”
兰陵王的眸光微闪,他以前也曾觉得那样对郁梦离是过份了些,只是他被仇恨蒙弊了双眼,纵然对那些事情很不耻,纵然那些事情不是他亲自在做,却也由得当时的兰陵王妃和兰陵王府的其它的公子百般对付郁梦离,只是睁只眼闭只眼,更多的时候是直接当做没有看到。
如今他看到如此强大的郁梦离,他的心里一时间极不是滋味,心底却又泛起了无尽的悲凉,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兰陵王心里情绪涌动,出手便又慢了几分,他的手一慢,杀阵里的乌风铁骑的攻速却快了不少,他的身上顿时便又被大刀割了一条长长的伤口,深可见骨,却依旧没有伤及内脏。
兰陵王知道今日郁梦离是要和他算以前的总帐了,不会直接将他杀了,而是要让他活活痛死!
兰陵王心里又悲又愤,却又满是无可夺何,这是他自己埋下的苦果,如今也合该他自己承受,只是他的性子素来刚烈,又哪里能忍受这样的折辱,当下把心一横,再不顾一切地朝乌风铁骑骑攻了过去,他这下疾如闪电,迅猛无比,挡在他面前的乌风铁骑一个不备,便被他的大刀劈到头上,好在他们的身上都穿了厚重的铠甲,兰陵王力气再大,竟没有将铠甲劈开,只是却也生生将那人给震晕了过去。
郁梦离手中的小刀也在此时朝兰陵王飞了过去,这一次他没有再留情,直击向兰陵王的胸口,兰陵王无法闪躲,顿时便被小刀刺中,他冷笑一声,大刀反倒使得更加的生猛了。
郁梦离看到他这副样子,纵然无比讨厌他,心里也生出了几分敬意,这样勇猛的人,普天之下除了兰陵王再不会有第二人。
正在此时,只听到一阵风声袭来,有人一袭白衣朝杀阵冲来,那人武功极高,出手又狠又快,竟如疾风一般冲了进来,然后奔到兰陵王的身边,一把拖起已伤重的兰陵王,极快的朝外奔去。
兰陵王认出那人就是容景遇,他颇为吃惊,只是此时求生终是大过于一切,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便和容景遇一同冲出了杀阵。
郁梦离站在上面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嘴角边泛起了一丝冷笑,他依旧单手负在身后,下面的乌风铁骑欲追,他轻轻挥了一下手,乌风铁骑便停在原地没有追。
郁梦离的手再挥了一下,那些乌风铁骑便四下散去,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地上那个被兰陵王震晕之人也被搬走了,而兰陵王洒出来的鲜血却还留在原地,很快就有几个青衣人奔了出来,引旁边的池水洗净,片刻后,就连血迹也看不到了。
所以的这一切,不过是片刻间的事情。
方才那里还满是厮杀之态,如今却已了无痕迹,那里青山依旧,绿水缓缓流下。
郁梦离所站的吊篮也缓缓升高,站在他的位置却能看到容景遇带着兰陵王奔了出去,他的眸光里寒意更浓,今日杀兰陵王是假,引容景遇来救兰陵王是真。
而好戏永远都在后头。
与此同时,京城外的粮仓遇到了袭击,屯积在那里的一百万担军粮在一个时辰内竟被全部搬空,所有的守卫俱被杀尽,那杀人的手法无比的狠厉和霸道!
这件事情一个时辰之后就传进了深宫,天顺帝闻言暴起于龙椅之上,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后暴怒道:“何人如此大胆,竟连京中粮仓的军粮都敢动劫!那些守粮仓的守将何以如此不堪一击,这件事情速速给朕细察,必要将那劫粮之人找出来,朕想看看他到底长了几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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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天顺帝的暴怒在京中形成了巨大的旋涡,让人心惊胆战,自从哑军和难民入城的事情之后,他就刻意将京中的兵权握得更紧些,他绝不再允许任何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任何的动作!
而对天顺帝而言,京城外的粮仓是极为了重要的,那里屯积了他这半载来费尽心力征集到的粮草,为的就是以防万一战事一起,粮草能供应的上。
天顺帝的心里又恼又怒,还有一点悔,恼的是那些人不知天高地厚,怒的是竟有人如此的大胆,这样的事情也敢做!悔的是那一日在皇陵的时候应该更狠一点,将那些臣子全部杀了,也许就没有这样的祸事了,事到如今,他更是变得谁也不信了!
天顺帝在大殿上踱来踱去,心里满是不安,更是将身边所有的臣子全部怀疑了一遍,觉得没有一个是让他安心的。他的心里甚至又升出了狠毒的心思,只恨不得将身边的那些臣子全部都杀光,省得他们如此闹腾。
他当皇帝之初的时候还算是个明事理的皇帝,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人再无任何信任之心,对他而言,只有怀疑与不信任。到如今,他更是在这条路上越走越偏,也越来越执拗。
张公公看着天顺帝在大殿里走来走去,间或咳嗽几声,他始终微微低头站在那里,低眉顺眼。他跟在天顺帝的身边多年,知道此时不管是谁招惹天顺帝,都会倒霉无比。
天顺帝的眉头微微皱着,觉得身体有些不适,气息又有些不适起来,他终是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张公公忙扶着他坐了下来。
天顺帝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从张公公的手里接过帕子擦了擦嘴,雪白的帕子立即染上了一抹鲜红,他的面色顿时有些古怪,却近乎咆哮地吼道:“来人啦,传灵枢!”
张公公听到他有气无力的吼声心里惊了一下,却镇定无比的吩咐当值的小太监去把灵枢请来。
约莫半盏茶的光景,灵枢便匆匆奔了进来,天顺帝一看到他便大怒道:“怎会如此!”说罢,他便将帕子朝灵枢的脸上扔了过去。
灵枢淡定无比的将帕子接了过来,然后又看了看天顺帝的脸色道:“皇上,这件事情却是怪不得微臣。”
天顺帝冷哼了一声,灵枢不紧不慢地道:“早在行宫的时候,微臣就再三劝过皇上,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不得动怒,若是动了怒,便易让残毒在体内乱窜,若是再这样下去,就算微臣是大罗神仙,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的这一番话让天顺帝心惊不已,天顺帝自然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却依旧难以置信的反问道:“什么意思?”
灵枢轻叹了一口气,以不答做为回答,站在那里缓缓地摇了摇头。
天顺帝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便满是寒意,他知道整个京城里,不会再有大夫的臣术比灵枢高,而子母草的毒原本就是无药可解,灵枢能做到这些,已是极难。
他将身体陷入龙椅之中,心里满是不甘,却又不由得想起了很多事情。
天顺帝不说话,灵枢便站在他的下首不动。
如此静站了约莫有一刻钟的功夫,天顺帝终是又问道:“依你的本事,你觉得朕还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