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弄进皇宫,早前又对我说了那么多,此番又让我下水,怕也不是要治我的罪。”她的声音绵绵软软,又娇又柔,她之前一直在他的面前自称微臣,此时却直接称我。
这种称呼的改变,在两人间是别有一番意味的。
她的手轻放在天顺帝的嘴上,他只觉得一片绵绵软软,那纤长的手指白净无比,他的鼻子里隐隐能闻到属于她身上的幽幽清香。那清雅的香气,更是撩拔的他的心弦,他心里的那点痒也更浓了,这样的一个女子,他后面的话一时间倒也说不出口了。
她一身男装,衣裳也不算太厚,微倾的秀发上滴答着水珠缓缓滴下,天顺帝的眼睛顺着水珠往下看,便看到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那身材不算极好,却让他莫名的想起了那一日他摸到的极致惹火的身材,他几乎忍不住想要再度伸手去摸,却又觉得对这个女子这样的手段不算高明,于是,他生生将心里已经生出来的那把火给压了下去。
天顺帝心里无比想将她压倒在地,却一把将她的手拂开,然后眯着眼睛道:“你在勾引朕!”
“皇上说笑了,我的姿色远不如皇上的后宫佳丽,此时又狼狈万分,又岂能行勾引之事?”明云裳的眼睛笑的弯弯如月芽的道:“只是皇上嘴里说要罚我,然后又将左右摒退,就容不得我生出几分猜想,有些事情自然也想要试试!”
天顺帝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道:“朕很好奇,你从哪里生出如此大的胆子,冒充朝中一品大臣,你有几个脑袋?”
明云裳轻叹一声道:“我虽然顶着的是别人的样子,但是除了皇上第一次看到的谨夜风不是我之外,其它的时候看到的谨夜风便是我,我心里虽然害怕,但是对皇上之心至真至诚。”
天顺帝将挑在她下巴的手抽回,然后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肢道:“至真至诚?你连真面目都不敢示朕,竟还敢说这样的话!”
明云裳听到他的话后咯咯一笑,却已伸手轻轻捏着他的手道:“如皇上所言,我自为相之后,一直为国谋划,入朝虽短,却也算做成了三件大事,这三件事情不敢说做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是放眼朝野,却没有几人能做到。”
“那也改变不了你骗朕的事实!你是一国之相,想来也知道欺君之罪该当如何?”天顺帝将她搂得更紧了一分,两人间,呼吸可闻。
到如今,他终于明白为何他以前每次单独见到她都会有不同的感觉,为何总想和她亲近,原来她原本就是女子!
她真是骗得他好惨,他实在是有些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竟有这样的本事!因着这一分想法,想要杀她的心反倒淡了。
明云裳心里寒意浓浓,却微笑道:“微臣是有错,错在借了他人的皮囊,因为微臣知道微臣是个女子,依着如今朝堂对女子的岐视,纵然我有一身的才华,也难为国效力。”
天顺帝冷笑道:“你倒挺会替自己找借口,朕又岂会知道哪个是你,哪个是谨夜风?”
明云裳轻声道:“皇上其实是想问我谨夜风哪去了?不知皇上是否还记得当日谨夜风殿试后成为状元,又解开三把锁时被皇上留宿皇宫遇刺客的事情吧!”
“这件事情朕自然记得!”天顺帝微眯着眼睛道:“不要告诉朕那天晚上的刺客是你派来的,不过是想将他取而代之?”
“原来在皇上的心里我是那种阴险狠毒的人?”明云裳的眼里有了一分泪光,嘴巴微微扁着,看起来委屈无比。
天顺帝看到她这副样子愣了一下,她却又咬着唇道:“我是在那天晚上成为谨夜风的,但是杀他的人却不是我,我之所以扮成一来是为了我能活下来,二来是为他抱仇!”
天顺帝的眸子眯成一条线,明云裳一字一句地道:“其实那天晚上死的那个所谓的书童便是真正的谨夜风,而我原本只是谨夜风的书童。”
天顺帝冷着声道:“胡说,谨夜风自小熟读诗书,又岂会带着一个女书童上大殿?”
明云裳轻声道:“那是因为我和他自小一起长大,到京城之后又无依无靠,他见我可怜,便收留在身边,后来又见我有些见识,便让我做他的书童,那一日我想到皇宫里来看看,死乞活赖的央他带我进宫看看,不想这皇宫之行改变了我的整个人生!”
这件事情她还是要跟天顺帝好好说说,他疑心病虽然很重,但是也是个色坯,而她自入朝后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她也需要找个理由,更需要为他找个台阶下。
天顺帝将她搂得更紧一分,眸子里满是杀气道:“你到底是谁?”
明云裳微笑道:“明云裳,宜城明云裳。”
天顺帝微微皱眉道:“明云裳不是嫁给了世子?又怎么可能是你?”
“兰陵王府里的世子妃并不是我,只是世子的一个丫环罢了,当初我被人逼得走投无路,世子的丫环和人串通好扮成我呆在兰陵王府做内线。”明云裳轻声道:“初时世子也被骗过去了,南下赈灾的时候我向他表明了身份,他才知府里的那个女子并不是我,而我那时已是朝中重臣,身份一旦被揭穿,就是欺君之罪,所以他也只能将错就错的让那个女子继续呆在兰陵王府。”
明云裳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全部说真话,也不能全部说假话,于是真真假假的一起说,这样最有说服力。
天顺帝的眸光深了些,对于明云裳的说词倒也信了几分,他冷笑道:“你明明是女子,为何还要娶婷韵?你可知这样的行为会害了婷韵一生?”
明云裳委屈地道:“皇上何必这样责骂我?当初我是拼死不愿娶公主,是皇上硬塞给我的!”
她此时听到天顺帝的话便知道他对她虽然有些疑心,之前容景遇也设了不少的陷阱,可是天顺帝却并不太信,而她自和婷韵成亲之后,婷韵到如今还是黄花大闺女,在天顺帝的心里,怕是觉得像婷韵那样的绝色,天下间没有几个男子能逃得过她的魅力,所以今日里容景遇一番挑拔,天顺帝才信了几分,才安排了这样一个局。
天顺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后又道:“若如你如言,那么那天晚上杀谨夜风的又是什么人?”
“容太傅的人。”明云裳轻声答道:“当天晚上那些刺客在下手之前就将话说清楚了,我入朝为官除了想一展抱负之外,还想杀了容景遇。”
天顺帝闻言面色更冷,他冷笑道:“胡说八道!容景遇和谨夜风无冤无仇,为何要杀谨夜风?”
“在皇上的眼里看来是无冤无仇,那不过是他极擅于隐藏罢了。其实两人早在宜城之时,就是水火不容的仇家,而谨夜风又有把柄在容景遇的手里,容景遇原本是想一手操控谨夜风为他做事,可是谨夜风并不甘于被人要胁。谨夜风那一日在大殿之上锋芒毕露,容景遇瞧着他已快脱离了他的掌控,心里自是容不下他,于是便设下毒计取他性命。皇上心里其实也很清楚,在皇宫之中,也就只有几个人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杀人。”明云裳轻声道。
她觉得天顺帝此时挖她的老底也不见得就是坏事,反正天顺帝如今对容景遇也没有任何信任可言,她和容景遇之间,对此时的天顺帝而言总归要留一个人的,而容景遇有多么的危险,天顺帝自己心里也极为清楚。
她的心里此时满是狠绝,容景遇,就要是要死,你也必须死在我的前面。
天顺帝揽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松了松道:“容景遇到底有谨夜风的什么把柄?”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此事说来话长,我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简而言之,就是当年我和谨夜风相恋,容景遇想横刀夺爱,然后设计让谨夜风杀了一个人,谨夜风怕杀人之事惹来牢狱之灾从而彻底断了仁途,然后便处处听从容景遇的安排,先将我抛下,然后便来了京城。”明云裳轻声道。
天顺帝冷笑道:“如此说来,你倒是一个祸水了!”
明云裳的眼里有泪水溢出,她轻声道:“我哪里是什么祸水,对容景遇而言,只不过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而得到之后不过就扔到一旁罢了,我和容景遇订亲之后,他处处羞辱于我……”她的话说到这里,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她并未拭去,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的头微微低着,让人看起来更加心生怜意。
天顺帝的眸光深了些,明云裳又轻声道:“若非世子可怜我,搭救了我,我此时只怕早已暴尸荒野。我算是早死之人,能偷得这段时光已属不易,皇上若要杀我,便杀了我吧!唯一令我遗憾的是不能手刃容景遇为谨夜风报仇,也不能替自己雪耻!”
天顺帝看到她的样子,心里有些怜惜,他贵为天子并不知晓民间的疾苦,但是却也知道女子的名声一坏,退婚订婚的事情弄上几次,那女子的名节便算全毁,实是生不如死。
更兼她此时哭得如此委屈,那声音又娇又柔又满是无可奈何,他心里怜惜一起,不自觉的伸手为她拭去眼里的泪水,她愣了一下,他也愣了一下。
他以前最讨厌女子哭泣,如今见她这般一哭竟是我见犹怜。而他的手在碰到她的脸时,虽然没有摸到她真正的皮肤,却依旧觉得她的肌肤细致,柔韧无比,生生将皇宫内院里的那些女子全比了下去。
他心里更加的痒了,恨不得此时就将她压在身下,只是他的心里对这件事还有很多疑虑,而那些事情也唯有她能解释清楚,于是他强压下心里的火,然后轻哼一声道:“你的话里破绽百出,朕自不信,容景遇是何等人物,又岂屑于跟寻常的男子去争一个女子?而且就算是谨夜风不再听容景遇的话,容景遇也不必杀他!”
明云裳轻声道:“容景遇之前向我订亲,并不是因为他真的看上了我,而是误听消息说我是魔教公主的女儿,他想要魔教的势力。他之所以要杀谨夜风,也不过是因为谨夜风看透了他的阴谋,他怕谨夜风泄露,而谨夜风又好巧不巧的知道他是先帝在生所生之子。”
她的这一番话有真有假,却又字字句句都透着玄机,那些玄机的背后,却又直指天顺帝的内心。
有些事情她知道她是需要说一些,才能挑起天顺帝的兴趣,而那些兴趣的背后,又暗藏着杀机,先将天顺帝吸引住,她才有逃走的机会。
天顺帝对她的那分心思,她心里更加清楚,如今也唯有如此,才能将他的心弦拔动,让他不能轻易动她,只有先将他稳住,她才能保全自己。
如果说天顺帝之前听到明云裳的话觉得她不过是在为自己开脱,而如今说的话便如利刃一般刺进了天顺帝的心里,他冷着声道:“你是魔教中人?”
这件事情天顺帝并没有听任何人说起过,甚至也没有怀疑过,所以他才会如此地震惊。
明云裳扁着嘴道:“微臣也想自己是魔教中人,那们便能利用魔教的能力将容景遇一并杀了,也省得那些烦恼!若微臣真的是魔教中人的话,那一次去燕州的时候,就不会再回来了,又何必再回到朝堂之上来冒这么大的风险。”
天顺帝一想也有理,明云裳又咬着唇道:“罗浮山的事情,根本就是容景遇贼喊捉贼,想设计杀了我,好在我早有防备,要不然只怕都着了他的毒手。前几日皇陵里的事情,皇上就不觉得奇怪吗?还有祭天的事情,这中间有太多的怪异。那些红衣大炮,放眼整个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