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他拉生意呢!娄知县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望着赵成材呵呵笑道,“这肯定又是你家娘子出的主意吧?她倒是会动脑筋赚钱!”
赵成材忙道,“开那个店无非是为了让家中父母打发闲?,再一个,也是方便学生,实在不敢想赚不赚钱。大人若是觉得不妥,我们不开就是了。”
“这有什么不妥的?”娄知县笑道,“依我说,妥当得很!之前本官还公开说过,每位学生都要补助一份笔墨纸砚的,你家既有这个心思,就把这个差使一并交给你办了。统计了人数,速速报来。开学时正好发给众人。”
赵成材谢过之后,却道,“大人虽是一片厚爱,但这差使若是交给我家,却未免有些中饱私囊之嫌。不如请鸿文兄在旁做个见证,到时成本进来多少钱,就算多少钱,我们可再不敢赚这个利息的。”
娄知县点头,很是满意,“你办事一向让人放心,也不用谁做见证了。你自去办吧,本官信你。对了,你家那胡同,什么时候开卖?”
赵成材一笑,“那个却不急,娘子说,先帮着把学堂的事情办起来,再弄那个吧。不过这学堂的名字,还得请大人多多费神考量。”
娄知县假意推辞,“那个就由你们拟定了吧!”
他原本想着盖学堂的钱要动用官库存银,故此说把提名权交给下一任知县。可现在根本就用不着官银了,这名字当然还是由自己提了才是,这可是绝佳的流芳百世的机会。白送给人多可惜?可他自己又不好出尔反尔,只等有人来提。
赵成材他们当然早就琢磨透了其中的深意,已经在他耳边提了好几回,现下房子已经盖好,更加刻不容缓了。
李鸿文笑道,“这学堂是大人一力促成,若说要提名,实在是没有比大人更有资格的了。若说大人公务繁忙,我们这儿倒是粗拟了几个,大人瞧瞧可有好的。若有,便请赐墨宝,咱们好赶紧让工匠做去。这没几日就要开学了,若是因为这个耽误了,倒是不好了。”
他一面说,一面就从袖子里抽出折子来,上面已经是列满了十来个名字了,连对联都拟好了,就等他定夺。
娄知县很是满意,“那我先留下细瞧瞧,只是这撰写倒是另寻位德高望重之人吧!”
赵成材也上前劝解,“这扎兰堡就数大人最大了,若是大人还谦虚,那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找谁去提了!”
陈师爷也在一旁凑趣,“就说这字写得好的,咱们这地方也就数大人了。刚正不阿。严谨守成,学堂这么清雅的地方,自然要您的字才相衬。”
一起人正在拍着娄知县的小马屁,外头忽然有些吵嚷之声,小厮匆匆进来禀报,打断了众人的兴致,“大人,外头有几位老先生找!还有一位说是赵先生的老师!”
赵成材听得诧异,赶紧迎了出去,来是竟是老杨秀才!还有几个老穷酸腐儒,俱都阴沉着脸,很是不悦的样子。
他们来干嘛?赵成材正纳闷,忽地心里如电光火石般一下子亮堂了。
坏了,这开学堂断人家私塾老师们的财路了!
他主动上前见礼,老杨秀才也不理,“你甭给我行礼,我不认得你!”
把赵成材噎在那儿,僵得脸红脖子粗的。
直等着娄知县出来,他们几人才一下子全部围上了他,施礼叫冤,
“大人啊,您最是体恤百姓的,可不能断我们生计啊!”
“我一家老小可全指着我教书养活呢!”
“这学堂一开,我那儿所有的学生都辞了馆了!”
“要不大人您给我们也安排进学堂教书吧!”
……
这可真是个麻烦事!赵成材和李鸿文面面相觑,紧锁起了眉。
这些乡间的老师,水平不高,架子十足。之前他们不是没考虑过请他们来教书,但他们最多带个两年,再往高里去,就不能胜任了。原想着来学堂的孩子可能有一点,但总有些人不愿意上学堂,愿意请私塾的,也不至于让他们没有饭吃。可没想到百姓们听说是官办的学堂,又有许多优惠,便纷纷辞了馆,要把孩子送来读书。
这一下,这些老秀才们不干了。断了生计,让他们吃什么去?除了几个象杨秀才这样家资中上的,还有不少是一家全指着这份束修过活,要是没了学生,他们可真得喝西北风了。
本来若是单为了一个钱字,杨秀才还不至于出来抛头露面。可过年时,赵成材在他家里跟杨小桃吵了一架。把杨小桃气得直哭,老杨秀才不明就里,总以为是赵成材负了女儿。
再加上听说办学堂之后,他本来料着这么风光的事情,赵成材肯定不会忘了自己,却没想到,赵成材一面也不露,完全跟没事人似的。这下可把杨秀才气坏了,天天在家背地里骂这学生忘恩负义,拣高枝飞了就不念师恩了。等这些老秀才们来一挑拨,杨秀才就气鼓鼓的跟着来闹事了。
赵成材劝也不好劝,说也不好说。当真那感觉就是豆腐掉进灰堆里,挨不得碰不得。
象他们现在请的那些老师,大都是在县学上兼差的,水平着实要高出一筹,再加上本来就有份官府的束修,家境都要好些。再来学堂教教课,补贴些钱,他们又不用太操心,何乐而不为?纵有什么,也有诸多可以包涵之处。
可这些夫子就大不相同了,都是些闲着没事干的。若请他们来,恐怕光每天应付他们的挑三拣四就很是头痛了。若说把他们全收进来,确实也没那么多闲钱养活这些个闲人。
可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要怎么应付?
收是坚决不能收的,可赶又不好赶,毕竟都是读书人,要给三分薄面的。
娄知县被他们一番之乎者也吵得头晕脑胀,原本有的好心情一下子全化为乌有,还平添许多烦恼。
好不容易用些官场上的套话好说歹说把他们给劝走了,娄知县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成材呀,你怎么让你老师也跟着凑热闹?赶紧想个法子吧,没听着说啊?要是不给他们解决,就来学堂门口服毒!这没几天就开学了,可别让他们真的生些事出来!”
赵成材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他怎么知道杨秀才要跟着凑这个热闹?不过纵是知道,他又有什么法子解决?
谁肯白出钱,养活这群老朽呢?你若是养了他们,还有人来闹怎么办?反正都有理由,这十里八乡可有不少的半农半师的人,不可能所有人都养活吧?
衙门里是愁倒了一片,李鸿文出了个馊主意,“治个罪名恐吓恐吓他们,我瞧他们这把年纪,未必真有服毒的胆量,主要就是来闹事,只要吓吓他们也就完了。”
赵成材嗤之以鼻,“万一弄巧成拙怎么办?出了人命谁去赔?再说,他们可不是大字不识的乡野村民,你要治他们的罪,小心人家先给你写个万言书来讨伐你!”
这倒也是。李鸿文拿扇子挠头,“那该怎么办?嗳!不如回去问问你家娘子,她一向是个足智多谋的,说不定有主意!”
赵成材心里是又甜又酸,甜的是别人夸赞自家娘子,酸的是自家娘子实在太有出息,反倒更把自己比下去了,皱眉搪塞着,“咱们再好好想想,说不定有主意呢?”
李鸿文把他往外推,“咳!咱们坐在这儿已经想了半天了,正道歪道没一条能行得通的道。既不可能讲道理说服他们,也不可能安个罪名随意抓了他们。现在只剩下一条道,出奇制胜。这个非你我擅长,快去找她吧!反正这房子都盖好了,她也没那么忙了。咱们给她筹钱建了房子,现在该她投桃报李给咱们出出主意。不过让你动动嘴皮子,哪儿那么多别扭?除非你跟我说,你跟嫂夫人吵架了,那就不要你去,我自己去问了!”
赵成材无法,只得回家去求助章清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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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五四)山人自有妙计
(一五四)山人自有妙计
章清亭现在忙么?确实不忙。房子盖好了。她是无事一身轻。
那说她现在不忙么?却比盖房子时还忙!算盘珠子打得?里啪啦响,核算开支,对账,计算成本,筹谋着该如何卖房子,脑子动得比盖房子时还要多。
赵成材在回家路上,忽然闻到炒松子香,想起李鸿文讲过要时常弄着小惊喜啥的,便买了一包热乎乎的带回家去。
回到家中,除了章清亭坐在那儿算账,一大家子全都不在。
“娘子,他们人呢?”
章清亭头也不抬,“去新房了。”
“是准备搬家了么?”
“嗯。”章清亭随口应了一声,继续埋头算算算!
赵成材把松子递上讨好卖乖,“你尝尝,新出炉的,可香呢!”
章清亭正专心计数,哪有心思吃这个?况且她本来就不大爱吃松子,没好气道,“你就别添乱了!好不容易才把他们都打发走了,图个清静算个账。你又来捣什么乱?走开走开!”
赵成材碰一鼻子灰,灰头土脸蹲院子里去了。
李鸿文支的招也不好使啊!他瞧着那包松子郁闷了,没人稀罕,我自己吃!
可咬了没两个,硌得牙倒疼了起来。索性拿了小锤一个一个敲打着,“要你嘴硬!看我捶不开你!”
章清亭在前头又忙活了一阵,总算把账理得七七八八了,就听秀才在后院咕咕哝哝的,还一下一下砸着松仁。
章清亭倒有些好笑起来,想想刚才那态度,似乎是不太好。心一软,走了过去,“你这是捶松仁呢,还是捶我呢?”
赵成材冷不丁的吓了一跳,扭头之际,没留神给自己手捶上了。这个十指连心啊!疼得他叫都叫不出来,整个人大张着嘴倒吸着冷气,缩成了一团。
“怎么了?怎么了?”章清亭吓了一跳,“快给我瞧瞧?”
赵成材半天才忍着疼伸出手,左手拇指那儿已经淤青了,想来肯定是疼得不轻的。
章清亭瞧了并无大碍,揶揄着他,“这馋嘴也不是这个馋法,人家跟你有仇啊?非得这么敲打人家,活该伤了自己!”
赵成材疼得缓过劲来,嘟着嘴道,“人家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要不是你吓我,我至于砸到手么?”
“这就是你的问题啊?怎么就不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呢?这光天化日之下,你在家里怕个什么劲儿?”
赵成材白她两眼,“那也是泰山崩于前,你是泰山啊?你崩给我看看!”
章清亭给逗得扑哧笑了,正待再取笑几句,却听后门脚步声响,一大家子人都回来了。
见她脸上笑意,张小蝶嘴快,“大姐在这儿笑什么呢?”
章清亭接着她的话,“笑人馋嘴把自己手砸了!”
赵成材反应也不慢,“这不你叫我砸的吗?”
这死秀才!还学会诬赖了?章清亭又好气又好笑,“我什么时候叫你砸了?”
赵成材还就赖上她了,“要不是给你砸,我砸这么多不吃摆着干嘛?”
张小蝶促狭的笑了,“原来姐夫在这儿讨大姐欢心呢!咱们做饭去,别妨碍人家两口子亲热。”
“胡说什么呢!”章清亭俏脸飞红,换了话题,“你们去那儿瞧的怎么样?”
张发财老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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