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意好那咱们现就上山落草去走走走”
“那你们去我就不奉陪了”晏博文转身想走。
却被人拦住了,“不行小马你得跟我们一起走”
晏博文眼神一凛,“怎么?你们还想把我强留下不可?”
“你既知道我们这想法了,那当然得跟咱们一块去才是一条心万一你要是去报了官怎么办?”
晏博文当真恼了,“我若是报官还须等到此时么?早把你们抓回去了”
“我们也不是这意思”老于上前拉着他劝道,“小马呀,你身手好,有你跟我们一起,大伙儿也放心些不是么?再有,你在这儿过得有什么意思?成天被人呼来喝去的,做人奴才哪有自己逍遥快活来得自在?你反正也是给逐出家门了,走哪儿混不到一口饭吃?何必非在这儿窝窝囊囊的过一辈子?跟咱们走,也不是要你做一世的强盗。痛痛快快干几票大买卖,大伙儿分了钱,各自回家,做点小本生意,这一辈子就什么都不用发愁了,也省得求爷爷告奶奶的,委委屈屈的过一辈子,你说呢?”
晏博文心下忽地疑心起来,老于怎么突然说出这番话来?倒不似随口说说,却象是早有预谋的。难道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要拉自己一起落草为寇?
第二卷 (三二一)对不起,你必须死
(三二一)对不起,你必须死
他眼珠一转,脸色和缓了些,“于大哥,说得也有些道理”
听他好象被说动了,老于更加的火上浇油,“你想想你,还这么年轻,从前又是富人家的好孩子,现在做这些事情,实在是太委屈你了不如跟着咱们一起离开,等发了财,你既有本事,还怕不能把日子和和美美的过下去?等你做了小老板,再讨个漂亮媳妇,生几个孩子,那才是你该过的日子呢”
“那……那我也不能就这么离开了”晏博文似乎已经被完全说服了,“既然要走,你们且等我一等,我上铺子里取些钱来,咱们才好上路”
“你方才不是说不动你们铺子里的钱么?”
“此一时彼一时我又不取多,就算借他们的,日后还来也就是了”
“这话说得太对了走,我陪你去”有人自告奋勇站了出来。
晏博文知道这里也隐隐有监视之意,也不拒绝,微微一笑,“那好,咱们快去快回”脑中却已经计划好了,如何脱身之计。
他还没有这么蠢,放弃自己好端端的生活,去做什么劳什子强盗,那刀口舔血的日子岂是好过的?恐怕财还未发,人就没命了
这些人是对他有恩,可也都是些小恩小惠,还不值得他用来整个人生来回报。而且报恩也要分个是非黑白,要不,那就成助纣为虐了。
“阿礼哥你不能去”方明珠的声音蓦地在隔壁响起,大力拍着门板,“你别听他们的,你快跟我回去”
她怎么来了?晏博文立即把门拉开。
那伙人一见惊动了旁人,吓得不轻,就见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和个小伙计站在外头,从怀中掏出暗藏的匕首,厉声质问,“他们是什么人?”
晏博文赶紧闪身挡在方明珠和保柱身前,“他们都是东家的伙计跟我交情很好,不放心才跟来的”
“不行”大钟目露凶光,举刀上前,“那丫头口口声声要你走,若是不杀了他们一定会泄密”
“住手”晏博文喝止不住,伸手挡住他挥刀砍向方明珠的手。
楼梯处忽地蹬蹬蹬一阵急响,福庆一边往上跑,一边急嚷,“快跑官差来了有官差来了”
“你告密?”那伙人都瞪着晏博文,晏博文却问方明珠,“你报的官?”
“没有呀”方明珠急得直跳脚,一把拉起他的手,“你快跟我走跟官府说清楚,你跟他们没关系”
“现在恐怕晚了”老于望着晏博文道,“你来这儿可不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是许多人都看到的事实小马,快跟咱们一起跑吧”
“阿礼哥,你别听他的”方明珠使劲把他往回拽。
保柱也围了上来,“阿礼哥,你快跟咱们回去大伙儿都等着你呢”
晏博文犹豫了一下,忽地把方明珠手一甩,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还好保柱扶住了。
方明珠当即眼泪都下来了,“阿礼哥,你别去”
晏博文没空理她,径直冲到窗边,看看官差来的方向,又推开对面那扇窗查看地形,“这儿不算太高,老于,你快带着人走”
“那你呢?”
“我在后头尽量拖延一下”
旁边有人不信,“你有这么好心?”
晏博文冷笑,“你要是还赖在这儿追究我是真心还是假意,恐怕一会儿就得到牢里头去了”
那群人面面相觑,听他说的是实情,而眼见着追兵逼近,赶紧一个接一个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老于落在最后,忽地把晏博文往前一推,“你快跟他们走我留下殿后”
“那可不行”
“你快走吧你忘了我从前有那风湿的毛病?这几日正犯疼,我是走不了的没的白连累你”
晏博文左右瞧瞧,甚是为难,最后下了决心,“明珠,回去跟老板娘说一声,我改日回去请罪先走一步了”
他一手架起老于的胳膊,带着他从窗户一起飞身下去
而官兵似是有备而来,直接冲进这间房,一眼就看见了他们逃跑的路线。
“追”为首的官差带着大部队就追了下去,留下二人把方明珠他们带回衙门,询问记录。
这边追兵穷追不舍,“前面的人听着,你们快点停下,否则我们就放箭了”
晏博文心头大急他拖着老于,怎么可能跑得快?
老于被他拖得也很难受,气喘吁吁的道,“小马,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晏博文有一瞬间的犹豫,“要不,你就自首吧现在被抓回去,无非再加坐几年牢,若是再跑,可能就真的没命了”
老于还没有回话,后头已经有破风之声传来。这可不是薛子安那些民间打猎的小箭,全是正规军队里上阵杀敌的军箭无论是力道,速度和杀伤力,都比那个强上太多倍了。
晏博文拉着老于身子一伏,躲过几支箭,代他举手投降,“不要放箭,我们不跑了”
那为首的军官见了,便停下了对他们的射杀,转而去威吓大钟他们,“你们的同伙已经投降了,快停下”
大钟他们边跑边回头看,见此情景,也是进退两难。
晏博文喊了一嗓子,“停下吧你们跑不掉……”
噗哧一声沉闷的声响忽然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响起了。晏博文不可置信的扭头一看,居然是老于用他的匕首捅进了自己的后背
“对不起小马可你必须死”
“为什么?”晏博文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不甘,震惊的眼神深得象看不见底的湖,一切情绪似乎都被淹没其中了。
“你死了,我们一家就得救了”老于狠心的把匕首扎得更深“我家有四个孩子,离了我,他们的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有人出了一千两银子,要我杀你”
“是谁?”短暂的肢体自我麻痹过后,巨痛终于如期而至,刚一体会到,便如铺天盖地的狂潮般将人袭卷
“他说他是替裴静清理门户”
裴静?晏博文突然很想笑,但更想哭。想大声的质问,你知不知道,裴静是什么人?
那是我亲娘我亲生的母亲啊她会雇凶来杀她唯一的亲生儿子?
我的母亲出生于河东裴氏,是北安国最负名望的八大名门世家之一身分如此高贵的她岂会把自己的名字随随便便告诉于你,再让你这样的小人来告诉她亲生的儿子?
谎言一切全是谎言你既敢杀我,为何连名字都不敢留?
几乎要沸腾起来的鲜血,如决堤的江河一般从伤口处不断汹涌而下。它能赋予人们生机,却也能带走人们的性命。
要死了么?就这么想我死么?
一丝不甘终于从晏博文已然灰败的脸上浮起
凭什么?凭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要如此置我于死地?就算我杀了人,我造的孽由我来赎
可你到底是为什么三番五次的要置我于死地?这世上我就算对不起所有的人,可绝对没有对不起你
老于被他那样的表情吓着了,可一低头,自己的手还握在那匕首之上。
杀过人的人都知道,若是一刀捅下去,哪怕再深,也不一定能致人于死地。真正能致人于死地的是,捅进去一刀,再立即拔出来
他的手刚想动作,却听晏博文大吼一声,奋起全身之力,双拳并举击出,把老于打飞出一丈开外然后,才缓缓的闭上眼睛,用强大的意志控制着自己的身体,面朝下的倒下去,保护背后的伤口不再伤得更深
在陷入昏迷之前,晏博文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活他一定要活下去活着走到他面前,问一声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的好大哥
晏博斋
……
京城。承平。晏府。
晏博斋今日的心绪颇不宁静,似乎有什么不受预料的事情发生了,可那是什么?他想不出。
脑子里再细细的把近日的事情过了一遍,朝廷之上,皇上已经开始有整顿吏治的苗头了。这个并没什么好稀奇的,是人都是这样。既然坐稳了龙椅,当然要按着自己的意思来做事,再不甘心受缚于旁人,恐怕这回要动的,是那几个老家伙吧?
自己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从皇上还在做东宫太子之时,自己就曲意结交。他能登上龙椅,自己可在私下替他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自己只要注意低调,继续做个听话的奴才,也便是了。
最近孟尚德在下朝后可去御书房去得挺勤,那老小子到底在皇上面前说什么?这回要是能趁机把孟家扳倒就好了,那老家伙倒不足为惧,主要是孟子瞻这人,很是讨厌表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骨子里却比谁都精,可比他老子更难以对付上回虽然被自己抓住他一个错处,皇上也顺着自己的心意把他贬黜了京城,但并没有伤到他的筋骨。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起用回来。这么年轻的对手,可是他最大的隐患该怎么办呢?
第二卷 (三二二)出卖与被出卖
(三二二)出卖与被出卖
晏博斋暗自筹谋,对如何对付孟子瞻颇感头疼。就象去年,他那儿闹洪灾,反倒给他捡了个天大的便宜,赈灾办得似乎还挺不错,皇上若是赏了他,那还无事。可皇上一句话都不说,这就说明什么?说明皇上将他记到心里去了,对他的期望也不止这么一点此人若是气候成了,那可是自己的一大劲敌光从先天身份上,他就比自己强上太多了
嫡子又是讨厌的嫡子晏博斋的眼神冷得象冰。
不过都是些女人,又是从同一个爹身下爬出来的,凭什么就因为那些女人的出身决定孩子的身份?自己若是嫡子,恐怕那太师之名早就从那老不死的身上加到自己身上了吧?可就因为自己不是,所以迟迟不见皇上的动静庶子为何就不够格做帝王之师呢?若是他在,恐怕早就授给他了
一想起这个,晏博斋只觉便有条毒蛇在啃噬他的心哼真该让人看看,现在的晏大少爷,还有晏太师都是些什么德性
邱胜上回办事不利,派人布了个局,虽然有些漏洞,可也不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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