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难道我一大老爷们还收拾不了她?哼哼她若是老实听话便罢,若是不听话,我就当真休了她,让她一边儿哭去”
晏博斋轻蹙起眉,“你这是何意?”
赵成材灵机一动,赔笑着道,“这都是家里一些丢脸的事情我家老娘偏心,明明是我挣回来的家业,非要分大半给我弟弟把我给气得,就在分家前跟媳妇闹了出假和离,把家产大半都分到了她的名下,这才跟我弟弟分的家”
哦晏博斋听了这个倒是感同身受,颇有共同语言,当下对赵成材也有了进一步的信任。
就这么一个处处趋利避害,就连跟自己亲弟弟也能撕破脸,宁可斯文扫地,也要保住家财的人,想来也高尚不到哪儿去不过就是这样有弱点又怕死的小人利用起来才能更加放心。但是,该做的防范,他还是一点不会少的去做
只是走前,晏博斋眼中多了几分笑意,“只要你好好的跟着我干,以后别说娇妻美眷了,想要什么荣华富贵都是唾手可得你这身上疼得厉害吧?晚些时我让人送些好东西给你,止疼可是极有效的”
赵成材虚与委蛇的表示谢过,晏博斋满意的离开了。
凝神听着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了半晌,确信不会再回头了。赵成材才大大松了口气,全身一下子瘫软下来,这才觉出手心里攥出的两把子冷汗
真是不容易啊为了取得他的这一丁点信任,赵成材可是绞尽脑汁,把这辈子学的一点阴谋诡计全用上了
可心下想着章清亭为了求自己,甘冒奇险深入虎穴,他心里是又感动又担心。也不知道娘子在外头是怎么着急上火呢又不能递个消息出去,真是愁人
不能急要冷静,冷静赵成材强自按捺着性子,想着晏博斋临走前的话。他会送好东西来?那才是笑话十有八九就是那害人的东西吧赵成材虽然不明就里,但光是凭着那些一知半解,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什么。
可送来了,自己就要用吗?
那会不会也跟晏太师似的,不得不任他摆布?说一点都不怕,那是自欺欺人的。
第二卷 (四四一)你也是个可怜人
(四四一)你也是个可怜人
不管赵成材有多害怕,他也明白,若是晏博斋当真把东西送来,就是明知是毒药也得吃啊要不怎么能取信于他?
只有先把小命保住才能图谋其他,若是光讲啥子气节,连命都丢了,那才是翻身无望了呢总不能到了阴曹地府,再去喊冤吧?赵成材想得非常实际。
识时务者为俊杰昔日韩信还受过胯下之辱呢,只要不死,又算得了什么?
赵大举子不是宁折不弯的烈士,他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就算不为别的,就为了自个儿的媳妇,还有他那宝贝闺女,不管要受怎样的气,遭怎样的罪,他都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楼上,春梅又端着热好的粥下来了,想来是平安度过这一关,她心里也放松许多,脸上也多了几分柔和之意,“赵先生,再喝一碗粥吧。老爷说,明儿让厨房给您加菜您想吃点什么?要不我让他们拿红枣桂圆炖点鸡汤吧,撇了油,拿那个下点面条您可有胃口么?”
赵成材心想,这大概是自己的表现通过了晏博斋的认可吧,所以待遇也提上来了一点。这个女人还真好心,一定得想法先把她争取过来
赵成材方才跟晏博斋说了那么些时的话,早就倦怠得不行,只想倒头睡去。可为了快点养好伤,他还是勉强自己又喝完了这碗粥。
期间又开始跟这女人搭话,“这位大姐,不知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春梅被他客气得有些不好意思,“您快别这么客气了春梅不过是个下人,您叫我的名字便完了。”
“那你也别总是叫我赵先生了,看起来我似乎比你大些,你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赵大哥吧。对了,春梅,你是晏大人的人吧?”
“我其实只是夫人的陪嫁丫头……”知道晏博斋已经回去了,这儿再不会有人来,春梅再说起话来,也没了那么多顾忌。
赵成材东拉西扯,一点一点的套着她的话,很快就把她的底细摸了个大概,该怎么应对,心里渐渐的有了个谱。
这一天的晚上,在晏博斋爽约之后,朱氏母子肯定是不能放走的了,一并带回去安顿下来。
孟子瞻好不容易安抚下了情绪过于激动的章清亭,琢磨了半晌,命人请来了乔仲达。
“仲达,我要请你帮一个忙”
“说”
孟子瞻却犹豫了一下,“这事你且看为不为难,若不是实在无法,我也断不会拿这样的事来求你。”
乔仲达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客套什么?快说吧只要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
孟子瞻这才道,“你既与玉真公主定下了婚约,依着宫中规矩,都要指定几位朝廷命妇在婚礼之日担当司仪一职吧。我想请你跟玉真公主递个信,让她邀请朱氏”
晏博斋你不是不把自己媳妇的生死放在心上么?那你要是不换,现在就用这种法子逼着你不得不来换人。孟子瞻很笃定,晏博斋就是再胆大妄为,也不能去报个失踪吧?那一旦惊动官府,让人知道你在自己家里弄丢了妻儿,且看你丢不丢得起这个人
就算公主婚期还有数月,但一旦定下了命妇人选,只要宫中一声传唤,朱氏就得奉诏进宫,学习礼仪等。
这朱氏出门世家名门,年纪轻轻便有一子傍身,也算得上是有福之人了,征召她做这个命妇,说起来也是合情合理的。
乔仲达当即就允了,“这事我去办这两日就让宫中下诏出来。只是还有一事,我也想着要提醒你们下的。”
孟子瞻忙道,“你快说”
乔仲达心头一直有个疑虑,“那日贺公子他们与你们失散之后,会不会是走岔了道,或是受了伤,遇上什么事情才回不了京城?我总觉得他们那一车人丢得有些古怪,可这些天一直忙着,也腾不出手来帮手,要不你们再派些人去寻寻看?”
他这话说得有理一语惊醒梦中人了。章清亭他们这些天老想着若是他们脱了险,自会出来相见。若是没出来,那多半就是被晏博斋劫了去。可偏偏就是没想过,若是他们遇上什么意外了呢?或是侥幸逃脱,却怕晏博斋派人纠缠,所以躲藏起来不敢露面?这种想法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晏博文看看天色,“趁着城门没还关,我这就出城去找找”
“我跟你一块儿去”张金宝也站了起来。
乔仲达道,“你们若是现在就去,那就带上阎家兄弟吧,再多带些人手,可千万别分开落了单。晚上若是没去处,就仍到我那庄子上去歇着”
这也是个法子,总比干等着强章清亭见已经找到办法逼晏博斋换人,安下不少的心。定了神便嘱咐弟弟小心,让多带绳索和火把,送他们出门了。
孟子瞻办妥这边的事情,才带着人回去,他想着要找父亲谈一谈,却未料一进家门,便有小厮上前来报,“老爷请少爷回来了就去书房”
正好孟子瞻抬腿跟去,却见父亲已然一脸威严的在那儿等着他了。想来,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他也已经有了一点风声了。
孟子瞻坦然迎向父亲质问的眼神,“爹,有件事,我想跟您说说。”
孟尚德微微颔首,令左右全都退下了,才道,“子瞻,你一向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可你知道现在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孟子瞻一脸肃然,“我也想知道,当年子眭的死,究竟是一场意外,还是晏家兄弟的内讧,抑或是一场有计划有预谋的挑拔”
孟尚德眼皮子猛地一跳,沉声道,“说下去”
这头,孟子瞻开始讲述自己在这段时间掌握到的一些情况,而那边,章清亭看着朱氏房中仍亮着的灯光,想了想,决定过去谈一谈。
“进来”朱氏没想到,敲门进来的竟然是章清亭。看着她走上前,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章清亭落落大方的上前,却是很诚恳的道了个歉,“对不起”
呃?朱氏愣了,连拍哄着儿子睡觉的手都不觉停了下来。
“真对不起那会子我不该那么对你发那么大的脾气。”章清亭不请自坐,神色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作伪,“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知道你也不想的。男人在外面做事,做女人的在家里,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得清楚?再说了,就算是你不同意,他也未必听你的”
“你……”见她如此坦诚,朱氏反而讷讷的说不出话来了。
章清亭瞧了一眼睡着的小孩,神色中流露出几分母性天生的温柔,轻声道,“换了地方,孩子应该不大习惯吧?都是我不好,你那么信任我,我却把你们母子诱骗到了此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商量了个主意,这不是公主刚指了婚么?我们打算走走宫里的路子,让公主指你做婚礼里司仪的命妇,这样兴许就能逼得他不得不来交换你们了。”
朱氏听着她话的前头那部分,本来还打算说些什么的,可听了后一部分,她的神色就黯然下去了。
半晌才苦笑起来,“其实你骗我,也是应当的。这也叫做父债子偿吧若是我易身处地,还不知有没有你这么好的涵养,能象你这般云淡风清”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章清亭试探性的握起她的手,幽幽的道,“其实,你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就这一句话,顿时让朱氏的眼泪就下来
得了这么个薄情寡义,行凶作恶的夫婿,她也不想的都害得人家家破人亡了,人家还来跟她说对不起,还觉得她可怜,这让朱氏情何以堪?
她是真的无比内疚与自责,之前被章清亭诱骗、怒斥的那一点心结,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朱氏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收敛住了情绪才回握住了章清亭的手,“张夫人,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事……实在是我们对不住您”
这一回,章清亭没有否认,只是握着她的手,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也不想的可把你们母子无辜的拖下水,我也是真不想的确实……我们也实在是逼得没法子了,你能谅解么?”
朱氏用力点着头,确实能理解。包括她对自己的怨气,这也都是人之常情。自己母子二人在此处,也没怎么欺负他们,可人家的丈夫亲人还生死未卜呢这要是换过来想想,章清亭已经算够隐忍够大度的了。
朱氏低着头,自觉羞愧之极,“张夫人,你快别这么说了我能明白,都能明白的”
章清亭腾出一只手,轻轻拍哄着她的儿子,目光中充满了怜悯,“这么好的孩子,他怎么就一点不上心呢?”
朱氏已经止住的泪水,再一次决堤而出了。
晏博斋哪怕再如何冷落她,她都能忍,就当自己遇人不淑了。可一个做母亲的,唯一无法容忍的,就是别人对她孩子的忽视尤其,那个人还是她的夫君
(周末愉快天气炎热,亲们要注意防暑降温哦但在空调房里呆长了也不好,早晚还是要出来透透气的)
第二卷 (四四二)心防
(四四二)心防
晏博斋不顾朱氏母子死活的此举,真是伤透朱氏的心了也彻底割裂了他们夫妻最后一丝温情。
他的这番举动,基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