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帕指了指书房,乐的极灿烂:“您去瞧瞧就知道了!”
乐璇带了些许的好奇,到底是推开了书房的门,抬眼望去,便看见十几摞被裁剪得工工整整的宣纸,皆是信笺大小,摆的整整齐齐,粗略算一下,大概也会有上万张纸了,而玄凌珏仍旁若无人一般正耐着心思继续裁剪着,甚至精细到连头发丝的差距也要修建整齐。
乐璇不由得眨了眨眼睛,这是……
乐璇整个人不由得笑开了,这是紧张的表现么?还是愤怒的?原来玄凌珏也会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候啊?这是在拿宣纸撒起么?
玄凌珏听见自己身后一个欢笑的声音传来,不由得转头,便看见乐璇满眼了然的模样正笑瞪着他:“你干嘛?要办个书社么?”
玄凌珏双唇抿得极紧,并未解释。
乐璇便更加玩味地去瞧玄凌珏略带着游离的眼眸:“你在吃醋?”
“我没……”玄凌珏抬眼,眼神里是满满的死不认账,“你去跟楚乔道歉,还是我提议的,我怎么会吃醋!”
“那你跟这些宣纸过不去是为了什么呀?”乐璇笑的极开心,仿佛抓住了玄凌珏的把柄。
“我……不知道。”玄凌珏不想骗乐璇,可他又实在难以启齿,他只要一闲下来,便会幻想着乐璇与楚乔大婚的场景,他始终是不敢让自己有一瞬间的停歇。
可他的理智告诉他,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
乐璇随手拿起一张:“这下好了,我们这一辈子的信纸都有着落了!可是……有人用这种熟宣写信的么?”乐璇仍憋不住满心的开心,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带着孩子气的玄凌珏格外有趣。
玄凌珏抿紧了唇,半晌才开口:“你今天……在楚乔那聊了一天?”
乐璇勾唇:“不是你让我去的?怎么,我跟他唠得太久了?”
“没有,”玄凌珏慌答话,“我只是……随便问问。”
“走吧,十四回来了,说是要跟我们一起过团圆夜呢!”乐璇的眼神清澈,仿佛没有半分杂质。
玄凌珏抿唇:“就只是团圆夜?”
“还应该有什么吗?”乐璇的眼睛闪了闪,露出一副极好奇的神情。
玄凌珏的神色霎时黯淡:“没什么,走吧。”玄凌珏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只是牵起了乐璇的手,大踏步往往日吃饭的东阁走去。
乐璇被玄凌珏牵着,始终小跑着跟随着,见他僵直的脊背,不由得笑的极狡黠。
玄凌珏推开了东阁的房门,才迈进房间,掌中乐璇的手便嗖地被抽了出来,猛地推了他一把,便听见门哐当关紧的声音。
玄凌珏不由得眉头皱紧,这是要干什么?
玄凌珏抬眼,便看见了整个东阁被布置得格外璀璨,墙壁上吊着几个臂粗的红烛,格外明亮,一个长长的台子被小小的烛台团团围住,映出一个极璀璨的红毯台子,台子头上,粉紫色的幔帐一路绵延着,仿佛是用纱堆出的海洋。
玄凌珏不由得看得有两分愣住了,这不就是他们每日吃饭的房间么,这是何时布置成的?
忽而传来一声锣鼓,玄凌珏抬眼,便见台子的尽头两侧走出两股穿着一致的红衣女子,各个笑颜如花,姿势妖娆地站成一道人墙,玄凌珏这才发现,这台子的尽头正好是这东阁不常用的侧门。随着古筝一声叮咛,便刷拉地开出一道缝隙,乐璇一身戏服,缓步走上了舞台的最前端,一开口,便是如银铃一般的喜庆声音:
“恭祝你福寿与天齐
庆贺你生辰快乐
年年都有今日
岁岁都有今朝
恭喜你恭喜你
祝福你生日有好事来
盼望你得鸿运
年年体魄康健
岁岁都有欢欣
恭喜你多高兴
欢笑同贺你
与寿星你一起饮番杯
吉星高照一世好福气!”
后面的两排女子也边唱边跳,但仍遮不住乐璇清澈婉转的歌喉。
玄凌珏看得竟有两分痴了,红衣映照下的乐璇比往日都美,好像是刚刚才从天上赶下来的仙子,让他满心动容。歌他虽然未听过,但乐璇的声音却如同泉水一般,直润进他心底。
乐璇并未与身后的伴舞一同跳舞,只是站在原地唱完了一首歌,声音才落,便见两排的舞者又一次如人墙一般将他团团围住,许久都不曾再散开。
玄凌珏便含着满眼的笑意,静静地等待。
玄凌珏这才觉得,仿佛等待也是这么幸福的事情。
又是“铮”地一声,所有的舞者便如同洪水倾泻一般,刷拉拉便退出了房间,只留下舞台中央的一个纯洁无暇的身影,乐璇穿了一身粉红色的短纱裙,是芭蕾舞演员才有的装束,露出自己纤细的香肩和修长的双腿,这是她专门做的一套舞蹈服,就是为了在生日当天,穿给玄凌珏看。
乐璇清浅一笑:“怎么样,好看么?”
玄凌珏的眼睛已经无法从乐璇身上错开,他究竟是积了多少阴德,才能遇见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
乐璇微微向屏风后吩咐:“开始吧!”
第59章 威胁
一阵清脆响亮的琵琶声传来,琵琶声流畅婉转,却分明是玄凌珏从未听过的曲子。舒悫鹉琻玄凌珏抬眼瞧着乐璇,便见她蓦地抬起了脚尖,舒展着身体,如一只美丽的天鹅一般舞动。
乐璇竟以那流水般连贯的琵琶曲为乐,跳了一曲极优美的天鹅湖。
乐璇如晨曦中轻盈的日光一般,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越到玄凌珏眼前,转了几圈,方伸手勾住玄凌珏的脖颈,在那琵琶的最后一个尾音响起的同时,给了玄凌珏一个如蜻蜓点水般的吻。
乐璇乌黑的瞳仁里,依稀还可以反射出玄凌珏早已涨红的面容。玄凌珏的眼神晃动了片刻,目光在她身上逗留了许久,方抽手将自己身上的斗篷摘下未在乐璇身上:“到底是冬日,小心着凉。”
他再动情,也不能让乐璇生了病才是。
乐璇勾起一抹浅笑,看着玄凌珏的模样,那略带着迷离的眼,那早已烧红的耳朵,还有那僵直得几乎不敢动弹的身姿,分明已经是欲火中烧了,却没有直接将她扑到,而是理智地去在乎她是否会着凉。
这种体贴入微的男人,叫她如何不爱他。
当然,她要的,可不仅仅是他的理智!
乐璇浅笑着,一手勾起玄凌珏的腰带,便领着从后门走入了一间耳房,耳房中红烛摇曳,炭火正浓,地脚的兽脚香炉中燃着清淡的香,显然是一早便准备好了的。
玄凌珏见这暧昧的场景,便不由得勾唇:“今日,你倒格外主动。”
“因为我能给你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便是我自己!”乐璇伸手勾住玄凌珏的脖子,肩上的斗篷便滑落在地,露出她丝滑的香肩,让玄凌珏不由得喉结一滞。
遇见这个叫乐璇的女人,他的理智,永远不敌他内心的渴望来的真实和强烈。
一夜的旖旎情浓,让守在门外的慧通都不由得红了脸庞。
纵横子的药物是极奏效的,染病的人逐渐死去,留下的便都是健康的百姓了。十四将所有病死的尸体都在西南角焚化了,又挨家挨户地搜寻病人、发放鼠药和食醋,一直折腾了将近十天,封了近一个月的驼城终于在正月二十五的时候决定开城,允许来往行人出入。
一旦可以放行,玄凌珏一行人就再也没有逗留下来的道理。
反而是芷兰,不能跟他们一同回萧山。
“为什么?人家刚刚经历过大难不死,还想回去找十二好好聊一聊的!”芷兰撇着嘴,当初驼城被封的时候乐璇特意用飞鸽传书将十二安稳在了萧山,如今已经解封了,她若不回去,十二就真的要抓狂了吧?
“如今父皇在萧山。”玄凌珏的语气平静却笃定,“父皇还不知你仍逗留在天朝的事儿,当初父皇听说了你与姨母被偷偷劫走的时候便去灵山渡口追缉过,亲眼见着姨母领着‘你’上了东迢国的船才撤退的。当初找了个小姑娘假扮成你的模样,便是不想让父皇知道你仍在天朝。”玄凌珏抿了抿唇,当初将芷兰放在北疆的时候,他便让几个暗夜骑在士兵中打点过,最后愣是造出了个小三来,才算是把芷兰的身份给坐实了。
所以经历了这么一仗,除了四皇子,几乎没人知道芷兰在北疆。
而四皇子,则恰恰是个不爱多嘴的人,芷兰对他而言如同空气一般,断是不会在皇帝面前提及她的。
可如今芷兰若是跟着他们一同回了萧山,恐怕父皇仍会拿芷兰来要挟十二。
“可是我……”芷兰嘟唇,她只是想要瞧瞧七嫂在平日里是如何处理事件的,可谁知道遇上了这诡异的鼠疫,好不容易开了城门居然又不带她走,这来来回回一个多月的时间,十二一定气死她了!
十四轻轻拍了拍芷兰的肩膀:“你放心,十二哥来接你以前,我会保护好你的!”十四的脸上带着爽朗却自恃的笑容,在他的驼城,他还没有保护不了的人。
芷兰的嘴却反而嘟得更高:“也不知道是谁从小到大就能刁难我们家十二!现在知道悔改了,也得问问我乐不乐意啊!”芷兰毫不留情地白了十四一眼,从她认识十二开始,这个十四皇子就没停止过对十二的百般刁难,也就是十二对他仍怀了两分愧疚,才没有允许她好好地反击一下。
乐璇却浅笑:“那……芷兰,算我给你个任务,在十二回来接你以前,好好地报复一下十四好不好?”
芷兰的大眼睛忽闪了半天,才骨碌碌地转出一抹笑意来,:“好吧,成交!”这个建议貌似不错,给她找了个足够她解闷的营生!
十四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芷兰这丫头鬼点子不少,但都不十分强硬,大不了也不过就是往他茶杯里放点盐、给他的被子上洒点水这种小伎俩,既然她喜欢,那他便当是哄哄孩子,也无妨。
将一切安置妥当,玄凌珏便吩咐下去,两个时辰后出发。
“王妃,”鬼瞳低声在乐璇身后禀报,“薛贺薛涛兄弟俩在门外跪着,说是想见见王妃。”
乐璇眨了眨眼:“好,让他们到外厅等我吧。”
乐璇微微叹了气,的确是该见见他们的,鼠疫这一段时间,玉黎庄上上下下基本上都四散了,他们兄弟二人却始终守着玉黎庄,与李掌柜一同,保证了玉黎庄存货的安全。
乐璇走进外厅的时候,便看见薛贺兄弟二人都搓着手在厅中央站着,仿佛十分紧张的模样,乐璇才勾起笑意,便见二人蓦地跪地:“草民二人,多谢王妃不怪罪!”
乐璇一副了然的笑:“你们俩良心未泯,我就权当是把钱借给你们便是了,反正你们不是已经在还了!”不过就是按揭贷款么!
“不过,”乐璇的话锋一转,“你们若需要钱,找李掌柜去借就好,立个字据,此事也没那么复杂。如今你们这么一闹,反而是把自己都给耽误了!”
薛贺是掌管账目的,最知道账房先生需要有怎样的道德才可以胜任,不由得将头磕得极响:“王妃,是草民一时让猪油懵了心,才会做出这等恬不知耻的事情,草民……没脸见您啊!”
“不是哥哥一个人的责任,我也有错,是我的错!”
乐璇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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