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九皇子不禁眉头紧皱,这个甄幻可不是九皇子会深信的女人,连她都已经知晓了,这天下得有多少人知道他正觊觎乐萱的事情?
“自然有人告诉我,我想得到佛王,你想得到佛王妃,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人比你我更适合做搭档了!怎么样,九皇子可愿你与我做这笔生意?”
九皇子微微扬眉:“就凭你?甄幻姑娘,若是我听闻的不错,你可是佛王妃的手下败将了,我凭什么非要帮你做嫁衣?”
甄幻却笑得更得意:“我知道你不认可我,我也承认我之前有些自以为是,只是这一次你一定会答应我,因为我有个你一定会认可的军师。”甄幻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交到九皇子手中,他微微将信展开,那娟秀的小字让九皇子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许久不禁冷冷一笑:“她会愿意出手?这倒是出了我地意料,既然你有这么得力的军师,我便与你做这笔生意。”
甄幻的脸上也浮现着得意又阴冷的笑意。
九皇子将甄幻送出琅琊宫之时,却恰好被闲逛的十八瞧见,十八站在拐角处,看着两人脸上浮现着如出一辙的笑容,不由得将眉头皱紧,这个九哥肯定又是没安好心的,看来七嫂又要被算计了!十八微微抿唇,脸上并没有浮现太多的表情。
偌大的红墙之内,何处不隐藏着满满的阴谋呢?
烈日当空,整个皇宫中竟然如同进了夏日一般炎热。坤宁宫之中,正摆着满满的鬼符香烛,一个白胡子老道正晃动这手中的拂尘,念念有词地不停咕哝着,许久,才将面前的铜钱放进卦桶之中,刷拉拉一晃,便摆出了一个看起来极复杂的卦象。
“大师,怎么样?”翠儿反而沉不住气,见卦象已出,便急忙凑到明空子身边,“皇后娘娘的大事可成么?”
这个明空子的白眉皱了半晌,才收了卦象,郑重瞧了面前的皇后一眼:“明空子今日身体不适,卦象恐有差池,还是改日……”
“凶卦么?”穆婉的眉头不由得皱紧,“大师不必忌讳,我也只是算个决策,若是真的凶险,便从长计议便是。大师请直说,卦象上如何讲?”
“卦象为离下离上,表意为火光接连升起,焰上有火,明上有光,光芒不断之表象。但这光却是夕阳西下之象,却是日昃之离,不鼓缶而歌,则大耄之嗟,也就是说太阳到了西下的时候,再怎么努力,大势已经不可挽回了,大凶。”明空子向来是对自己的卦象极有自信的,恐怕这是他最后一次给皇后算卦了,他这种最懂得趋吉避凶的人,这个皇后已经大势已去了,他可没必要继续巴结了!
“怎么可能呢?”翠儿不由得惊呼,大势已去么?如今天朝空虚,正是进击的最佳时机,苗疆如今人人跃跃欲试,所有人的战力都是最强盛的时间,怎么会就大势已去了呢?
“翠儿,送客吧。”穆婉的声音低沉,这几日沈珂也联系不到凤凰,甚至都召唤不到银香,她便有种极不安的预感,而明空子向来以神算子著称,与纵横子并称,恐怕这卦象是准了的!
看着翠儿送走了明空子,穆婉才摇着团扇轻声开口:“日月城那便始终没有传来消息么?那些武尸没有躁动?怎么觉得那边这几日出奇安宁,安宁得有些不寻常?”
“翠儿派人……”翠儿的话还没说完,便见负责通信的小五子急忙忙冲到天井之中,慌慌张张地跪倒在地:“皇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啐!”翠儿不由得狠狠地啐了小五子一口,还嫌不够丧气么?谁不好了?“有话好好说!”
“奴才该死!是……”小五子略迟疑了片刻,才继续禀报,“刚得了消息,说是清旁山大火已经将整个山头和日月城烧成灰烬了!至今为止,未发现有成功逃生的。”
穆婉的身形明显一晃,手中的团扇也不由得掉了下来,火光接连升起么?大势已去么?穆婉的牙不由得咬得咯咯响,因为苗疆人相对较少,她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这日月城上,如今竟不知道被哪个挨千刀的家伙给一把火烧光了?她琢磨了数十年才研究出的武尸,竟被别人一锅端了?
“谁干的!谁干的!”穆婉眼睛里满是愤愤,整个人不由得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那愤怒的眼眸甚至沾染了血红的色彩,让她逮到这个始作俑者,她必定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声嘶吼让整个坤宁宫都不由得安宁下来,无论是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坤宁宫所有的宫人都知道皇后发怒了会是怎样一番场景,所有的宫人都不由得讪讪,这几日要千万多加小心才是,若是被皇后捉了半点错处去,便必定是要剥了一层皮去。
才迈步到坤宁宫门口的二皇子也听见了母后那歇斯底里的气恼声,不由得琢磨了片刻,才回头看向元婷:“母后恐怕又动了怒,咱们还是改日再来请安吧,你也知道母后始终对你心怀芥蒂,这个时候还是别去给母后添堵了。”
元婷重重地叹了口气,听见二皇子说母后对她心怀芥蒂之时,她的心还是重重地疼了一下,她到底哪儿做的不好,为何母后会对她百般挑剔,仿佛她是这世界上最不可心的儿媳妇一样。可四弟妹银蓝却可以得到母后的喜爱,甚至四弟每每与银蓝吵架之时,母后都是站在银蓝一方的。
可那个银蓝分明霸道得很,别说是她不觉得银蓝好在何处,就连四皇子都不那么喜欢她的啊!
出神了许久,银蓝才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好,咱们回吧。”
皇宫中的厉害关系永远是这般琢磨不透,元婷应该永远也想不到,只因为她在皇后心中,便是那个夺去了自己亲儿子的心的敌人,而银蓝,却是一个完全没有厉害关系的女子,因为穆婉没有那么重视四皇子,而四皇子也绝不会为了银蓝而背弃母后,所以穆婉自然也不会将银蓝视为什么敌人。
关于皇后已经知晓日月城被烧的消息在当天夜里便传回了佛王府,玄凌珏抿着唇并未开口,他该将矛头引向哪个方向呢?九皇子?乐仲?还是……
“最合适的替罪羊是皇太后吧?”乐璇仿佛一早便想到了玄凌珏的纠结,略抿了抿唇才继续开口,“而且……在日月城时我分明也看见了那个胖滚滚的老太婆。”
“刑妪?”玄凌珏不由得皱眉,“什么时候见到的?”
“你们刚刚上去攻城的时候,我分明瞧见了她从瞭望台的后门绕到山路中,而且……我还伤了她。”乐璇抿唇,她在看见刑妪出现的时候便动了要将摧毁日月城的罪名加到刑妪的身上,所以特意在她的身后追了一箭,只是伤了她的大腿,并不致命,却少说也要修养上两三个月才能痊愈了。
乐璇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玄凌珏,便是怕他嫌她自作主张,这么嚣张的挑衅,若是让皇太后盯上了,恐怕会更加难办。道理乐璇都懂,只是她仍选择了这么做,因为与皇太后为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反正也做不了朋友,早点反目与晚点反目的差距又有什么呢?
玄凌珏眼中满是深邃的神情,静望着乐璇略抿着唇的小表情,她这副模样,分明是怕他会责骂她自作主张,可是他如何不知道,乐璇如此的锋芒毕露,都是为了成全他的隐忍。
玄凌珏伸手将乐璇揽进怀中:“惹人厌烦的事儿,交给我来做就好。”
乐璇在玄凌珏的怀中略温存了片刻,便抬眼看着玄凌珏:“明日,我得去一趟四皇子那……”
玄凌珏不由得皱眉:“乐璇,你在我的怀里居然能想起四哥?”
乐璇倒是乐得瞧着玄凌珏略带醋意的小神情,勾起一抹浅笑来,一脸的理所当然:“你说的,惹人厌烦的事儿交给你就好,那我自然就要做那惹人喜爱的事儿了?”
玄凌珏微微抿唇,脸色更难看了两分,乐璇便朝着他一吐舌头:“少给我这副表情,我只是有种直觉,四皇子一定是个关键人物,而且,我总觉得四皇子的耳朵跟当年的乐萱有关系,虽然没有理由,可我就是觉得可以从中挖出点儿什么东西来。”
玄凌珏看着乐璇一脸探究的模样,不由得略微叹气:“千万小心。”
乐璇微微勾唇:“好。”
次日一早,乐璇便带着茗燃,拎了两盒上好的太平猴魁抵达了城南的长天阁,四皇子因为率领京畿卫操练,又讨厌每日面对着四皇妃那张他看了就烦的脸,所以并不经常回宫,若不是必须要赶早朝的时候,他更多的时候便是在这个长天阁过夜的。
乐璇踏入这个看起来并不十分豪华的府宅,不禁上下打量了片刻,这好像还是乐璇第一次走进四皇子的长天阁。虽然乐萱的记忆里是来过这里的,对这里的每一件摆设都极其熟悉,但乐璇仍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四皇子的私宅,似乎是希望在四皇子这儿发现些什么。
“萱萱?”四皇子见了那个他朝思暮想的容颜,不由得重重地吸了一口气,他甚至在耻笑自己,分明知道萱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却仍是充满了期待,仿佛只要她愿意出现在他眼前,其他的一切他都可以不在乎。
乐璇便也瞧出了四皇子的思绪,不禁也有些怔忪,那个乐萱到底是有怎样的魅力,可以让这个横眉冷对全世界的男人对她充满了柔情,甚至到了有些卑微的地步?
乐璇抿了抿唇,才勾出一抹极完美的笑意:“四哥的府上倒没什么大变化。”
四皇子酝酿了许久才开口:“是啊,没什么大变化。”
乐璇侧头示意茗燃将手中的茶叶交给四皇子身后的王成,才继续牵起笑意:“四哥喜欢太平猴魁的,我没记错吧?”乐璇的话儿说的很慢,仿佛是害怕四皇子看不清她的口型一般。
四皇子略收紧了下巴,挥手遣退身边的随从:“所有人都下去,没我的允许,苍蝇也别放进来!”
“是!”所有随从都恭敬地退了出去,茗燃瞧了瞧王妃的脸色,便也随着众人一同离开,偌大的正厅便只留下了四皇子与乐璇二人,乐璇的脸色未变,可四皇子的眼神却明显晃动了两分:“你若只是为了来看望残疾人的,京城中有许多需要你援助的人,我就不劳你多费心了!”
乐璇微微抿唇,这四皇子分明是在对她刚刚的语速抗议!
这种不好好说话,是他们玄家人遗传下来的习惯么?
乐璇叹了气,才恢复了正常的语速:“虽然你始终不肯跟我说你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引起的失聪,但我还是凭着直觉,猜测了几种可能,而最可能的,便是你是因为我而失聪的!”乐璇的眼神极笃定,仿佛是算出了当时的场景一般。
四皇子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的惊讶已经来不及收回了,却仍是缓了缓神情,才一副鄙夷的模样开口:“我还当你已经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呢,原来还是会往自己身上招揽是非!我的耳朵,不是因为你,绝对不是!”
乐璇浅笑:“你不适合撒谎,真的,你应该不知道,你在撒谎以前,会下意识地舔嘴唇吧?”
四皇子便极听话地去舔了舔嘴唇,略迟疑地看着萱萱在他面前极灿烂的笑:“四哥,你知道什么叫做贼心虚么?”
乐璇的笑让四皇子瞬间清醒,他撒谎的时候根本不曾舔过嘴唇,这不过是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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