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珏宠溺地敲了敲乐璇的脑壳:“你啊,拿我的悉心准备当笑话在瞧,还这么理所应当!”
乐璇笑着倚着玄凌珏走进了眼前的小木屋,门扉吱呀而开,乐璇便瞧见了眼前地面上摆出红心装的蜡烛,玄凌珏伸手,帮着乐璇提起裙子,才让她走进了那红心蜡烛之中。
乐璇站定,便见玄凌珏单膝跪地在她面前,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红木雕成的戒指盒,轻轻展开,便见了一枚用红玉雕成的戒指:“乐璇,生日快乐。”
乐璇不禁有些迷离,玄凌珏不同别人,他一小就是少帝,退位之后又是个与世隔绝的和尚王爷,从小到大,只怕除了两朝皇帝、皇太后和如来佛祖,便再没有跪过别人,如今他放下的不仅仅是这个时代男尊女卑的那一点点自尊,更是他贵为王爷的那份尊贵荣耀。
玄凌珏坦然地跪着,伸手将他亲手雕出的红玉戒指戴在乐璇的无名指上,他尝试了太多次,这尺寸早已经烂熟于心。
乐璇将玄凌珏扶起,才抬起手看着这个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戒指,那上面雕刻着连理枝的图样,乐璇有些恍惚,她有跟玄凌珏说起过她对《致橡树》的情结么?他居然知道,她要的爱情就如同两棵并肩长起的树一般。
“六嫂说该送钻石戒指的,但是我始终不能理解,为何要将你们玻璃店的金刚钻戴在手上。”玄凌珏看着乐璇盯着戒指的神情,看样子她是极喜欢这个礼物的,他的准备,也不都是笑料吧?
乐璇抿唇,略思索了片刻,便一把抓起玄凌珏的手背,照着他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一口。
玄凌珏吃痛地微微吸气,皱眉瞧着乐璇抬起头,一脸理所应当的模样,满心不解,这是她家乡庆祝生辰的习俗么?
“你刚刚做的都是求婚时的礼仪啊,你送我戒指,我该回赠你一块手表的,可这朝代去哪儿找手表?咬一块送你好了!”
玄凌珏微微无奈摇头,他竟不知,乐璇也有如此顽皮无赖的模样。
“饿了么?”玄凌珏浅笑着指了指里屋的小桌,不知为何竟面露难色,“我第一次下厨,才知道原来下厨这件事竟比练武读书还恐怖,但愿不会吃坏吧!”
“你下厨?”乐璇彻底被玄凌珏的惊喜到了,玄凌珏是个多养尊处优的人自不用说,他居然会亲自下厨?按照他的成长来说,她应该连糖和盐都不分吧?
玄凌珏将乐璇按在椅子上,便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乐璇碗中,用一种他极少有的忐忑和期待瞧着乐璇:“尝尝看!”
乐璇便依着玄凌珏,将他夹来的菜放进嘴里,玄凌珏那乌黑的眼眸不由得更加真挚了两分,紧张地瞧着乐璇的每一分小表情,见乐璇半天都不开口,便微微皱眉将空碗递到她面前:“不好吃就别硬撑着,小心吃坏了!”
乐璇浅笑,微微嘟气地开口:“你是给很多女人下过厨吧?这根本就不可能是第一次的水平!别跟我说你是天才!”
玄凌珏微微惊讶,便讪讪地尝了尝那个青菜,竟当真不难吃!玄凌珏浅笑:“也许是灶王爷也知道这饭是要做给你的,舍不得让它难吃吧!”
乐璇撇嘴,一脸的娇嗔。
这是这一年来,两人吃的最安宁最温馨的一顿饭了。
放下筷子,乐璇才直直地打量着眼前的玄凌珏,跟她刚刚认识的玄凌珏相比,他如今的表情丰富得多,也柔和得多,深邃的眼眸中虽仍是藏满了忧虑,却多了两分家的安稳。那不经常收紧的下巴,也很难看见那清浅的疤痕,仿佛那疤痕就是他紧绷的神经一般,只有冷着脸的时候才会看到。
经过了这半年多的时间,他的头发已经可以遮住耳朵了,虽然大多数时间他是带着假发套的,但这几日他始终没有带,便用一副最本真的模样面对她。若不是那一身灰白色的长衫,乐璇甚至都有些恍惚,仿佛她又回到了2014年的北京,在她面前的不过是她在北京遇见的真命天子。
乐璇微微起身:“我给你剪剪头发吧,留一个即便不带假发套,也足够帅气的头型!我所在的时代,男人都是短头发的!”
“好,听你的。”玄凌珏点头,便推门吩咐门外守候的天鹰准备剪刀。
乐璇认认真真地给玄凌珏修剪着头发,因为他到底是要留长的,所以还是争取少给他剪短为好。
乐璇的眼睛盯着玄凌珏的头发,话儿却仍是轻声开口:“珏,我去寒冰洞的这段时间,回京城去吧,时机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别为了我错过了!”
“我不会走,机遇我也不会错过,”玄凌珏抿唇,微微叹气,“宫中的局势我很清楚,何时回去,我已经有打算。”
“你若登基……”乐璇的剪刀微微迟疑,静默了一瞬才继续手中的动作,轻声开口道,“能许我回去么?”
“什么!”玄凌珏猛地回头,乐璇正在修剪他耳边碎发的剪刀没来得及收回,便在耳廓顶端到眼角划出长长的血印,乐璇慌丢了剪刀,想要去查看他的眼睛有没有受伤,却被玄凌珏一把抓住了手腕,束缚了她全部的动作,那眼神中是满满的伤痛,仿佛这一道血印是他眼中流出的血泪一般,让乐璇刻骨铭心。
“乐璇?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玄凌珏哪里还顾得了自己脸上的伤口,难以置信的眼神紧紧盯着乐璇,生怕刚刚只是自己听错了。
“跟丢儿讨论过一些事,找到了一个方法,也许可以回到我原来生活的地方,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所以……珏,我陪你走完这段路,你若能登基复位,能许我一个回家的可能么?”乐璇的话也说得极纠结,虽然她是真的不喜欢这古代的生活,可丢下玄凌珏离开,连她都会恨自己太过自私。
“乐璇……”玄凌珏不可遏止地颤抖着,他竟不知,与他生活了这么久的乐璇,竟从没真心接纳过他所设计的未来。原来,她在他这儿,也只是委曲求全!
他说过凡是要尊重她的意见的,可是今日这件事……玄凌珏抿着唇不肯开口,那颤抖着的下巴越收越紧,许久才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我不要!”
乐璇深深吸气,她竟没想到,玄凌珏会用这种绝望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刚刚的提议会将他的全部灵魂抽走一般,整个人都带着满满的寒意。
“好,我知道了。”乐璇勾了勾嘴角,“便当我没说过吧!让我看看你的眼睛……”乐璇不想跟玄凌珏在今天争执这件事,便将这件事翻过页去,扳过玄凌珏的头,仔细查看着他那足有两寸长的伤口,古代的剪子没有圆头,那尖端就如同尖刀一般在他的太阳穴下划出深深的伤口,经过他刚刚的激动,更是流出不少血迹。
“你的伤需要赶紧清理,我们先……”乐璇蓦地起身,想要拉着玄凌珏从那湖心小岛中出来,才刚刚站起身,便觉得整个人眩晕不已,还不等她握住玄凌珏的手腕,便没了知觉,整个人颓然地向后倒去。
仍在愤怒中的玄凌珏便眼睁睁地瞧着她倒进了自己的怀中,霎时满心的愤怒都被担忧取代:“乐璇?乐璇你别闹,别吓我,乐璇!乐璇!”
玄凌珏怀中的乐璇竟一丝生命迹象也无,瘫软得仿佛是一件绣花玩偶,玄凌珏打横将她抱起,满头的青筋都已经被惊恐填满得高高鼓起,慌张地朝山腰处的寒冰洞奔去。
他竟不断地在埋怨自己,若他抓紧时间将她放进寒冰洞,也许她就不会病发;若他不跟她无谓争执,也许她就不会病发,若他……
“乐璇,我答应你,我放你回去,你要去哪儿我都依你,求你睁开眼看看我,乐璇……”
第49章 万岁爷找到了
十皇子笃定点头:“四哥为了她不惜暴露自己与皇后之间的嫌隙,可见这女人的重要性!”
“哼,”皇太后冷冷一哼,“说的好听,老十,你自己的私心,哀家清楚得很!乐萱……这狐媚子,留在人世,只怕早晚是个祸害!”
“祖母!”十皇子一怔,猛地跪地,“老十不敢乱想,也不敢隐瞒祖母,老十对乐萱是有私情,但绝不会耽误这朝堂政事!祖母应该知道,老十与四哥的区别!”
皇太后微微撇撇嘴:“罢了,看在你坦白的份上,若是大事可成,我必将乐萱送与你,只一条,无论是为王为帝,她都不可做正室!这女人若触碰了江山,你们谁都不是她的对手!”皇太后微微眯眼,看见乐萱,她似乎就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若乐萱想掌权,可能做得会比当年的她更好!
“老十谨遵懿旨!”十皇子欣喜地叩谢着,却没有看见皇太后眼中流露出的一抹杀机。
她重新掌权的那一刻,必定是乐萱的死期!
三天后,一切都如十皇子所说的一般发生了,当那乌云积累到承载不住,才一道闪电在京城上空划破天际,便听见一声震天的巨雷惊得人神经紧绷在一起。
瓢泼的大雨从天而降,不过眨眼的功夫,将所有始料不及的人淋得全身湿透。
而此刻的宣和殿中,却是一片死寂。站在大殿之上的官员人人自危,那端坐正中的皇太后与皇后面色都比阴云更沉重,因为有人查到了皇帝的下落。
又是一声巨雷,才见两个早已经湿透了的卫士压着一个老太监和一个小宫女走入大殿正中,将两人按倒在地后才朗声启奏:“禀太后、禀皇后,末将两人在他们两人的房中翻到了皇上的腰佩,他们一定有皇上的消息!”
“来人,给我将钉子板抬了来,我倒要瞧瞧,这两人的嘴有多硬!”皇后微微眯眼,甚至不审讯,便已经要严刑拷打了!
话音才落,便已经有人将准备好的钉子板铺在地上,不由分说地便将那老太监扔在那钉板之上,那一股子抛出的力道让那老太监根本连吭声的时间都没有,便已经被万根钉子狠狠穿透,没有了气息。
那小丫头哪儿有这见识,看见老太监的惨状,顿时便没了魂儿,见卫士朝她而来,便慌叩首道:“不要!不要抓我,我招,我招!”
“你知道皇帝在哪儿?”皇后微微扬眉?
“奴婢知道,就在……就在……”小丫头微微抬头瞧了皇太后一眼,那仿佛只是下意识的一眼,却让满朝文武哗然,一瞬间,所有人又都安静下来,听那丫头继续开口:“就在慈宁宫的柴房之中。”
“胡说八道!”皇太后不禁拍案而起,怒发冲冠地指责眼前这个她从未见过的小丫鬟,“哀家的慈宁宫是皇帝失踪以后才开放的,怎么可能在哀家这儿!”
“奴婢不敢撒谎,若你们不信,大可以去搜一搜!”小丫鬟似乎大无畏地扬起下巴,撅嘴道。
皇后施施然起身,一手挽住皇太后的手肘:“母后莫急,这事情还没个定论呢,别着急,也许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你也有可能,我们先找到万岁爷,一切让万岁爷来指认,好么?”
皇后的话儿于情于理都是最好的办法,皇太后也没有立场拒绝,便只能甩袖道:“既然这样,你们便查去,哀家就是再怎样,也绝不会跟自己的儿子过不去!”
皇后便派了许多御林军一同奔向了慈宁宫。乐武带领御林军满身铠甲在雨中寻找了半个时辰,却讪讪报告道:“启禀太后,启禀皇后,慈宁宫未见万岁爷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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