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朵继续道:“后来啊,好多外面来的人为了找寻云眇,涌进那片林子,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哦不,有一人奄奄一息找回来了,说在林子里见了许多的尸体,多半是饿死病死的,还有些是被猛兽攻击了一般。寨子里的长老说,这些人绕了云眇神明的清静,所以被林子里云眇所释放的瘴气毒死,或者被守护云眇的神兽攻击而死,总之……寨子里没有人敢靠近那片林子呢。”
序生认真地听着颔首。林子里有瘴气一事不得而知,但若云眇真的如此珍贵,有稀奇古怪的活物守护也在情理中。
既然已知道云眇不止多那手里那一株,序生就做起了上山寻找的准备。事前得了风信楼画的这个地域的地图,阿朵指的那处的确有峭壁密林,若前人能在那里寻到云眇,他便当尽力一试。
他打点完一切已是两日之后,离宛宛成亲之日只有三天,寨子里已经有了成婚的热闹气氛,宛宛面上不动声色从容应对,他却知,她撑不了多久了。
趁着所有人欢喜间不注意,他独身上了山。
“哟?这是找不出云眇放弃了,所以打了包准备弃妹不顾独自走人?”身后,宛宛阴魂不散的声音响起。
序生站定,望林子里黄昏微暗,背脊凭空生出一股子见鬼的阴寒。
回过头,宛宛笑得灿烂,一如她从前要坑害他之前的表情。见她如此,序生更是冒了一声的寒气,于是干干笑了笑:“怎会抛下你?”
“如果不是弃妹不顾……”宛宛摸着下巴走到他跟前,打量了他一眼,“那就是抛弃妻子……”原本一句无心的话,却由于“弃子”二字,两个人神情都是一变。
气氛顿时冷僵。
“宛宛……”序生正想说什么,却见宛宛一转身,已大步走在了前头,边走边道:“总之你是别想抛下我走开的。”
这般突然转变话题,又强硬没有底气的话语,宛宛,你究竟……
序生连忙追上去,扣住她的肩,手一颤——她在发抖!“宛宛!”
“干嘛?!”宛宛不耐烦回答,仍旧没有转过头来。“你若想劝我回去,老娘一掌拍死你!”
序生拗不过她,只好从怀中摸出一枚药丸,递至她唇边,“林子里瘴气重,先把药吃了。”
夜幕降临,前路已是漆黑一片。序生原本就没有打算在黑夜里赶路,因此带上了毛毯准备将就着过夜,如今多了宛宛,两人只得裹到一处,以地为席,天为幕,星光为灯,虫鸣为乐,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宛宛从傍晚时分便一直背对着他,直到入睡,也不曾说话,很是反常。念及先前那句“弃子”,序生低叹了口气,将拢住宛宛小腹的手紧了紧,唤了声:“宛宛……”
她没有回答。
从她呼吸与脉动来看,她应当醒着,于是序生开门见山问道:“三年前……你是否听到了我与姿姨的谈话?”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他三年。因为不知宛宛听去了多少,所以无从安慰。
她仍旧不答。
序生却狠了心一定要让她说出来。这三年,若非孩子的事如一个结一般拧在了她心上,她又怎么会三番二次在提到相关的事时神情反常不肯面对他,且快速地转换了话题?
这几日,他屡屡经过她房间时,见她独坐床头,双目无焦点看着一处,不怒不笑,眼底早已是波澜一片。
她在意,她痛心,他感同身受,却不能替她拆了心头那个结,让她释怀,只能眼睁睁看她自怨自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宛宛,这三年……你究竟是如何过来的?
如今,你又一味地逃避……
序生闭眼,一手从她小腹挪开,拆开她腰间系带,轻车熟路钻了进去,触上凝脂雪肌,然后一路朝上,停在了柔软峰峦之下。
宛宛只是微颤了一下,继续无言。
见她如此决心跟自己耗,序生当即也不留余地的覆上那柔软,肆意揉弄,同时凑上唇,吮含她细白的耳垂,逼的她有反应。
——不管是口头上的,亦或是别的什么反应……
“嗯……”口头上终于有了反应,略带愠怒,“柳序生,三年不见,胆子不小了啊?”言语虽如此,却并未动手阻拦,任由他放肆。
“若不如此,怎能让你从装睡中醒过来呢?”序生手未停,一路顺着她的小腹向下。
“你明知我不想答你。”宛宛不情不愿地转过身,紧紧抱住他,“你从不逼我的。”
“这一次……”他抬手摘去她头上的发钗,顿时一手青丝尽散,复又钻进她的衣衫你,绕至拆开了她后背系着的兜衣系带,喟叹道:“我不得不逼你。你若不说,我是不会住手的。”打开她心结的关键时刻,他万分不敢松懈。
“那你先回答我,”宛宛被他吻至脖颈处,不由得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微微有些紧张:“三年前那一夜,你还记得多少?”
“很多……”序生将下嘴处移到那圆润的肩头,“三年间,断断续续回忆起了很多片段,可见……‘恋恋不忘’,我还是恋着的。”其实他想说,可见荷姿的药,药力并不是那么持久的。
“既然如此,在我回答你之前……”宛宛顿了一下,顺手解开了序生的衣襟,身子轻轻偎向他,“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要我。”
“……”序生闭眼深吸了口气,然后一翻身,将宛宛压至身/下。
——“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为了这两章,各种恶补苗族知识,了解苗语。
先说苗族名字,我文里用了“名+姓氏”的格式,也有“名+父亲名”的或者“名+寨子名”的等等,苗族姓氏都放后面。
苗族喜欢以树木花草为名,金银水火为名等等,文里面姜罗的“姜”在苗语里是杉树的意思,多那的“多”是布的意思,而第一部里面苗疆圣女花也的“也”字是“石”的意思。而罗那二姓,乃至寨子名,纯属瞎编。
苗语里面“蒿枝”是 Roub shod,其中roub的b代表二声,shod的d是四声的意思,我不知道我音译成“柔烁”对不对,若有不对,还请苗族大师指点一二。
就这样啦~下章继续上肉,小苹果握紧小拳头求动力。
☆、(五十八)密林幽会
星光为灯。
十指相扣;唇舌交缠,身体一寸寸相溶,最后完美的契合。
虽不是初次;但宛宛的身体仍旧如同处子般□,少不了又要痛一次。
“嗯……”宛宛脸颊绯红,颦眉咬唇低吟着别动头,表情在星光下显得痛苦。
序生强忍着静止不动,仅用手指摩挲来分散她的注意力,“疼么?”
“疼,”宛宛拼命地点头,语中带了呜咽:“但没有……嗯……三年前那夜疼。”
序生握着她的腰,找到她呼吸的节奏后;温柔地浅浅碾转,以此来纾解自己身体中的火。“三年前……我……”
“你当时很粗鲁很用力。”宛宛薄嗔道。
“是么……”序生低哑地笑,额头忍得青筋暴起,面色甚至有些扭曲,“我现在也很想粗鲁地用力。”
宛宛抬起腿缠至他的腰间,用力抱住他,迎合他。
序生动作微微重了几分,像是在找寻她身体里最敏感的部分,由此激发她最迷人的神态。“三年前……一觉醒来你就不见了。”
“嗯……”宛宛紧咬着牙关吟了一声,半晌才道:“我特意给你擦了身子穿上衣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啊……就不过是……啊!”
“是什么?”序生忽然很坏心地往前一用力,倾身吻上她的脖子。
宛宛使劲抓了一把他的后背,咬牙道:“不过是想……看看你记得不……”
“可是……”序生嘎然停止,“我一早起来并没有找到落红。所以以为……”
宛宛难受地摇摇头,“没有落红……嗯……我自小调皮,爬树骑马劈叉什么没做过……早就……”
“怪不得……”序生低声道了一句,不疑有它,只问道:“月事什么时候完的?”事已至此,已经停不下来了。但宛宛如今的身子,在没调理好前,实在不宜有孕,
“你来的那日之前……”宛宛双目含水,波光潋滟,咬唇委屈难受的模样让人想狠狠地欺负她,“你不要不动!”
“我知道了。”序生目中精光一闪,直了直身子,开始发力。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二人再没有正常的对话。
一阵激烈的缠绵后,宛宛大汗淋漓躺在序生怀里,急促地喘息了一会儿,才清清嗓道:“三年前,我醒着。至少从你抱我回家之前,我便醒着。”
“嗯……”序生懒懒地抱紧她,“然后呢?”
“醒来后觉得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一直不愿睁眼。”宛宛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自己身子出了问题,否则一点外伤不会令你花大心思来治我。只不过,听了你跟姿娘的话之后,我才知道……”说着她将手挪至小腹,重重叹了声:“才知道,原本的一个小生命,断送在我这个无知的母亲手里了。”
“不是你的错。”序生将手覆至她的手背上,安慰,“你月事一向不准,是我疏忽了……”
“是我……”宛宛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若不是我逞强,自以为是刺激张贵妃……就不会……”说着,她声音里带了哭腔,“你知不知道,我常常做梦,梦见有个孩子在大声哭泣。我虽看不清他的模样,却仍旧能听见,他叫我‘娘亲……”,他怪我……怪我为什么没有让他睁开眼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那个十七岁的小母亲,一直在她心头哭泣。
“还有小绿……我亲眼看着它被砍作两半,什么都不能做……我的小绿……”
序生将她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听她发泄,听她断断续续的抽泣,然后哭声越来越大,像是一场瓢泼大雨,夹杂着震耳的雷声,到了最后下得酣畅淋漓,放声大哭。
哭不能解决问题,亦不能挽回过去,却可让人振作。
就像一场大雨后,空气清新,一尘不染,阳光自然就明媚了几分。
听她哭声渐小,序生才开口:“其实,那个孩子……或许早晚都会没有的,你不用自责。”
“什么……咳咳……什么意思?”像是被泪水呛到,她咳了两声,问道。
“你体内的寒毒,是娘亲生你那会儿被人打了一掌,掌中带寒。娘亲重伤下临盆,你的出生带走了大部分的寒毒,所以天生体质寒凉,需用药物调理。这样的身体,原本就容易滑胎……”见她脸色越来越黯淡,序生意识到自己进入大夫的角色过重,连忙改口,“还好我刚刚诊了脉,你体内的寒毒去了**成,或许是……”——是那个孩子带走大半的寒毒。
他话未完,就听宛宛低吼道:“我宁愿自己受百般折磨,也不愿自己的孩子遭罪的!”
她身子微微颤抖有些激动,序生咽下三年前失子的苦楚,轻声安慰:“我知道你不会愿意,我也不愿。”
宛宛将头埋到他怀里平息了一会儿,才问道:“孩子是男是女?”
“我……不知,”序生低叹,孩子虽已成型,但毕竟才两个半月,是男是女很难辨识,“孩子埋在唐家的祖坟里,过些时日,你同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宛宛抓着他胸前衣襟,不语。
“孩子还未取名……”序生又道,“墓碑上名字是空着的。”
“柳……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