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忍不住轻声唤道。
“嗯?”他挑起朦胧的醉眼看向我。
我鼓起勇气道“皇上,夜色已深,您不如早些回宫歇息吧。”
“尚不到就寝时辰,母后这么急着赶朕走吗?”他垂下迷蒙的眸子,继续自斟自饮。
我垂下眼睫,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母后用完膳食了?”他手肘支撑着桌面,垂下微醺的眼眸,饶有兴致的把玩手中的杯子。
我眼皮情不自禁的一颤,轻轻的嗯了一声。
“如此,便撤席吧”他摆摆手,侯在一旁的嬷嬷立即收拾了桌面,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没有了宴席做掩饰,我心底不由紧张起来,正欲再次提醒他回宫歇息。
“母后为何总是这样娇怯动人,就连夜晚都不例外”
我闻言大惊,慌忙提醒道“皇上醉了,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吧”
皇上目光灼灼,似有所思,忽然霍的起身。
看着皇上一步一步的朝我走过来,我的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脸色渐渐泛白。
“你很怕朕?”皇上的语气中似乎带着巨大的疑惑和不解。
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酥酥麻麻的,我的脑子一下子变得混沌不清,紧张的摒住了呼吸。
“你脸红了”皇上俯身贴近我,顺势将头埋在我的脖颈间,轻轻的蹭了蹭。
我浑身巨震,身子瞬间疲软了下来。
“朕累了,今晚就留在这里,好不好”皇上的声音里蕴含着说不出的柔情和疲倦。
不知为何,我的心忽然就柔和了下来。
皇上将我困在他怀里,吻从我的下巴一点一点的往上延绵,而后轻柔的含住我的耳垂,用舌尖尽情的挑逗。
我的面色渐渐的潮红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皇上的吻越来越激烈,呼吸越来越沉重,他忽然低低的哼了一声,停止了所有动作。
我怯怯的望向他,身子忽然一轻,已经被凌空抱了起来,他轻柔的将我放在床上,倾身覆上来。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我脸上来回摩裟,满目柔情与怜惜,我不自觉的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皇上,你已经有妃子了,不如我们……断了吧”
我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身子猛的一僵,手掌间的力道骤然加大,沉声道“断?怎么断?”
我垂下眸子,怯生生道“皇上,我会忘记那天晚上的事,我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忘了,你想忘了?”皇上面如玄坛,语气低沉。
我毫无所觉的点点头,皇上忽然猛的将我的头扳向他,眸中蕴含着滔天的怒火。
“你想忘,朕偏不让你忘”
狂风骤雨一般的吻猛烈的落下来,皇上毫不留情的开始撕扯我身上的衣服,我被他撕的生疼,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我苦苦的哀求“皇上不要,皇上不要这样,我求求你…。。”
他却全然没有听到,狠狠的堵住我的嘴唇,我在他身下拼命挣扎,胡乱咬了下去,皇上吃痛的退开了身子,目光狠戾的盯着我,嘴唇上的血迹隐隐可见。
我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身子,低声抽泣起来。
皇上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眼神中的阴鸷慢慢散去,最后只剩下空白和迷茫。
他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拾起地上的衣服,一步一步头也不回的出了永寿宫。
作者有话要说:尽力把这几天落下的补上来。。。。。
☆、往事(1)
春夏之交,院中的茶靡花谢了一地,踩上去发出细碎柔软的声音。我微微眯起眼睛,抬手挡住浓烈的阳光,微风拂过,漫天的茶靡纷纷扬扬,仿若冬雪飘零。
“哟,妹妹这幅鸳鸯绣的不错”浓妆艳丽的女子一把夺过我正在绣的水仙。
“这么糙的布,妹妹不嫌咯着手吗?”另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满脸嫌恶的望着我的绣样。
“就是,这种糙布就是我们家丫鬟也得嫌弃啊”其他的女子立即帮腔。
“姐妹们,你们猜猜,这鸳鸯是给谁绣的”
“还用说吗,肯定是上次送她回宫的侍卫,我瞧着他们眉来眼去的样子,就知道有问题了,还说什么迷路,假不假,分明啊,就是幽会”
“呀!待选秀女与侍卫私通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啊”
“可不是,这人证物证都有了,就等定罪了”
“定罪?那也得入得了皇上的眼啊”
“是啊,她这样矮门矮户的人家,只怕皇上瞧一眼都会觉得玷污圣眼”
她们笑做一团,用尽污秽不堪话语的来羞辱我,我死死咬着嘴唇,竭力忍耐,朝他们福了福身子道“不打扰姐姐们说笑了,我出去走走”。
“别走啊”浓艳妆容的女子拦住我的去路“知道我们姐妹感情好,上次王公公还求我,说想和你结成对食来着,你是几个意思啊”
饶是我忍耐力再好,面色也不由涨的通红,我一把推开她,在漫天大雪中拔足狂奔。
寒风凌冽,大雪纷飞,我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滑下。
脚下不慎打滑,我失足跌倒在地,尖锐的冰凌一下子划破我的手掌,还没来得及心疼,突然狂风大作,团团密集的大雪砸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霎时涌上心头,我哭得天昏地暗撕心裂肺。
“哭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略显冷淡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在逆光中抬起头,他高大的身影替我挡住了迎风飞来的雪花,雪白的狐裘摇曳及地,挡住了他的面容。
我心底一片黯然,埋下头不说话。
“你哭声太大,打扰了我练剑”他的声音中留露出不悦。
我霍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瞪向他,有谁会在这种大雪天出门练剑,分明是胡扯,这宫中人人都欺负我,难道出生寒微就活该人人践踏吗?
雪白的狐裘铺天盖地落下来,眼前一黑,我整个人都被罩住。
待我从狐裘中挣扎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走远了,隐隐看到皓白的衣裳绣着繁复的花纹。
尖锐清脆的声音响起,我从梦中被惊醒,嬷嬷立即惊慌失措跪在地上求饶“奴婢失手,请娘娘饶罪”
我挥了挥手,让嬷嬷退下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居然会梦到以前的事,那便是我和皇上的第一次相遇了,彼时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只因为那一件狐裘缘故,他的背影深深地留在了我心里,偌大的皇宫中,无尽的奚落和嘲讽,我的心千疮百孔,风雪中那份刻骨铭心的让我感动的再一次坠泪。
☆、往事(2)
“真是热死了”
我转头望向窗外,汐贵妃正摇着扇子,蹙起秀眉嘟噜道。
转眼之间,她已经绕进了屋子,笑意盈盈上前的请安道“臣妾参见母后”
我温和道“汐贵妃免礼”
她径自坐了,展眉笑道“还是母后宫里舒适凉爽,听闻这次进贡过来的冰块,只有皇上和母后宫里有呢,真让臣妾好生羡慕”
我微微一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汐贵妃自顾自的道“母后你是不知道,我那殿里热的就跟火窖一样,真能活生生把人烤熟了”
我温言道“每至立夏,皇上便会前往避暑山庄,届时所有嫔妃都会随行,等到了那里自然就舒坦了”
汐贵妃面上一喜,道“当真如此?珊儿还一直忧虑此等酷暑如何度过,如今听母后这么说我便放心了”
“不过话说回来,母后的宫中真是通透舒坦呢……。”
汐贵妃与我说笑了一阵,方离去了,我望着她背影微不可觉的叹了一口气。
我倚在窗前,微风拂过,院中的茶靡纷纷扬扬,好似雪舞纷飞。
半年前
隆冬正盛,屋内的火盆燃的暖意融融,炭火中不时传来噼噼啪啪的声响,我独自窝在一个小角落,紧紧的裹着雪白的狐裘,嘴角噙着一丝笑,对着漫天的大雪发呆。
“……还不晓得是哪里来的……”
三五成群的女子聚作一团,像在讨论着什么,时不时狐疑的瞟向我身上的狐裘。
我充耳不闻,欣赏窗外无边无尽的雪景,忽而想到,他在雪中练剑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不管她们异样的神色,兴致勃勃的迎着漫天大雪跑了出去。
我远远的藏在一颗落英树下,小心翼翼的眺望湖边那个俊逸的身影。
纷飞的大雪中,他持剑而立,宛若芝兰玉树一般优雅从容,蓦地,长剑舞动,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巨大的落英树下,雪白的狐裘几乎与漫天的大雪融为一体,我痴痴的凝神望着他,那般行云流水,气贯长虹剑法,仿若九天飞泻而下的银河,大气磅礴,势不可挡。
不知过了多久,他早已离去。独自留我在树下沉醉,想起离开才发现双腿已经冻的近乎麻木,半步也挪动不了。
回宫之后,便大病了一场,足足躺了半个月,年幼时,大夫就曾说过,我体质弱,最受不得风寒,如今寒气入侵,病便来的气势汹汹。
储秀宫的生活漫长而无聊,秀女们不再以奚落我的家境为乐,有了更感兴趣的话题,据闻是一位秀女在游御花园时,无意间撞到了太子,太子贵胄天成,龙凤之姿,秀女立即被太子的绝代风采所所迷,回宫之后日日念叨,思念成疾,以致得了失心疯。
从此往后,太子便成为了储秀宫中最常被谈论的人。
我如往一般常坐在窗下刺绣,静静的听她们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太子的一言一行,如痴如醉,这半月以来,听的良多,太子的言行举止,身子体态都在我心中慢慢明朗起来,渐渐的与在漫天大雪中练剑身影重合。
其实我早已猜到了七七八八,能在御花园中舞剑必是身份高贵之人,放眼整个皇宫,只有太子和璟王,只是璟王向来不喜舞刀弄剑,专爱花酒美人,如此便只能是太子了。
病愈之后,我又偷偷的去了御花园几回,只是不见了他的身影。
除夕夜间,大雪纷飞时分,宫中的红梅竞相盛开,美不胜收。
我听宫中有传闻,只要在除夕夜将自己的心愿写在竹简上,放入亲手绣好的香囊内,挂到红梅枝上就能实现。
我冒着漫天纷飞的大雪,独自提着灯笼,将祈求父母兄长平安康泰的香囊高高的挂在红梅树上,突然又想到,倘若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多许一个又何妨,于是欣喜的取出一枚薄薄的竹简,满怀羞涩与甜蜜写上南昭彦三个字,犹豫了一会儿,又在背面写上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嘱上自己的名讳,放入香囊之内,高高的抛向了满园的红梅之中。
☆、同车
已是立夏,前两日,皇上派了李公公过来传旨,着我同去避暑山庄消暑,我本意要留在京城,b便言后宫不可无人主事,皇上却说,京城酷暑难耐,独留母后在此受热,岂非不孝。并当即颁旨,倾贵妃敬上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留在宫中主持后宫大小事宜。并让汐贵妃随驾。
皇上既已颁旨,我便无话可说,默默的拾掇完行李,迎驾的宫车已经到了。
我忐忑不安的登上宫车,此行但求平安顺遂,宫车平稳的驶出内宫之后,缓缓停了下来,我知是要换车,便由嬷嬷搀着除了马车,我万万没想到,宫车会停至皇上的銮驾面前,李公公侯在一侧请我上去,我踌躇半响,不安道“公公必是有所误解,倘若凤辇还没到,我可以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