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三部曲秋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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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宫三部曲秋姬-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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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听见王将军的呵斥声,“住嘴!身份高贵的皇子岂是你我可以议论的?!”

    然后是李副将不服气的叽咕声:“本来我也没说错啊…每日练兵就很累了,还得花时间气力照顾个病人…”

    然后声音渐渐远去,许是他们已经走远了。

    我有种屈辱的感觉,紧紧攥住拳头,想了想,然后掀开被子,一骨碌起身,拿起李忠全刚刚放在桌案上的粥,大口的吃起来。

    粥有些凉了,然而我没有在意,甚至没有拿筷子就大口大口吃起来。

    吃完了这碗,我大声地向外叫道:“李忠全!”

    一直在外侍候着的李忠全跑了进来,看着我手中的空碗一愣。

    我说:“去,再给我拿一碗!”

    李忠全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拿了一碗。

    就这样,我连续吃了三碗,全然不顾旁边李忠全看得目瞪口呆。

    粥不好吃,但是我已经没有顾虑那么多了,我只是想我一定要快些好起来…

    我要变得强大,保护奴兮…

    多少苦我也能吃。

    ***

    第二天,我和军士们一道五更起床。

    他们看见我吃了一惊,我镇定自若,席地而坐,和军士们一样喝粥吃咸菜,没有一丝犹豫。

    王将军吃惊的问:“皇子您这是…您的贵体…”

    我喝光了碗里的最后一点粥,抹了抹嘴,打断他说:“我的病已经好了。今天你带我去看士兵们操练吧。”

    王将军的眼神变了又变,最后用那军人特有的坚定语气回应说:“是。”

    刚开始到部队,我连有些兵器的用法都不清楚,但是我不气馁,勤学好问。王将军常常忙于处理军中大事,我就经常向李副将询问。

    李副将是一个性格直爽的汉子,也许刚开始他以为我到部队中是闹着玩的吧,对我很是不屑,并不认真回答我,但我锲而不舍,虚心请教,后来他终于肯耐心的问我解答了。

    那天我挑灯夜读兵书,李副将突然掀帐进来了。

    我放下兵书,起身请他入席,说:“不知李副将有何贵事?”

    他上下看了看我,说:“今晚我值夜,看见皇子帐里的灯火还亮着,就来看看。”他瞥了瞥书案上的《兵法要略》,问:“皇子每日都看这个?”

    我点了点头,解释说:“我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只有夜晚加紧补习。”

    
李副将听了一愣,良久叹了口气,抱拳向我说:“末将是个粗人,说话不懂得拐弯抹角,若是哪处唐突了皇子,还请您不要怪罪。皇子乃皇上爱子,生而富贵,生而权势,为何要到这偏僻寒冷之地受苦?皇子每日操劳日渐消瘦这是全体军士有目共睹的,然而皇子与军士同甘共苦毫无怨言全体军士也是看在眼里的,但末将不懂为何皇子如此辛苦拼命?末将心中藏不住事,实在是不吐不快…”

    我沉默,良久才回答说:“因为我不想碌碌无为,我想变得强大。强大到我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李副将很快的问道:“可是个女人?”

    我一愣,轻笑,“李副将如何知道?”

    李副将嘿嘿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我家也有位好妹妹等着我,就等着这个过年回家探亲迎娶她了…”

    我望着李副将黑里透红幸福的脸,羡慕地拱手祝贺道:“那么先恭喜你了。”

    李副将也回敬抱拳,眼光也不知怎么瞄到放在书案上的荷包,他起身走了过去拿起荷包看了看。

    那是奴兮为我绣的荷包,稍有空闲时我总是要翻看几遍的。

    他看着手中的荷包,皱了皱眉,说:“这个荷包啊…说实话,绣得不怎么好看呐。”

    他回头很直白的问我:“皇子为何将这么丑陋的荷包带在身上?难道这就是你中意女子的…”

    我走了过去,将荷包接到手里,小心翼翼放回内襟中。

    李副将撇了撇嘴,说:“女子要有一手好女红才会持家啊。这样的女子皇子也喜爱?”

    我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道:“爱。可爱的很。”

    ***

    后来我和李副将慢慢熟络起来,我发现他说话虽然很直很冲,但是却是有一副热心肠,为人豪爽大气,不久以后我们便成了肝胆相照的好朋友。

    我每日白天练习武艺骑射,晚上补习兵法,渐渐的开始习惯了军中严格的作风,自己的身体也慢慢的变得强健。

    直到半年后,当我和李副将对决时,我将他挑下马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惊呆在那里。

    王将军率先鼓起掌来,然后是全体围观的士兵们,最后李副将也使劲地鼓起掌来,他向我伸出了大拇指嘿嘿的冲我笑着。

    那一刻,我感到了无比的喜悦,而我又多么想和奴兮一起分享啊…

    能令那些血汗的军士佩服的不是身份地位,而是武艺兵法,于是我在军中渐渐建立起自己的威信。

    他们夸我说:“十二皇子越有权禹亲王的风范了…”

    四皇兄在军中的威信很高,然而我想终有一天我会赶上他,甚至要超过他。

    ***

    因暂无战事,元日时,有一半的士兵们被批准有三天假期,回家过年团聚。

    我坐在帐里静静的看书,外面传来的军士们热闹的欢笑声突然大了些,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李忠全掀帐进来了。

    李忠全手里拿了些酒肉,把它们摆放在我跟前,说:“皇子歇歇吧。”

    我点了点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我喝完顺着叹了口气,心中想不知奴兮现在在干什么?若是往日这时我们都会在一起看烟火和宫灯。

    不知她又会梳什么样的新发式,穿什么样的新衣,但是无论如何都是非常漂亮的吧。

    这时李忠全说:“皇子,我看您今晚闲闷,不如小的给您推荐个好去处?”

    我抬头望了他一眼,笑着问:“什么地方?”

    “天香楼哇。”

    
天香楼,是本地有名的官妓楼,我是听说过的。据说天香楼的老鸨训教严厉,天香楼中的姑娘个个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当地达官贵士游玩的好去处。官妓楼自然不比寻常妓院,布置高雅有情趣,所以也吸引了不少的文人雅士光顾。他们不一定是去狎妓,多是到那儿吟诗作画,与那里的女子谈谈风情罢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去。”

    李忠全不甘心的劝道:“听说今天天香楼很热闹,我们只是去看看就好啊…”

    我不动声色。的00

    李忠全见我不为所动的样子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这时翻帐进来一名打扮得很干净利落的女子。

    那女子跪在我下面说:“王将军叫奴婢今夜侍候皇子。”

    我一愣,我知道今日王将军特意叫了二十几个军妓慰劳军士,但是没想会特意给我安排了一个。

    我挥了挥手,说:“我不需要,你下去吧。”

    那女子吃了一惊,她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低眉说:“奴婢身子很干净的,还没有…”

    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还是下去吧。”

    那女子身子微微一颤,眼眸盈盈,有些委屈,说:“鸨母吩咐我好好伺候皇子,若是皇子把我赶了出去,鸨母说不定要怎样训斥我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说:“李忠全,咱们出去走走吧。”

    李忠全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但是也没多问便拿着我的裘袍跟着出来了。

    临走时我对那女子说:“你今晚就在我的帐里睡吧,明早向鸨母复命就是了。”

    元日晚上很冷,加上广宁街上冷清,更是增加了寒冷的意味。

    李忠全的裘袍不及我的好,冻得他直跺脚。

    突然前方灯火通明,隐隐传来男女欢声言语,抬头望去,原来正是天香楼。

    李忠全仿佛看到救星般,边向手哈气取暖边恳求道:“皇子,咱们到里面坐会儿吧!便是暂时避避寒也好啊。”

    “咱们不做什么,便是坐下听听小曲也行啊!”

    “小的早就想来看看,只是身份不够啊!皇子,今日好不容易咱们走到这儿,您就带着小的进去见识见识,让小的也尝尝上等人作诗应和是什么滋味…皇子大恩啊…”

    最后我禁不住他的百般纠缠,加上天气更加寒冷,于是就这样携着他踏入天香楼中。

    ***

    与外面的寒冷冷清迥然不同,天香楼暖香扑鼻,莺歌笑语,红花翠柳,热闹非凡。

    
一身鲜艳的老鸨拿着红色手绢媚笑着走过来,热情的寒暄道:“哎呦,这位贵人仪表堂堂,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以前我好像没见过贵人,想必是第一次来吧…哎呀呀,真是我们天香楼的荣幸啊…贵人怎么称呼?”

    李忠全很是得意刚想亮出我的身份,我只是打断她说:“给我一个雅间,再泡壶好茶…”

    
老鸨连连点头应和着,追问道:“贵人想点哪位姑娘?我们这儿的每位姑娘都是数一数二的…”突然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指着说:“今天正有个姑娘要开苞,贵人不若先在这儿看看。那个姑娘呦,人长得水灵不说,举止涵养都好,毕竟以前也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家闺秀呢…”

    我没有什么兴趣,摆摆手刚想拒绝,这时那边已经敲锣打鼓的开始了,只听见一名男役扯着嗓子喊道:“云奴——底价三十两!”

    就是这样的一个“奴”字,将我吸引了过去。

    ***

    只见那名女子站在铺有红毯的台上,身穿的也是洋红色的衣裙,盖着红盖头,若不是这样的场合,真是十足的出嫁时的样子。

    那些身穿锦缎的顾客们还没出价就嚷嚷起来:“怎么全身都盖住了?怎么说也要看看货色,让爷们看看值不值那么多银子!”

    那男役想也没想,过去一下子掀起那女子长长的裙角,使她的一双脚显露出来。他笑嘻嘻的说:“怎样?爷们还满意吧?”

    那女子惊慌的躲闪着,然而台下的男人们笑得更欢了,“这双脚还真不错,娇小白嫩,步步生莲啊!”说完更甚者还有人过去抚摸猥亵那女子的脚。

    那女子躲得更加厉害了,但是怎样也无法阻止下面众人的非礼。

    我摇了摇头,但是也并不想多管闲事,正想拾阶上楼,可那名女子躲闪时盖头有些下坠,正巧一位调皮的客人趁机将盖头撕扯下来,她的容貌便突然展现在众人面前。

    下面发出了低低的赞叹声。

    然而让我惊异的是她的眼神。

    那种无奈,那种仇恨,和对命运的不甘。

    像奴兮。

    *****

    我叫云歌。

    我娘死的早,爹爹是胜州知府,自幼将我视为掌上明珠。

    待我长大时,因自恃貌美才高,看不上那些纨绔子弟,硬是拒绝了好几门亲事。

    爹爹曾叹息的问我:“我的好女儿,到底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入你的眼啊?”

    我撒娇道:“女儿也不知道,只是女儿知道他们都不是我的真命天子。”

    爹爹把玩手中的夜明珠,笑着问我:“你的年纪也越来越大了,就不怕以后嫁不出去?”

    我撇了撇嘴:“如果找不到心中的那个人,那女儿宁愿一辈子不嫁。就在家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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