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桌宴席是程远之掏腰包,花了一百多两银子,就此失败,程远之实不甘心。追问半天,得知是一个厉害的男人横插一杠,脸色难看得要命。脑筋急转,竟给他想出一个恶毒的补救之法:“这个水性杨花的妇人!”
唐枝从楼里走出来,恰好听到这一句:“大爷说谁呢?”
“夫人?您没事?”秋翎立时从外围挤进来,抱着唐枝说道,脸上挂着泪,满是惊喜。
程远之循声望去,正好看见唐枝走过来,身后跟着一名异常高大的男子,面目英武,神情冷硬。脸色一变,指着两人骂道:“奸夫淫|妇!唐氏,你这不守妇道的妇人,我要休了你!”
“啊!”周围的人全都惊呼出声,看向唐枝与郑晖。只见一个美艳,一个英武,唐枝的发心刚好到郑晖下巴的位置,两人站在一处,说不出的般配,竟然是私通?
“大爷在说什么呢?”唐枝毫无火气地道,仿佛听不出来他的愤怒,走过来挽住他的手臂:“快别闹了,我有些困了,我们回去午休。”
“啊!”周围的人全都叹息一声。本来而程远之生得也算俊雅风流,若是唐枝低调两分,两人站在一处也算般配。可是跟郑晖一比,逊色了不止百倍。看热闹的人们唏嘘不已,只觉美人配了庸夫,很是可惜。
“你,你撒手,你这不守妇道的贱人——”程远之还想煽动流言,谁知唐枝却摇着他的手臂,眨了眨眼:“这是在街上,大爷再等等,晚上我们再玩这个游戏。”
“啊!”周围的人发出吃惊的声音。郑晖皱紧眉头,脸色黑得要命。程远之心中也不舒服,眼看着脏水即将泼到她头上,却被她四两拨千斤地躲开,气恨不已。被香软的躯体挂在身上,也不动心,挣扎着推开。
忽然,一股馥郁香气涌入鼻尖,只听耳边响起一声:“绿帽子真的很好看?”顿时浑身一僵,现下闹起来,确实能毁了她的名声,可是他的头上也戴了顶绿帽子,恐怕永远也摘不掉了。程远之略一犹豫,便被唐枝搀着手臂,暗中用力,推着往前走去。
程远之扭过头,看向被他抛下的孙以衡。只见孙以衡血迹斑斑的脸上挤出勉强的笑意,对郑晖拱手道:“不知这位公子名姓?”
郑晖往这边看了一眼,提高声音道:“郑晖。”
郑晖。程远之咬了咬牙,记住了这个名字。唐枝心头一动,也记住了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多病之秋啊,鼻炎刚好,竟然又咳嗽起来,嗓子苦得要命……当然,这种小病小痛是阻止不了轻大爷日更的(威武脸!
下章预告:
程老太就回来了哟~
17再谋(小修)
走出人群后,唐枝放下程远之的胳膊,疾步走向马车。秋翎随后,程远之最后,坐到唐枝对面,看着闭目靠在车厢壁上,动也不动,冷哼一声,也闭上眼睛。
两刻钟后,马车停在程宅门口。唐枝在秋翎的搀扶下了马车,看也不看程远之,疾步往内院走去:“烧水来!”
秋翎捧着被撕坏的衣裳,眼泪瞬间就下来了:“都怪我,若我早些回来,夫人便不会吃亏了。”
唐枝闭目靠在浴桶里:“不怪你,下去吧。”
秋翎含着眼泪,出了屋门。拎着花洒,站在及腰高的牡丹花树前,冲洗叶片上的灰尘。忽然,在一片叶子上眼尖地发现一条小青虫,揪下来丢到地上:“烂人!踩死你!居然设计我们夫人!我踩!我踩踩踩!”
平日里最是敦厚老实的丫头,秋翎此时心中充满怒气,把青虫当成程远之,狠狠踩了个稀巴烂:“等我们老爷来了,看怎么收拾你!烂人!”
在温水中泡了小半个时辰,身上的燥意才渐渐消退。唐枝擦净水珠,换了衣裳躺在贵妃榻上,脚腕交叠,左右晃动着。手中摇着团扇,眸子半合,眉头拧紧。
今日之事,是她大意,险些被狗咬了。
上赶着戴绿帽子,怎会有如此恶心的男人!一股郁气积在胸中,迟迟不散。想起孙以衡得意的嘴脸,面上浮现嫌恶。自从还在玉桥县时,程远之纳了两个通房,唐枝就渐渐不跟他同房了。孙以衡流连花丛,花酒也不知喝了几大缸,身上不知染没染病,若真叫他……可真要呕死了!
脑中又浮现出一个异常高大的身形,明明神情冷硬,说话的口吻却仿佛很是熟稔。郑晖,默念这个名字,心头又浮上一股古怪的感觉。他分明是答孙以衡的话,不知怎的,唐枝就是觉得他是说给她听的。
赔了银子又折兵的程远之此刻正在懊恼,连这般周密的计划都能被她逃脱,难道上天注定,她要做他一辈子的夫人?恨恨地踢飞脚下的石子,郑晖是吗,他记住了!
来到西院,下意识地走到琼姨娘的屋门口。看着紧闭的屋门,不禁更加郁闷。他心爱的琼姨娘被那夜叉打了脸,这几日都不肯见他。
郁卒地转身,抬脚走向别的方向。这时,忽然身后响起一声:“大爷!”
程远之转过身,只见门不知何时开了,琼姨娘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裙子,扶着门框,脉脉含情地看着他。
“琼儿,你终于肯见我了?”程远之惊喜地走过去,捧起琼姨娘还有些伤痕的脸,心疼得不得了:“琼儿,你受委屈了!”
“有大爷怜惜,琼儿就不委屈。”琼姨娘抿着唇,妩媚的眼睛里满是爱慕。引着程远之进了屋,按着程远之在床上坐下,自己则坐在他的腿上:“琼儿十年没见到大爷,想得都快死了。”
程远之一愣:“不是才三日没见吗?”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可不就快十年了吗?”琼姨娘不依地缠住他的脖子,丰满的身子磨蹭着程远之,“大爷都不想人家!”
刚被唐枝嫌弃,此刻被琼姨娘一番爱慕表白,程远之顿时感动得不行:“琼儿这般对我,我一定再不会让人欺负你!”
“大爷嘴上说得好听,你都三日没来看人家了,还说不会让人欺负我?我不信!”琼姨娘说着,技巧性地扭动起来,臀部磨蹭着身下某个跃跃欲起的部位。
放在往常,程远之早就按倒她行一番云雨。可是今日不知为何,仿佛没感觉到似的,老实在在地解释起来:“大爷这几日在想法子收拾那夜叉。”
程远之格外喜欢琼姨娘,不仅因为她功夫好,还因为她不怕唐枝。别人每每提到唐枝,都像老鼠见了猫,偏偏琼姨娘有几分机灵,每每能想到主意,帮他膈应唐枝。便把心中的不快通通道来:“此计失败,那夜叉定然心中有了防备,下回不知怎样才好!”
琼姨娘微微一笑:“大爷别急,我给大爷看个好东西。”弯下身子,从枕头下面掏出一本账簿,“那日我见夫人瞧这本账簿瞧得认真,搭眼一看,有些字不像是咱们家的账簿,大爷瞧一瞧?”
程远之没问她怎么弄来的,接过账簿打开一看,眉头渐渐皱起来。琼姨娘识字不多,从唐枝屋里偷出来后,翻了两遍也没看出苗头。此时见程远之皱眉,不由得有些紧张,掐着手心道:“怎么?我弄错了吗?”
“哈哈!琼儿,你立了大功!”程远之大笑着举高账簿,唐枝啊唐枝,这回你死定了!
本朝对女子的要求放松许多,但是对孝道却更加严苛。唐枝私下经营店铺,犯了老夫人的大忌,到时老夫人一个“不孝”的帽子压下来,看她还如何嚣张?仿佛已经看到唐枝人财两空,沮丧离去的场景,程远之满脸笑容,抱住琼姨娘的脸,用力亲了一口:“琼儿,你就是大爷的福星啊!”
琼姨娘娇吟一声,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上下磨蹭起来。程远之心下高兴,被琼姨娘熟练地撩拨,渐渐动情,压倒琼姨娘,热火朝天地动起来。及至最后关头,琼姨娘忍不住地夹着他的腰,一声声急促地催他:“大爷,琼儿忍不住了!”
“大爷也忍不住了。”程远之说道,可是不知怎的,某处始终硬不起来,急得他满头大汗。身下琼姨娘不停地蹭着他,他越慌乱越不硬,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个救星般的声音:“大爷,姨娘,老夫人回来了!”
程远之心下松了口气,面上却做出无奈的表情:“琼儿,老夫人回来了,我们快快出去迎接。”
被打断好事,琼姨娘不太高兴,撅着嘴道:“那大爷晚上补给人家。”
程远之连连应道:“一定。”
两人穿好衣服,来到二门前,正好程老夫人也到了:“娘!您终于回来了,可想死儿子了!”
程老夫人是个身量瘦小的精明妇人,穿戴得极为讲究,看着程远之眼中真切的思念,很是高兴:“为娘也想我儿呀!”伸出手去,摸着程远之的脸,“这段日子不见,怎么瘦了许多?眼底也有些发青,莫非是遇着不顺心的事了?”
听到亲娘的问话,程远之眼眶一酸,一股委屈涌上心头,他何止是不顺心,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扭头瞪了唐枝一眼,说道:“娘不在,这个家里就乱糟糟一片,儿子没有一日省心的!”
这句话纯粹是污蔑了,在琼姨娘设计谋害唐枝之前,唐枝一直是最明理和气的正房夫人,从来没有刻意难为过谁,家中下人也都循规蹈矩。
程老夫人不知道这些,扭过脸看向唐枝,皱眉道:“媳妇,你是怎么管家的?”
“老夫人刚回来,怎能在二门站着?不如先回院子里歇息一番,有话再说不迟。”唐枝不接这茬,心底冷笑,程远之日日纵欲,脸色好看才怪!
程老夫人微皱眉头,有些不满。这个媳妇美得太过,长着一副不安于室的面孔。当初程远之要娶唐枝,她本是不愿的,可是耐不住程远之的祈求:“娘,这个女人是县里最漂亮的,儿子就看上她了!别人都娶不到,如果我娶到了,岂不是说明我厉害?”
待到唐枝进门,里里外外都把持得极好,才稍稍舒心。只是有一点,唐枝待人不亲近,不论对谁,眼角眉梢总带着那么一股子傲气,叫人看了不舒服。
“既然如此,就先回院子里吧。”程老夫人淡淡地转回目光,把手臂递给程远之,一行人往南院走去。
“娘,您怎么这就回来了,不是说入秋才回来吗?前阵子收到您的信,儿子不知道有多欢喜。”一路上,程远之的思念之情从来没停过,程老夫人渐渐弯起嘴角,儿子就是比女儿强,贴心,还懂事。不像那个蠢闺女,怀着孩子还舍不得给男人安排通房,失了男人的心。给她出主意还被埋怨,真是吃力不讨好。
这一点上,唐枝倒是做得极好,程老夫人回头,看到六个美艳乖巧的小妾,心里头总算舒服一些:“她自己能照顾孩子,我就回来了。”说着,扭头对唐枝道:“秋娘生了个闺女,生产时很是险恶,糟了身子骨。待会儿你到账上支些银子,买些上好的补品和药材差人送去。再多备一些给小孩子的礼物,记得贵重些,免得被人轻瞧了她们母女。”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花花好少,不星湖~~~~(》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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