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气极不管不顾一路拖着我前行,两人行至楼梯口我才反应过来,凝着相公那张气急败坏中仍旧温雅清俊非常的脸,不知怎地,我忽然觉得相公很是讨厌!很讨厌!我忍不住使出做姑娘那会的小脾气!一甩相公的手,朝生气的相公委屈一瞪,“都怪你!”
一说完丢下相公,气冲冲跑下楼向街外奔去。
身后相公不停唤我,刚刚那一吓己差不多让我淡定全失,哪还听进去!我只觉相公其人着实可恶!也很讨厌!
两人一前一后跑过整条街,我跑至街口便再也跑不动了,只好停下来休息,相公不止不歇跟在身后不远处。
我喘着气,瞧见相公那双期期艾艾又无辜十足的黑眸子,怎么看都觉着相公更加讨厌!实在讨厌!相公对张姿凤来说就是块觊觎己久的回锅肉,回过锅一次变得更加金黄欲滴鲜嫩美味的回锅肉!在这小城小镇就有姑娘对相公使尽千方百计也要得到,如果真进了京人多心杂,两人这还得了!
相公在不远处见我脸色沉沉,摸不着我的脾气,不敢再生气!只好挪三步停一步向我走近。
我瞧他那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他吼道,“你!站在那里!不许动!”
“娘子!!!”
“不许叫我娘子,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相公一撇嘴,“我哪里知道,我喝醉了,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天字一号房,娘子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喝醉酒便会随便找个地儿睡下,哪还知道别的事!”
原来是这样!这叫老天有眼,还是天意弄人?
“那你说,是谁总在后面三番几次挑唆别人如此害你我的?先是婆婆眼瞎,再是我遇袭,然后火烧,今天这一出又是怎么回事!为妻就不相信这些没有联系!那天,那天如果不是我忽然唤蒋嫂换副药,如今瞎的可就是相公你啊!!!!”
这么多天来,接二连三的出事,相公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总背着我不愿道!只说是自己连累了我,这扑朔迷离的事故后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相公见我失控,几个大跨步走上来,攫着我的手腕一使力半压半抱着我解释道,“娘子!我真的不知是怎么回事,我只知这些事情是那人的妻妾挑唆的,但那人女人众多,我到如今也无法查明到底是谁在害我和娘子!想必你也知道那人请我回府,我这一回府便是伤害了某些人的利益,那些人能心甘情愿等着我去分利?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人此次找我,是有让我继承家业的打算罢!”
说到这里,相公一顿,深深看我一眼,迄今为止相公称公公一直都道那人,从来没有叫过一声爹。
“娘子,那些人是害怕娘子背后与那人实力相当的娘家啊!所以这才几次三番想要除掉娘子,一计不成便再生一计,我实在不愿你和母亲扯进那到处充满肮脏和龌龊之地,可是如今看来,不得不进京,我也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我忍的己经够多了!她们不愿为夫回去,我越是要回去!我倒要看看那些个跳梁小丑没了那人这根大树还要如何跳!”
说这话时,相公几乎是咬牙切齿。我心底惊悚,相公,相公这是要,这是要与公公作对啊!那些人己经彻底激怒相公,相公这番话下来,是要背着婆婆与公公对着干啊!!!
这是怎生的仇恨?!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样的相公让我感觉很是陌生!相公这是要连根将那些人拔起!!我只希望公公能行的端坐得直,别让相公有对付他的把柄,否则依相公不依不饶的神情看那定是场血雨腥风!
状元
是夜,相公写了封长长的信,信的内容我没看,只知是送往京里的。
第二日,饭桌上,相公忽然放下手中碗筷对婆婆道,他愿意认祖归宗却有条件,至于条件是什么,他己与那人道过。
婆婆当时正在夹菜,听了这话筷中夹着的鱼肉忽然不稳掉进盘中。
我扒饭的手一顿,我明了相公这么做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我与婆婆,其实我实在是不愿相公去做些报复别人的事,这些事让我觉得相公很是陌生,我有些害怕,那浓浓的仇恨会迷了他的眼,他的心……
这几日,我心中不算平静,一是为了相公的事,二是为了京中之事。相公之事不知如何劝解,依着他那不愿商谈的样子,这事不是一时半会便能放下的。上次写的信送到京城里如此之久,没有丝毫音讯,我心中的忐忑不安逐渐扩大,心中有些空荡荡的,心底的失望日益扩大。
不知是不是相公与公公说了什么,公公的女人们骚扰一下子断了,一切回复原样。相公照例上书院等着会试。我和婆婆最爱坐院子里带着童儿晒太阳,阿福每天载着蒋嫂在宅子和铺子之间来转。
小狗子的书念得很好,相公有空时除了与我插科打诨,最喜欢的便是与小狗子坐一起卖弄起他的渊博学识,小狗子对他差不多达到了崇拜的地步。
就这样时间一晃,童儿己经两岁,会说话会走路了,扎着个两个小小的辫子清清淡淡跟在小狗子身后,有了小狗子,我这个娘对她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相公去京城参加会试这天,我早早起来,做了碗状元米线给相公。
这米线是有来历的,听人说和田县曾经有一位书生家中贫寒米缸差不多空了,娘子贤德不愿相公忍着肚饿参加会试,于是在相公去京城参加会试那天用尽家中仅有的一点米做了碗米线给那书生,书生吃了心中感动暗自发誓定是让自家娘子不再挨饿,凭着这份坚决最后终是考上状元。
相公梳洗好时,米线己做好摆在桌上,两只煎得金黄鸡蛋,几丝青绿韭菜还有些蒋嫂腌得红红的泡白菜。相公凝着那碗米线,半晌没有动,久久之后,
“相公,你吃啊!”
我催促,相公这才拿起筷子,汤底都没剩全部喝完。我满意点点头,又细细交代他路上仔细些,这才目送他上京。
相公欣长背影渐渐消失转角,我怅惘发愣片刻刚想转身。谁知,
“娘子!”
相公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我气极!相公,相公这是在干什么啊!听人说参加考试时是不可以回头的,不可以半路返家的,否则会不吉利,考试会不顺的!
我气急败坏,“相公,你做何折回来!?快些走!”
相公却不理我,我行我素笔直行了过来,站于我前睁着一双水亮眸子看我,淡淡一笑轻轻拥了拥我,在我耳边道了句,〃娘子;等我回来!〃这才满意转身。
我一跺脚,不理他转身进宅子!这人真是乱来!可……却又忍不住偷着从门缝里瞧着他走远。
“媳妇儿啊!是不是你站在那儿?”
咳咳,幸好相公己经走了,婆婆看不见否则刚刚的窘态岂不尽现人前,那还不得丢死人了!
相公这一去可能得要月余之久,相公刚走我便觉着有些不习惯起来,做什么事都觉索然无味。相公走了好长些日子,这天张氏忽然一脸急色冲进屋里,
“大妹子,大妹子!不得了了,我听我家那口子说出事了!”听了这话,我手中绣针一顿,刺上指尖,麻痛之后一滴血落在绢布上。
“大妹子,我家那口子说,皇上刚封的状元在回乡路上给土匪劫了!”
“劫了?”
“是啊!听我家那口子说那状元是咱和田县的,你说是不是人李书生啊!”我心中咯噔一惊,有些慌了神,这……这不可能是真的。
“那状元有无事?”我不太确定,相公也不一定就是状元啊!
“我家那口子说,状元被人砍伤现在重伤不醒。可有人来给你送信?”
我微微摇头,“没有,状元应该不是相公吧……”
张氏一拍大腿,惊叫,“怎么可能?!那状元是咱和田县的,李书生念书又是拔尖的,乡试不还得了头名嘛?那状元怎么不是他!我说,大妹子,你还愣着做什么,赶快收拾一下上京去看看啊!”
“张家媳妇,你在嚷嚷什么啊!”里头婆婆听见吵闹声在小多的掺扶下走出来。
我想要捏张氏的胳膊不让她直说,哪知她是个语速快的,“李婆婆,我听人说李书生出事了!”
婆婆一惊,“什么?”
“半路上让人给劫了!”
婆婆扶着小多的手一颤,半信半疑,“真的?”
“张大姐,这事还不确定你就这样吓唬婆婆,那状元是和田县的,但不一定是相公啊!”说这话时,我这心上擂鼓震天,这话就连我自己都不太相信!
张氏见婆婆面色有些发白,又见我不停使眼色,这才明了,转口道,“哦,李婆婆,这事都不确定呢,我是听我家那口子说的。”
说完一把扯我出院,“喂,大妹子,你真的不打算上京去看看?”
我心里本就急,被张氏这么一说,越是没了底,犹豫一下,“张大姐,这京里没送信来,半道上又有土匪,这么一大家子我如何脱身?!我看,我还是找阿福去,让他帮我去打探一下……”话未说完,我丢下她匆匆去找软轿。
到了铺子,将事与阿福道了,让阿福上京去打探一下。
阿福是快马加鞭赶过去的,这一来一去得要三天。每天我都心神不宁守在院门口等着阿福的消息,终于在第三天,阿福一脸憔悴回来。
一下马他便与我道,“东家,状元确实是和田县的,听说皇上还将宝林公主赐婚状元郎,赐婚之时因公主嫁妆丰厚这才招了土匪抢劫,当今皇上大怒正发兵攻打呢!”
我心中发颤,“可阿福,那状元到底是不是相公啊!”
阿福一挠头,带着一丝不确定道,“守卫森严,俺没能看到那状元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姑爷,不过俺打听了一下,那些人都说状元姓李!”
阿福话音一落,我这本就悬着的心更是紧了紧。姓李?难道真是相公,而且还带了个公主妻子回来?这这……要如何是好?
我也不知道这个消息算是坏的,还是好的。相公中了状元是好消息,身负重伤昏迷不醒是坏消息,娶了个公主妻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不敢将事情道与婆婆听,每日里自己一人在屋内焦躁不安不停踱着步子,我心中很是矛盾。
我很希望那状元郎不是相公……可又觉得有些不合实际,相公本就拔尖,在这和田县属佼佼者,这和田李姓书生除了相公之外,还有谁有能力考上状元?
时值初夏,天气开始变得闷热,屋外鼓噪的蝉鸣和白花花的阳光让我变得更加焦躁,不时喝口冷茶,这心中暑气仍旧解不了,得熬绿豆粥消消暑。
“小青!”我放下手中茶杯。
“东家。”
小青进来,“你去帮我熬些绿豆粥,顺便放些糖,端一碗给婆婆。”小青应了声,出去。
我仍旧觉着躁热。
“小多!”
“嗳,东家,您叫我?”小多正候在婆婆屋里,我推门走出去,“小多,你去打些凉水给我,这天气怪热的!”
“东家,您前刻不刚洗了脸吗,怎地又要洗脸?”
我不耐瞪她一眼,“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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