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山河讨你欢 作者:姬浅一(红袖2013.6.3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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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手山河讨你欢 作者:姬浅一(红袖2013.6.30完结)-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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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那位丽妃,是手握兵权的左将军的妹妹;那位香妃,是太后之亲信;那位涵妃,是宰相之女。任何一方你都得罪不起。若立任何一位做皇后,势必会引起另外两方的不满,到时另外那两位连成一线,陛下您的帝位便岌岌可危。”她扬了扬笑意,眉梢上挑——
“所以,我将是你最无害的皇后。”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他听得满目错愕。
他从未料到,她竟然将这一切看得如此透彻,也摸准了自己迟迟不立后的原因。他随即将那抹赞赏藏入眼底,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我可以助你整治后宫,助你除去手握大权的心腹大患。”她夸下海口,满脸不在乎。
他平静的看着她半晌,淡道:“朕凭什么信你?”
“眼下你只有信我。”
她的语气很笃定,她的姿态很放肆,张扬的一张脸明媚如栀子。
“好。”
他缓缓吐出这一字。
随后,他极浅极浅的问:“朕想知道,你这样做,目的何在?”
她淡然的看着他疑惑的目光:“很简单,待一切尘埃落定大局稳定后,我要自由,你要放我出宫。”
“若你真能安稳后宫,助朕除去那几个心腹大患,朕便允你出宫。”这笔买卖,他不亏。只是,他不知道,当事情一切真如她所说的发展之后,他却不愿再放开她……


'6. 瞎了'

  一。月笙走出来后,空气骤然冷却。
她回顾着那个故事,总觉得延陵朝隐去了什么未曾讲故事说完整。
不过,她只需知道即墨王朝的事,其他的事,与她无关,她没有心思去管。
室内与室外的温度截然不同,她这才惊觉外边是这般冷。树头挂满了晶莹的雪,厚重的铺在树上,压弯了枝条。
小圣贤庄白雪茫茫,漫天白雪飞舞,犹如一个个不安分的精灵,在空中旋转变幻着舞步,经过一夜的大雪,地上积了层层白雪,脚尖踏在地上,寒意由脚尖传至发梢。
真冷。
她打了个寒噤。
四处一片冷白,白雾茫茫无际。
竟是下雪了。
她穿得单薄,冻得唇色惨白。
她不自觉拢紧了单薄的外衣,脚下似是重心不稳,眼前一片模糊,她需要走得极缓慢,才能依稀辨别前方的路,踩着一片碎影,朦胧着视线,缓缓移动着身躯。
迈着熟悉的步子朝着自个的房间回去,还未到屋,远远便见得一个模糊的人影跑来,眼前一片迷茫,那个人影渐渐跑近自己,很是熟悉,她恍惚着,一时未曾想起这是何人。
那个人走进自己,一把把自己抱紧怀里,力道狠绝,似要把自己嵌进骨子里。
延陵暮歌狠狠抱着她,却又怕自己用力过大把她勒疼,又稍稍把手松了松,,嗅着她鬓间的幽幽梅香,眼中的担忧逐渐变为心安。
他昨晚一直在窗口看着她,在她不易察觉的角落里看着她傲然挺立,只是轻轻阖目,睁眼时,这女人便不见了,他四处寻她不着,急了一夜,此刻终是安下心来。
鼻尖是熟悉的墨香,她抬头,眼前人影模糊,她疑惑双眸仅一丝白色:“你……是谁?”
延陵暮歌大惊,看着怀中双眼无神的可人,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犹豫的把抱着她的一支手腾出来,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却毫无反应。
延陵暮歌看着怀中瞳孔涣散的女人,他温眸聚了雾气,喉中哽咽,只得紧紧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咽下许多话,只轻轻说着:“夫人,是暮歌……”
好听的嗓音仿佛从另一个国度传来,她浅浅闭眼。
是延陵暮歌吗?声音如此醉人……
一阵眩晕,她无力的垂下头,头无力地枕着他瘦弱的肩,昏过去。
感到怀中的人没了动静,延陵暮歌强烈的不安预感顿生,立即抱起她单薄的身子,声音急切:“子盏,快去请那位医术超群的子渊……
二。
她缓缓睁开双眼,模糊着醒来,眼前一片黑暗。
床高檐鸳鸯绣被,她躺在床上,五指轻轻抚上自己的眼,是质地轻柔良好的白纱,那里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
白布朦胧。
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的五指在眼眸处摩挲,似乎是要反复确认一般。
延陵暮歌看见她醒来,坐在床沿,强撑着笑容,伸出手拉过她伏在眼上的五指,手把她的手裹在掌中,斟酌着语句,终是不忍开口,没话找话:“饿了吧?夫人许久未进食了。”
她闭着眼,声音平淡:“我怕是……瞎了吧……”


'7.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

  “没有,夫人的眼睛好得很。”延陵暮歌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勉强的欢笑,却夹杂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忧伤。
驿站琉璃灯的灯光跳跃着,映着她苍白病态的脸。
“那为什么天这么黑……好黑啊……为什么不点灯……”
她断断续续地说,一行清泪随着她的微笑闪逝。
灯罩里的灯光嚣张地跳跃着,舞动着,轻轻柔柔地拂摆。
“好,我去点灯。”他极轻柔极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额头,温柔地动作连一旁的子盏与子渊都不忍心。他连着点了数十盏琉璃灯,明亮的灯光照映着整个屋子。
她感受到数十盏灯光传出的光热,苦笑着:“还是好黑啊……延陵,莫再哄我了,我怕是真瞎了吧。”
延陵不语,只是眼睛里有着心疼。
“也不尽然。”子渊自斟自酌的饮着酒,头未抬直接回了她的话。
“月姑娘是否从未见过雪?”子渊又一言。
月笙看不见,听着声音,依稀可辨来人的声线,应是那位医术了得的子渊。
她自小便在赫连国长大,那里四季如春,后又住在红梅林,那里位于南方,红梅遍布。故她确是从未见过雪,今儿早上,是她见过的第一场雪。
她从延陵手中抽回自己的手,顺着床梁起身,延陵见状赶紧搀扶。她坐稳了,吸一口气,动作费力,声音却无丝毫慌乱:“子渊兄怎知?”
“你的眼,是被雪灼伤的。”
“原是如此。”她喃喃自语,并未有何恼怒,平静的问道,“我的眼可还能恢复?”
“这场灼伤了你眼睛的雪,牵动了你的内伤,那内伤应该是七年前就留下来的,没有要了你的命已经是万幸,眼睛怎么可能还会恢复。”子渊无情的声音传来,教人心慌。
她苦涩一笑:“原来我一辈子都只能做个瞎子了。”
他酸楚地搂紧她,柔声道:“莫怕,以后我作夫人的眼睛。”
“谁要你的眼睛。”她嗔怒道。
“好好好,不要。”他哄着她。
“瞎了以后,我还怎么找人呢?即使是找到了,我眼睛也再也不能看那个人了。”她寂寂地笑,风静静地刮,几十盏灯的温热也温暖不了冰冷的身体。
“莫急,我帮你找。”
她不再说话,安静地躺在他怀里,眉目极是疲倦。
子盏与子渊一个眼神示意,默契地退出了房门。
“子盏,我忽然有些想知道什么是情了。”冷风贯穿的走廊,廊外是肆舞飘飞的雪花,呼呼刮着的冷风捶打着子渊,他却丝毫不觉冷。
“哟,我以为你心中只有医道呢。”子盏轻声笑了笑。
他从小与子渊长大,对于子渊的性子了解得一清二楚。子渊自小在医学上的天赋极高,十五岁后变成了儒家医学第一人。不,是全国医学第一人。名满天下的子渊,却只有他明白,子渊心中,根本没有什么救治世人的善心,子渊还是在那些奇难杂症的人身上提高自己的医术。
子渊没有笑,眼神极其飘渺。
他说:“子盏,我想知道什么是爱情。把你跟那个即墨卿的故事讲给我听吧。”
风影错乱,廊子里十分安静。
一束光线迷迷蒙蒙的射进廊子里,专注地投影到子盏脸上。
子盏脸上露出了沉浸在美好回忆的表情,痴迷,微笑。
“好啊。”子盏答道。
————————————————
琉璃灯,几十盏一齐放热光芒。
那一丝一丝的温暖从他的体温传递给她。
在他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轻轻地把她在床上安置好,替她盖好被子。
冷不丁,她的声音平平淡淡的传来,全然不似方才的慌乱,却教他心慌。
“延陵暮歌……王人歌……你就是王人哥哥吧?”
他听得一凛,身躯僵硬地停在那里,不动弹,面无表情。
琉璃火光仍是在嚣张地跳跃,却安静地吓人。
半响,他苦笑,仍是温润无害的样子,却添了一丝释然:“原来你都知道了。”
“是,我都想起来了。”她声音冷冷的,淡淡的,表情也是冰冰的,“我自我封印了关于你的记忆,除非我自己解除封印或是受到生死刺激时就会全部回忆起来。”
方才大雪牵动内伤,生死攸关,所有记忆纷沓而至。
“王人哥哥,七年不见,别来无恙。”
难怪难怪。
难怪觉得他似曾相似。
难怪觉得他眉眼与记忆里某个模糊的脸庞那么吻合。
那晚迷失了心智,吻得缠绵,她问他们是否很早以前便见过。
他回答是。
她只当他敷衍她,原来,他们真的很早就见过。


'8. 延陵暮歌篇: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二)'

  “王人哥哥,你好本事啊,哄的我团团转,当个猴似的任你耍。”她痴痴地笑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此刻却妖冶地像是雨后的秋水,蛊惑着人心。
他听着,不做声响。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窒息地沉闷,只有风与影的错乱,光与火的跳跃。
“王人哥哥,怎么不说话?嗯?”她又是妖冶一笑。
“我终于都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们在赫连国的耳鬓厮磨,你教我吹箫,我们一起逃亡。”妖娆的笑在她脸上,空无一物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红梅林的相濡以沫又算什么,他们早在七年前的那段日子才是真正的快乐,心无芥蒂坦荡无邪。
一抹微笑缓缓地勾山他的唇角,他喊:“月儿。”
“我自我封印关于你的记忆,若不是这场大雪危及到我的性命,我怕是永远也想不起来了。”她笑,“可是我一点也不想恢复记忆。”
那是一段血与泪的记忆,模糊的交织在回忆里。
漫天肆舞的大雪,皑皑无期。
——————回忆篇————————
此生到过延陵国,真好。
他不止一次的这样想。
如是这样,他就不会遇上宿命中的那个人。
那个穿着妖冶血红如嫁衣的女子。
那个自出生便高高在上享有无数殊荣的女子。
那年,他奉命出使赫连国,为的是与破灭赫连与即墨的联盟,拯救延陵国,与远赴即墨国的二皇兄延陵朝里应外合。
他改头换姓——王人歌。潜入赫连国。
那日,是赫连国一年一度的祭天大日,他在赫连国的国都菡萏城。全城的百姓都会取敬仙台看赫连国的圣女祭天。
圣女神色端庄地站在敬仙台上,一袭红衣分外妖娆,衬托出她的清冷。
他混迹于群众百姓之间,仰望高高在上的她。
“她是谁?”他问旁边的小厮。
一旁的人没好气地答道:“她你都不知道?她可是咱们赫连国堂堂的圣女!地位尊贵无比,只听命与赫连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对了你是我们赫连国的么?”旁边的小厮忽然警惕起来这样问他。
“在下即墨国的,远道而来就是为了看你们这个传说中神圣的祭天。”他浅浅笑着。
身旁的人听他这样吹捧,不由得高兴起来,又洋洋洒洒地对自己国家介绍诸多等云云。
他对敬仙台上的那一袭红衣高高瞻仰,来了兴趣:“她叫什么名字?”
旁边的人又白了他一眼,仿佛是嘲笑他的孤陋寡闻。“月笙。”
他轻轻地回味:“月笙……”
似是觉得这个名字甚是顺口,他又反复念了几次:“月笙,月笙,月笙……”
彼时的他不会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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