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鸾女+番外 作者:兔之夭刀(晋江2013.7.2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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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鸾女+番外 作者:兔之夭刀(晋江2013.7.25完结)-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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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许国丈的封赏,只要不是侯,没有国,大将军岂会反对呢?大将军反对封侯,从来都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而是为大汉的律法考虑。陛下喜欢法家,得此同道之人,契合之臣,小鸾为陛下高兴啊!”
  刘病己叹口气:“如果霍子孟不和我硬顶的话,我也会高兴的。”
  
  劝抚了陛下,我并没有马上离宫。照例先向许皇后道了早,许皇后因为父亲的事情急得连日没睡好,脸上施了粉也遮不住憔悴。
  她一见我,就红着眼眶,说:“我好后悔啊,当初不该太贪心,你都提醒我父亲封不了侯,可我还是想试试,结果连累父亲千夫所指……小鸾,你帮帮妹妹吧!”
  我欺身上前,有些不忍,说到底这件事是我利用了她,又坑了她一把,我又不是没脸没皮的人,看她难过,我也不好受,只好握住她的手,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帮你。是我不好,当时应该把前后的干系都和你说清楚的。殿下别难过了,最多三天,我一定把事抹平了,殿下,您哭得眼睛都肿了,主上在前面为了殿下父亲和朝臣斗智,回到宫里,殿下再哭哭啼啼的,主上还要安慰殿下,就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呀!”
  许平君于别的还好,听见会影响刘病己,赶忙擦擦眼泪,道:“我好多了,只是一想起来,就……就……”
  “好了好了,这件事交给我,我给殿下办妥了,殿下……殿下近来可好?可有没有什么难为的事?”
  许平君的神色有些尴尬,我知道是宫里新人的事,不过她不说,我也没办法接下去。
  今年三月上巳节祓禊,刘病己于宫人中独悦充衣华浅,不过一个月,华充衣已越三等,进封美人。
  华美人与上官太后关系好,有太后撑腰,没少和许平君顶撞。如今华美人被查出有身孕——可能许平君还不知道,但我已经知道了。
  许平君不说,我自然不会找事,陪着许平君散了心,用了膳,便离宫了。
  
        
封赏
  离开宫廷时,霍光的仪仗和我的马车一前一后。
  他主动停步等我。他肯定有话想对我说,我却不想再耽搁了,于是我也叫停了马车,下车步行。
  霍光也跳下车来,我矮身低头一礼:“大将军。”
  他扬手:“走吧。”
  我穿着素色纱衣,长安城的街道虽然干净,毕竟不如室内,我将长长的曳地的下摆敛在手中才可行走。还好不是冬季,今天也没有雨水。
  我和他并肩走着,前边是他的亲卫,后边是柳江、桃溪,都是可靠之人。我主动问道:“大将军,怎样?”
  “已经妥当了。你给主上出的主意,我挑不出错儿来。”
  “那大将军为什么满脸不悦?难道还在与主上置气?”
  “没什么。”他刻意放松了表情,道,“主上对你……很好?”
  “怎么说?”
  “昨天下午我找了你,今早上你就和主上见了面,把事办妥了。”
  “主上大约是和大将军吵烦了,想找我诉诉苦吧。”
  “对你言听计从也算是诉苦?”
  我冷笑:“我统共就给主上拿了这一个主意,还是主上自己的意思,我只是代主上说出来。这也算言听计从?那主上对霍大将军,可谓是交权放心三不问,那才是真的言听计从呢。”
  霍光被我的话堵住了,气息明显一顿,然后又放缓,我自悔失言,对他又拉不下脸道歉,只好冷着脸,继续走我的路。
  
  大约行了一里地,霍光转过身来,道:“抱歉,刚才我的话过了。我担心你。”
  我去他三尺远,凝神问道:“担心我什么?您又是用什么身份担心我?小鸾做事,不用他人着急,结果自有小鸾自己担。大将军大可放心。”我说完,又加快了步子。
  渐渐地离皇宫远了,街上的行人车马渐渐多了起来。很快我就把他抛在了身后,隔着数不清的人潮。
  我转过一个巷口,努力平静下自己的心绪。把情绪亮给别人看,这样不好。可那人是霍光,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挑起我心情变化。
  我冷静了片刻,觉得差不多可以做到不惊不喜了,这才转身走回大街上。
  霍光高高大大的身影很明显,他在人潮中左右张望,似乎是在找我。
  他的眉宇间满满是后悔和担忧。
  他也是个无惊无喜的人,似乎也格外容易被我挑起心情变化。
  我本想直接带上桃溪她们,找个酒肆棚子歇脚,等他走了再回去,却突然挪不动步子。
  他也在人潮中找到了我,停在了路中间。
  我家的马车吱吱呀呀地行到我面前,我垂下眼帘,收回视线,转身就上了马车,也不管霍光还在边上杵着,直接离开了。
  
  回到家安置好,我抄书,桃溪磨墨,柳江挑灯煮浆,我写完一篇祭文,存起来准备明天早上烧掉。
  桃溪道:“主人,今天您为什么对博陆侯发火啊?”
  “我也不知道,就是听不得他说我。昨儿那事是我错了,他来训我,我还能接受。今天他管到我头上来了,也不想想,他是我什么人?”我说着说着,心情又坏了些。
  桃溪笑道:“主人别恼,婢子是想起,年前主人说主上和殿下的不睦,是‘求全之毁,不虞之隙’,俗人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因为他与别个不同,所以别人犯错可容忍,唯独他错了就不能忍。婢子看来,主人和博陆侯,不也是如此么?”
  “这话怎么讲?”
  “主人对博陆侯的事,特别容易心烦气躁,动辄生气。以前被霍显欺辱,主人也能不动声色,暗中盘算,可今天博陆侯三言两语,就让主人失了冷静。昨天的事也一样。而博陆侯一向情绪内敛,心事不昭,不多言不多事,却总是对主人多管闲事。主人和他生完气,看他在街上找主人的样子,眼里脸上,全是忧郁呢。”
  “……然后你悟出什么来了?”
  “婢子愚钝,婢子什么也不知道,婢子猜不到主人的心事,也不了解博陆侯的想法。但是主人这么聪明,一定能悟出来的。”
  桃溪的话很直,直直地插到我心里面,让我的思绪一片空白。
  
  我在琢磨和猜测中度过了春天。
  盛夏季节,关于许广汉的封爵再度提上议政,刘病己将他封为昌成君,这次没有人在反对,霍光表示支持后,大家都附和。
  我想霍光大概很想苦笑吧,大家附和他,不过让刘病己更加忌惮他。
  不过同时刘病己还下诏给霍光增加封地,我想刘病己是想通了,增加封地,不仅仅是为了表彰其拥立之功,也是为了安定臣子的心。
  
  到了父亲的忌日时,刘病己下了一道诏书,因为我父亲抚养主上有功,顾追封恩德侯,恩及子女,又因我侍奉父母尽心尽力,为父母连丧耽误了己身,是以与我加虚爵,比大上造,因父母本非生身父母,又恩加一等,位比关内侯,以彰我纯孝贤淑,明惠嘉仪,免去我因逾岁未嫁而需缴纳的罚钱。
  别人可能并不觉得如何,我知道,他追封我父亲是真的为了旧恩,推恩及我,也是感怀旧人。唯独以纯孝的名义加封,却是为了将来给孝武皇帝立庙而做准备,同时,也是谢我给他出的主意。
  我出的可算什么主意?其实不过都是猜着他的打算说的。与其说是谢我,倒不如说是酬知己。
  
  母亲的忌日只比父亲晚几天,我给母亲扫墓后就进宫谢恩了。
  刘病己非常忙,只抽出了一小刻见我,辞了宣政殿,我又往椒房殿去,许平君不在,说是上官太后不好,她去侍奉汤药了。
  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去见上官太后了,太后殿下在长乐宫,车马折腾。我想太后殿下忙着和许皇后表演和睦的后宫气氛,现在应该是不愿意让外人看见的。
  天气非常炎热,我特别选了绕过池塘和御沟的杨柳阴阴的小路行走。
  蝉在柳树上叫得声嘶力竭。我提着衣摆,走过柳树下的白石路。
  桃溪和柳江跟在我身后,刘病己另遣了几个侍女跟着我,他把他随身伺候内侍令德也派了过来。
  令德年纪在四十上下,长得非常平凡,是我母亲很多年前就收买了的老人,在宫里帮衬了我不少。
  他撑着一柄阔约四尺的绢伞,小心地给我遮阳,不时提醒我小心下阶、路滑。
  草木欣荣,特有的青涩的气味,因着阳光的熏照,更加强烈。
  这让我想起柏子香,厚重的木质的香气,简单干净。
  水池中的荷花开得烂漫如锦,风一吹,小荷怜怜,水波摇摇,柳枝款摆,更显出十二分的缱绻和缠绵来。
  
        
后宫众女
  这片水池很大,几乎可算是个小湖泊了,我绕过南岸在最东边折向北走。
  迎面恰对上一队服饰富丽,堆锦砌绣的人。
  为首的女子不过二八年纪,穿一身绯色宫装,容颜极为秀丽,带着几分得意。她一手扶着腹部,一手由侍女搀扶,另一侧则是一个桃红宫装的女子,不比为首的漂亮,只双目灵动,五官精雅,身段窈窕风流,别有一番韵味。身后两个粉衣侍女,不轻不重地打着扇,又有两人撑伞,一路摇摇摆摆地行来。
  她们遇见我,显然很惊讶。
  我停下步子,她们也停了下来,扶着她的侍女叱道:“你是何人?为何在宫中乱走?见了华美人、卫充衣为何不行礼?”
  卫充衣则娇笑道:“看形容是哪家的内眷,没见过宫里的繁华,不识得人,有什么可喝问的。你这丫头何必和她们一般见识?”
  我抬抬下巴,令德低头道:“小的叩见华美人、卫充衣。这位是张家小娘子,几日前主上有旨,有封‘惠淑君’,位比关内侯。张家小娘子今日进宫谢恩,主上命小的送张娘子离宫。”
  对面的侍女侍儿马上跪了一地,华美人和卫充衣也露出尴尬的神色,勉勉强强朝我半蹲身子,有些讪讪地让出路来。
  卫充衣道:“是我们没见过张娘子,失礼了。德内侍,辛苦了。”
  令德恭恭敬敬地说:“不敢,主上有命,小的从命。不是辛苦,是福气。二位夫人,小的还要送张娘子出宫,就不多说了。张娘子,这边请。”
  我一言未发,顶着刺人的目光继续前行。
  走出很远,还能听见华美人的哭闹声。
  这点事都受不住,在这个宫廷里,可有的熬了。
  
  向刘病己谢了恩,我将恩封的旨意誊录下来,火化在三位长辈坟前。想想今年夏季的供花还没上,又择了些时令的花材,两个新制的漆盘,阔长一尺,宽七寸,深一寸,黑底红卷草鸾鸟纹,错金银丝勾勒线条,端庄富贵。一只铜壶,青铜铸的仙鹤望乡莲叶六棱壶,小雅之气。
  父亲在世时是心忧国家的人,给他的供花非常朴实,一蓬新莲子,几只扎得整整齐齐的菱角,郁李连枝叶,葡萄连着藤儿,缀以凤仙三支,鸡冠花一朵。祝曰今岁丰收,瓜果繁茂,女儿平安,家国福泰。
  母亲是大家娘子,又处处以父亲为重,供着桑枝一把,稻杆做的蚕架一只,上有双茧相套的蚕茧两个,萱草花一把,茉莉一簇,衬以新纺的绢。祝曰今岁蚕桑正好,女儿手巧,衣食两全,唯慈萱难忘,犹似花香在户,久久不散。
  生母妙娃别致风流,所以用的是铜壶,供以盛开的红莲一朵,花苞一支,白莲一束,凌霄环衬,芭蕉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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