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弦尘缘浅 作者:洛品(晋江2014-05-3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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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弦尘缘浅 作者:洛品(晋江2014-05-31完结)-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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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怎么了?”
  步文锡心中的苦痛再也不能压抑,老泪长流下来极力的平复着心情,他知道他不能跨,他是这个家的支柱,可他还是失去了儿子啊,他送他们上了战场,如今却是这般结果。
  “战死。”
  淡淡二字,足以击垮文氏的心,猛地闭上双眼,只觉得喉中有什么堵在那里,她胸中憋闷一下,然后像是被猛然撞击,生再无可恋的绝望从席卷了全身。
  香莲几乎是已经瘫坐在地下,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话,其他几个小丫鬟也都是被吓坏了,已经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文氏努力的压制自己的心情,只因为万德全还在她总不能随意发泄,仍是颤抖着的声音恭敬道:
  “老爷先进宫去吧,家中还有我。”
  这话带着怎样的心情和沉痛,步文锡心疼的看一眼文氏,他是要留下来陪着她的,给她安慰给她依靠,却实在无奈必须进宫去,轻声安慰着文氏几句便跟万德全匆匆的走了。
  桌上的饺子已经凉了,这数九寒天的冷天儿,只需要一会儿便可以冻结人心,更何况几个饺子而已。
  步文锡的碗里那个已经被夹破了的包着山楂的饺子,饱满的红果已经漏了出来,如果这时候一切不是这样,他怕是已经吃着那红果然后嘴中酸涩不已,大家便一起笑起来吧。
  瞬息之间,所有的都变了。
  柳氏扶着文氏回了房中休息,步非烟也想要拉着步婉清回去,却见她目光中再无这几日已经恢复的灵动,又是一片死寂。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自文氏猜测着是步楚和步卓出了事,再到爹亲口说了战死那两个字,她已经平复的那颗心,再一次被撕裂。
  “是我害死哥哥。”
  她淡淡一句,眼中再无光明,只是空洞的看着前方,再无可恋。
  被她的话吓住了,步非烟虽然已经浑身战栗,却更加不希望姐姐再出任何事情,她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再经不起任何刺激和折磨,而她的好日子本应该才开始。
  “姐姐你胡说什么?怎么会是因为你!”
  步非烟的扬声也未能将步婉清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那颗被平复了拼凑起来的心终是再也无法愈合的粉碎。
  她一度以为,上天带她不薄,她虽然付了青春最美好的五年时光最终落下空空一身,却恩赐了这般的给了她从不敢想的生活。
  家人团圆,父母康健,等步非烟出嫁,有了自己的孩子,哥哥步楚步卓也各自立了家门,一家人和睦快乐,她一生再无所求。
  可是,她这残破的一生,终于是不值得拥有这些。
  步楚步卓战功赫赫,凯旋之日怎么会遭人埋伏战死。
  这里不是危险从从的边境地区,可以随时刀架在脖子上的要人命去,就算各路山下野匪横行,可任谁敢动皇家的兵马,更何况是一路凯旋的军队。
  哪里是战死,分明是枉死!
  谁敢杀朝廷的将军?谁又有这般权利?
  那个本以为再也不会提起的名字,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味在唇齿之间,读来却再无留恋,甚至连想念都不再有。
  这些年捷报频传的哥哥,为什么会在自己离宫之后遇害!
  他终是天下的主,是不容反抗的天子!
  他怎会轻易放了自己出宫去,从此任凭逍遥。
  空虚浮泛的眼中带着绝望透顶的冰冷,她已经听不到身边的步非烟在说些什么,只是周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量着自己的事情。
  本是好天气,阳光也充足,却总是叫人平白的觉得发冷,京城之中来来往往,寒暄问暖,却总有角落空空悲凉。
  ……………………………………………………………………………
  
  
  这天晌午时候,步非烟才跟香莲从外面回来,一进家门口便见着二娘文氏三娘柳氏和步文锡还有姐姐步婉清坐在院子里,一家人正其乐融融的包着饺子,一面笑着招呼步非烟快些进来。
  “你这丫头,不好好在家呆着成天都在外面跑着像个什么样子。”
  步文锡慈祥的笑着,虽是斥责却全然听不出怒气的语气,全是一脸慈爱的关切。
  手中拿着刚买回来的糖葫芦,硕大的红果饱满极了,裹着厚实的冰糖糖浆,还在外面裹了一层白芝麻,在这冬日里的暖阳下真是水滴一般晶莹透亮,越发的叫人有食欲。
  递了几根给爹和二娘,还特意想着三娘喜欢的是带着葡萄干的糖葫芦,挑了一串也递了过去,随即才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步婉清咬了一口,酸甜可口,又带着芝麻特有的浓香。
  出宫后已然一个月时间,回到府上精心的调养不敢有一丝怠慢,加上娘和步非烟一直仔细的照顾着,这会儿已经觉得身子好的完整了,气色也与以前差不多少,这种日子步婉清以前从不敢奢侈,竟没有想到她还能过这种天伦之乐。
  手上利落的包着饺子,虽然在宫中养尊处优,可总是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包上一次两次,耳边是一家人嬉嬉闹闹的声音,还有眼前这个调皮的小丫头,钢槽竟然敢把掉了一大块糖霜的山楂送进自己嘴中。
  红果子少了一些糖浆的包裹,在嘴中略微酸了一些,步婉清皱了皱眉头,一面刚将那果子咽下一面叹口气道:
  “待会儿我可要去找那卖糖葫芦的人理论去,看着好看,可是却偷工减料了。”
  步非烟明知故问,一面将那块大糖霜吃了下去,回味着嘴中的甘甜,一面假装奇怪的问道:
  “哪里偷工减料,我倒觉得好吃得很。”
  步婉清眼中恨恨的看一眼那个得了便宜卖乖的人,伸手过去从那人的糖葫芦串上取了一颗下来,包在饺子里。
  “咱们看谁的运气好,倒是能吃到这甜甜的饺子吧。”
  自知前途堪忧的步非烟低了头下去,想着那糖葫芦的糖衣在锅中必然会化掉,只剩下一颗酸极的红果,又裹着甜的面皮,口味自然可想而知,而姐姐既然这般说了,肯定会不饶自己,将那颗幸运的饺子放进自己的碗中。
  步文锡笑的慈爱,大掌一挥也取了一颗下来,饶有兴趣的包进饺子里一面又安慰着步非烟道:
  “不要着急嘛,也不一定是你吃到啊。”
  步非烟急忙又拦下二娘也要效仿的手,求饶的看着步婉清道:
  “我可不想吃一碗的山楂水饺。”
  一家人笑的开心,说着话的时候饺子就包完了,香莲叫着其他的小丫头连忙端了下去,又收拾了一下剩下的东西,
  大家进了正厅休息喝茶的功夫,文氏慈祥的笑着看着步非烟道:
  “非烟啊,再过些日子就是你的生辰了。可有想要的什么吗?我和三娘还有你爹好早些准备下。”
  离着生辰的日子还有二十多天,今年过了,这步府里的二格格可就二十二岁了,习俗里因为女子在这个年纪左右都要成婚了,怕是最后一个在娘家过的生日,所以格外重视一些。
  步非烟不好意思的仔细想了想,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很需要的东西,便对着文氏道:
  “生日那天,二娘给我扎头发就好。”
  习俗里女子未出嫁之前,在生日里总是要娘给女儿扎一次头发,表示着将一年的好运气都带给女儿,希望女子幸福平安的意义。
  只是简单的要求,文氏一面笑着一面又皱着眉道:
  “这个一定是自然,回头再让婉清去给挑些好看的坠子来,我们非烟这般标致,好好打扮一番才是好的。”
  顺着话看过去,对上步婉清温和的眼睛,见她点着头,心中流过一丝暖意。
  一家人有说有笑的,见着饺子就上了桌,步文锡今日高兴,便叫人把那桌子摆在了场院中,多摆了几个炭火炉子在周围,还叫人开了一壶酒。
  热气腾腾的饺子,每一个都包的饱满,还上了几个小菜,大家围坐在桌边吃的高兴。
  忐忑的吃到第三个饺子的时候,就只觉得不不祥的预感自嘴中袭来,浓烈的酸味带着面皮本身的清香,却并不是最好的搭配,奇怪的味道在嘴中融合,真是受罪一样的口感。
  步非烟难过的看一眼步婉清满意的笑着,赶忙将嘴里的一塌糊涂随意嚼了便咽了下去,然后凑近步婉清的耳边小声道:
  “姐姐,还有爹包的一个呢。”
  一时点醒梦中人,步婉清轻咳了咳嗓子,然后便慎重的夹着每一个饺子,仔细观看查点,生怕是命中了。
  一家人刚吃的高兴的时候,府上大门却被一把推开,来人急匆匆的进了门来,气喘吁吁的大步向前走着。
  步文锡还没有缓过神来,便见到万德全一面擦着头上的汗一面请了个安,就示意步文锡进一步说话。
  坐在桌边的文氏柳氏还有姐妹俩都因为万德全的突然到访浑身一震,步非烟下意识的握了步婉清的手,见着万德全躬了躬身对着步婉清行了个礼,步婉清也只是笑笑点头。
  一下子突变的气氛在步府笼罩起来,桌上的饺子还热气腾腾的发着诱人的香味,步文锡面前的酒杯里还刚刚被斟满了酒。
  几个人都随着步文锡和万德全进了正厅的背影看了过去,脑中过滤着到底有什么事值得万德全亲自跑一趟。
  难道是皇上要步婉清回去吗?
  不可能的,皇上已下圣旨,婉妃娘娘已重病不治,没了。
  可若不是这件事,又会是什么事情。
  一家人焦急的望向被关上的正厅大门,不好的预感笼罩下来。
  正厅中,步文锡刚要先请万德全上座,却见他猛地跪在地上,双目之中全是凝重,双手抱拳直直的磕下头去。
  更为不好的预感传上心间,步文锡先连忙俯下身去拉着万德全起身,他心感万德全此行的目的,有可能会颠覆全府上下。
  只是他未曾料到,打击来的这般汹涌。
  万德全深叹一口气,虽然被步文锡拉着起了身来,却还是弓着身子,也不敢抬头看步文锡的神情,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道:
  “步老爷,奴才今日来……是……是奉皇上旨意……有要事相告。”
  果然如此,步文锡心下一惊,大觉得不好,却无从猜测到底是什么事,心中一丝头绪也没有,只得按着性子回道:
  “有劳万公公,您但说无妨。”
  深深的叹气,眉头紧锁,万德全终是缓缓的开口道:
  “府上二位公子步楚步卓,带兵归来之时,至檐口山下遭了埋伏……双双……战死了。”
  ……………………………………………………………………………
  该如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随着万德全说出的话语,如同潮水上涨在身体之中,直到战死二字出口,顿时觉得潮水汹涌蹿了上来,淹没了咽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快要窒息一般的痛苦冰冻在身体之中,每一寸都活活的要了人命去。
  再听不见任何声音,明明还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却如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安静的空洞,只有步文锡自己,浑身的的血液在身体中沸腾,马上就要燃烧殆尽。
  他努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悲痛,却抵不住眼中老泪纵横,眼泪毫无声息的甚至没有划过脸颊的时间就直直的垂落下来,有些站不稳的向后一退,万德全赶忙上前拉着他,扶着步文锡坐了下来。
  “敢问……是何时的事?”
  他极力的压抑着丧失一双儿子的极痛,努力的让自己平静,却仍是觉得心如刀割一般被一点点的撕裂。
  “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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