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家有的是钱,打点衙门的人简直是绰绰有余,哪里是华府能比的?
再加上大闹一场,萧家不过丢了点脸面,聂睿羽直接仕途都要毁了,华夫人哪里会肯?
华夫人气得心肝疼了,其实心里已经信了大半。这个侄儿什么都好,就是对那狐媚子一样的华月喜太过痴迷!
她的气势不由弱了些,板着脸问:“那大太太想要如何?”
“不是我想要如何,而是华夫人想要如何?我们是坐下来好好商讨如何处理这件事,还是直接不用谈了,带着聂公子去衙门了结?”大太太瞥了华夫人一眼,对她这样的人,就要比她更狠才行!
华夫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看大太太的摸样是气狠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倒是聂睿羽耽误不得,她只好不情不愿地坐下:“我们都快要做亲家了,何必把关系闹得这么僵?大太太总不能让你家外甥女刚进门,夫君就惹上不好的名声,对大太太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华夫人明白就好,那我们就别耽误事了,尽早把亲事定下来,我也好写信跟大哥说说,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让两家面子都不好看。”大太太说完,金嬷嬷便说起最近的几个好日子。
华夫人听得心烦意乱,这些好日子不外乎都是最近三个月里的,看来大太太也明白,事情拖得越久,对金琳的名声越不利。
“萧太太也明白,新妇才进门,这么快就娶平妻,让余家脸面也不好看……”
大太太眯起眼,淡淡道:“事出有因,只怕聂夫人也能谅解的。加上有华夫人这个长辈在,聂公子也是有担当的,不会想着耽误一个姑娘家的名声吧?”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华夫人还真反驳不得,总不能说她这个长辈没有底气,不敢跟余雅晴提起此事吧?
华夫人面色讪讪的,两人商定好日子,大太太便准备写信给金老爷,又开始张罗嫁妆了:“嫁妆的话,华夫人给的数目太大。再说新妇刚进门,平妻的嫁妆比她丰厚数倍,也是不妥,夫人以为呢?”
华夫人原本狮子张大口,就是想讹萧家的钱。萧家不是财大气粗吗,区区三万两银子随便就能拿得出手。可是大太太这番话,倒是十分在理。若是真拿出三万两的嫁妆,余雅晴不足一万两的嫁妆就显得寒酸了。金琳还没过门,只怕余雅晴就得恨上华夫人,也不会给聂睿羽什么好脸色。
华夫人就指望着余大师能提拔聂睿羽,哪里会让余雅晴不好,便有意刁难,要是萧府不乐意给这么多的嫁妆,她也有理由婉拒了。
如今聂睿羽在萧家闹了这一出,让她不得不妥协。
“那就比对着余姑娘,不,比她少一成来置办。”
大太太点头,笑道:“好。”
若是不足一万两,她的私房便能凑出来了,不必动用萧家的钱。归根到底是金家的喜事,再是关系近,也不好让萧老爷出钱,更别说走公中了。
金琳心烦意乱地回到院子,就见身边的竹香一脸喜色地迎了上来,笑道:“恭喜小姐了,大太太派人来说定下了好日子,便要开始张罗嫁妆了。”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她不耐烦地推开竹香,坐下后便大大地叹了口气。
竹香不解,那聂公子她远远见过。虽然比不上萧大少的俊美,也算是俊帅倜傥,一股子书生气,进退有度,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
可能自家小姐对着萧大少久了,便觉得其他男子都比不上,便劝道:“小姐,聂公子比不上大少爷,也算是很不错的人了……”
“哪里不错了,不过是个伪君子!”金琳想到聂睿羽做的丑事,就气得脸色涨红:“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做,要不你以为余小姐那样的好姑娘会下嫁给他?呸,姓聂的只怕连给余大师独生女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见金琳气得狠了,竹香吓了一大跳,连忙给她顺气道:“小姐消消气,别气坏了自己。要是小姐真不喜欢聂公子,要不跟大太太说说?大太太那般疼爱小姐,指不定会听小姐的。”
金琳摇头,成亲的日子都定下来了,只怕大太太已经是铁了心要把她嫁给聂睿羽。聂睿羽再不好,那日宴席上那么多有头有面的宾客都知道了自己被聂睿羽看光了身子的事,她还能如何?
免得传出去更难听,大太太便想着补救,尽快把自己嫁出去。
金琳不甘心,要嫁给聂睿羽那样的伪君子,只怕以后也不会幸福。听闻那位余姑娘也是遭了罪,才让聂睿羽得逞的,就知道这是个阴险小人!
他心心念念着萧老爷的贵妾华月喜,居然还染指余雅晴,以及后来的自己,金琳光是想到以后要跟这样的男人同塌而眠,就觉得恶心!
霍嬷嬷进来时,看见的就是金琳气得双眼通红的摸样,不由上前搂着她道:“我的好小姐,这是怎么了,谁气着你了?给嬷嬷说说,别闷在心里面不好受。”
金琳倚在她温暖的怀里,泪珠子便忍不住掉了下来:“嬷嬷,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嫁给聂睿羽那种伪君子,可是如今亲事已经定下来了,早就没有回旋的地步,难道我这一生,都要跟一个不喜欢的男人过日子吗?”
霍嬷嬷打发竹香去泡茶,搂着她小声道:“小姐哪能说这种丧气话,不是还没过门吗?要是小姐有心,自然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
她凑到金琳的耳边,小声嘀咕。
金琳一边听着,一边脸色全然变了,猛地站起身道:“嬷嬷,这使不得。我一个姑娘家,哪能做这种事?以、以后,还要怎么有脸去见姑姑?姑姑对我这样好,我……”
霍嬷嬷拥着她坐下,苦口婆心道:“大太太对你再好,不是也不顾你的意思,把你硬塞到华府去,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伪君子?姑娘家嫁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若是你不去争,那么就只能一辈子的痛苦。为何不去争一争,让自己好过一些?大太太知道了,起初会生气,回头也能理解你的苦处。”
金琳心里乱糟糟的,一想到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不必跟一个伪君子一起,就觉得心花怒放。但是另一方面,却又内疚,难以面对大太太。
两个念头碰撞在一起,把她的心搅得更乱了。
“嬷嬷,这真的可行吗?”
“小姐放心,我老婆子豁出去,也会帮你的。”霍嬷嬷红了眼,抹着眼角道:“我出宫后无依无靠的,也就只盼着小姐供养我到老了。这心里面,早就当姑娘是我孙女一样疼爱,哪会害你?为着你以后一辈子着想,嬷嬷就算得罪大太太,也是甘之如饴。”
金琳听得眼圈又红了,在金家,金夫人只想着算计银钱,跟黎姨娘争着抢着,哪里会理会她的感受?
大太太再疼爱她,却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心里还是向着萧家的,这也无可厚非。
也就霍嬷嬷,是真的疼爱自己,站在她这边。
“嬷嬷,我都听你的。”金琳抹掉眼泪,面色坚定起来。一辈子唯一的亲事,她还是要去争一争,免得自己会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3╰)╮
☆73、蹊跷
第七十三章蹊跷
徐灵芸醒来;发现自己在子衡院萧晗的寝居床榻上,吓得不轻。只是手一摸脸,全是未干的泪珠儿,想起那浓郁的血腥味,她便趴在榻前忍不住干呕起来。
春英赶紧进来伺候,拍了拍徐灵芸的后背给她顺气;急得泪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等徐灵芸好不容易缓过气,她又赶紧递来泡好的花茶:“姑娘莫急;大少爷见你晕倒了;便让人去请了大夫过来。大夫看了;说是姑娘受惊过度。看姑娘睡得沉了;便没急着送姑娘回院子去的。”
徐灵芸喝了半杯花茶;感觉好受了一点,只是手脚软绵绵使不上力,只好倚在春英肩头上轻问:“二太太呢,大夫有去看了?”
春英点头道:“是,大夫从这边直接去看二太太。说是腹中的胎儿很好,没有受到伤害,只是二太太也受了惊,得小心敬仰才是,被萧老爷送回月夕院去了,还约束了底下的人,以后不管是谁,没有他的允许都不能把二太太叫出月夕院。”
没有萧老爷的允许,华月喜连院门都不能出吗?
看来聂睿羽硬闯萧府的事,让萧老爷大为光火,别迁怒在华月喜身上才好!
徐灵芸皱着眉头,担心华月喜想去瞧一瞧,还没下地,只觉双脚软绵绵的,险些摔倒。
萧晗正好进来,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才没让春英跟着摔在地上:“乱走什么,躺好了。”
徐灵芸摇头,感觉有点晕,还是挤出一点笑道:“我有些担心二太太,正想去月夕院走一走。”
“不必担心,二太太很好,不好的是你。”萧晗硬是把她塞回榻上,端砚急忙把手里的适合递给春英,春英支起小桌,一一把肉粥和小菜摆上:“先吃一点垫垫肚,你已经昏睡半天,怕是饿了吧?”
原本还不觉得,萧晗这一说,闻着粥香,徐灵芸才感觉饿了。
接过萧晗递来的汤勺,她尝了一口,满唇齿的香气,忍不住急着吞下,烫得舌尖直疼。
“慌什么,慢慢吃,粥还多着呢!”萧晗一手夺过她手里的汤勺,舀起一小勺,低头吹了吹,才递到徐灵芸的嘴边。
徐灵芸无奈,张口含住。刚咽下想要婉拒,一勺粥又递到了嘴边。
一来一往的,徐灵芸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萧晗喂完了一整碗皱。
“还要吗?”萧晗放下汤勺,意犹未尽地问道。
徐灵芸红着脸摇头,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过了今儿就十四了,哪能再让人喂食?
萧晗颇为遗憾地让端砚收拾了,春英麻利地伺候徐灵芸漱口后,也乖巧地退下了。
徐灵芸坐在床榻上,吃完后有些昏昏欲睡,冷不丁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让她陡然清醒起来,喃喃道:“大少爷……”
“已经过去了,别怕。”萧晗指尖拂过她的脸颊,上面残留的泪痕还在,一双眼红彤彤的,一看就知道在梦里哭了很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对付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这得有多大的勇气才做得到?
徐灵芸一听,只觉眼睛滚烫,似乎干涩的眼泪又要留下来了。当时她有多害怕,害怕聂睿羽会伤了华月喜和那肚子里的胎儿,也害怕自己下手重了,会不会杀了人!
鲜血飞溅到她的手背上,烫得自己几乎要摔了茶壶!
那样的鲜血淋漓,是徐灵芸从来没碰见过的,可是若说她害怕了退缩了,那么会造成的伤害只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
“那聂、聂公子没有大碍吧?”徐灵芸到最后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聂睿羽,根本不敢附身去试试他还有没鼻息,只来得及把人推进床榻里藏好。
萧晗伸手把她拥在怀里,冷声道:“放心,他还死不了!”
让聂睿羽就这样死了,真是便宜了他!
徐灵芸趴在他的胸膛前,只觉得被一阵温暖萦绕,熟悉的气息让自己浑身的紧绷渐渐放松下来。
听着她绵长的呼吸声,萧晗无奈地伸手抚了抚徐灵芸散开的发髻,扶着怀里人重新躺下,轻轻盖上被子,便起身离开了。
等他一走,徐灵芸睁开一点眼睛,抓着被子脸色泛红。自从那日萧晗表明心意了,自己越发不知道该怎么跟大少爷单独相处,索性装睡了!也不知道大少爷有没发现,还是装作不知道?
她这般想着,终究迷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