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韦落胸膛,白宛儿偷笑,话就应该说一半留一半,这样效果最好。本来没准备在外面看他笑话的,谁知他开始玩上了,游戏嘛,两个人才有意思。
整个一个晚上,白宛儿掩着脸装扭捏,韦落坦坦荡荡对待各方暧昧目光。随行也不能幸免,大良早在第一时间就拉自己弟弟纳凉去了,齐锦一脸正色实在不是八卦的发源地。于是,张春被隔离在韦落视线之外,白宛儿偷眼看着,老实人真是可怜。
入夜,押运粮草的分两拨休息,齐锦带人戒备,众人各司其职。
巡夜这活怎么也轮不到韦大元帅。白宛儿在马车里刚想睡觉,就看到韦落那张脸。不知道是韦落本人天生丽质、皮肤白净,还是环境的衬托之下,有几分渗人。
“元帅,您,您休息啊。”
“嗯。”
“您难道不和衣而睡吗?”
“怎么,脱衣服不行?”
“不是啊,现在非常时期,随时都有偷袭的,作为主帅,军中为您马首是瞻,你一定要保持清醒,一有情况,马上就能冲出去……”
“唔唔唔……”
太呱噪了,韦落捂上了那张说个不停的小嘴。往前探身。
“黑风在外面了,马首是瞻,看它就行了,我来陪你。”
“唔唔唔唔唔。”
把韦落的手扒下来,终于说话正常了。
“我不用你陪啊。”
“不用我,用那个探望你的?”
白宛儿一愣,想起这时候应该拼命摇头的,可惜已经晚了,小心翼翼地问:“元帅,您发现啦。”
“是啊,你一定要下车,担心你,我就多留了点心,然后让青月去外围守着,守株待兔。”
担心,担心我才怪呢?又不是你的嫣儿师妹。尽量让自己不耻下问一些,虚心求教:“然后呢?”
“然后我就过来啦。”
韦落,多么英明神武的一个人,在战场,剑指所向,从未遇到敌手……全是骗人的,装傻比谁装的都好。再不耻下问:“那,人呢?青月守株待兔的那个兔。”
“宛儿放心,你的相好们,为夫怎么会为难,放了。”
“相好”……还“们”,你才红杏出墙呢。
“嗯?”韦落抓住白宛儿的手臂,用了些力度。
白宛儿回神,撒娇道:“相公说什么呢,我不过是报个平安而已。”
“哦。”韦落也没再问,自己解着衣服。
白宛儿内心构筑的城墙轰隆隆塌了,自己说了这么些话,就暴露了一个二哥派来的人,什么作用没有,韦落还脱,您去外面脱啊。
“宛儿,外面冷。”
发誓,自己再不把这个把心里话说出来的毛病改了,她就……就不吃饭。一狠心,发嗲的声音比正常还生硬:“韦落,你别忘了昨天,你无故怀疑我……”
声音越来越小,事实胜于雄辩,白宛儿撸起袖子,手腕上还有一圈青紫。昨天抓她力度有些大了,韦落轻轻摩挲着手腕的於痕,低头,舌尖轻触。一个小小的动作,白宛儿翻前帐的心思也飞了。只觉得现在的韦落好看的紧,自己受了蛊惑一般,只想这么看着。
时间……并没有定格在这一刻。蓦地发现自己已经在韦落的身下,外衣也不知去向。吻落在耳畔,落在脖颈,颤栗传到全身。
“元帅,外面有人。”
“有人……”握住里衣的带子,“正好说明你刚才在外面说的属实。”
刚才说什么了?说……啊,全身烫的厉害。小人,小人啊,不带这样记仇的。
我不就是找个借口,出去给二哥的人露个脸,怕二哥那个傻小子冒出来,韦落,不带你这样报复的。
“是不是小人,宛儿你还不清楚。”韦落上下摸摸,找着什么。
心里的话又说了出来,白宛儿已经管不了许多了。韦落的手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白宛儿和那手叫着劲。可是,重点不在那只手上,一着走错满盘皆输啊。
马车旁成了禁地,谁也不敢去破坏元帅的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逛晋江有些累了……
以后专心码文吧
☆、30。怪雨遇袭
第二天,睡眠不足的士兵占了多数。张春傻了吧唧的乐着,数着打哈欠的人。一个和张春打过交道的小兵,捅捅他。
“张大哥,这么开心?”
“那是,让你们说我吹牛,让你们也知道元帅不是吹出来的。”
噗,众兵士拿着早饭做鸟雀散。张春蓦然回头,呆住。韦落有些后悔带着张春出来,虽说自己是赌气白宛儿,明明已经让那些兔崽子们撤到远处安营的。
“张春,前几日晚上,我可是让你们在远处休息的。”
元帅说我们偷懒?赶紧澄清:“元帅,半里地也能看到马车。”
几声还没有跑远的闷笑飘飘悠悠。韦落利目一扫,被盯上的马上混入人群。最后看着张春。
“你,早饭不用吃了。”
张春咧着嘴,立在原地,自己说什么了啊。不就是说以前打仗时,元帅治军严谨,巡夜不许偷懒什么的,招谁惹谁了。
白宛儿履行了自己的誓言,早饭也错过了,一个上午都趴在马车里养精蓄锐。实在是不想出去,昨晚到最后自己都不记得了。韦落的要求自己都做了,喊了,叫了,求饶了,外面应该也都听到了吧。
自己还真不知道,韦落……还真是随意。也算是大庭广众的,怎么就不怕出丑?哼哼,估计周围都是士兵,到了他的地盘。估计他以前打仗时,没少和他那些兄弟们一起逛窑子什么的,说不定还一起强抢民女。
以前说什么韦落不紧女色,从成亲到现在,自己怎么就没看出他不近女色来着?一定是恶名就留在军营里,和兄弟共享。怪胎。
“呵呵。”
笑声?自己才笑不出那么诡异的声音。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白宛儿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脑袋一寸一寸地转过来。韦落就在车头的地方,他是鬼吗?上来没声音。 看韦落似笑非笑的表情,坏了。
“元帅,我又说出来了?”耷拉着脑袋。
“是啊,还真是可爱啊。”韦落此刻的表情绝对不是愉快。
“多少?”死就死,但要死个明白,问问韦落听到了多少,说不定还能讲讲价钱。
“很多!”
清楚地看见韦落手中的点心掉到了地上,心中无尽地哀嚎:我的饭啊……
白宛儿趴在马车里,脑袋里一遍一遍的回放韦落那个恶人的所作所为,手掌一翻,就把诱人的小点心扔到了地上。哎,不知道中午饭还有没有。
天公不作美,行到一处狭窄的地方。乌云密布,片刻间,暴雨倾盆。雨打在车棚上,一滴一滴,又连成线,最后像撒豆子一样打在车顶,发出咚咚的响声。白宛儿推开马车的小窗户,大雨狠狠地砸在地上,雨水混着泥浆,清澈又浑浊,雨幕隔住了视线,韦落仍在外面,大雨之中,只能看见一个身影,可是白宛儿却觉得那是最真实的存在。
阴暗的天空,不好的预感。眼下军粮虽然没有运齐,可这里也有四分之一,再被劫去,大哥那边再也没法支撑了吧。
本不是下雨的时节,突然的暴雨拖延了军队的行动,粮队向林子中转移。驾车的马嘶叫长鸣,随后就没了声音。马车骤然停住,喊杀声传来,隔着大雨,听不清楚。心中一惊,刚想挑开车帘,看见齐锦探身进来,身上已经全部湿透。
“夫人,有人劫粮,元帅让我们保护夫人先行离开。”
跳下车。不远处,韦落正被几个人围攻,白宛儿眯起眼睛,手遮住漫天的大雨。剑夹杂着雨水,看不清楚,但是能够看出攻击韦落的绝对不是一般的劫匪,几个人一个小组,攻守结合,威力上升了数倍。韦落的白衣沾染了鲜血,不知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眼前更加模糊,不愿看见,鲜红的血被雨水冲刷留下的淡淡痕迹,再也不感受生气被雨慢慢带走,留不住的生命的撕心裂肺,再也不想独自咀嚼那种滋味。
伸出手,想留住那个人,抓住的只是流不尽的雨水。脚不自主地往那边去了,
大良已经回到马车前面,拦住白宛儿。
“夫人,请勿让元帅担心。”
定定心神,劫粮的人数那么多,韦落一人双拳难敌四手。青月、紫月守在粮食附近,也是一阵厮杀,不可能分心救援。来不及多想,有几个人注意到马车这面,挥刀砍来,被张春敌住,一时间刀光剑影。小良趁机牵来几匹军马,张春一剑挑中左面人的胳膊,扭着脑袋大喊:“嫂嫂,走吧,老张我挺不了多久。”
一跺脚,在这也是添乱,为什么当初不去学武功?自己不算什么,可是还顶着一个郡主的名号,若是折损了一个郡主,大哥和韦落都不好交代。接过小良手中的缰绳,大良小良在前面开路,白宛儿紧随其后,冲出重围。泪水融在雨水中,白宛儿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韦落而流泪。
奔出几里地,大良勒紧了缰绳。
“夫人,敌人应该不会追来了,在这等等齐锦和张春吧。”
白宛儿翻身下马。敌人为劫粮而来,不会分出人手追击她。齐锦张春殿后,没有太大的危险,很快就会赶上。只是韦落被好几个人围着,传言韦落功夫奇高,耳听为虚。相处数日,也没看出韦落武功深浅,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脱险……只能祈求上天,护他能够安好。
“嫂嫂,我们来了。”张春的大嗓门从后面赶上,白宛儿拍拍自己的脸,她怎么会担心韦落那个妖怪。
镇定一些,跟张春打过招呼,看向齐锦。
“接下来怎么办?元帅可有吩咐。”
齐锦下马,观察地形,恭谨地回报:“夫人,这里是青州西侧,山脉延绵,南行三日就可到达崖剌城,到那里与元帅会合就安全了。”
暗示思量,齐锦说的有理。劫粮的不像一般的劫匪,韦落纵然脱身,也会盯着那些军粮,无论怎样自己始终是个累赘,不如先行前去崖剌城,看到大哥,也有个照应。
最后回望。韦落,你一定要平安,若是你出事,那我……
青州多山,本地人靠山吃山,打猎、拾柴,也都在附近的山上,崖剌城又是离战火最近的地方,很少有人走山路去崖剌城。开始还能看到人走出的小路,往后就越发的不好走。白宛儿虽然在外游荡多年,并不娇弱,可是走起这种路还是吃力。
半身长的灌木,大良在前面还能勉强隔出一人走的地方,偶然刮伤手臂,不疼,只是有些痒。几丈高的古树林更难走些,长年的落叶积在树上,雨水一泡。走上去使不出力,看不出深浅,也容易踏空。
在山里走了一日,翻过两个山头,来到一个低谷。天色渐晚,白宛儿衣服被刮成一条条的,脚也有些抬不起来。可怜巴巴的望着齐锦,齐锦看看天色,叫回了前面探路的大良,就在这谷中歇息。
齐锦去林中打些野味,小良已经把火烧了起来。山鸡在火上烤的油滋滋的,白宛儿抱着膝盖,脑袋歪靠着胳膊。以前都是她在火上烤东西吃,张随便去打个山鸡野兔还行,让他做东西吃,像极了沐惜研究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外面黑的,戳开里面还带着血丝。
随便和惜惜还在大哥那吧,很快就能相见,韦落……为什么总会想到他?白宛儿把脸埋在膝盖上,发生的一切,怎么跟他们说呢?说自己过的很好?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