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雁 作者:留白一阕(晋江2013-01-24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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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雁 作者:留白一阕(晋江2013-01-24完结)-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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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飞,然后纵身夺剑。耶律琦也紧随跃起,双手成爪抓向宛遗辛。
  杨彻自然知道宛遗辛在给自己创造机会,见耶律琦掉入圈套,猛地腾空而起,定水玉蛟白光夺目,破空长鸣,自下而上一剑刺穿耶律琦的心脏。
  耶律琦一时大意竟致丧命之祸,急坠而下,大喝一声,“放箭突围!”
  喝毕,他人已经重重地摔落人群之中,血溅满地。
  宛遗辛接着祀穸,反手掷出,庄内靠墙一棵树上发出一声惨叫,一个人被祀穸钉在了树干上,手脚正在挣动。
  “呵,原来是你吗,无射?”宛遗辛冷笑。
  “你……你会……后悔的……”无射挣扎道。
  宛遗辛目光一动,飞身上前拔出祀穸,无射再不能说一句话,顺着树干滑了下去,血从树干蔓延到地上。
  兵众听得将军号令,又见将军死在墙下,更有二庄人马前后夹攻,已自慌乱。一时之间羽箭乱射,刀枪狂舞,倒伤了不少自家兄弟。然而刚才泼下的冷水已经结冰,冻住了树枝碎石等杂物,不少突围的人被绊倒在地,有的被后面涌上的人群活活践踏而死,有的则被从外围射入的羽箭射死。
  一夜之间,多少人失去大好头颅,多少人的青春被无情剥夺。上元节没有了团圆,却添加了太多的鲜血与仇恨。
  玉筚庄内外都是血迹与尸体,还有一些房屋被烧着了,火光点点。
  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有如劫灰,在告慰那些死于此夜的亡灵。
  “怎么样了?”宛遗辛把杨彻扶在一边,让木如兮为他处理伤口。
  杨彻已经把钉入腿中的铁蒺藜取出,似乎有点苦笑,“伤到骨头了,应该要做一段时间的跛子了,幸好无射没有在暗器上
  喂毒,否则就……”
  “你真是不小心……”木如兮打断了他的话,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宛遗辛听着又吃吃地笑。木如兮怨念地看他一眼。
  杨彻却忽然转过头扳过木如兮,把她抱在怀里,正色道:“若是我成了跛子,你还嫁给我吗?”
  木如兮本是作为他的婢女跟在他身边,虽然喜欢他却不敢多说,没想到此时被他一下子拥在怀里,一张俏脸红得像被火烧过,半晌才道:“你……没想到这种时候你反而学会了开玩笑……”
  “庄主。”莫明在木如兮不知所措的时候恰好来到,杨彻忙把木如兮放开。
  “我庄死亡十九人,伤三十三人,楼房损毁两所,属下已经着人处理。木公子从冉家庄回来,报冉家庄死伤共三十一人。”
  “很好。你让人把外面的那些人也都埋了,别引起太大的慌乱。”
  “是。”莫明点头。“还有苍松坡上也有死伤……”
  “阿尘回来了吗?”宛遗辛截住莫明的话。
  “……呃……”莫明欲言又止。
  “没回来是吗?”宛遗辛拉住他的衣服。
  “是,宛公子……”莫明低头。
  “表哥,你好好养伤,我去看看。”宛遗辛的声音似乎还很平静,但他的人早已经冲了出去。
  苍松坡上平日里都是松树,今日却是满眼的死尸。
  宛遗辛怔怔地走上去,看着一地血污与断肢,眼中掠过一丝萧索。这些人,为了主子为了所谓的忠诚或者义气,死在这里,却没有人去收殓,任其腐烂成为森森白骨。“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冉叔鉴也在苍松坡上,他的冉家庄紧邻苍松坡,自然早一步就到了。他的脸色同样悲伤而萧索。
  “这些人,都火化了埋了吧。”他叹着气道,缓缓转身,正好对上宛遗辛略微失神的眼睛。
  “遗辛……”
  “冉伯父,我……来看看的。”宛遗辛从失神中反应过来。
  “一切都结束了。”冉叔鉴轻声道。
  一切都结束了吗?
  那么,阿尘呢?
  “你是来找郁姑娘的吧。”冉叔鉴道。
  宛遗辛抬头看他一眼,心底的事情忽然被看穿,有点轻微的不自在,但是他马上便淡淡地说道:“我承诺了一个人要照顾好她,我不能负了我的诺言。”
  “嗯,我明白。她是个好姑娘。”冉叔鉴又叹了一口气,“我让许多人去找了,可是……”
  冉叔鉴没有往下说。其实多说了也没用。
  宛遗
  辛漫无目的地跨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向前走着,眼睛忽然似被利刃划过一般刺痛了一下。他的脚步慢了,却仍朝着那棵高大挺拔的松树挪近。
  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停住了脚步,树干下土中一点白光,如霜,如雪,刺得他的眼睛发痛,却又不忍移开目光。
  落鸢刀。
  宛遗辛的心里在乱跳,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什么异样。一个庄丁看他盯着那把刀,已然识趣,走去拔那把刀。
  刀似乎被狠狠地钉入土中。那个庄丁用力地把它□,一股暗红的血水随刀涌出,浓郁得让人窒息。
  “宛公子。”庄丁把刀呈给宛遗辛。他们都当宛遗辛是准姑爷,对他毕恭毕敬。
  宛遗辛接过刀,细细地看。当年落鸢刀主郁孤烟何等风流人物,最终还是死于非命归于尘土,只有一句“刀出鸢飞,刀落鸢亡”犹在江湖中流传。
  而今刀落,人是否……
  宛遗辛不愿想。没有尸体,那么总还是有希望的。
  “庄主,宛公子,那边有两个死人,好像是……”一个庄丁前来报告,他看到那刀,不禁轻轻呼了一声,“啊……”
  “你认得这把刀?”宛遗辛问。
  那庄丁忙点头,“小人当年年轻时,见郁大侠用过……”
  他现下四十多岁,当年见过郁孤烟用这把刀,也是可能的。
  宛遗辛微微苦笑,“劳烦你帮我寻一寻这刀的刀鞘,可否?”
  “是。”庄丁应了。
  宛遗辛取出一块帕子,抹着刀身,随冉叔鉴一行向那发现死尸的地方走去。
  一群庄丁围在尸体旁边,面色带着些恐惧,见庄主过来,便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冉叔鉴和宛遗辛走上去一看,冉叔鉴脸上已经变了颜色。
  死去的两个人,一个躺着,胸口插了一柄匕首,脸色安详,微含笑意,竟是谢轩英;另一个人本是趴在地上的,现在被庄丁翻了个身,看得清他泥污之下犹如敷粉的面容,一头的白发散在地上,污秽不堪,眼睛大睁着,死不瞑目,赫然是令江湖少女闻之色变而众人多年寻之不得的采花老贼狐王孙。
  “想不到狐王孙已经投入了拭骨盟下,更想不到一代采花贼,到头来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下。”冉叔鉴看着插在狐王孙身上的长剑。
  “冉伯父是说,狐王孙是被谢轩英杀的吗?”宛遗辛淡淡地说。
  “你看,他身上除了这柄谢轩英的佩剑外,别无外伤,难道不是谢轩英动了手吗?”冉叔鉴抬抬手,一个庄丁前去把那佩剑拔下呈给冉叔鉴。
  宛遗辛看了
  看那把剑,“怎么能仅凭一把剑确定呢?伯父又怎么知道这是不是谢轩英的佩剑呢?”
  “狐王孙逍遥多年,武学上必有其过人之处,因而能顺利一招伤到他的,应该是他熟悉的人,那样他不会太多防范。”冉叔鉴摸着下巴的胡子道。
  “也不一定,不过谢轩英倒是死在了狐王孙的手下。”宛遗辛道。
  “青狐掌吗?你们去看他胸口是否有青黑的掌印。”冉叔鉴挥了挥袖子。
  一名庄丁应声上前,用剑挑开衣襟,一个青黑的手印正正地印在胸前。
  “那么是说,谢轩英偷袭狐王孙成功,但同时也没逃过狐王孙临死的一掌,而青狐掌打中人之后,掌上的毒会令人微笑而死。”冉叔鉴分析道。“然后又有人给他补了一匕首。“
  “谢轩英为什么要刺杀狐王孙?”宛遗辛淡淡道。
  冉叔鉴一时语塞,半晌道,“小人之间,总有矛盾,同而不合。”
  宛遗辛嘴角似是有一丝淡笑,“既然他们自相残杀,那么为什么阿尘的匕首会插到谢轩英胸口上呢?她无需那样做。”
  冉叔鉴的眉头耸起,“那么说来……”
  “有一类移花接木的武功,冉伯父听说过吗?”
  “你是说有人以内劲引得他们的兵器互相向对方招呼,不费力便杀了他们?”冉叔鉴脸色又一变。
  “差不多吧。不过那人只是引了谢轩英的剑去刺狐王孙,狐王孙不知其中有问题,见谢轩英持剑来刺,自然要还手,这样给了那人机会,出手给予两人第二次重击,所以谢轩英中了一把匕首……”
  宛遗辛话未说完,冉叔鉴已惊讶道,“莫非是郁姑娘?”
  “怎么可能?”宛遗辛苦笑,“这期间肯定有旁人来过,只是不知道他是来救人还是来杀人的。”
  “宛公子。”刚才那个四十多岁的庄丁抱着一把刀鞘走来。
  “谢谢。”宛遗辛向他轻轻点头。
  “啊,这是小人分内的事。”庄丁忙道。
  宛遗辛接过刀鞘,白光一闪,落鸢刀还入鞘中。
  “这是压在刀鞘下面的……”庄丁捧着一张纸,不知是交给庄主还是宛公子比较好。
  冉叔鉴瞥了一眼,便看向宛遗辛,神情复杂。
  宛遗辛凑过去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十个血字:
  华山缥月居,独候宛公子。


☆、雁迹飘零客影孤

  晚风凄凄,月明星稀。
  宛遗辛本来想回玉筚庄去,但他陪着冉叔鉴走到冉家庄门口看到那道投在红墙上的影子时,不得不停下来。
  “瞳儿,怎么站在外头?”冉叔鉴问道。
  “我,我想和宛公子讲几句话……”冉漱瞳有点支支吾吾的。
  “唔,小心莫要着凉。”冉叔鉴说完,带一众庄丁进门去了。
  “瞳儿。”宛遗辛轻轻道。
  “遗辛,郁姑娘她……她是不是出事了……”冉漱瞳的说话声越来越低。
  宛遗辛的心里莫名地抽紧了一下。怎么她会想到?
  “嗯,她……瞳儿,瞳儿你怎么了?”宛遗辛手足无措地看着面前忽然哭起来的冉漱瞳。
  “为什么你总是那么的关心她……”冉漱瞳取出手帕抹着泪水,哽咽着,“你那日才来提亲,连良辰吉日都选好了,你却又要离开我。每一次她有危险,你都忙着去救她……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办?”
  “我……”宛遗辛只得伸手环住扑在他身上的冉漱瞳。
  “我不是不让你去救人。只是为什么你总是对她这么好?她就算是你同门也应该有个度吧……你们都不顾男女授受不亲,还住在同一个屋子里……”
  宛遗辛心里叫苦连天,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位极少涉足江湖的大小姐。正在酝酿着安慰的话,忽然冉漱瞳把他一推,把一件东西丢在地上,后退一步,叫道:“你怎么不说话?你说你有没有真心对过我?你只是看我可怜同情我吧!你去退了这门亲事,去找你的郁落尘!这个还给你,我不要你的可怜!”
  被丢在地上的是那个碧玉豆荚,里面珊瑚制成的红豆在一摔之下散落地上,浑圆似泪,殷红如血。
  “瞳儿,你愿意听我说几句话吗?”宛遗辛走上一步。
  冉漱瞳不说话,也不走,只是定定地立着,抽泣着。
  宛遗辛叹了一口气,“既然你问了,那我也不得不说。我的师父让我要好好照顾她,因为他是我师父的兄弟的女儿。如果她被人所害,我怎么向我师父交代?而且我行走江湖,不可以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瞳儿,我与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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