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是吃哪儿补哪儿。你天天在军营里这么辛苦,手脚肯定都是酸的,要不我明儿也给你拿几只猪脚回来炖一炖?”
如果这个时候,小豹子敢抬头,就会看到,自己媳妇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除了戏谑,并没有往水面下多看一眼。
只是小豹子人老实,没想到那么多,只觉得自己被媳妇看光了,看光了,看光了!根本羞得头也不敢抬起来,耳朵烧得都快冒烟了。也就无法正确的查觉到目前的形势,只能用那唯一残余的理智勉强答话,“明天…我就回军营了,不在家……”
所以吃不到猪脚,你也不必跟我再谈这个问题了!
“是哦!”张蜻蜓似是后知后觉的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认真的点了点头,“你明天就走了,那该怎么办呢?”
小豹子欲哭无泪,“二回我回来你再做吧,今天……还是算了吧。你要不要……”先出去?
可是这句话又给媳妇打断了,张蜻蜓皱着眉头,似是碰到一个极其棘手的难题,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断重复,“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呢!你回来一次多不容易啊,怎么能不给你好好补养补养?可是现在再去铺子里已经来不及了,咱们回头还要上大姐夫家吃酒去。等到回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小豹子头一回,发觉自己媳妇也甚有唠叨的潜质。你还有完没完的?忍无可忍,毋须再忍!
就在潘云豹濒临崩溃,即将爆发的边缘,张蜻蜓终于找到解决那个可恶猪脚的良方了,“大姐家里,必是炖了有多的。到时我多讨几块来给你吃,这不就行了?”
小豹子快吐血了,这一回,他再不给媳妇任何打岔的机会,果断而直接的请她,“出去!我要起来!”
你要是再不出去,我就露给你看!
眼见小豹子快抓狂了,张大姑娘才似是才察觉到不妥,故作羞涩的以袖掩面,“呀!差点忘了,你的水都快凉了吧?我走了!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张蜻蜓逗弄完了人,心情一派大好,果然转身,一溜小跑的走了,还不忘回手把门给关上。这才躲到床上,拿被子捂着脸一通狂笑。
小豹子等她出了门,这才忿忿的一拳头砸在水面上,他……不能
问候!这是自己媳妇,问候她的长辈就是侮辱自己。可是,他真的觉得好憋屈啊!
啊啾!一个响亮的喷嚏适时打响,似是在提醒小豹子,就是在心里动了问候媳妇长辈的念头,老天爷也是知道的。
强压下心头的满腔愤恨。小豹子从浴桶里爬出来,穿衣服。
不过怎么想,心里头怎么别扭。等着里衣外裳一一套好了,小豹子突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媳妇这不分明是在调戏自己么?
一旦调戏这个念头在心里冒了出来,怒火就无法把制的有小豹子心头熊熊燃烧。媳妇她怎么能这样?自古只有男的调戏女的,她怎么就能来调戏我呢?
可是,已经被调戏了,那就是现实了,那该怎么办?小豹子下定决心要报仇,调戏回去!
果敢的拉开门,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出来,小豹子要重振夫纲!
外头,张蜻蜓已经收敛了笑意,换了件做客的衣裳,正在对镜梳妆,见他出来,使劲绷着脸,只说了一句,就成功压制下小豹子想要反调戏的心思。
“时候也差不多了,你快把衣服换了,头发梳梳吧。”
呃……赴宴在即,确实不能造次。不过要是不做点什么,潘云豹心里实在不舒服,“那你给我梳头!”
好啊,张蜻蜓应得痛快,不就是梳头么?有什么难的?正好,还可以伺机摆弄下这头小豹子一下,嘿嘿,张大姑娘挽着袖子就上来了,自吹自擂,“我的手艺还不错呢!”
她几个弟弟小时候,没少受她的荼毒。
不多会儿,小豹子瞅着镜子里的那个人.阴森森的磨牙,“这就是你不错的手艺?”
唔,张大姑娘认真的左右看看,其实也不是太糟糕,基本形状还是对的,只是歪了一点,乱了一点,绑得没那么紧致而已,太久没有练习过了,技术都生疏了。
张蜻蜓不负责任的耸肩,“这不能怪我,是你自己的头发太多太密又太滑了,我叫人进来给你梳,周奶娘!”
我头发还是湿的,有这么不好绑么?小豹子一口气憋在心里,生生的给咽了下去。等到晚上回来,有她好看的!
真有她好看的么?张蜻蜓不知,只知小豹子气鼓鼓,象只大蛤蟆的模样,实在是太有趣了!看来以后得多逗弄逗弄。
冯遇春给儿子办的满月酒是放在晚上,已经订好了酒楼,请了许多亲朋好友。挑在今天这个日子办酒是为了就潘云豹的时间,但是摆酒的其他事宜却有大半是岳父主理的。
红白喜事,历来都是世人联络感情,人情往来的重要时候。从前冯遇春并不象现在这般受章致知的重视,何况生的还是个闺女,重男轻女之风古已有之,所以小桔的满月不过是草草了事。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章清芷这回生的是儿子,章致知自从嫁女娶媳之后,家里也没什么喜事,难得有这么一桩,所以就大摆宴席,请了不少知交好友,意思也是让儿子女婿们多和这些人亲近亲近。在官场上混,和做生意是一个道理,甭管买卖成不成,先混个脸熟总是好的。
重头戏在晚上,可冯遇春中午就请了他们小夫妻过来,自然是有话要说的。
第195章 人市
翰林院是掌管什么的地方?
除了经史典籍,这儿还有一项很重要的职能,就是收集拟定朝廷的各项文书,乃至记录皇朝后宫言行的手札,部分日后要写进史书里的,也是存放在他们这里。
冯遇春把潘云豹叫到书房,私下里透露了一个秘密,“皇上此次召潘帅回来,是皇太孙进言的结果。你明白了吗?”
潘云豹怔了怔,要是从前的他,一定会大咧咧的摇头,然后等着人告诉他结果。可是现在,跟着谢尚贽读了一些时的书,这位小舅舅的脾气,是有许多话,许多道理都不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只是点拨点拨,然后让你自己去“悟!”
小豹子悟来悟去悟得多了,脑袋瓜子也多少有些长进,此刻听大姐夫这么一说,就开始动脑筋。
皇太孙在皇上面前这样进言并不奇怪,庞清彦是他的亲娘舅,让他来掌权对于东宫来说,是非常有利的。
只是皇太孙为什么会突然进这样的言?潘云豹心下孤疑,“难道是皇太孙殿下对我们家心生不满?”
冯遇春摇了摇头,“我翻看了一下宫中的记载,说是那日,陛下是因着戏文,才来考较殿下的。”
潘云豹明白了,当即追问,“那宫中怎么会突然唱起戏文?”
冯遇春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压低了声音,“我悄悄打听了下,原来那班戏是吴国舅送进宫中去的。”
原来又是他!小豹子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虽说这个事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就一定跟吴德有关系,但背地里说不定也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
吴德此人小气非常,睚眦必报。上回媳妇这么样的得罪了他,若是他由此记恨上他们潘家,甚至于在背后下点绊子,也不是太稀奇的事情。
潘云豹正色给冯遇春拜了一拜,“多谢姐夫出言提醒!”
冯遇春笑着摆手,“咱们至亲骨肉,有什么好客气的?事情也不一定就是这样,我不过是提醒你留个神。原先我也没想到这儿来,是三妹有一回无意间跟她姐提到,好象跟吴德有些不对路子,我才格外留了心。”
他顿了一顿,又道,“吴德这人虽然表面上看,好象不管什么正事,其实朝中不少大臣都与之结交,盘根错节,很难对付。再说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现又在军营这个风口浪尖上,凡事一定要多加小心。”
潘云豹点头谨记于心,却很是忿忿,“这个人,也太可恶了!”
冯遇春一声叹息,摇了摇头,“偏叫这种人就是能讨皇上太子他们的欢心,有什么法子?若不是有什么十拿九稳的证据,谁也轻易奈何不了他。对了,你在军营,见太子和几位殿下如何?”
潘云豹实话实说,“太子倒不怎么出来,不过威信仍是有的。二殿下与我们成日摸爬滚打在一块。现在人缘越来越好了。至于三殿下……”
小豹子忽地犹豫了一下,其实李念做的也不少。不过他不跟寻常士兵们交好,而是有选择性的与部分教官与贵戚子弟们交好。可这些话,却不是应该由他来轻易评说的,于是只含糊说了句,“他也是不错的。”
冯遇春微微颌首,心里有了几分数,也不多问了,只是交待他,“你在那儿诸事小心,平安握到潘帅回来,就天下太平了。”
潘云豹也是这么想的,正说着话,张蜻蜒过来请他们了,“你们在这说什么呢,这么严肃?饭菜已经备好,有请二位大爷赏脸,过去享用吧!”
她来冯家走动了几次,见冯家老小都很随和,就渐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此时笑嘻嘻的牵了小桔过来装丫头,逗得二人一笑,过去用饭了。
张精蜒说话算话,小豹子面前还真的端来一盆炖得酥烂的猪脚。这是从章清芷少盐清淡的砂锅里捞出来,又多加了盐酱花梳重新调过味的。
小豹子吃得很欢,也不介意是人家发奶用的。在军营里混了几个月,挑食的毛病是彻底戒了。
饭后就在院中戏耍消停,三姨夫很没出息的不敢去抱小外甥,因为觉得来春实在太小了,又那么软软嫩嫩的,他很怕自己粗手粗脚伤到这个小家伙,于是只陪小桔游戏。
要说起来,这位姨夫可比小桔他爹可有劲多了,把小始娘抛上接下,疯得一头汗,张三姨在一旁看得眼馋,直恨不得自己也化身小不点,让这头豹子带着玩儿。
后来章清芷要哄儿子睡觉,实在受不了他们在院外这么聒噪,干脆明明白白的送客,“随你们去街上逛逛,要不收拾房间也让你们歇个午觉,否则这么闹,我们晚上是肯定顶不住的。”
张蜻蜓和潘云豹都是活力无限的人物,玩在兴头上,哪里肯歇?当下潘云豹就让小阿桔骑在自己肩上,带着媳妇和小丫头出去逛街了,晚上说好了酒楼再见。
这段时间,娘生了小弟弟,家里忙得不可开交,都好久没人带小桔出来好好玩过了,这下子跟了三姨两口子出来,小丫头就跟鱼入了水,鹰上了天似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坐着大马车,高高兴兴的跟着他们上了衙。因小始娘看着什么都好奇,老要下来看看,带个马车走走停停的,很是不便。张蜻蜓干脆让人全都下来,打发纪诚到酒楼去等着,只让安西和绿枝跟着一处逛。
原来出门的时候,张蜻蜓带的是彩霞,只是在去铺子里面时候,把她放下了,答应过这丫头要找机会让她学习,张蜻蜓就不会食言。
绿枝一早已经忙完了铺子里最忙那段时候的生意,把剩下这才交给她,彩霞也是读书识字的,上手起来也很快。
现在店里可有不少人能帮着管事了,不说潘茂广从前派来的两个帐房,就是老实巴交的白亮也颇懂得经济之道。所以就算他们三个东家全都不在,店里也是能照常运转的。
绿枝从铺子里出来,径复到冯家来接班,免得张蜻蜓身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不过说起来,她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