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输出都不用了。
而那三个侍婢…在静心园乖乖蹲着吧。
这倒不是她被穿越或者重生了,有现代女人的坚持和对专一的要求。作为第一世家出身的慕容女,她自然保有非常传统的后宅观,甚至冷静的保持在更高的层面上。
正妻安排妾室侍寝,这是责任所在,不得推托,安排之后还得跟夫君商议。不那么严谨的世家子弟说不定就笑纳了,但是真正一流的世家,作为夫君的会把大多数的时间安排给正室,一个月在妾室那儿顶多就十天,还会安排在妻室小日子来的那段。
就拿慕容府来说吧。再荒唐的子弟,跟妻室情感再不睦,还是得捏着鼻子照这个规范,装出相敬如宾的假象。宠妾灭妻可是大杀器,其威甚至代表出门能不能抬起头。
就算是在花街柳巷睡一年三百天的纨裤,也得咬死跟老婆「感情甚笃」,在外流荡是「娘子宽容」。连这种人都能昂首轻视宠妾灭妻的家伙,自觉品德非常高尚。
这种内宅规矩,慕容鹓摸得非常明白。
但是王爷有妾室吗?很抱歉,没有。只有给妾室安排侍寝的,从来没有给侍婢安排的。侍婢是什么?说白了就是通房丫头,重点还是奴婢。丰王非常狠的硬是不给名份,能够让侍婢在静心园优养已经是生育有功了。
赵李两姑娘倒是很能接受。她们俩本是好人家的女儿,就是家里穷了点,但多少还懂点规矩。能从吃人的皇宫逃出一命来,膝下有子,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虽然在无政府状态的王府学坏过,但军权政府一建立起来,头儿还算是明理的,立刻幡然醒悟了,找到自己的位置,舒服的过日子。头儿还准她们帮着打理小公子的起居,一天可以见两个时辰,再没什么不足的了。
但剽悍到能吃掉王爷的江姑娘,明显不能接受。几代家生子,还是泡在宗室府这环境的,实在也不能完全怪她。慕容府是规矩礼教日益严厉,慕容宗室则是一年年荡然无存,耳濡目染,完全信奉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尽得宅斗里最阴暗一面的精髓。
可惜,丰王妃和侍婢间的实力差,只能是丰王妃单方面碾爆。
慕容鹓根本不跟她废话,犯上没得说,打。五板子还吵,拖下去再打五板,二十板下去,立刻老实了。敢唆使大公子来吵,拖出静心园继续打。非常粗暴直接,有礼教撑腰,用拳头说话。
可惜有这样的生母,大公子对她总是抱有敌意。
事实上她也只比大公子大六岁…很悲情的差距,原本就不容易让这个养歪的小鬼信服。但指望她顾虑「打老鼠伤了玉瓶儿」,那就错了。治家以礼教规矩为先,哪能有任何屈从。
结果也还可以,最少表面能顺从了,各分了院子,找来两个先生日夜洗脑,还是挺有效果的。
晨昏定省,乍看有模有样,问起居功课,也能恭谨的对答如流。
不管是谁生的,大义名分上都是她的孩子。既然已经花钱花心力教养,九十九步都走了,干嘛不干脆走个圆满。
什么?将来她所出嫡子被欺负怎么办?拜托,她慕容鹓的亲生子,居然不能收服庶兄成为助力…不是她有问题,就是她的亲生子有问题。
瞧瞧慕容家主。她的亲生子不到这种程度,她真该找条绳儿自寻个干净,人生太失败。
丰王看着鹓姐儿一本正经的问三个公子功课,暗暗的热泪盈眶。他的王妃俨然是个小元后。
他原本性格就刚毅倔强,只是心疾哮喘都不是能发急的病,才憋出看似温软的脾气。被吃掉这件事点燃了他的爆点,这才又置侍婢,冒着会死在床上的危险生子,不使母凭子贵。
当时他太年轻又愤怒,三个孩子生了,他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元后过世万念俱灰,甚至偏激的想,这种出身出息了也不过招忌,胡涂无用还能平安当个纨裤闲散宗室。
他就是学太多,知道得太多才自苦若此。
鹓鹓让他深深反省,而且内疚。他内心深深鄙薄父皇的作为,事实上他也跟父皇同样生而不养,对孩子薄情寡义。
慕容鹓就被他说得好笑,「父皇向来康健。」他可没先天性心脏病兼气喘。「用心永远不嫌晚。」
丰王突然感慨,若早知道鹓鹓是他人生最灿烂的阳光…他开府时就该去慕容府把那个六岁的小姑娘抢过来。
真怕跟她相处的时间太短。
所有的一见钟情,往往在琐碎繁复的生活里,人生观和志趣不合渐行渐远,一点点磨损好感值,最后当机顺便把主板烧了。
丰王和慕容鹓,可以说是运气好到爆表。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在好感度满载的时候,发现两个人的人生观和教养几乎一致,两个人对对方的要求不高,偏偏都能做得比对方想象的还好三分。
憋得连个讲话的人都没有的寂寞丰王,和习惯操心祖父老爹的鹓姐儿,真是一拍即合。丰王喜欢教妻,生平最大抱负终于有人可以倾诉请教,乐事也。鹓姐儿御下有一套,也让缠绵病榻、这方面接近白纸的丰王颇感兴趣。
而远在江南的岳父,也常常捎来他的关心,爱屋及乌的对王爷挺好。让这个欠缺父爱的王爷非常感心而温暖。
大概是女儿嫁了,慕容骏端着的严父架子塌倒。奔赴京城看到出嫁的女儿,让这个想太多隐形中二偷偷哭了一场。
再也不绷着了,有什么好东西就往王府送。浑然不觉小夫妻俩研究政治有什么不对,坊间有关的书,送。坊间没有的书,涎着脸跑去人家磨着手抄,还是送。
发现女儿女婿喜欢闺中大学士傅佳岚的作品,直接冲去江南陈家,死皮赖脸攀交情不要脸皮的结交,让磨不过又无可奈何的陈家家主,给了他一套,还是眼巴巴的送去王府。
最后不但把打过仗粗通兵法的老兵送去王府,帮着女儿操练娘子军,能挖到的兵法也一股脑的给了。
无他,女儿女婿喜欢。多做点学问有什么不好?
收到女婿送来的摆饰挂件,女儿送来的狐裘衣袜,天天穿日日穿,巴不得有人问,显摆得让他老爹慕容潜都看不过眼,把他揍了一顿。
「悠着点!不稳重!」他爹发火。当祖父的也收了,就没他那么显摆。
慕容骏忙着整理衣冠,仔细看有无破损,才气定神闲的说,「我两个儿想着我,哪里不稳重?你的儿都没送呢。」
气得他爹提起拳头又把这不孝子再揍一顿。
之九
中二爹回去胡乱抹点药,又收拾了好几匣的珍贵药材和几天积下来一大迭厚厚的信,往王府送去,此时已经是初夏了。
都怪他女婿的娘,怎么不足月就生了他,胎里带来的病。眼看着一天比一天热了,大暑时女婿心疾总要犯几回,说来真是心疼。
结果王爷女婿还撑得住,宫里的皇帝撑不住了。
他病了。
一开始不过是春夏交际,忽冷忽热伤了风,皇帝自己都没当回事。爱妃侍疾,结果多诉了几回枕上相思…好了,快六十的人,年纪有了,底子淘得半空,这病不就开始反复了,一耽搁二耽搁,竟然渐渐重了起来。
至于当中是哪个儿子,还是几个儿子想加快流程,那已不可考。总之进宫探视孝心非常热切,太子更是衣不解带十分殷勤,私底下却开始准备得非常周全,再三沙盘演练。
结果一拖二拖,都进入仲夏了,皇帝看着病得厉害,却好像几个月内不会挂了。太子看看,孝子贤孙也做够了,总不能什么都交给属下,自己该去主主事。回去不免要跟谋士聊聊,慰问一下各位辛苦了,发现一切妥当,尽在掌握中,大悦。
想想都四十的人了,老爹还霸着皇位不放。现在好了,只差一步就坐上龙椅。做皇帝好啊,可惜做了皇帝就不能外出冶游了。太子殿下怀着缅怀的心情,往花街柳巷看众相好去了,免不了放松了许多,也怀着「最后一次」的想法,吃了点春药助兴…
真的是最后一次,他老人家倒在女人肚皮上挂了。
至于死因,最有可能是药剂过量,事实,待考。
太子暴毙,这可是国之大事。宰相府的大门被敲开了,然后卢宰相就蒙了。
什么?
等逼问出真相,卢宰相只感到一阵阵晕眩。他第一万次腹诽,定是前世八百辈子造孽,才给你们慕容皇室当宰相。
年纪和肃帝差不多的卢宰相仓皇的整装往宫里去,思忖着怎么把这坏消息缓缓的告诉病重的皇帝…先告诉他还有六个儿子好了,嗯,除开那个病秧子,其他五个蹦达得很抽风很精神呢,让他不要急。
结果到了皇宫,皇帝才召见他呢,结果只见一蓬首垢面嚎啕不已的妃子抢身而入,跺脚大哭,「皇上,定要给我们儿报仇啊!太子被害死了!」
完了。
冲进去一看,皇帝摀着心瞪大眼睛,喉头咕哝两声,驾崩了。
卢宰相炸了。皇上,皇上,您怎么了?最少您留句话啊皇上?!人死不能复生,心肌梗塞这时代救不回来的,宰相您节哀。
于是一句话都没得到的卢宰相茫然了。
但事情总要做啊,已经给慕容皇室拉了十九年犁的老牛卢宰相,忍住悲痛,赶紧遣人去招诸王回来哭丧。嘿,别说他派出去的人,连各宫娘娘派出去的太监都没能出宫,连他自己都被堵在宫里了!
这一堵,就是一天一夜。等能出宫的时候…他终于哭了。
诸王虽然没有组团,但灭团了。
卢宰相那个伤心啊,真的已经伤到五脏六腑。你说你们连同室操戈这种事都干不好,还能干啥啊?你们好歹活一个下来啊,怎么就相互灭团了?自己灭团就算了,为什么还记得把对手灭门啊?连嫡皇孙都挂了…
怎么办?
虽然知道这是一门抽风货,但是卢宰相好歹也伺候了十九年,堂堂四朝元老…十九年四朝元老!这十九年谁知道他是怎么捧着心过的啊?!各种怪现象,只把他当老牛拉犁,没人跟他商量一下啊!
你说说那两年三天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够兄终弟及了四代?发挥得还真淋漓尽致啊靠北!
老子不干了啊不要干了啊!第二十年变成五朝元老,这个记录太辉煌,老子受不了啊!
卢宰相哭得那真是撕心裂肺。百官以为他为父子殒落伤心,却不知道他是被这门抽风货蠢哭了。
在皇室一连串抽风事件:太子暴毙、皇帝骤死、五王相爱相杀全灭后,幸存下来的只剩下病秧子的丰王。
丰王状况也不太好,这会儿病着呢。被大伙儿心知肚明的「盗匪」攻入丰王府,两百多号人。只是这两百多号人来自各方势力,自己先杀了个天昏地暗,然后被丰王府一票娘子军歼灭了,这才保住这最后的一个血脉。
但是看着面如金纸的丰王,作为百官代表的卢宰相老泪纵横。一转头看他三个儿子…最大的才十一岁。哭得更凄惨了。
难道他会变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六朝元老?史笔如刀,他真心受不了啊。
丰王妃冷静的抽了丰王的帕子递给卢宰相,表面很镇定。
事实上,慕容鹓已经在心里骂了五百遍的靠邀,顺便对这门抽风货的战斗力唾弃一万次。
之十
肃帝驾崩,新任皇帝皇后哭丧,场面非常壮观…一溜儿棺材。太子加五王,六家只活了四个漏网之鱼,最大的五岁不足,刚好两男两女,都是诸王的庶子女,一个嫡也没有。
在外想找个长辈还没处找,妾的娘家不是正经亲戚,嫡母全完了,丧事只能在宫里办。
参与哭灵的百官心里凉了一大截。
大燕朝就没出过这么离谱的事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