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似乎记起了一些零星的画面,却十分模糊。
猎人们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好奇地问着:“敖大哥,这女孩儿真是传说中的狼女吗?”
敖夕看了一眼女孩儿淡淡笑了一下:“应该是吧!至少她与狼生活了很多年,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你说那些狼怎么就没把她给吞了?还把她养大!”
“其实狼不会无缘无故地袭击人的,除非它们感觉到了危险,否则不会轻易与人为敌的。”
“这次敖大哥也算得上是遇到奇事了,亲自去狼窝里走了一趟,没遇上什么危险,还捡了个女孩儿回来。你们说这是不是好心有好报啊?”
说话间他们已七手八脚地将东西收拾好,推着各自的板车上了路,一路上都在议论着女孩儿的事情。躺在板车上的女孩儿并没有入睡,她睁着一双带着纯净的眼睛望着周围的人。他们和她长得一样,甚至连他们说的话,她都能听懂一些,只是女孩儿很奇怪,他们怎么都用两条后腿走路。他们怎么做到的?
看着在她眼里缓缓倒退的丛林,女孩儿的眼里又泛起了泪光,却没流下。她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了,那段冗长的记忆甚至让她忘记了如何开口说话,忘记了自己姓甚名谁,忘记了自己本该和那些猎人一样用一双脚行走。她的记忆里只有那匹将她从死亡边缘救回来的头狼和与自己出生入死的狼群。从此就要远去了吗?她不想,因为没有它们,她早就死在了荒山野林里。
狼群不但收留了她,还教会她如何在山林里生存,给了她一个安全的家,甚至用生命捍卫过她。尤其是那匹领头的雌性白狼,她才到狼群的时候,它才刚刚学会狩猎,她们几乎是一起成长。女孩儿与它有着深厚的感情,它就象她的亲人一样。
女孩儿吧啦着眼睛,望着山林越来越少,房屋越来越多,她开始害怕。她死死地蜷进被窝里,不愿去看这个对她来说有着淡淡记忆,却又如此陌生的环境。她很长很长的时间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不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侵蚀着她的心灵。她是一匹离开了狼群的狼,孤独的狼!狼性已经刻骨地印在了她的身上。
敖夕推着板车进入复安镇的时候,引来一些人错愕的目光。复安镇不大,从镇的这一头走到另外一头都不需要一盏茶的功夫。因此这里住的人都互相熟识,谁家有点儿芝麻绿豆的事情很快就全镇都知道了。他们很好奇敖夕车上躺着的那个人是谁,好在猎人们一进小镇就朝自己家去了,那些人也纷纷跟了他们去打听。
直到到了一间小土屋前,敖夕才笑着走到板车旁,掀开女孩儿身上的被褥,将她抱了起来朝自己屋里走去。女孩儿之前虽然蒙了头,但仍是露出了缝隙在偷看,她对这个世界很好奇,却又控制不住地想将自己藏起来,总觉得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她是属于狼群的。
敖夕走进房间,将女孩儿放到自己的床上,这才又拿回板车上的被子替她盖上:“我去替你请大夫,你乖乖在这里躺着,别动!知道吗?你的伤很严重,不小心会没命的。”
女孩儿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反应,甚至他对自己说的话,她也是有点朦朦胧胧地听懂。敖夕见她的反应,有点担忧,却只能无奈地摇了下头。他走出自己的家,立马去找来隔壁家的王大婶儿,千叮万嘱让她看好女孩儿,这才去找大夫。
王大婶儿知道敖夕是个热心人,倒是立马答应了,等到他离开,她才走进敖夕的房间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孩。谁知女孩儿见到她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蹲在床上神情戒备地盯着王大婶儿,喉咙里还不时发出警告的低吼。王大婶儿被女孩儿的反应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女孩儿除了裹着敖夕的虎皮坎肩,甚至连打底的衫裤都没穿。
王大婶儿不觉皱起了眉头,这女孩儿到底与敖夕是什么关系?怎么这小子居然又替她请大夫,又不给她穿衣服?王大婶儿只觉女孩儿这样见人始终不雅,立马跑回了自己屋里,找来她女儿出嫁前穿过的一些旧衫裤。
走回敖夕的屋子时正好遇到敖夕领着大夫过来,王大婶儿立马阻止道:“等下再进去吧!我去帮她把衣服穿好。”
敖夕看了一眼王大婶儿手上的衣服,立马接了过去:“王大婶儿,还是我来吧!”他可知道屋里呆着的那丫头是什么人,万一触动到她的情绪,指不定王大婶儿的喉咙就得立马多出一个大窟窿。
王大婶儿算明白了,这丫头应该是敖夕的媳妇儿吧?可这左邻右舍的,他啥时候成的亲啊?怎么都没请自己去喝上一杯喜酒呢?这丫的不厚道啊!敖夕看着王大婶儿的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不过现在急着给那丫头看病,他可没时间解释这许多!谁会想到自己居然有这样的奇遇呢?打猎都能捡回个狼女来。
敖夕拿着王大婶儿自动“捐出”的衣物走进房间的时候,见到女孩儿居然戒备地一直盯着他进来的方向。他不是不想避嫌,只是为了这镇上的百姓安危着想,他还是希望等自己调/教好她以后才让她单独出去见人。他现在可是没把握啊!谁知这丫头会不会狼性突发,残害生灵啊?
敖夕拿着衣物走到女孩儿身边,显然女孩儿对他是十分信任的,见他走过来,才缩回被子里。不过那动作让敖夕汗颜了!他见过许多种盖被子的方法,唯独没见过谁用头去钻被子的。那动作怎么看都象隔壁王大婶儿家的小黑啊!小黑可是条纯种的看家犬哪!
狼窝里长大的孩子惹不起啊!他只能缓缓地坐到女孩儿的身边,掀开被子,将衣物放到她眼前:“穿上它!”
女孩儿眨巴着双眼,无辜地看着他。好吧!他又被击败了,她估计从来没穿过衣服吧!他居然让她自己穿衣服,他确实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无奈中敖夕只能拿起衣服,一件件地替女孩儿穿上。可女孩儿完全不配合他,弄得他十分郁闷,而且她竟然将他刚套上的衣服又扯了下来。见过狼穿衣服的吗?敖夕挫败!
他甚至有点担心,这丫头会不会把好好的衣服撕成碎片,只能指指自己,又指指她:“人都是要穿衣服的!你现在是人,不再是狼了。听话好吗?”
女孩儿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那些奇怪的东西,虽然很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在自己身上套上那些碍事的东西,倒也不反抗了。敖夕这才顺利地给她穿上了衣服,只是在给她穿衣服的时候,他不得不把自己的脸转到一边。长这么大,他还没见过女孩儿光溜溜的身子呢!
好不容易折腾完,敖夕才从屋里出去请大夫进门。刚进到屋里,女孩儿又噌的一下跳了起来,警惕地注视着那个挎着木箱的老男人。大夫也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见过不少女孩儿,即使粗鲁的也不会露出现在的姿态啊!如果不是她穿着一身人模人样的衣服,他甚至可以立马将她归为犬类。
敖夕见女孩儿露出凶恶的神色,甚至一直在低吼,他也担心会吓着大夫,立马跑到床前,将她抱进怀里,低声安抚道:“他是大夫,是来给你治伤的。听话别闹!”
女孩儿抬眼看了他一下,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才温顺地靠着他蹲下。大夫看着两人奇怪的举动,不觉摇头轻笑。这敖夕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什么时候成亲的?他家小娘子的行为也太奇怪了吧!
大夫在床前坐下,把了把脉,又看了下女孩儿的伤势,笑着对敖夕说道:“小子,你媳妇儿受了点儿内伤,不过按方吃药很快就会好的,虽然肋骨有些丝裂,还好没错位,加上她身强力壮的。休息些时日就可以了!”
敖夕忙解释道:“她不是我媳妇儿。”说着脸就红了。
女孩儿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敖夕的脸忽然好看了,象森林里春天开的花一样,于是用头在他的脸上蹭了两下,就象对头狼一般。大夫露出了然的神色,心想:臭小子,你就接着装吧!
敖夕也被女孩儿的突然亲昵给弄懵了,只是见到大夫眼里的那种神色,他再次觉得就算跳进大江也洗不清了。
大夫给女孩儿开了些药以后离开了,敖夕看着床上乖乖躺着的女孩儿,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不单是捡了个狼女,还捡了个大麻烦吧?将来如何处置她?她在这个陌生的环境如何生存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个香香自己觉得很精彩的故事,
求收藏,求包养!
郡主大人刚回到人类社会,
她将如何选择自己的人生呢?
☆、绣身
黑夜降临的时候,敖夕犯起愁来,和这女孩儿共处一室,将来对她的声誉可不好。但是救了她,却给不了她一个温暖的家,这也不是他愿意做的。
敖夕踌躇地走到了王大婶儿家,王大婶儿看着他的眼神已经让他明白,这样就有人误会了,更别说真的要一室长居了。敖夕向王大婶儿说明来意,在他讲这个狼女的故事时,王大婶儿的嘴越张越大。确实令人难以置信吧?她家老头子打了一辈子的猎,怎么没遇上啊!
敖夕有太多的不便,只能让王大婶儿帮帮他了。好在他平日也做了不少的好事,这复安镇里的人对他也算不错的。敖夕出世不久他的娘就过世了,几年前爹被朝廷征召入伍,至今杳无音讯,估计也凶多吉少了。他今年也只有十七岁,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孩子。还好王大婶儿的丈夫教会了他狩猎,他也算天资聪慧,才担起了现在复安镇的年轻一代狩猎领头人的职责。
王大婶儿这才明白为什么那女孩儿没穿衣服,安慰道:“放心交给大婶儿吧!我会替你好好教教她的。”
只是这句承诺并没让敖夕松口气,那女孩儿如今还是个危险人物啊!她的狼性随时都可能爆发,王大婶儿的丈夫虽然是镇上出了名的猎户,但她可是个妇道人家,手无缚鸡之力,能和那狼养大的孩子比吗?
敖夕走在回屋路上的时候,这种担忧更加的浓烈了,因为他刚走到自己的房前就见到女孩儿居然不顾自己的伤势跑出了屋子,跳到他家旁边的土坡上对着天上的月亮嘶声地嚎叫着。敖夕立马爬上土坡将她抱了下来,捂住她的嘴,别说她那样子会吓人一跳,就算旁边住着的邻居们听见这“苍狼嚎月”也会心惊胆颤哪!
女孩儿不解地看着敖夕,敖夕拍了拍自己的前额:“你要记住,你现在是人,不是狼!人在晚上不会对着月亮嚎叫的。”
女孩儿似乎又听懂了他的话,只是眼神显出一些失落。做人怎么那么多规矩啊?又要穿那些碍事的衣服,让她的行动慢了不少,还不能对着月亮放声嘶吼,她只觉得做人真的好没趣。
敖夕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又看了看天上高挂的月亮,问道:“你很喜欢月亮吗?”
女孩儿抬头看着月亮,喜欢说不上,可她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可都是这样活着的啊!头狼每晚都会领着她站在那高高的山崖上嘶吼,每次吼完她都觉得心情很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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