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走之后,阿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心里自然内疚,想着此后的日子她都不知如何过的,怜惜之心骤然生出,情不自禁地就将她揽入自己怀里,想安抚于她。
阿月从森林里出来以后就和敖夕相依为命,对他犹如对自己最亲的人一般,从前在一起时就没顾及过什么,他的任何动作都顺理成章,却没想到这动作激怒了院外的顾战。
顾战忍无可忍地走进院子,低沉着声音对阿月说道:“天寒地冻的,你们要本王等到何时?”
敖夕这才一下惊醒,忙放开阿月对顾战行了个礼,顾战也不看他,只是对阿月怒目而视:“还不随本王回去歇息?”
阿月看了敖夕一眼,也知道阿战怕冷,只能悻悻然地说了句:“改日再说吧!”敖夕对她微微点了下头,目光划过顾战,此时他的脸上全是愤怒的表情,敖夕微微蹙眉,也想不明白阿月与他的关系。究竟他知不知道阿月是女子?
顾战转身后,阿月便跟了他出去,三人一路沉默不语。顾阳可不想火上浇油,此时说什么都可能引得这脾气火爆的睿亲王不悦。回到他们下榻的地方,顾阳很自觉地就伸了个懒腰:“赶路多日,风雪交加,好累!我歇息去了!”
顾战微微点了下头,顾阳就立马溜掉了,只是回头看了阿月一眼,心中默默为她祈求了下苍天庇佑。顾战见四下无人了,才转过身问道:“你与那河口城副将敖夕是什么关系?”语气像极了一个抓奸在床的亲夫在对自己的娘子进行审问。
阿月应道:“他是我的恩人。”
顾战微蹙眉头:“恩人?”他一下想起之前顾阳说起她曾与狼生活了十年,显然也不是自己皇叔将她从深山里带出来的,难道捡了她回来的那个人就是敖夕?不过他之前是猎人,也不是没这可能。
阿月听他反问自己,点点头,说道:“我在森林里与熊搏斗受了伤,是他把我带回复安镇疗伤的。还教会我穿衣、吃饭、说话、走路和打猎。不是恩人又是什么?”
顾战听完也点了下头:“的确算是恩人吧!”心中暗叹她的命运还真坎坷。
刚想转身,顾战一下想起什么似的,火冒三丈地拎起阿月胸前的链甲问道:“你说什么?穿衣是他教的?你……你从前不穿衣服的吗?”问完他也觉得自己蠢得可以,有见过穿衣服的狼吗?
阿月点了下头:“是啊!怎么了?”神色相当坦然。
顾战气得差点就顺手将她扔到地上,太可恨了,她居然还恬不知耻地问自己怎么了?这死丫头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的?很显然敖夕什么都见过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平息了一下心中怒气,那也不能怪她不是?她是匹狼,怎么会懂这些道理?只是气稍微顺了点儿后才问道:“他……他没对你做过什么吧?”妈的,怎么问得出口?不问又很不甘心。
阿月茫然问道:“什么做什么?”
顾战捂着自己被风吹得有点发疼的头,低声问道:“就是……就是当初他救你的时候,没有碰过你吧?”
阿月很老实地说道:“他见我受了伤,把身上的虎皮脱下来给我裹着,然后抱了我下山,找了大夫给我治伤。”
顾战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他有没有……哎!算了,头疼,我去歇着了。”
阿月哦了一声,不明白他到底想问什么,陪他又走了几步才停下:“那我也去休息了。”
顾战一下转过身,将阿月抱在怀里,冰冷的唇压了过去,阿月感觉到他的唇贴在自己的唇上,没有动,她很奇怪他的动作,这又是人的什么礼节吗?顾战看着她瞪大的眼睛,松开了手,移开自己的唇问道:“还有人这样碰过你吗?”
阿月摇了下头:“这是什么礼数吗?”
顾战笑了,阿月的唇很柔软,很温热,而且还很生涩,他轻轻笑道:“记得,只准我可以这样对你,明白吗?”
阿月茫然地点了下头,这算是军令吗?
敖夕看着顾战带走阿月后,心里的感觉也空空的,一个人立在园子里望着他们离去的院门发了好一阵子的呆。刚转身就见到立在廊下的萧宁白,于是上前行礼:“主公。”
显然萧宁白似乎也见到了不少,他从廊下走了出来,望着空无一人的院门问道:“敖夕,下午的时候我就很想问你,只是一直忙于军务,没找到时机。那叫苏月的小将与你是何关系?”
敖夕忙应道:“她是末将还未跟随主公时,从山里救回的一个狼女。”萧宁白待他不薄,他也从未有过隐瞒。
萧宁白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狼女?这么说她是一女子咯?”
敖夕愣了一下,犹豫片刻应道:“是的。主公。”
萧宁白负手嘿嘿笑了几声:“狼女!小将!有意思!睿亲王居然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
敖夕拧住眉头问道:“主公的意思是?”
萧宁白拍了拍他的肩头:“敖夕啊!这次你可是为太子殿下立下大功了,来日殿下定不会亏待于你。”
敖夕已听出他的意思,忙说道:“主公是想将这事告诉殿下?然后……”
萧宁白点了下头:“机不可失,殿下忌惮睿亲王不少日子了。借这个机会扳倒他,让他从此与皇位无缘,不是很好吗?他居然敢在军营里带一女子随便出入,简直是漠视军纪,荒淫至此,还有何资格继承大统?”
敖夕道:“只是那苏月是末将一手救下的狼女,与末将相处多时,也是有感情的,如此一来恐怕会累及到她。而且苏月生性单纯,他们或许也没主公想的那些事情。末将……”
“敖将军,难道你与此女子有私情?亦或你钟情于她?”萧宁白蹙眉,言辞凌厉,“我一向待你不薄,燕怡的心事你不会不明吧?我萧宁白的女儿还配不上你?”
敖夕沉默一阵,应道:“主公……”
萧宁白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看了一眼:“敖夕,此次北疆抗敌,你若能立下汗马功劳,我定会向太子举荐你。到时你便可风风光光地娶燕怡入门,不久就可以常驻大都,替太子掌管大都驻防。将来太子继位,你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犹豫什么呢?孰轻孰重,你自己会掂量吧?”
敖夕皱眉缓缓点了下头:“末将明白主公的栽培苦心,可……”
萧宁白对他挥了下手:“下去吧!你忙了一日,也累了,去歇息吧。”没想跟了自己两年的人,此刻居然表现得有些不识抬举!箫宁白心中也有几分气。
作者有话要说:某夕终于都耐不住性子了,来找某香理论:“香大人,好歹末将也是先认识阿月的吧?为什么你要那么狠心,让末将与阿月分离那么久?还……还让睿亲王那小子占了便宜?”
某香拍了拍他的胳膊:“咱也知道你不容易,但你想过没有,你若不建功立业,怎么配得上阿月的身世?我也是用心良苦啊!而且我也没想到睿亲王那小子居然那么大胆,随便占阿月的便宜?你也不要灰心!来日方长嘛!”
某战忽然跳了出来,抹抹嘴:“敖夕,难道你要与本王争?”
敖夕立马对某香耳语:“香大人说得对!末将听你的。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忍!”
某香嘿嘿两声奸笑,心道:我就等着看好戏了!
某夕仍是不解地低声问某香:“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让末将做这样的事?你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末将吗?将来如何让末将面对读者?他们不恨死末将啊?还以为末将是个负心汉!”
某香十分淡定:“我也是用心良苦啊!没有箫宁白这个靠山,你怎么可能升迁得那么快?放心好了!淡定!淡定啊!”
某夕捂头:“香大人,你说吧!你到底想把阿月配给谁?你让睿亲王那么可恶,又让末将被迫出卖感情,你究竟居心何在?”
某战探头:“同问!”
某香似乎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似乎该问阿月去!她喜欢谁,我管得着吗?”
某夕:“……”
某战:“……”
两人齐声高呼:“阿月!你要看清楚啊!她才是幕后主使!”
☆、领命
顾战在河口城逗留了两日,清晨起床时见风和日丽,忙叫人收拾行李,北疆这鬼天气说变就变,万一又刮风下雪的,他可不想在路上再丢人了。还不趁现在还算晴朗立刻卷铺盖走人,更待何时?
这两日阿月跟着顾战走来走去,也没时间再去找敖夕,每次她提到这个名字,顾战那张脸就立马黑得跟没有星星的夜晚似的,也不知道敖夕怎么就惹了他不开心了。只是顾战说要走,她还是壮着胆子去对他说:“阿战,我想再去见见敖夕,与他道别。”
顾战立马又脸色十分难看:“见什么见?等下他们派人来送不就见到了?军情紧急,你还有重任在身,以后有的是机会,还不去收拾你的行李?”见可以,怎么都得在他眼皮底下不是?免得两人又忘乎所以地抱在一起,这可是众目睽睽啊!将来若她做了自己的睿亲王妃,被人说起这段北疆“旧情”,他脸往哪儿搁啊?
阿月唯有听命,她心中一切都重不过军令,阿阳教过她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军令如山,对!她是身负国仇家恨的野狼,一切当以国家和父仇为重。
正如顾战所料,他们出城时,萧宁白果然带了敖夕来送行,众人寒暄之际,阿月才找到机会将敖夕拉到一旁,对他说道:“我要走了,等我报了仇就来找你。”
敖夕蹙眉问道:“报仇?报什么仇?”难道她女扮男装偷偷从军就是因为复安镇的血海深仇?
阿月正要说什么,顾战就在旁催促了,她立刻转身上马,敖夕一下拉住她的马缰低声说道:“你还是找机会尽快离开睿亲王吧!跟着他,你会没命的。”有些事他虽是身不由己,但也不想阿月有事,之前也在找机会想偷偷告诉阿月,奈何这几日阿月一直都在顾战身边,无法找到机会提醒。现下也只能说这么多了,人多眼杂,万一被谁看了去,他自身也难保。
阿月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正要相问,身后的顾战已经策马走了过来:“走吧!苏将军!”
阿月点了下头,便随了他出城,一路上都在回忆刚才敖夕的话,他到底什么意思呢?她的狼脑袋怎么也想不明,身边除了阿战本人,只有阿阳可以相问。但阿月是知道的,阿阳可是阿战的亲堂兄,两人关系密切,敖夕话里的意思好似不是说什么阿战的好话,自然是不能给他知道的,问阿阳也不就等于把话告诉了阿战吗?阿战在军里的官可比敖夕大,还是不要让敖夕难做了。难道敖夕知道阿战脾气不好,所以怕自己被他打死?对!肯定是的。他不经常用军法来吓唬自己吗?这几日说得尤为多了,定是敖夕看出了什么。不过阿战只是唬唬她,可没动过真。
一行人走了几天又回到了冲河镇的营地,众人刚下马,还没来得及卸下辎重,顾战就对阿月和顾阳挥了下手:“回营帐,我有事情指派给你们。”
三人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