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平民之间的往来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但若有人故意渗透,确实也防不胜防。石翌继续说道:“皇上,适才臣呈交的信件便是铁证,而且臣在他府邸之中发现了不少与乌国互通的信件。请陛下定夺!”
大殿内瞬间陷入了沉寂,顾延此时只觉脑袋里一团乱麻,根本理不出头绪。如果石翌没说谎,那萧妃的确有可疑,但是他却又没拿出确凿的证据证明就是萧妃所为。但无论怎样都好,萧家的罪名恐怕是洗不去的了,手中信件中确实已经证明萧宁白与乌国一直都暗中有联系。
顾延沉思一阵说道:“传朕旨意,缉拿萧氏一族及其所有党羽。命他交出北疆兵权,暂由昭月郡主苏月接手其北疆所有兵营指挥权。火速派人拦截萧立含,押解回京听候处置,命中郎将敖夕接手他手中五万兵马,带兵擒拿睿亲王。”
顾淳听完圣意,微微转身低沉着声音问道:“皇上还是要执意擒拿睿亲王?”
顾延微微皱眉,殿下众臣也偷偷向豫亲王投来窥视的目光,均在揣摩他话里的意思。如今皇上下令擒拿萧宁白无异于自断手臂,虽然是迫于无奈,但众人均知皇上手里的兵马全都掌控在萧氏一族手里,现在要与萧宁白翻脸,他唯一能仰仗的兵力就剩下豫亲王而已。至于那个中郎将敖夕,不过是刚刚提拔,在军中威信并不算高,甚至还不及昭月郡主之名。
顾淳淡淡说道:“皇上已下旨处理萧氏一族,皇城护军将无人统领,此时再派出中郎将敖夕,恐怕皇城的安危堪虞啊!”
顾延暗暗松了口气,原来他不是要对自己发难,想想皇叔话中也不无道理,于是点头了下头,说道:“那就命敖夕即刻率手下兵马回京护驾!”
散朝后,顾延独自在御花园里徘徊,心情沉重,感觉十分疲惫。一人走到他身后,对他行礼:“皇上。”
顾延对来人挥了下手,急切地问道:“接下来该如何?萧宁白手中的兵力可都划归到了苏月手里。”他也是不得已,现在北疆领军将领中,也只有这个昭月郡主暂时可信。至少皇叔一日不翻脸,他还是会护着自己的。
来人是他的谋臣中的一位,刚才也正在商议此事,见他问起,立马回道:“现在陛下只能靠敖将军了,尽量拉拢豫亲王。只要豫亲王仍站在陛下这一边,世子与昭月郡主必不会带来多大威胁。况且如今北疆有变,萧宁白未必肯束手就擒,指不定昭月郡主与萧宁白之间大战难免,郡主与睿亲王交情再好,恐怕也是自顾不暇。睿亲王虽然统过兵,但从来都没一支自己的军队,不足为惧,不如下旨让世子……”
顾延负手走了几步,沉吟一阵说道:“那就这么办吧!立刻拟旨,命豫亲王世子顾阳擒拿睿亲王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某战对手指:“要不要将本王搞得那么凄惨哪!病了还要被人追杀!”
某夕白了他一眼:“殿下真是厉害啊!病了还能做这个?”
某战无辜地问道:“做哪个?”
某夕哼哼两声:“你看!这出戏恐怕也是你导演的吧?”
某战嘘了一声:“小心本王揭发你!”
某夕沉默……
某月偷偷问某启:“军师,你说他们俩在干嘛?”
某启低声说道:“殿下欲求不满,现在转移目标了,估计要和敖将军发展地下情。”
某月若有所悟地点了下头:“原来如此!”
某战跳起:“容启!你不诋毁本王,你要死啊!”
某启立马拉着某月狂奔:“郡主,殿下要杀启,我们快逃吧!启不能让郡主无故受累。不能让郡主随便生死相随的!”
某香露脸:“喂,本座才没来几天啊?你们怎么就搞出那么多事情来?阴谋一个接着一个!”
某战心道:“还不是你这幕后黑手干的!”
下集预告:某月调戏军师,朦胧情愫发芽。
喜欢香香的话,就请收养下我吧:
☆、朦胧
北疆的风雪自入冬以来便没停歇过,仿佛如同华国的苍穹一般感受到了惊天的变迁。白皑皑的积雪比往年更加的厚,更加的沉了,当人或马踏入尚未清理的积雪时,不免都受到了各种阻碍。
连接大都的官道上驶来一辆马车,无论从马车的造材还是装饰都可以看出这辆马车的主人身份不低,厚厚的车帘也是用上等的锦缎包裹,尽管如此此时却也只有在这近一尺多厚的积雪面前望雪兴叹了。马车上一身披狐裘斗篷的人探出了头,一张满布沧桑的脸上肤色白净,他望着漫天风雪皱起眉头,使得满脸的皱纹越发的明显了:“北疆这鬼天气……哎!看来得弃车了。”尽管一路都与火盆做伴,还是感觉到了此时北疆恶劣的天气,天寒地冻,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驱赶马车的是一位穿着护军甲胄的士兵,此时他转过头来对车里那发出“阴阳怪气”声音的人说道:“韩公公,您身骄肉贵的,还是别弃车了,否则冻坏您,小的回去可怎么向皇上交代啊?”他可是先帝跟前的红人,连当今皇上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韩公公叹了口气,拢了拢抄起来的袖子,显得十分畏寒:“老奴手上的可是皇上的军令,无论如何也要快些赶到三石关,否则延误了军情可是要杀头的。现在昭月郡主还蒙在鼓里呢!可不能让萧宁白的人赶在老奴之前哪!”
那士兵应了声:“不过如今车马不能前行,也怨不着公公啊!再说为什么不派护军送圣旨啊?还得劳驾公公您!”
韩公公又望了一眼遮天蔽日的鹅毛大雪,叹道:“难道天要亡我大华吗?”皇上手里哪还派得出有点儿身份的将军啊?即使能派,也不敢哪!谁知道如今朝堂之上站着的有多少是自己人哪?否则这么重要的军情怎么会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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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三石关内议事厅。
阿月手执一本兵书坐在大厅的正上方,大厅中央放着一个装满炭火的青铜大鼎,大鼎正散发着热气,让这寒冷的大厅多了几分暖意。顾淳父子不在,这里就是她的天下了,她单手支在案几上,托着一张俏脸,正神情专注地研究着什么。手轻轻翻过一页书,眉头却皱起来了,目光扫过厅中另外一处案几,见到容启也正拿着本不知道名字的书在翻阅着。
此时他一脸淡然,蝶翼般的睫毛下,一双睿智的星目正随着书本上的字里行间微微转着。他身侧也放着一个火盆,每次翻书前总会将手伸到火盆上方缓缓翻动着手掌替自己暖暖。他身前的案几上一杯热茶仍轻轻地飘起水雾,白皙纤长的手指缓缓端起身边的茶杯,放到他如凝脂一般的嘴唇边。浅尝,又将杯子停放在脸侧,仿佛看到什么有趣的地方忘了放下。随着他吞咽那口茶,阿月也不自觉地与他做了一个同样的动作。
怎么说呢?此时容启就象一副会动的水墨画,白色的貂裘斗篷衬得他的肌肤越发的雪白,举手投足间的那种淡雅,令阿月不觉看得有些呆了。眉目如画,令人移不开眼眸啊!
或许是她火热的目光灼伤了他,容启微微回头,见到郡主正两眼空洞地望向自己的方向,他呆滞了一下,缓缓起身走到阿月跟前,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兵书,蹙眉问道:“郡主可是有疑惑?”
阿月忽然回过神来,看向他,发现就连他皱眉也显得十分的好看:“呃!有几个字不认识。还望军师赐教。”
容启绕过案几,缓缓来到她身侧,护住自己的袖子,伸手拿过阿月手上的书,很认真的看了一下。随即跪坐在她身旁,指着书上的字问道:“郡主,可是这几个字?”阿月识字的本事都是他教的,自然知道她看不懂的内容。
阿月本呆滞地看着容启的一举一动,从他进府以后便时常这样走神地凝视着他。此时听见他问话,这才将目光移到他所指的地方,不过却没将视线放到书本上,而是被他那只白皙的手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容启看着书本好一阵,没听见阿月回话,有些奇怪地抬起头,却见到阿月仍神情木讷地盯着书本发呆。他伸手在阿月眼前晃了两下:“郡主?郡主?”眉头拧得更紧了,她该不是有什么心事吧?
阿月再次被他唤醒,转头看向他,容启目光在她脸上游离了一阵问道:“郡主是否在担心眼下的局势?还是昨夜没睡好?”
阿月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但很快恢复了平日的神态,笑了下:“军师太好看了,所以走神了。”
容启被她说得愣了一下,半宿没回过神来,她说他好看?她失神就是为了看他?这次倒换阿月奇怪了,她也动手在容启眼前晃了晃叫道:“军师!”
容启回过神,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别处,似乎在有意回避着什么:“郡主究竟不认识哪个字啊?”还是快点替她解答了吧!容启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心里也有那么点慌。
阿月伸手去拿他手里的书,指尖传来容启手指冰凉的温度,她不觉蹙眉问道:“军师很冷吗?”他不是一直在烤着火盆吗?为什么手仍是如此冰凉?没等容启应话,阿月已经放下书,把他的手握进了自己的手掌里,来回地揉搓着,想替他暖下手。
容启的手很凉,阿月感觉象外面的雪花一样,但却很细腻,摸上去滑滑的。她从来没摸过这么滑嫩的肌肤啊!从前怎么就没留意过?心里竟有些舍不得放开了。
容启被她的举动惊得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那双有些麦色,又有些粗糙的手。那是因为她整日没命地操练,生了不少茧子的手!茧有多厚,她就有多执着,她的仇恨就有多深。
厅里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容启忙抽回自己的手,转头看见苍泽站在门口,正用一种不明就里的眼神打量着二人。呆了一下后,苍泽才忽然露出淡笑:“看来泽打搅二位了。”
容启也忽然有了做贼心虚的感觉,很不自然地站起身,动作优雅地顺了下自己的斗篷:“世伯真是爱说笑,郡主只是觉得……觉得启的手有些凉,所以……所以……”
苍泽挑了下长眉,面带玩味地继续看着他不出声,仿佛在等着他自圆其说。只是此时阿月忽然见到从来脸色淡然的容启居然脸颊泛起了微微的红润,在他那张白皙的脸上看起来犹如山林里淡色的粉红花朵。
“军师的脸好像春天树林里的花一样,真好看!”
容启呆滞一瞬,将手抄进袖口里,低下了头:“郡主,启忽然想起外面有事还未处理,启先告辞了。”说完便飘然地离开了大厅。
苍泽也忙对阿月拱了下手,转身跟了出去。阿月坐在案几旁看着容启出门的背影,还在回味着刚才容启脸上的那抹微红,直到他那优雅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才回过神来。她拿起案几上的书,长长舒了口气,不知为何刚才看着容启竟然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乱了。
她目光回到手里的兵书上,触及那几个字才一下醒了过来,嘴里嘟囔着:“又说替我解惑的!还没说这几个字念什么呢!人就不见了。”心里忽然有股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轻轻的,有些不太舒适,又似乎带着一点烦躁,只是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