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将她推入别人的怀抱,从未想过她想要的……
容启回到营地便翻身下马,跑进大帐便一直在问:“郡主呢?郡主在哪里?”
军医从未见过他如此神色慌张,有些惶恐地应道:“郡主在寝帐里……”
容启没等他说下去,立刻转身跑向阿月的寝帐,挽起帐帘就奔到了她的床前。此时她正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容启一把将她抱进自己怀里,嘴里不停叫着:“郡主,你不要有事!你答应过启,要生死相随的!启不准你食言。”
耳旁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军师,你勒得我好疼。”她从没想过看似文弱的他居然也有这般力气。
容启一下松开自己的手,扶着阿月的双臂,将她推至自己的眼前,怔怔地看着她:“你没事了吧?”
阿月淡淡笑着:“没事!只是被羽箭射中了右肩而已,军医说我伤势不重,并无大碍。”
她轻轻抬起自己的左手,拇指温柔地划过他的眼睑下,皱眉说道:“军师,你的眼泪好似在下雨,怎么停不了了?”容启早已泪如雨下,如何停得下来?他今日本抱着违背两人誓言的心去赴死,没想她却那么执意地将自己从羽箭之下救了下来。是他负了她啊!
好一阵,容启哽咽地说道:“傻瓜!为何替启挡了那一箭?你不知道启会心疼吗?”
阿月微微笑道:“知道!但若是你受伤,我也会心疼的。心疼的滋味我好怕,所以宁愿身上疼,也不想心疼。军师你就多担待点儿吧!”尽管知道阿战为她险些丧命于山涧底,她想给他一个公平的机会,挣扎了好些日子,但一想到容启有难,她还是没有一丝的犹豫,立刻回马来救。两人的情分是一样的,她该如何才能不厚此薄彼?头狼没教过她如何面对两个性命相托的人啊!她该如何做?
容启听着她令自己哭笑不得的话,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胸前,轻抚着她身后的缕缕青丝,柔声说道:“好!以后启替你心疼。再也不会轻易去做让郡主心疼的事了。”
阿月靠在他的心口上低笑了两声:“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不许让我心疼的!否则我会咬你的!”
容启轻轻地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笑着应道:“嗯!再也不会。”阿月却愣了一下,闭上眼想起了阿战。她究竟该怎么办?
黄昏时,尚平带着人马回到大营便直奔阿月的寝帐,掀起帘子走进去的时候见到床边坐着的容启,正端着一碗汤药在喂阿月。他犹豫了一下问道:“郡主的伤无大碍吧?”
容启放下手中的碗含笑应了声:“只是轻伤,战况如何了?”可他差点伤了她的心。
尚平这才松了口气:“末将已拿下上化关与中化关。两关的守将均被末将斩于马下了!现在就剩下下化关了。军师何时出兵?”想着郡主受伤就是因为这三兄弟,他就来气,真想立马将那下化关的赵翔也杀了替郡主出气。
容启只淡淡应道:“不急!一座孤城,等郡主伤势好些再出兵也不迟。”
尚平嗯了一声说道:“可惜钟将军就……真是可恶!”
容启微微滞了一下,轻轻将阿月放回床里,替她盖好被子,手指轻抚过她如绢的发丝,对着她露出一抹笑意,他不会再令她受伤了,谁都不可以再伤她!
作者有话要说:某战暗自窃笑:“那死丫头终于都知道徘徊不定了,本王一定要再用点力,哼哼,她就是本王的了。”
某夕站在大都的城门上长叹:“末将就要与阿月一决生死了,某将该怎么办?”
某战对某夕放着诱惑之光:“来,来投靠本王,本王让你有命活着。”
某夕怅然地望着某战:“殿下,你要末将倒戈?末将……末将会成为千古罪人的。”
某战脸上露出奸笑:“敖将军,你想要的不就是荣华富贵吗?本王给你,只要你乖乖献出大都。”
某夕拉着阿月的手:“阿月,你说我该肿么办?”
某月一脸淡然:“留下小命做我后宫如何?”
某战跳出来:“阿月,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要抢本王的龙椅?”
某启立刻献媚:“郡主,只要你说是,启一定支持你。”这样就可以保住小命,抱得美人归了,他的“色”相可是一级棒的,不怕竞争。
某月摸着下巴想了一阵,忽然转身来找某香:“香大人,你说我能不能将他们三个都留下做面首?”
某香低头打字,一脸冷汗,这死丫头果然很奔放啊!
下集预告:某月与某启吵架了……
喜欢香香的话,就请收养下我吧:
☆、心伤
一月后,在容启的悉心照料下,阿月的伤势已基本好转,正当她准备下令攻下三化关的最后一座城池——下化关时,守关的赵翔捧了自己的帅印来降。
主帐中,赵翔将帅印奉至头顶,半跪在地,脸色沉然,等着昭月郡主发话。阿月坐在自己的主位上,却将目光看向了身旁的容启。他对她微微点头示意,低声说道:“郡主,若能不战便不战吧!城中的兵卒毕竟也是华国的子民,一旦开战,死伤自然不在话下,到时只会生灵涂炭。”
阿月收回自己的目光时,只是对等候她将令的尚平挥了下手,尚平接过赵翔的帅印,问道:“那这赵将军该如何处置?”
阿月沉思片刻说道:“暂且押下,交给睿亲王亲自处理吧!”说完看了看容启,他也只是微微颔首。
这江山将来毕竟是阿战的,这些降将也应当由他自己处理,毕竟是条人命,容启方才也说过了,他也算是华国的子民。阿月虽然还不懂容启的慈悲,但却觉得他说的话都有道理。赵翔与自己无冤无仇,阿月也不想取他的性命。
待尚平押了赵翔出去以后,容启站在阿月身侧,轻轻抖了抖自己的广袖,脸色有些凝重。他思虑片刻才踌躇地说道:“郡主!三化关已破,大都近在咫尺。启有一事必须对郡主说明。”
阿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容启坐下,含笑问道:“何事?”
容启并未落座,却绕过案几,走到她面前,拱手说道:“大都不比以前的城郭,里面除了住着华国的贵族,还有成千上万的黎民百姓。且大都城防一向固若金汤,郡主一旦下令攻城,必会死伤无数,也会祸及无辜。因此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阿月点了下头,她也知道容启一向心善,不忍看着百姓受难,思虑一阵问道:“大都守将是何人?”
容启微微抬起头,紧拧双眉应道:“中郎将敖夕。”
阿月在案几旁支起自己的额头,一言不发,似乎正在沉思。容启也知道她此时心里定然不平静,只是默默站在下首的位置静静地陪着她。内战就是如此残酷,有时遭遇上的那人,未必就是自己心里的敌人。或许此人曾经与自己经历过生死,共享过患难,那些过往的记忆在自己脑海里重现时,她与他已成了敌人。这对她而言是多么残酷的抉择啊!
容启凝视着身前的她,目光中闪烁着怜惜。为何要让一个本应柔弱的女子去承担战争带来的创伤呢?此时她不但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就连心也一定很难受吧!她说过她害怕心疼的感觉,此刻她的心滴血了吗?回忆起大都初遇敖夕的那晚,她与他,还有他们共同的朋友余兰一起畅谈北疆往事的情景。阿月当时的笑容是那么的神采飞扬,容启与她在一起快一年的时间里再未见过几次那晚的欢愉。她真的能对敖夕狠下心吗?
此时尚平办完刚才的事,兴冲冲地走了进来,扬声便是一句:“郡主!大都在望,何时出兵?”
容启微微转身,对尚平暗暗示意,尚平不解,揪着眉正要出声,容启只是微微摇了下头,尚平只好打住了。半宿阿月茫然地抬起眉睫,声音略显沙哑地问道:“军师!接下来该如何?”
容启自然知道她已经没有了平时的主见,叹了口气:“郡主,还是对敖将军狠不下心?”
阿月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望着前方的地面,显得很淡漠。容启深深吸气说道:“郡主,还是发兵吧!”
阿月的眼忽然睁得圆圆地问道:“你确定?”
容启缓缓点了下头,阿月的眼里浮现出忧伤的情绪,只是怔怔地望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容启唯有说道:“郡主若在这里犹豫一日,便给乌国一日的可乘之机,先安内才能攘外啊!兵临城下之时再做计较吧!”
阿月没有应他,站起身沉默地向大帐外走去,只是临出帐门时停下了她的步子:“尚平!整顿军营,接手下化关后,兵发大都!”
尚平在她身后拱手重重应了声:“是!”
黄昏,阿月一人登上三化关前的一处高地,俯视着身前残阳余辉中的三化关官道,发出了一声带着凄厉的冷啸。军营里的士兵均抬头向那处山崖望来,一个冷傲的身影挡住了血色的霞光,留下一抹孤独的暗影,这声长啸中带着撕心裂肺的心伤,令听到的人都为之泛起一阵淡淡的忧伤。
阿月居高临下,心里仿佛平静如水,但却只是幻象,她在抑制自己的伤感。一个白色的身影吃力地爬上山顶,走到她的身后,轻唤一声:“郡主。”
阿月顷刻间愤然转身,一把抓住来人胸前的衣襟,怒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我挥兵攻打大都?为什么你要我与敖夕兵戎相见?你就那么讨厌他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容启讨厌敖夕,但若不是讨厌他,他又怎么狠得下心让自己攻打大都?
容启脸上带着深深的担忧,并没试图挣扎,只是淡淡地问道:“郡主,你也知道战争的无奈了吗?金戈铁马踏碎的岂止是盛世的繁华?践踏的也是人心哪!过往死在战场上那些所谓的敌军,哪怕是乌国的兵卒,谁又没有父母朋友呢?他们也会心伤啊!”
阿月微微愣了一下,松开自己的手重重挥开,冷冷问道:“所以你就要我体会这种痛苦是吗?你曾答应我,不会让我再心疼的!为什么?为什么此刻你却让我痛彻心扉?”
容启伸手拂过阿月的脸颊,她却冷漠地避开了。手凝在半空,他对她沉沉说道:“是启不对,不该让郡主心疼的!启向郡主赔罪了。不过郡主选择帮睿亲王起兵那日就已经选择了伤害敖将军啊!”
阿月仍冷着一张俏脸,将目光转向一旁,容启无奈地接着说道:“启不想替自己辩驳什么,也不想中伤任何人。启只想告诉郡主,或许人与狼的确有太多的区别,启不懂狼是如何生存的。但人却有不同的阵营!还记得大都临行前的那几晚,郡主到启的小院问过几个问题吗?”
容启见她似乎仍不想回应自己,续而说道:“人心的欲望可以无边无际,也可以自律。郡主选择了达成一人的愿望,势必会令其他人的野心落空,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的,这便是忠义难两全。除非郡主袖手旁观!但,即使如此,郡主也只能看着自己最亲最在乎的人自相残杀。郡主,你只是个人,并不是神,即使手握千军万马,你也否认不了这个事实,左右不了某些事情的结局。”要做某人的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