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残破的她,脸颊苍白的一片,眼神空洞。伏在她身上的人肆意的咬啃,一旁的几人还虎视眈眈。
嘴角的一丝笑意都被阻隔,立马挥了扇打向那几个狗东西。
然,打跑后,再次看向她的时候更加的触目惊心。她到底受了怎样的折磨,她怎么会沦落到这里?身上的伤痕斑驳,很多泛出了皮肉,更多的是发了炎。瘦弱的身躯宛若飘离的叶,残破凋零。
祁夜不敢想,若是他再晚一步,那些人不是得逞了!
抱得小心翼翼,怕的是一碰便是触到她的伤。可是她却是脆弱的像小孩般的哭泣,整个人都蜷缩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们……”蜷缩起身子,瑟瑟的抖,对于祁夜她亦是防备的。
忙扯下了身上的外袍,披在躲避的人身上,祁夜微叹,“被我打走了,你没有事,没有被他们伤害……”
看着蓝水瑶的防备,祁夜也不知该如何的去安慰她。忽而的大悟,这儿,她是当了冥帝的妃子?
蓝水瑶虚弱的笑笑,大方的接受着他打探的目光。没有伤害,他说没有伤害,这种伤害已经是到达骨髓一般的难以割舍了!这种伤害,她会十倍百倍的奉还回去!
“对不起,肖相找我,这个计是我想的。”他不知道会是她,他不晓得会是她。她,怎么会来到这个后宫,怎么会是沁花楼的女子?若是知道是她,他怎么也不会让肖宇哲来对付。
心中一震,对呀,一个肖相,他怎么知道幽冥之水可以将她的法力压制,他怎么知道八大方位可以将她制伏,他怎么能招来那么八大奇异服装的人!原来如此……
“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我不是故意的!”祁夜试图辩解。
“不是故意的?可是结果已经造成了,已经无法改变了!”全身瘫软在地,裹着的那件白袍也已经溢出了血渍。
看得让祁夜心痛,昔日的那个爽朗的女孩哪里去了。
“这是我欠你的,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会帮你!”咬牙想着自己唯一能够做到的。
“不能怪你,怎么能怪你!”
蓝水瑶虚弱的笑,笑得极美极美。
“宛白!”
“我叫蓝水瑶!”宛白,她不是宛白,宛白已经死了。在火海的那一天没有烧死,在刚刚的那一刻已经死了。
“你来这个宫里究竟想要干嘛!想要杀冥帝?”美艳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的担忧,好像要极力的否定什么。
这个问题在那些人拷问的时候千百次的问,如今又在他的口中吐出来。蓝水瑶微侧了头,笑得极为阴沉,“我在找有什么东西是他最珍惜的,我要把那样东西毁掉,我要让他尝尝这种伤心的滋味,我要让他痛不欲生!“
祁夜垂下眼睑,好看的凤眼被遮住,似在思索什么。随而也扯出了笑,同样的美艳,“我以为你会试图杀了他,没想到……你这样的做法,倒是像极了人!”
在某种程度上,妖是残暴的,杀人无数。然而,祁夜有时认为,妖有仇有恨是很显露的表达。而人便是攻于心计,时时刻刻的算计。
“你会阻止我?”如果有他的阻止,蓝水瑶是斗不过的。
“不会,这是我欠你的。”只是报复冥帝,于祁夜来说,并未真的造成生灵的涂炭。
“那我脸上的红斑何解?”蓝水瑶淡淡的扯动嘴角。
“遇毒便解,刚刚的毒便解了!”
蓝水瑶看了眼祁夜,看到他甚是认真,当下也便是信了。巨大的脆弱感袭击而来,身体也是异常的承受不起,身子瞬间的跌落。
祁夜起身刚想要扶,却是门口那一抹的黑影让他直起了身。凛然的威气,跟这里太不符合了……
龙冥殿,
彻夜灯火通明。
嫣红木,轻罗帐,两旁齐刷刷的跪满了人。各个都显露出别样的恐慌,提着的心颤巍巍的,紧紧低着头不敢抬起。
一袭白色的衣衫却是悠哉的站立着,脸上绽放着温和的笑容。这般的情况下面,也唯有他笑得那般的从容。谁也不知道,他内心几许的无奈。竟是化成这美艳的笑,让人更加的离不开眼。
“回冥帝,娘娘身上鞭上好几百处,擦了玉露膏休养几个月定当无事。娘娘目前身体很虚弱,手指内的铁棍需及时的取出,不然不光是手残废连生命都怕是难保。”太医惶恐的下跪,这样的气势,他光是把着脉平稳了许久才稳定了心神。
凤眼看向那黑衣的帝王,刚刚冷心殿的一场暴怒记忆犹新。祁夜却不信,他眼中的北冥熠炫岂是这般沉不住火气。大发雷霆,怒发冲冠,雷厉风行,所有的愤怒都勃发了出来。
一切,都真实的好假。
“那还等什么?取出来!”
阴厉的话语从上空响起,跪着的太医慌忙的点头称是。其他的太医也上前帮忙,着乱的准备着需要的东西,都溢出了冷汗。
左手已经是血肉模糊,血茧子厚厚的凝结在指尖。太医小心的拿起,轻微的碰触着骨间,插得甚是深。
琥珀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若明若暗,被帝王如此的盯着,太医都显得有些战战兢兢的。常年的经验,才让他些许的平静下来。
床上的人依旧昏迷着,她或许还不知道自己将要接受住另一场的折磨。
雪白色的麻痹粉重重的在手上铺了个遍,太医在床边跪坐着,凝聚着眼细微的将那茧子一点点的弄下来。
“啊——”
惊呼,恍惚是一场无止境的黑洞袭来,眼一下便是睁开,放大。暗淡无光的景色一片空白,转而才有了色彩。
手上密密麻麻的再度的铺上麻痹粉和止痛粉,蓝水瑶的眼神毫无焦距,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白发老人。
“娘娘,忍耐一下,还有四根。”一根迅速的拔出,将他这个老太医活活的吓出了一身的汗。
铁棍是烧得滚烫之后,硬生生的敲进去的。这种折磨,那一刻是焦灼了皮肤。而现在,却是俨然的跟着血肉成了一块。只能快速的拔出才能够瞬间的结束,只是,拖连着血肉都翻滚了出来。这样的场景,真的是触目惊心。
☆、No。33人妖难辨心却坚(一)
白色衣阙的人,眼眸已经暗暗的收缩起来,凤眼中透着极不寻常的光芒。而在前面的黑衣帝王,神色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所有的手续都准备妥当,老太医伸手要拔第二根。他知道拖得越久,这个就越拔出下来。没有了迟疑,按住再次的一拔……
这根比上一根还要刺得深,血肉从指间被扯出,跟铁棒被硬生生的撤离开来。
意识微薄的蓝水瑶终于是反应过来,尽管撒上了药,还是止不住的尖叫了一身。手臂迅速的挣脱了老太医,整个身体弓向床内侧紧缩起来。
强烈的痛,能够反抗的了,蓝水瑶自然不会像在冷心殿里面被人为所欲为。
警惕的看着屋里的人,完全是陌生惶恐的眼神,倏然的停留在黑色的衣衫上面。脑袋已经是来不及急速的飞转,左手处的痛感让她的眼神再次的无力。
“过来!”
一直都静静的站立在一旁没有表情的人,毫无征兆的向前,靠近了床,老太医连忙让路。
没有疼惜的味道,命令性的话语,手却是微微的向着前,像是要把里面的人给揪出来。琥珀色的眼幽暗深沉,薄唇深深的抿起。
“帝?”
虚弱的出声,在看到眼前的景象绝非梦幻的时候,眼眸中迅速的积蓄起了泪珠。脆弱不堪尽数的展现,呜咽着像是欣喜,“帝……”
像只小猫一般飞扑到北冥熠炫的怀中,然后眼泪适时的哗哗的流淌下来。
不远处的祁夜一愣,凤眼流转,温和的笑服帖的再度升上来。蓝水瑶,若你自己成了他的挚爱,你会伤害自己来伤害他吗?那个时候,你舍得伤害他吗?
“帝,真的是帝!”呜咽的说道,虚弱和憔悴丝毫没有掩饰,企图让自己更加的脆弱。蓝水瑶揪着那一团的温热,思绪别样的翻转起来。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演得如此的惟妙惟肖。
“乖,还有三根。”
抚着蓝水瑶的长发,将额角被汗水粘住的轻轻的拨开。眼中的淡漠何时被柔情所替代,低头埋在蓝水瑶的发间吻了吻。
“不要了可不可以?水瑶好像快要死了!”这是真的,从来没有虚弱的连一丝一毫的力道都没有。瘫软在北冥熠炫的怀中,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想不想当朕的帝后?朕的帝后可不能是一个残废之人。”北冥熠炫凑在蓝水瑶的耳边轻笑着,本是柔情的话,带着的好像更多的是戏谑。
蓝水瑶抬头,撞上北冥熠炫琥珀色的眼眸。左手伸了出来,将头别到了一旁,身体全都窝进了北冥熠炫的胸膛之中。
看来还是这个的诱惑大,北冥熠炫想道。
而祁夜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蓝水瑶是妖,存在就是问题,他北冥熠炫怎么抵得住外部的压力要她当帝后!而蓝水瑶这一举,显然是不妙。然,转念一想,那一句箴言闯入脑海,莫非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太医,还愣着干嘛!”不满的吼道,手却是轻拍着怀中人的背,极其的温柔。
“是,是!”
老太医忙跪坐过来,刚刚是冥帝看着,现在这么近更是激得他打了还几个战栗。不敢怠慢,慌乱沉稳的拿住蓝水瑶的手。
“娘娘,老臣开始了。”试探性的说道,手伸向那第三根的铁棍。
怀中的人微颤,首度的脆弱,让北冥熠炫再度的抱紧了一些。看着老太医咬牙,使劲,再度的拔棍。
怀中的人倒是没有了尖叫,只是肩膀一处生疼起来。北冥熠炫皱起眉,这个丫头!
“继续!”
到最后,蓝水瑶的手是被北冥熠炫给深深的握住,强行的将最后一根拔出。肩头的那一块不知被咬得怎样,手一扯,那人无知的昏死过去靠在了臂膀上。
老太医慌忙的包扎,心里还久久不能平静下,口中都喃喃的,“娘娘命大,受了这么多苦都挺得下来。”
蓝水瑶确实虚弱至极,原本瘦的身躯变得更加的轻小。北冥熠炫揽了揽,什么样的意志让她接受住这样的折磨。又是为了什么,让她居然都没有一声的怪罪?
蓝水瑶再度醒来的时候,还是漫漫的黑夜。不耐的动动,才惊觉身旁还有一个睡着的人。
侧头,看着那个极恨极恨的人,如今紧锁着眉头满脸的憔悴。意气风发的他,很难得有这样的表情。蓝水瑶嗤之一笑,努了努嘴转头望向远处那忽明忽暗的灯光。
在草丛林中,没有这样虚虚的灯光,有得是那夺目璀璨的星空。那里多美啊,蓝水瑶的思绪开始飞扬起来。
“朕的小懒猫终于醒了!”
略带磁性的话语,让蓝水瑶不安的缩了一下身子。却是只有脸颊被温柔的抚住,轻轻的擦拭的那一处的疤痕。
“水瑶睡了多久?”声音有些暗哑,出口便觉着难受。
“真是不乖,都要朕喂你吃饭才肯吃。这下好了,小懒猫终于醒了。”翻身,双手撑在蓝水瑶的两侧,怕压着了她。
琥珀色的眼眸中带有着一丝的窃喜,嘴唇淡淡的抿着笑。蓝水瑶一瞬间的看呆,微张着嘴。
“睡了三天,终于肯醒了!”琥珀色的眼闭上,俯身,准确不误的找准了目标。
带着疲疲的懒意,吻得极其的轻柔。不过在嘴唇上辗转,同样的意犹未尽。嘴上还带着笑,磨蹭着啃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