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剑的唯一血脉,也是得意门生,名字是祁夜!”晖凌站起身,替祁夜回答道。
唯一血脉,苦笑,他结婚了,居然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儿子……
☆、No。8血染霜华汝犹怜(三)
“茜姑,夜美人是好人,你不要伤害他!”
白色的衣衫迅速的飘到了祁夜的面前,原本脸上所携带着的微笑一瞬间的僵硬了一下。丝毫没有察觉到眼球里面居然透露出温柔的神色,而这种神色的来源是一只妖。
“白子,你过来,他是巫师!”晖凌眉微皱,严肃的说道。
“我知道,但是他不会伤害我们的。是不是,夜美人?”宛白抬头询问道。
眉目含笑,只是见了宛白这般急切的询问,竟是着了魔的点了点头。
“看吧看吧,灰子,茜姑?”
“祁夜是吧?能否单独说几句话?”道行还没有祁剑那般的高深,茜姑自然不会怕他。现下,她只想求证一个事情。
“茜姑?”疑惑的出口,宛白觉得一切怎么这般的不寻常,而且,茜姑的神色也好不一般。
“白子,我们先走。”
晖凌执起宛白的手,疾步的走离。他应该是相信茜姑的,再则,复仇也不全是祁夜。保护宛白似乎更为的重要了……
“想问什么?”
宛白走后许久,这里也恢复了一片的静谧。而,祁夜抬眼看着眼前这只妖,表情难耐,探究性的目光让他一贯的笑容也挂不住了。
“祁剑有提起我吧。”不是询问,是肯定的叙述。
“千年树妖,一岁枯一岁荣,难念情便绝情。”祁夜自是不会理会祁剑跟眼前这只妖之间的纷纷扰扰,三岁丧父丧母之后,也便是将所有的情感深藏在心底里面。对着恩人,可以赴汤蹈火,唯独性命却是真正的属于自己的。
“难念情便绝情?哈哈哈!好一个祁剑!”绝情如他,走的时候丝毫都没有做一丝的挽留。露出自嘲的神色,他洒脱的走了,便是留下我一人这般永远的伤痛么?
“你走吧,这里不欢迎巫师。”
意欲逐客,缠绕住的树丫子缓缓的遁入地里面。紧紧的将自己包裹起来,深深的沉眠下去。遗忘么,该是用着万年的冰,将记忆封存起来的时候了。
是误闯入这样的一个境地,祁夜也没有多说,原路返回。
浓重的杀气,从四周逐渐的向着中间集聚。这种不和谐的气息,愈演愈烈的趋势,传达出令人惶恐的讯息。
空气中挤压出压抑,迷乱,脚步停歇住。
何时,行动的,居然连自己都一丝一毫没有察觉到这危险的靠近。
深邃的眼眸,傲视万物的气势,邪睨向上的唇角,手上不屑的玩弄着一支箭,尖锐的箭头,折射出来的光线连同着眼球跟着被刺痛。黑色的衣袍,巨大的金龙盘附再上面,张牙舞爪。
“启禀冥帝,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深蓝的武衣,一脸的坚毅。
手依旧覆在箭上,拨弄着上面的翎毛。脸上没有附着一丝的表情,琥珀色的眼眸却是转而望向远处那袭白衣。
白衣恰似接受到了那抹眼神,扯了嘴角露出温柔的笑颜,腾身飞向高处的宫阙。前行了几步,低头行礼下跪,“祁夜参见冥帝。”
“祁大巫师,今日怎会这般的雅兴,来城郊游玩?”言语冷冽,猜不出有何其他的情绪掺杂在里头。
“俘获蛇妖。”温言的话语,同样不激起一丝的情绪。
为人温和,性格却是坚毅,行着必要的规矩却是不循规蹈矩。未等北冥熠炫开口,便是起身,亦是恭敬的站至一旁。
“可惜,祁大巫师为何不是女子,若是女子必定是一不可多得的美人。”遗憾的开口,眼神早已收回,抚至箭身。
倒不在意似调侃性的话语,凤眼难移那支箭,原本挂在嘴角的笑意再也把持不住。多年来都是很好的克制,今日,好几次都被震撼到了。
“冥帝,时辰已到。”武翊再次提醒道,深蓝色的战衣凌然潇洒。
眉上扬,琥珀色的眼闪出光彩,表情比之刚才愈加的冷冽。向前了几步,城郊外舍尽收眼底,满目的繁荣昌盛。
“烧!”
简短的话语,在祁夜的心里猛然的一颤。转眼冥帝冷冽的眼眸,还有手中那支箭,怕是,一切都在劫难逃。
“城郊繁盛,冥帝为何?”
“祁大巫师,你父亲生前留给北冥帝国一枝箭,十里城郊外舍便是这支箭的去处!”这支箭早已被施了法术,妖中了,便是绝无生还。
脑中一闪而过那抹子倩影,手些许的微颤,握着笛子的手骤然的收紧,“城郊的确是有妖孽,但绝不会危害到冥帝的江山。”
“巫师这回就错了,妖便是祸害。一日不除,社稷人民难以稳定。”武翊上前一步说道,“巫师斩妖伏魔数万,今日怎起了恻隐之心?”
急欲争辩,入目的火红还是叫人失了神。她是妖,千年的妖,一场火该是躲得过的。面部温和的笑意荡然无存,淡淡的凝重丝丝的展现出来。若是父亲在这,他会去阻止这场火灾吗?
“‘十里城郊,千年兔妖,绝尘世事,易主江山。’孤,不信!”上古便有这十六字箴言,倏然万世,无人敢接近这城郊繁华。嘴角轻然扬起,邪魅诡异,亦如黑袍上金黄的巨龙露出尖锐的爪牙,令人肃然起敬。
眼前的火海照射在脸上,明暗交错。烧的噼啪直响的树丫,仿佛在做着剧烈的反抗。几许的不真实,那股股的火焰呈现出蓝紫色的光芒。
“烈焰!”身型再也无法持稳,上前一步与北冥熠炫平齐。眼球所摄取到的蓝紫色的火焰触动心中的底线,这城郊的生灵当真是在劫难逃?
“没想到火势配上这幽冥结界的水会有如此的神效。”要的便是这一网打尽,不可熄灭的火焰,再过强势的妖孽也会无处遁形。
祁夜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攻势,举步腾起,白色的身形猛然的闯入那片火海。温柔妖媚的脸转瞬即逝,多许浓重的执着爬上了脸庞。
琥珀色的眼透过一丝的暗淡,坚定不移的话语在火海上空响起,“加大火势!”
“冥帝!”武翊拱手致意,远方一处透露出来的黄色的光环,分明是显眼的屏障。
“十里城郊,今日起便是不复存在了!”
伸手拿起身旁早已准备好的弓箭,上箭,拉弦。猎豹般的眼眸直射那抹黄光,接着便是箭脱离了弦。于空中划出刺眼的红光,撞击上黄色的光环。‘砰’然破裂,火势也渐渐的往着那光环的中心聚拢。
“回殿。”
天逐渐的转为黝黑,黑色的衣袍转身,黑袍上巨龙碧绿的眼露出鬼魅般的瑰丽。身后,那片火还在肆无忌惮的扩张。
☆、No。9血染霜华汝犹怜(四)
“看,巫师便是这般的不可信。”虚弱的扯出了笑容,一阵的火光衬得脸色更为的苍白。
“不,灰子,我信他,一定不是他。”
慌乱的摇头,哪里还有闲暇顾及身旁的险境,手染上的鲜红更加让人胆寒。箭尾的翎毛依旧亮的夺目,掺着上鲜红的血迹,似嗜血的恶魔不断的吸收起光芒。
看着那缓缓流动的血迹,颤抖的覆上剑狠然的拔出。灰暗的脸庞上不断的滑落下清泪,眼早已转向了赤红,“灰子,你再忍耐一下。”
“白子,你是灰子一生唯一的挚爱。”
刚刚那片子的光环便是用尽了最后的力道,足以保护她,可是终究只能为她承受如此。晖凌淡笑,掺着血渍的手微微的抚上宛白的面颊。皱眉阖眼,“快走。”
“不要,不要……”手轻按着那伤口,宛白错乱的摇着头。火焰已经烧至身旁,宛白将晖凌紧紧的拥抱住,炙热的焰从脚踝烧上来,忍不住揪起了眉。
“白子,这回白子真的保护不了灰子了。”
“白子要保护灰子,一生一世!”激动着连着胸腔都为之颤动,手中还紧紧的抓着那支箭,深深的刺进了肉内,而毫不自知。
“灰子本该早早的走了,却是留了这百年,够了。”俊朗的脸依旧俊朗,澄澈的眼眸依旧不附着一丝一毫的秽物。连同着嘴角扬起来的笑容,还是让人那般的安心。
只是身形慢慢的不受控制,缓缓的缩小直至显出了原形。
恰似第一日遇到晖凌也是这副模样,灰色的兔子颤抖的身躯。宛白只能紧紧的将它拥入怀中,若要烧,那便先烧了她的身躯吧。
身畔传来一阵的清凉……
白色洁净的衫已破烂不堪起来,依旧是妖魅般的容颜,无论是怎样的装束也是抵挡不了的。
狭长的凤眼着流露出一丝的神伤,淡淡的,弱弱的,执着笛子的手都泛出了白。
“快走,我抵挡不了多久。”
留不下片刻的犹豫,多是愧欠此刻也不能多说。一眼,望见宛白赤红的眼,透出的凶意将祁夜整个身心都割上了重重的一刀。
洁白的裙衫,染着鲜红的血,鼻翼若有似无的还闯进难闻的焦灼味。不堪回眸,连着直射宛白眼眸的勇气都没有。该是,在冥帝下令的那一刹那奔至火海。
“啊——”
嘶哑的叫唤出声,她感觉不到晖凌的脉搏了,她感觉不到晖凌的体温了。
一声的叫唤,震裂了四周燃烧着的火焰。整整一个圆的焦炭,徐徐的吹起腾腾的浓烟。周围的火光也是不敢向前,火舌也只敢在边沿踟蹰不前。
“灰子,你保护不了白子一辈子,那换白子保护灰子……灰子,白子和灰子要一辈子都不离不弃的……灰子,你才刚刚许白子一个婚约,你现在要反悔了是不是?”
拥入怀中,似乎还有那鲜血在流淌。混杂着泪水,疲惫不堪。
灰色的毛发上面已经沾满了血,渐渐的干涸成茧。紧闭着眼,虚软的身子,那不堪回首的一幕。
明明是愉快的执着手,淡笑着在青草林间奔跑。脸上还有那未消褪的红晕,带着晖凌那健壮的手,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白子,灰子再也不修炼了,就这样陪着白子可好?”
晖凌的第一次妥协,宛白并未细想其间的因果关系。轻轻的点头,洋溢着美好的娇容。
接着,便是浓重的焦灼味闯入了鼻翼,连着晖凌的脸上闪出了严肃的神态。
“灰子?”不确定的抓住了晖凌的手,原本有些许阴暗的天际被照得通红。
拉过宛白的身躯,急切的拥住,团团的包围,用着绵薄的力道在四周围射出了黄色的光环。这样蓝紫色的火光,在几百年前的那日,晖凌便是见过一次。今日,难道又要重演一遍吗。
晖凌的身躯难得会显露出慌张,宛白只得待在他的臂弯里面不敢动弹。
焦灼的火焰味,还有那光束热量,不断的吞噬着。
那支箭的方向,分明朝着宛白而来。箭头带着光环,如同催命的符直达人心。
“白子,只要灰子在,便不许你有差池。”
俊朗的笑,在火光中,让宛白的心错落了好几拍。在晖凌的胸膛里面,本该是温暖的,本该是安心的。可是,那支箭射来的时候,宛白是多么想脱离晖凌的怀抱。
一下,便是将苍白的脸变得如同纸张一样。
一瞬间的静谧,似潮水的泪滚滚的滑落。
宛白不曾想过晖凌会这样的倒在自己的怀中,上一刻,是他的玩笑。这一刻,便是真正的连着心绞痛了起来。
“这场火,是谁放的?”
嗓子已经变得暗哑,出了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