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于长得真美,五官极精致,皮肤稍稍白了一点。但身材极好,整个人就一点象出了鞘的剑,有一点锋芒毕露的锐气。她的美有形,甚至有一种逼人的杀气,眼冷得象三月里的冰棱儿,寒光四射,看起来对叶娀姜很不友好。
叶娀姜听说林飘雪长得就和她姐姐很象,不过因为林飘雪未嫁才被选为近几年来梧桐镇的第一美女的。不过姐姐长成这样,叶娀姜觉得林飘雪铁定比自己好看,她都得不到丁文朗的心,自己凭什么得到。还是乖一点,趁早在家里找个好靠山,立稳自己的再说吧。
夫妇二人拜见了父母兄嫂,进了茶也收了红包,随后也派了红包给文雅和文邪两兄妹。过了一会儿张总管也来拜见,张氏有一张铜质的脸,很健壮稳重的那种妇人。她看人的样子很谦恭,眼睛里有一种奇怪的悲伤,和她瘦小精干的丈夫不同,能给人留下一种很深刻地印象。
大厅里一家子交谈起来了,叶娀姜最欣赏的人莫过于丁夫人了。丁夫人态度亲切,笑容温暖,眼光中充满着智慧的同情和理解,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和她亲近,丁夫人关心地询问叶娀姜的饮食起居还习惯吗。叶娀姜一一回答,态度难得这么老实温顺,乘巧地象一条被驯服的小狗,大厅里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却从头至尾就她二人在讲话。其他的人只提供图像不提供声音。叶娀姜心里很纳闷,可是她在丁家暂时是孤立无援的,找不一个体已人儿来传道授业解惑。
早饭送了上来,丁夫人携女眷偏厅用餐。十来样小菜,一锅绿粳米香粥,七八样小点心,林飞于只要了两三匙粥,咬了一口枣泥糕就作罢,真一个清秀到可以入画的仕女风范。
叶娀姜也没有多吃,只是有点眼巴巴地看了看大口吃东西并一言不发气乎乎的丁文雅。也不知是谁得罪她了,一早上都不高兴地很。
一家子说了二句话,就散了。叶娀姜的婚姻生活正式展开了。
雏妻 09 突然平地起风云
回到西院,丁文朗竟自钻进了练功房,对着沙袋和木人发泄他那旺盛的精力去了。
夏天的假山边流水带着轻风,将丝丝凉爽送到浓荫下……
叶娀姜乐得独自逍遥,干脆把午餐就摆在花园里。
叶娀姜坐在精美的紫藤秋千上,听着丫环们弹着美妙的乐曲,和着她们轻柔的歌声,欣赏着丫环们曼妙的舞姿,吃着她们呈上的美味。
连叶家带来的一共十来个小丫环围着叶娀姜忙得团团转,叶娀姜笑咪咪地,苍白的小脸发起丝丝红晕,本来就美到极处的眸子更是晶莹剔透。
丁文朗被外面的轻歌曼舞所吸引,移步窗前眺望,这丫头真会享受,她当自己是什么人!武则天吗?
正在这时候,书童敲门进来,禀报午餐已准备好,请少爷移步饭厅就餐。
丁文朗的眉毛危险的纠结在一起,双唇紧闭,手握成拳,这丫头居然不和他一起用餐,好哇!以后谁也不搭理谁,丁文朗的心里既意外又生气,他的心底隐隐的希望叶娀姜邀他一起去用餐。
不过晚饭的时候,丁文朗还是等叶娀姜一起去了南院,不知是为了礼仪,还是为了照顾叶娀姜的面子。
凤凰山庄人多规矩大,不象梧桐山庄那么自由,叶娀姜在家时,经常十几天见不到爹爹一面,而在凤凰山庄早晚两次用餐就要来回跑四趟,而且叶娀姜在没有心事的时候嘴是很刁的,丁家的菜式有很多都不合她味口,叶娀姜也只能学林飞于那样淡淡的吃两筷子罢了。叶娀姜自我安慰,这样也好,可以减悼一点肥肉,变得和林飞于那样轻盈苗条。
林飞于却实是瘦极了,盈盈一握的纤腰好象随时都能在风中折断,清彻锐利的大眼在那张心型的娃娃脸上显得太大了,她垂下眸子,整个人更像一个幽灵,幽怨缥缈;抬起眸子时,却能用锐利的目光直刺你的心,看起来冷酷无情。
至今为止,叶娀姜硬没从她口中听到只言片语,她是不是太久不说话以至于语言功能退化了?
叶娀姜本身话不是很多,可她却发现在凤凰山庄沉默一族内,自已到变成了谈话高手,一天到晚就只有丁夫人、丁文雅和自己说个不休,丁文剑丁文邪和丁老爷偶尔插一两句。丁文朗也好象哑巴一样,不但象哑巴还象瞎子!他的目光好象不会聚焦,总是散漫无情的,偶尔转到叶娀姜身上,也会立刻转开。
不过总而言之,叶娀姜觉得婚后的生活虽不若婚前那么自由自在,也不若她想象中的阴森恐怖。
要不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发生了一堆可怕的事情,叶娀姜简直要开始喜欢上这种平静安详的新生活了——
张总管的儿子张天牧从山下办事回来,带来了一个恶耗。
当里,丁家一家人正在用晚餐,叶娀姜正好含了一口汤,见到张天牧走了进来。
张天牧是那种高大魁梧的青年,有点野性的英俊面孔,看起来富有攻击性,站在这儿,真有点儿野兽立在家畜群中的一样明显。缺少文明人特有的礼貌和虚伪。
他一进来就很无礼地直视着初次见面的叶娀姜,用那种危险冰冷的神情,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叶娀姜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张天牧话如其人,直截了当,根本没有主仆男女之分,声音清晰地敲响了残忍气吞声丧钟:“梧桐山庄的叶庄主刚刚过世了。”
雏妻 10 纵马纵情纵烈火
“你胡说。”叶娀姜一下子站了起来,纤手指着张天牧,那一口汤在口里转着含着,就是咽不下去,她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表情又是痛苦又是惊恐,好象站也站不住了。
张天牧看着她,眼神坚定。
两个人对视,时空在旋转……
丁文朗担心地扶着叶娀姜,他突然发现自己见不得叶娀姜这么伤心。叶娀姜的伤心不同于别的女孩子那种悲春伤秋,她是力度有深度的,她的痛苦在眸子里含着锁着,却让人由不得不怜惜。
叶娀姜推开丁文朗,向外跑去,跑出大厅。
一群人跟在他的后面追了过来,丁文朗跑在最前面,如果他不是犹豫了一下,本来是可以抓住叶娀姜的。
门外的草地上有一匹无鞍马正在自由的吃草,只有缰绳,没有座鞍,是张天牧骑来的,他本来就是管理丁家的马匹的,喜欢骑这种没有太多拘束的马儿。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叶叶娀姜冲向那匹高大雄俊的无鞍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按着马背,姿态优美,轻盈无比地坐上马背,居然还是淑女式的侧骑。
丁文朗目瞪口呆,他能看出叶娀姜多多少少会一点轻功,但是侧骑无鞍马,她也太过分了吧。还没容他多想叶娀姜就骑着无鞍马绝尘远去。
丁文朗父子一连声叫人备马,赶紧跟在叶娀姜的身后向梧桐山庄进发——
风在耳边呼,发在风中凌乱,云在天上飘荡,思绪比云飘的还高……
叶娀姜和爹爹并不亲近,她记事以来就一直和姑姑生活有京都,爹爹只是每年来看看而已,可是爹爹对她的千般呵护、万般庞爱她并不是没有感悟,一个爹爹所能给女儿做的,他全都做了,给予她自由,纵容她的胡闹,呵护她的坏脾气,可是她还没有报答过爹爹的恩情……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这真是人世上最大的悲伤。
叶娀姜一路狂奔,来到梧桐山庄……
梧桐山庄大门开着,却连一个守卫都没有,一看就知道庄内出了事了。
叶娀姜看到总管叶深,叶深好象突然长出了无数白发。他抬头看着叶娀姜,却什么也不说。
两个人对望着,叶娀姜觉得嗓子堵得历害,居然发不出声音来。大概叶深也不知道叶娀姜真正的承受力如何,比较叶娀姜才十五六岁,他也不敢轻易说什么。
“到底出了什么事。”丁文朗赶到,问叶深。
叶深这才叹了一口气道,“老爷在凭月轩服毒自尽。”他是看到叶娀姜的神情,才敢这么说的。
叶娀姜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才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叶深脸上的肌肉有一点点抽动,道:“林庄主经常和老爷玩牌九,输了也不要老爷付账,打白条欠着,您回来之前这整个山庄已经姓林了,可是林庄主还继续和老爷赌博,昨天林庄主来收债,不但这整个山庄,还有老爷最喜欢的古玩字画也一并输给了姓林的,老爷一时想不开就服毒自尽了。”
正说着,林庄主走了过来,他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一双狐狸眼总是似笑非笑,眸子深深,暗藏心机无限,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年纪来,在某些光线下,他象年青人一样精力充沛,神采奕奕,在某些时候他又象长者一样经验老到,老谋深算,是那种有着邪恶吸引力的男人。
叶娀姜连一句客气话都没办法完整地从嘴里说出来。
丁文朗扯了下嘴角道:“林世伯。”
林庄主到不见怪,声音轻柔地对着丁文朗道,“出了这种事,唉,你好好的替你岳父料理后事吧。”
林庄主又专注地看了看叶娀姜,说了一句很得体的聪明话:“人死不能复生”早知你父亲如此看不开,我应该把这一切原壁奉还。我林某并非贪财之徒……”
“林世伯,原壁奉还云云还说得尚早,现在,这一切的一切还未归世伯所有。”叶娀姜冷冷地笑了笑,让林庄主有些微微的失神,一个十五六岁的黄毛丫头,居然能在丧父之时表现的这么从容淡定,这是一般人能教育的出来的吗?
那一个教育出如此出色女孩子的人,该是多么的令人……
叶娀姜也不理人,径自冲向凭月轩。
凭月轩说穿了不过是个临水的小楼,因为这里是梧桐山庄能看到月亮最多的地方,还是因为叶娀姜的娘亲小名叫月儿,现在已不可知了。
凭月轩里灯火通明,坐在马背上能看到里面有一个伏于桌上。
叶娀姜道:“爹爹一生爱酒,无酒不可以凭吊,大家把家里所有的酒都搬来。叶总管,你去处理这件事。”
林庄主想说什么,还是止了口。
大家都茫茫然的开始听叶娀姜的吩咐,将所有能找到的酒都搬了来。
看着仆人们进进出出卖力搬酒,把书房装饰如祭坛一样。林庄主心里实然生起来不祥之兆。这些酒其实都是他的啊,这些字画也是?唉,只要明天将怀里的一堆白纸条送到官府,加上多送些黄金白银……
“夫君,我们一起去给他老人家敬上三杯酒好吗?”。叶娀姜第一次开口喊丁文朗夫君,脸上却未有一丝羞涩。她那么自然,象是某个部分遇到事情被激活了一样周身上下却流淌着一种活灵灵的动态的美。
丁文朗上前亲扶她下马,他就象第一次看见她一样,凝视着她,简直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
叶娀姜既是孩子又是妇人的神情,还有她美丽眸子中的勇气,智慧和善良,没有一处不打动他。
两个人简直是飘到了书房内。
叶庄主脸侧向一面,嘴角流出丝丝血来,脸上颜色已变,显然已死去多时了。
叶娀姜一看到爹爹,泪水决堤而出,但只是掉眼泪,却没有别的动作和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