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亲?
段凌赫愣了愣,立即转头四下看着,“那个老太婆在哪里?”
“太后她已经离开了……”
云霄微一垂头,低声提醒他,“抱着小王爷,一起离开的!”
“该死的!”
段凌赫终于反应过来,怒视着门口的守卫,“一个个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给本王去找?!一炷香的时间内,必须把人给我找回来!否则,就提头来见!”
侍卫得令离开,段凌赫俯下身,紧紧握着唐果的手,“果果,坚持一会儿,很快,很快就可以来了……”
说是这样说,他心里也清楚的很。
太后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先不说是不是事先就已经安排好马车、路线,准备逃亡,就算是没有人接应,想要在硕大的临安城里,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找到一个人,并且活捉回来……着实困难!
云霄若有所思的瞟一眼门口,重新看向段凌赫,“王爷,只是不知这公主的亲生父亲是谁……若是两个人一起找,几率肯定大一点!”
段凌赫的喉间微的一窒,脸色立即冷下来,没有答话。
云霄咬唇,刚想再说话,却见段凌赫忽然一把握住唐果的手,嘴里惊呼一声,“灵珠!”
“灵珠?”
云霄狐疑,很是不解。
“果果,我……我居然差点儿忘了,灵珠……我还有起死回生的灵珠!你有救了!果果……”
段凌赫懊恼的拍着脑门儿,因为激动,而在她的脸颊上,连亲了数下。
云霄忽然明白过来,他所说的灵珠是……神墓之地的镇墓之宝,可愈万症,解百毒!有灵通神效,起死回生之能!更是神墓弟子的象征——
他居然要把那么珍贵的灵珠给……这个女人吃了?
在众人的注视中,段凌赫垂头,在唐果的脸颊上轻轻印下一吻,才转身往外走,“果果,坚持住……一定要等我回来!”
从这里到王府,一炷香的时间赶回来……足够了!
转身离去的人,以及睡梦中的唐果,此时此刻都绝对想不到的是,他这一句“等我回来”,居然让她整整等待了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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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断头台'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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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段凌赫果然没有能现身。
应该是被他带走了吧?
云霄清丽的容颜上上过一丝黯淡,房内的几个太医已经开始议论纷纷,声音糟糟,显然各个都等的不太耐烦。
像是有所暗示一样,不一会儿宫里便传来了话,说是皇上的身子不舒服,将几个太医全都传召走了,几个丫鬟婆子则守在外面,华美的牢房内,一时间沉寂下来。
现在已经时傍晚,这牢房中更是黑的快。
檀香木桌上一灯如豆,火光青萤,微微的风从窗口吹入,徐徐袅袅的烟缭绕在屋内,青色纱帘随风而拂,将榻上静躺的人与世隔开。
云霄再一次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她的体温更凉了几分,脉搏已经弱得快要察觉不到——
虽说,生育分娩本就是女子生命中的一大劫,但是亲眼目睹这个女子为了自己的孩子,而放弃自己的生命,心里还是有几分震撼和酸涩的。
“不是我不救你,而是我真的不能救……反正段凌赫也来瞧过你了,就这样离开,你也不算遗憾了……”
正准备吩咐外面的丫鬟婆子去王府和宫里通知公主已经辞世,结实的牢门忽然被人打开——
一个和尚忽然出现在门口,看也没看她,便径直走向榻边,云霄立即拦住她,“你说谁?”
“我是卜净,你们要找的人!”
他只是回答,双眸隔着帘子,自顾自的看着榻上的唐果,并没有转头。
“卜净?段凌翼的师父?”
云霄的声音蓦地一提,本能的警惕,抽了腰间的宽刀,准备与他对战。
却没想,卜净摇头,淡淡的注视着唐果,“她是我的女儿……”
“什么?”
清丽的脸色不禁一僵,云霄狐疑的看一眼昏迷的唐果,再将视线投回到他的身上,“你就是和太后有私情的那个人?”
“没错……”
卜净点头,一脸平静,供认不讳。
“一个和尚?哼!”
云霄摇头轻笑,不以为然。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不信,她随太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从来没有从她的嘴里听到过这个和尚的名字……
再者说,哪有人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出来认女儿?岂不是把自己往刀刃上送吗?
“牲畜尚有苦乐悲喜,更何况是人?和尚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该讲的我都讲了,信不信随你!”
卜净摇头,推开她的刀,隔着帘子在外坐下,伸出手腕,“乌鹊神医医术了得,身为她的徒儿,输血一定难不倒吧?”
“你,你是说真的……”
云霄终于反应过来,狐疑的开始重新打量他,“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动手吧!”
他没有回答,用帕子净了自己的手袜,伸出示意她。
“你是……师伯?”
云霄愣愣,好半晌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她曾经偶尔听人说起过,段凌翼的师父与段凌赫的师父,是师兄弟,都是神墓之地的人。
那,和她的师父也是同门了!
卜净的眉头微微一蹙,脸上有些不自然,轻轻的点了下头,“你师父,她还好吗?”
“我,我也好久没见她了……”
云霄摇头,取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刀,放在火上来回的烤着,声音轻轻。
“怎么?她还在东游西荡,来回追着人跑吗?”想起那两个冤家,卜净难得的微笑。
“是啊,还在追……”
云霄咬唇,一直都在追着那个男人跑,从来没有关心过她这个徒弟……这么些年,也不嫌累。
卜净自然没有错过她眸中迅速闪过的黯淡,叹口气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屋内,重新恢复静谧。
不知道是压抑的气氛所致,还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云霄下刀竟有些犹豫——
“师伯……你这个时候出来承认自己的身份,只能是死路一条……就算现在你救了她的命,可等到圣旨一下,她还是一样会死的……你们三个人,都会死的……”
她说得是实话,如今唐果的真实身份已经被揭穿,辱没皇族本就是株连九族、不可饶恕的死罪……
别说现在段凌赫不能出面护着,就算他护着,不还有一个段凌翼呢!更何况还有满朝堂的文武大臣,还有这天下百姓——皇族的威严,可伤不起!
他们,最起码这三个人,必死无疑!
“不重要,那些都不重要……能多活一时,算一时吧!”
卜净重新恢复了出家人淡然的语气,绷带已经勒紧,只等着她下刀——
云霄的视线,也不禁随他重新落回到唐果的脸上——
那个红褐的疤痕那般灼眼,她真的很丑,可是现在,这一刻……她却只觉得这个丑女人好幸福。
有爹,有娘……两个人,都为了她,可以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
大概两大碗的血输进去,唐果脸上微微有了些起色,但是卜净已经唇色发白,脸色也极为难看——
“师伯,就输这么多吧,再下去你会受不了的……”云霄擦了额头上的汗,抬眸询问他。
“这些能保证她醒过来吗?”
他反问,语气坚定,毋庸置疑,“再抽一些,她身子骨太弱……我是习武之人,最多休养几日便好了!”
云霄无话可说,看着又近一小碗的血抽出,输入唐果的体内。
终于,卜净的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水珠,云霄再不和他商量,一下抽了压制经脉的针——
“好了,就这么多!多休养两日足够她醒来的了!”
卜净还想说什么,却听门砰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
为首的段凌翼一眼便看到脸色惨白的卜净,有些诧异,“师父,怎么会是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再看他腕上割开的伤口,以及昏迷不醒的唐果,眸中立即闪现几道复杂的光芒——
就在刚刚,司徒鸿鹄告知他唐果的亲生父亲,与太后通奸的那个男人,去了天牢,正在为唐果输血……
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进来,看到的人竟会是他——卜净,自己的师父!
“皇上!”
卜净微一拱手,语气淡淡,“……是我!”
他不卑不亢,用坚定的语气告知他,他猜得没有错!那个人,就是他!
段凌翼的眸中,闪过几道隐忍的冷光,挥散了身后的侍卫,才抬眸重新看向卜净,眉宇清冷,“朕可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来证明你的清白!”
“不必了!皇上的心意,贫僧领了……把这个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卜净微一摇头,因这个动作而感觉到一阵眩晕,脸也瞬间没有了血色。
“既然师父坚持,那徒儿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段凌翼握着轮椅的手,微微一僵,话还没说完,忽听外面侍卫禀报的声音,“皇上,太后已经缉拿归案!”
“朕知道了,下去吧!”
段凌翼淡淡的点下头,在抬眸看过来时,高耸的眉毛往中间微微蹙着,脸上再无一丝温润,“如今甚好,明日午时,朕就送你们一家去黄泉之下团聚!”
愤哼一声,一摆手,贴身的宦官便伐动轮椅,推他出去——
不一会儿,太后被侍卫压着,推搡进来,摔倒在地上,铁硬的门也立即被重重的阖上。
“果儿,果儿……”
太后从地上爬起来,便立即往床榻边扑来,云霄赶忙扶她,“太后,她已经没事了,您不用着急!”
匆匆抓过唐果的手,感觉到些微的热度,才有一些放心,她还活着!
紧张的情绪退下,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抬眸,心蓦地一提,“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卜净还没有说话,太后自己已经慌了手脚,摇着头,满心惊恐的往外推他,“趁现在别人还不知道,你快走啊!”
“云惠,皇上已经来过了,他什么都知道了……”卜净扶住她,示意她不必那么惊慌。
可这话,无疑让她的心更慌,更乱,“你,你这是犯的哪门子傻?你不知道你的好徒儿丧心病狂,什么都做得出来吗?!他恨我入骨,你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还能逃得掉吗?”
“我没想逃!”
卜净被她摇得有些晕,扶着椅子重新坐下,“云惠,我既然将事情坦白出来,就没有想能过这一劫!”
“战云天,你……”
云惠摇头,声音哽哽,就双目怔怔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卜净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微微偏了偏头,看向双目紧闭的唐果,“当初虽是你有错在先,但我却没有担起应尽的责任,是我对不起你们……”
云惠一下怔住,紧盯着他的双眸涌出一股热烫的液体,不受控制的湿了整个脸颊——
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如今听他这一声对不起,心里竟满满的全是痛恨,对自己的痛恨——
摇头,她已经语无伦次,“不是你……你说得没错,是我错了……我不应该任性的留下她,还想用她来要挟你……”
卜净不语,她却越哭越痛,最后手脚发软,竟然蹲下身子,抱着膝盖,倒在地上嘤嘤的哭,毫不顾及形象。
静静的阖动着眼帘,他仿佛看到了二十几年前,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