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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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天下-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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妩媚神情曼妙姿态,白皙健硕的身体在龙床上辗转起伏。殿内烛火通明,并没有使重峰脸上线条变得柔和,反而给分明的轮廓投下几道阴影,越发显得如刀削一般俊美。长歌心中不由感慨。老天爷是在可怜他吗?竟然把这样一个人赐下来给了他。于是满腔柔情,半载相思俱都化做你侬我侬,龙床上双鹤交颈,缠绵不休,直至天明筋疲力尽了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这一夜颠倒不已,重峰次日醒来时觉得身子胀痛,想动一动,却发现被人压得死死的。原来夜里他被索求无度,几次想要睡去,却被赵长歌变着手段弄醒,最后竟是保持着结合姿态便睡着了。他微微一动,赵长歌也醒了,手脚缠绕上来,贪恋着他的体温,不肯放开。重峰又羞又恼,正没处理会时,殿门外传来福佑的声音,“陛下起身了吗?老奴在这里伺候着呢!”说完便要进来掀开帐子。

    重峰现在这幅样子怎能让人瞧见,急急说道:“别,别,别过来。”一面手忙脚乱地拉过锦被将自己和赵长歌裹住。福佑老于世故,重峰的慌乱失措自然瞒不过他,人是毕恭毕敬的站住了,眼光却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绡帐里隐隐可以看见皇帝身上一丝不挂,仅靠被子掩体,身后有一团事物,瞧着是个人形。福佑嘴角上忍不住浮现一丝微笑,原来陛下不是不通人事,而是心有所属。虽然仅能窥见那人自被角下露出的一头乌亮长发,但既得陛下全心宠爱,想必定是极美丽动人的。只是不知这美人昨夜是怎样瞒过宫中侍卫耳目,进到陛下寝宫里来的,真是啧啧怪事!

    他不敢抬头看皇帝通红的面颊,低头躬身说:“陛下连日劳累,今儿便歇息一日吧,老奴去知会大臣们可好?”

    “好,好!你去办!”重峰巴不得早些赶他走。赵长歌被他闷在被子里已有些不耐,正用手指摆弄他的要害部位,那还插在谷道里的玩意也渐渐苏醒了,顶得他差点便要放声呻吟。幸好福佑命小监们送了浴桶热水进来后就知趣退走,让皇帝大大送了一口气。赶紧想要摆脱赵长歌的挟制,却被搂住背又重重顶了几下。长歌从被子里钻出头来,吃吃笑了,“小峰,反正要休朝,干嘛着急起身。”

    重峰见他一脸痞态,想要开口拒绝,却被赵长歌上下其手弄得哪里还能分神说话。于是,龙床上被翻红浪,登基后一向勤政敬业的西越新皇不但因身体微恙而第一次缺席早朝,此后整个白天都是在寝宫里渡过的,而且还不准任何人觐见。
第五十五章
    赵长歌回到西越后像换了个人似的,开朗了,也爱玩闹了。赵月见他终于解开心结,不由替他,更替重峰感到高兴。今早,南魏密报送到,赵长歌阅后放声大笑。元瑾也算是个难得的人才了,为保元氏江山社稷而费尽心机。只可惜他无识人之明,重用的杨飞和沈剑清皆是赵长歌当年伏下的暗子。棋差一招,他已是必败无疑。

    西越出的宝石丝绸闻名于世,北戎的良种战马天下无双,南魏则盛产精铁和粮食。赵长歌与重峰商议后,请他派人到南魏大量收购稻谷小麦。赵月和段子堇不解,同时问道:“这是为什么,咱们不是应该多买些铁回来打造兵器吗?”

    “南魏最好的粮田多在江南,故一直有‘江南熟,天下足!’的谚语流传。那日傅小侯告诉我,如今江南官场腐败,水利不兴,如遇灾年,必定颗粒无收。到那时候饿殍千里,宝石黄金再贵重也不能用来填饱肚子。我查过‘水志’,中原已有百十年未遇大的水患。明年有水星凌日之像,哼,哼!”

    “原来如此!”两人恍然。他们正说着话,赵清翔带了两个下属,抬着一大卷羊皮进来。那东西极大,书案不够用,只得放在地上,铺开后几乎占满整间屋子。赵长歌惊道:“南魏全图!如此详尽,二叔你哪里弄来的?”

    “我还在兵部的时候就派人四处勘察地形,前后化了十四年时间才绘制完成。哼!本来是打算献给皇帝的,如今正好给你用了!”赵清翔回答道。长歌举事在即,这份地图简直比黄金还要珍贵。两人伏在地上,秉烛查看。

    “有道是兵无常法,战无常道。但有一条却是千古不变,要打胜仗,最要紧的就是有粮。我军必须保持粮道畅通,敌军粮道则应千方百计截断。战事即便小有失利倒只有末节,无碍大局。”赵清翔久在兵部任职,若论统筹全局,决策千里,怕是无人可以及他。

    赵长歌点头道:“嗯,方才侄儿正跟他们说要买粮的事。”

    赵清翔伸手在地图上一挥,又说:“天下州县共分十道,河南、河东、关西、剑南、淮南、江南东、西,两浙东、西,广南,其中最富不过东南六路,南魏立国以来,时有战祸,全军钱粮,皆出于此。你既然已巧取了河运总舵主之职,一旦开战,只要截断河运,便等于断了魏军大半粮草。”

    赵清翔当初差点葬身于自己人的毒箭之下,后又常年流亡在外,提到故国已无多少情分,只以南魏称之。他用手点了三下,对赵长歌说:“此三处的县城外都建有秘密地下粮仓,共有存粮近百万石,你可自行取出使用。虽说日子久了,谷米难免有些陈霉,勉强充数总还是可以的。”

    “多谢二叔。”赵清翔行事如此周密细致,叫长歌不由心中钦佩。

    “别谢我,这是老王爷送给你的礼物。”赵清翔微微一笑,“他老人家纵横沙场几十年,论本事,咱们恐怕一辈子都赶不上的。”两人相视一笑,低头又看地图。这时有属下在外面禀报,“有三位客人求见,说是从北戎来的新朋故友。”

    赵长歌起身整理身上衣衫,对赵清翔笑道:“他们来的倒快啊。”

    来的三人不是别个,正是伯尧仲曦和南庭王萧岩。萧拓为赵长歌所激,答应借他五万铁甲精骑。萧岩是他的亲弟弟,聪明好学,很有些天赋,唯独行事少了几分城府,稍欠沉稳,此次派他做领军的主帅,便是想借赵长歌的手打磨打磨他。萧岩生性狂妄,除了他四哥,一向目无余子。萧拓要他听命于长歌,自然很不服气,于是趁着伯尧仲曦奉命去西越与赵长歌商议事情,也求着萧拓同意他一道前往,其实心里打着小算盘,决意要羞辱一下赵长歌,先给他来个下马威。

    一别经年,伯尧仲曦两兄弟都长高了一些,身上原先那股子妩媚味道淡去了许多,男儿英烈之气渐长。赵长歌感到微微奇怪的是,脾气倔强的仲曦见到他时态度亲热,向来机灵嘴巧善讨好人的伯尧却待他十分冷淡。萧岩曾在雁门关下远远见过赵长歌一次,那时长歌穿了盔甲,横刀守城,战袍浴血,南庭王倒还真有几分钦佩看重。此时见他一身宽大长衫,身形懒散,加之面容过于艳丽多姿,不由心中愈加不忿,两只鼻孔朝天再不肯放低。

    伯尧仲曦带来萧拓的密信,赵长歌看完一笑道:“各位远来辛苦,请稍稍休息洗漱一下吧。”

    “等一等,”萧岩赶紧发话,“有句话我要先交待清楚。咱们两家虽然联手对付南魏,但五万铁甲军得由我来指挥,不许你插手我北戎军务。”

    “为什么?”赵长歌笑问。

    “哼,南蛮哪里懂得打仗!可不能因为你们无能而祸害到我北戎大好男儿。咱们各行其是,看谁能先攻下中都!”萧岩轻蔑地说。他心里藏不住东西,听长歌问,就干脆来了个实话实说。

    “呸!也不知雁门关下一败涂地的是哪一个,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去!”长歌闻言但笑不语,赵月却已按捺不住反唇相讥。萧岩大怒,定睛一看,又是个比娘们还要漂亮的男人,顿时火更大了。跺脚道:“那就来比比,谁输了谁就俯首听命!”

    在萧岩的一再挑衅下,比试定在了第二天上午。因为对方还是个孩子,赵长歌便请他挑题来比。兵刃、拳脚、内功、暗器、轻功,乃至兵法骑术,随便哪一桩,由萧拓决定,样样奉陪。长歌难得人前出手,这一次大家伙都兴致勃勃来观战,不过所有人的心思都一样,并没有指望看到一场龙虎争霸,能有机会瞻仰一下赵氏独门绝学便心满意足了,这些人中甚至还包括了伯尧和仲曦两兄弟。

    翌日大早,长歌住的院子里聚集着一小群人,重峰再次罢朝,换了便装也来凑个热闹。赵长歌一身柔软长袍,连腰带都懒得系,倚在软榻上与赵月说话。萧岩的武功虽是北戎皇帝亲授,但火候功力比萧拓差了一大截。他以为今日不过是陪小孩子过家家,所以神态一派轻松,其实无意中犯了轻敌的大忌。萧岩也很笃定,慢慢来到人前,拿手一指赵长歌问道:“比什么都由我吗?”

    “当然。”长歌笑答。

    “好!”萧岩用力一拍手掌,立时就有下属抬着两只酒缸上来。这酒缸有一人多高,八名北戎壮汉才抬得动一只,里面装的满是北戎最烈最醇的好酒,光是这浓郁酒香闻着便能醉倒不善饮的人。赵长歌顿时变了脸色,张着嘴吃惊地望向巨大酒缸说不出话来。赵月头一个忍不住笑了,长歌什么都厉害,酒量却只是平平,这一大缸北地烈酒别说全喝了,就是叫他洗个脸只怕都很为难。看来这萧岩小儿狂妄无知的态度都是装出来骗人的,早就伏下杀招在这里等着了。

    萧岩看他发窘,脸上得意洋洋,挤兑他道:“咱们比喝酒。谁赢了,以后就由谁来当家发话。怎么样?不敢了吧?”

    赵长歌一张脸青了又白,白里透红,红过复黑,最后定格在紫茄色上,比染坊里的颜料还要丰富多彩,不知道的定会以为他中了天下奇毒“五色”。他一向多智,从来只有他耍人,没有别人玩死他的,这次居然被个半大孩子僵住了,一时羞愤难当。眼看长歌坐蜡,他身边这些人不但不替他分忧解难,倒是一个个乐开了花,都等着看他出丑。最近,赵长歌变得开朗了,连带着把赵月段子堇他们几个身上的那股子活泼劲也激发了出来,玩闹起来越发没大没小。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输给了萧岩,以赵长歌的智谋到时候一样有办法把这小孩支使得团团转。

    萧岩见状更加高兴,连连催促对方要比拼酒力。赵长歌只好硬着头皮下场。萧岩命人起了泥封,朝他递过去一只水瓢,周围众人都发出了吃吃的笑声。长歌看看这瓢,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家伙!一瓢下去足可盛起一斤酒来,洗澡正合适啊!

    比试开始。北人好酒天下闻名,萧岩年纪不大却也极为善饮。他喝得极快,咕咚咕咚,小半瓢下去了。小孩子心里得意着呢,抬头一看,却吓得差点跌倒,原来赵长歌已把一瓢酒喝得干干净净,正等他开始第二轮。

    这一瓢酒好不容易都喝下去了,萧岩操起第二瓢时却有点腿软了。原因很简单,对方呼啦啦又喝完了自己那份,抹抹嘴,不住拿眼神催促他。他心里那个懊悔啊,谁说南人不会饮酒的,眼前就一酒坛子!亏他方才还装得那么为难那么慌乱,四哥说得一点不错,南人狡猾!可斗酒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万万不能退缩。再说了,输酒也不能输人啊!喝吧!咬牙跺脚,又灌下去半斤多。萧岩两只眼睛都直了,忽指着长歌笑道:“你怎么长了两脑袋!”接着就听见噗通一声,北戎南庭王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人事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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