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
怒火在高国军队中“噌噌”燃起,高国的这帮战士们,眼中冒出火红的光芒。
“慕延太子,你未免太、过、分了!”马背上的何芷青咬牙切齿,将每一字咬得生硬,“你不仁,休怪我们不义!”
议和书既已撕毁,所有的约定成空,所有的愤懑再不用忍耐。
身后的鼓声振聋发聩,杀气冲天。
“战士们,杀掉离军!”
战马奔腾,长戟飞扬,卷起尘烟无数。
也不知是谁在军队中的那么一叫,更加激起高军的士气。
促狭的山谷中杀声震天,长戟重重地挥过,马蹄高高地扬起。铠甲的光芒上闪烁起血光,所有战士的脸上挂着的,永是不倒的坚定。
“何、芷、青!”
慕延朝着马群中的何芷青骑马奔驰而来,口中念着何芷青的名字。
眼前的何芷青竟是丝毫没有动容,手紧紧攥着缰绳,一贯没有笑意的脸上冰冷一片。
何芷青就是这样,等着慕延的靠近,再靠近。
“吁!”
震天的一声嘶叫划破长空,慕延身下的骏马前蹄飞扬,马头紧急一调,紧随的便是马蹄重重地一落。
“呵。”
缰绳一抽,躲过何芷青长剑的一扫,嘴角不减的仍是稍显轻蔑的笑意。
马上的慕延就这样收了马步,剑鞘一掷,重重落地,纵身一跃,朝着何芷青严厉刺去。
周遭是愈显躁乱的厮杀声,血光四溅,落进了何芷青的眼中。
脚尖借助马背的力量,一个矫健的翻身,陡然之间,听得一声剑锋清脆相接的声音,眼前的何芷青早已稳稳地落在了马边。
两个有力的身影在马群中央拼杀,每一剑,都携着愤怒而去,每一剑,又都朝着对方的死穴而去,只是每一剑,又都以挡落而告终。
忽而,慕延脸上传来一丝冷笑,眸中的黑影愈来愈重。
“将军小心!”
何芷青的身后传来急促的提醒声,嗖嗖的暗箭自何芷青背后而来。
“咣”的一声,白色,略微染了些灰黄的剑气砍落下不知名的暗箭。便是如此一瞬的恍惚,身前的慕延陡然间发力,冰冷的长剑重重地扫过何芷青身上。
几声叫人心疼的嘶嘶声,何芷青奋力相挡的手臂被长剑划破。血,顺着划破的铠甲落下,融进了灰黄的尘土中。
何芷青的长剑一落,抵在了暗红的地上。
“将军!将军!”
周围响起几声疾呼,转瞬,仿佛又变得平静起来。
“呵,慕延,你果真够卑鄙,以为这样就伤得了我?”
狂风中传来略带血腥味的笑声,坚定的目光就这样盯着眼前的慕延,一丝都不放过。
“何芷青。”
此时的慕延默念着何芷青三字,眼前闪过一瞬的模糊。不是她,不是她,她们只不过名字略有相同,性子、目光断然不相同。只是,一念及她,心中就有些莫名的不忍,有些难以克制的躁动。
便是这样的一瞬恍惚,身旁的高军厮杀而至,包围在何芷青身旁。
离军随即而至,绝不让高军有机可趁。
狂风依旧在延西关肆虐呼啸——
平静的院子里传来悠悠的琴声,惟肖的身影陶醉般地守候在芷萧身旁。
“小姐,我们这样,好是悠闲。”
惟肖托着脑袋,懒懒地说到。
琴声中忽而传来不和谐的一声,裂帛般的声响,打断了惟肖惬意的遐想。
“啊呀,小姐,你怎么了?”
琴弦崩断,芷萧的指尖渗出几滴血滴,滴落在尚有些震动的琴弦上。
“夫人,可是相爷出事了?”
听闻声响而来的惟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小声问道。
“不,不是。”
心中仍是不宁静的一片,虽然无法肯定,目光却是朝着北方而去。
京城更北,那是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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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一别如斯月又西
御书房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骆公公的身影出现在御书房外。
“骆总管。”
书房外传来一贯古板的叫声。
骆公公闷哼了一声,推了书房门,匆匆而进。
“骆公公,何事慌慌张张?”
房内是玄栎皇帝悠悠的问话,浓郁着幽幽的墨香。
“皇上,离国不守和议,在延西关挑起战事,已与何将军率领的军队交过手了。”
桌案前的玄栎应了一声,仍是顾自对着案上的画卷。
“结果如何?”
“两军暂且不分胜负。”
骆公公微躬着身,小心翼翼地汇报着。
“这不就行了。”
慵懒的声音自玄栎嘴边传来,沉沉地回响在御书房内。
“可是皇上,慕延太子这回有些过分,竟是当众撕毁两国的和议。如此挑衅之举,真是有辱我高国。”
厉声的话语,传入玄栎皇帝耳中,换来的,只是玄栎皇帝平静的一笑。
“好了,骆公公,朕眼下关心的可不是这些。”手中的画笔微微一顿,“相爷何时回京?”
“老奴正要同皇上说此事呢,皇上真是神机妙算,那相爷再拧,哪拧得过皇上呀。”
骆公公稍稍往后退了些步子,精瘦的脸上挂着无比的奸笑。
“朕连下几道急召,料想他,也不敢违抗皇令。”
玄栎秀气的脸逐渐现出扭结的神情,一念及那个邹靖涵,胸中便涌起莫名复杂的情愫。是担忧,还是嫉妒,却不甚明了。
“是啊,相爷现已在返京的路上,不出多久,便可到京。”
骆公公此刻直起身来,细细盯着玄栎笔下的画卷。有纤细的枝桠盘旋在素白的画卷上,再见案前满是细致的玄栎皇上丢了墨色,细细地配上胭脂般的红色。
“很好,上次失了手,这回回了京,朕定要与他好好较量一番。”
玄栎手下的画笔微微一抹,在枝桠旁轻轻一挑,一浮,胭脂般柔美的颜色跃然纸上,跳跃于枝桠间。
“皇上画的可是梅花?”
骆公公挪近了身子,垂涎般地盯着玄栎笔下的画卷,话语中透满歆羡之色。
“是啊,公公看朕画得如何?”
玄栎搁了画笔,揉了揉额头上微酸的穴位,饶有兴致地等着骆公公的恭维。
“啊呀,老奴对画,那可是半窍也不通。不过,就老奴看来,皇上的画,那可真是举世无双,普天之下,无人能及。”
骆公公笑弯了眉眼,眼角清楚地看到玄栎皇帝的展颜。
“如何说?”
“皇上画的梅花,笔力遒劲,寥寥数笔,就勾勒出梅花枝桠盘旋而起的情势。再说这随性而点的梅花,给这画添了甚多灵动。老奴这么远远地望来,就好比,好比那天上的繁星,在老奴眼前闪烁。”
骆公公的话中溢满了赞美,只见玄栎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浓郁。
“公公还说自个儿不懂画,谦虚之至,谦虚之至啊。”
玄栎的脸上有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皇上过奖,皇上过奖了。”——
有个身影定定地立在木窗后,久久不见动静。
“小姐,你是想那个相爷了?”
身后传来惟肖戏谑的问话,她见小姐这样立着已经很久了。
“其实小姐,我一直想不明白,既然离开了会思念,小姐为何不随着相爷回京呢?毕竟相府才是小姐真正的归宿啊。”
惟肖走至芷萧身旁,也随着她的目光望去,除却零零落落的小屋,别的一无所有。
“惟肖,你怎知我真正的归宿在那相府?”
芷萧忽而收了目光,朝着身旁的惟肖定定地望去。这一望,倒叫惟肖不好意思起来。
“这个,相府不好吗?有人服侍,有夫君相伴,难道不是小姐的归宿?”
自从小姐答应与相爷的婚事以来,所有的努力都向着相爷而去。莫非这还不是小姐的归宿?
“惟肖,”眼前的芷萧渐渐抽离目光,缱绻的笑意随着话语而来,“你这丫头。以后,你自会明白的。”
“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其实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眼前的惟肖倏然正经了起来,明亮的眸子闪烁起严肃的光亮。
“以前我私底下老是埋怨那个相爷,可是现在我不会了。这么些日子以来,我都明白过来了。换了是我,也会像小姐这么做的。”
惟肖那丫头便是在芷萧面前说了这样一番话,那从不撒谎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不正经。
“怎么,你这小丫头,心里头有人了?”
芷萧望进惟肖的眼底,浅浅地笑着,眼角瞥见院子外惟妙的身影。
“小姐,看你说的!”
惟肖忽而遮掩了脸颊,将目光侧了过去。
“夫人。”
惟妙自院外匆匆而来,手上还有未尽的泥土。
“惟妙,怎么了?”
整个目光瞧见惟妙脸上的忧虑。
“惟妙就是这样的,小姐。”
惟肖仍在一旁调侃着。
“夫人,有一大帮人朝着村子过来了。”
惟妙冷冷地瞪了惟肖一眼,将惟肖接下去的话掩盖在了冷眼中。
“可有看清是何人?”
芷萧的笑意倏然抽去,凝神望着窗外尚且平静的邹家村。
如斯的平静,莫非也有人忍心打破?
“像是离国之人。”
惟妙的声音一落,引来一旁惟肖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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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水流云意心不惊
东方现出鱼肚白,微光笼罩的京郊一片沉寂。隐约间似能看清城墙之上逡巡的士兵,隔了甚远,却还能捕捉到胶着的空气中弥漫的敌意。
“相爷。”身旁的司徒黎忽而加快了马步,将邹靖涵拦在身后,“相爷,城内会不会有埋伏?”
邹靖涵朝着城墙上,深深地望去,脸上是司徒黎捉摸不透的神色。那神色,看来仍是稀松平常,只是给人不一样的触感。
“不会,我们进城便是了。”
只是,邹靖涵将目光转移至司徒黎身上。有些话,被他顿在了嘴边。这样的举动,无异于请君入瓮,无异于自投罗网。
足下生风,马入城门,果是没有受到守城将士的阻拦。只是,那些守城之人,多少看来有些眼生。
邹靖涵与司徒黎下了马,缓步踩在京城每一块熟悉的石板上,心绪浮动。
“相爷。”
迎面上来位灰衣矮胖男子,直走近邹相身边。
“赵总管。”
邹靖涵听出那人的嗓音来,果然,那人一抬眼便露出张熟悉的脸。
“相爷,可是回来了。”
赵总管此话刚落,却被邹靖涵往城墙边带去。
“京城内眼下情况如何?”
司徒黎守在几步开外的地方。
“早些时候有军队包围了相府,老奴好不容易混出府来。这几日皇上已将皇城内外的将士换成了御林军,布置好了一切仿佛就等着相爷回来。至于宫内的情况,老奴就不甚了解了。”
“宫内定也是重兵把守。”
邹靖涵此话一出,所有担忧的目光聚集至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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