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与李氏说了一番话后,外头传来下人通传的声音:
“侧夫人,五姨娘求见,说是上回您托她画的那个花样画好了,想请您过目呢。”
李氏听了之后,便应了一声,站了起来,对佟婉柔和傅恒说道:“你们俩难得回来,告诉我,晚上想吃些什么,娘给你们做。”
傅恒也是不客气,一口气报了十几道菜名儿,把李氏弄得晕头晕脑的,也不知全都记下没记下,又问佟婉柔道:“婉柔想吃些什么呀?”
佟婉柔只报了一道:“我想吃娘做的酱鸭。”
李氏见她说的爽快,她也答的爽快:“好嘞,娘晚上给你做,你们俩先玩儿会啊。”
说完,李氏便急急走了出去,与拿着画样前来的五姨娘走入了绣房。
佟婉柔看着李氏消失的背影,纳闷道:“最近娘和五姨娘走的是否太勤了些?从前也不见两人又什么交往啊。”
傅恒对这些可没兴趣,倒是对佟婉柔先前说的贤贵人的事情很有感想,拉着佟婉柔的手就出门去了,还是把她带去了聚贤茶社,两人决定在这里,悠闲的过一个下午。
点了茶点,小二出去之后,傅恒替两人各自选了两本书册,放到佟婉柔跟前儿,问道:
“我姐姐在宫里是不是挺难的?”
佟婉柔端着茶的手一顿,两只大眼睛瞪着傅恒,强辩道:“没,没有啊。挺好的,都挺好的。”
傅恒忽的将自己的脸凑近佟婉柔,四目相对,佟婉柔很快便败下阵来,傅恒这才将身子往后坐了坐,给她拿了一块花生酥,这才说道:
“是不是她让你别跟我们说的?”
佟婉柔咬着下唇,低下头,笑声嗫嚅道:“没有啊。”
傅恒看着她笑了笑,突然扬声问道:“没有?”
突然的高声将佟婉柔吓了一跳,傅恒这才又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说道:“要是没有,你怎么也瘦了?”
佟婉柔被他捏疼了,便在他手背上重重的敲了一下,傅恒吃痛,才肯收手回去,佟婉柔不甘示弱,深呼吸道:
“我瘦……不是因为吃苦了。而是,而是……姐姐住的宫殿事儿太多,我才刚刚入手,自然要多努力些,你别瞎想了啊。”
傅恒见佟婉柔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说宫里发生了什么,她不说,他也不好撬开她的嘴问,只好用那双日渐深沉的俊目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佟婉柔被他盯得先是埋头不理,然后抬头偷偷看他,然后再是与他对瞪,看谁眼睛大。
两相僵持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佟婉柔终于缴械投降,对傅恒叹息道:
“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姐姐最近的确是有些烦心事的。”
傅恒这才收回了目光,端起了早已凉掉的茶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佟婉柔避开了贤贵人如今在宫中立场尴尬的问题,单就水云殿晚上见鬼一事说与了傅恒听,其实,就算傅恒不这样紧逼着相问,她也会用其他方式探一探他的想法。
毕竟她经历的事情不多,单凭她一个人去想象的话,肯定想不出什么来,如果傅恒愿意与她一同分析,没准事情就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傅恒听了佟婉柔的话之后,想了好一会儿,就在佟婉柔以为他也没辙的时候,傅恒突然放下了手里的书,往外头走去,佟婉柔叫住他:
“相公你去哪儿?”
傅恒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在这里等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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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佟家来袭
佟婉柔坐在茶社雅间中吃着点心;看着书;午后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感觉暖洋洋的;如今已是深秋;正是一年之中最为舒爽的时候,佟婉柔真的好庆幸,自己在这个时节;可以自由自在的跟着自己的相公在外闲逛;过这种没有拘束的日子。
傅恒出去了半个时辰才回来;回来之后,将一只皮质小锦囊交给了佟婉柔,说道:
“这是痒磷粉,你回宫后;寻个日子,将这些磷粉撒入宫殿四周的水中,若是真有人通过水路爬上来,那他脸上,手上,衣服上定然就会沾上这种粉末。”
佟婉柔接过这皮质的锦囊,拿在手里看了看,才疑惑的说道:“可是,就算他身上沾了这磷粉,他的行动那么快,水云殿根本无人擒得住他啊,他要是再逃走了,到了岸边,把这沾了磷粉的衣服换了去,不还是无人发现吗?”
傅恒笃定的对她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所以,这不仅仅是磷粉,这里头还有痒粉啊。只要这粉末沾上他的身,两个时辰之后,定会叫他感觉瘙痒难耐,这种粉一旦沾了皮肤,就再也难除下,洗也洗不掉的,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他把脸抓得血肉模糊……”
佟婉柔听着傅恒说这神奇的作用,不禁对这包小小的粉末感到了惊奇,在傅恒的一再保证下,佟婉柔才将东西收入了自己的小荷包中。
两人这才能静下心来互说一番在宫中的见闻趣事。
“我原以为,我能入宫做四等侍卫,靠的是外祖的关系,没想到却不是。”傅恒让自己横卧而下,一只手撑着脑袋,额前的碎发自然垂下,令他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不羁,看的佟婉柔眼睛直发定,傅恒却毫无自觉,继续在她面前卖弄自己的美、色。
“那日我在宫中偶遇外祖,外祖说,如今正是鄂善定罪关键时期,他作为主告大人,正处于两方对峙的关键期,根本不方便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对皇上提出提拔之事。”
佟婉柔听后不禁想起了那事儿,放下了看了一半的话本,对傅恒说出了她在宫中想到的那番道理:
“所以呀,由此种种可以判断,皇上对姐姐很是上心,因此才会为了她破例提拔你我。”
傅恒听了佟婉柔的话,陷入了沉思,佟婉柔不知他在想什么,只好在一旁看着他,良久之后,傅恒才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怪只怪姐姐是庶出,当年若姐姐是嫡女的话,如今的位分绝不会只是一个贵人。”
这么说着,傅恒的目光却悠远的看向窗外,对面楼的檐角下垂着一只定风铃,随着凤舞发出叮叮的声响,佟婉柔见傅恒目光深远,似乎酝酿着什么似的。
***
两人如胶似漆回到了府中,旁若无人的牵手徐行,一路有说有笑,羡煞旁人。
晚上李氏给做了一大桌子菜,傅恒见这桌上,除了佟婉柔说的酱鸭,其他的菜肴也全都是佟婉柔平常爱吃的,他一股脑儿说了那么多菜名儿,李氏是一个都没听进去。
傅恒不禁委屈的看着媳妇儿,佟婉柔被他假装委屈的眼神看的直发笑,他的眼神似乎在向佟婉柔控诉‘娘不疼我了’,可怜又可爱。
佟婉柔不禁笑着给他夹了两块酱鸭放在碗里,傅恒盯着她勾起的唇角发憷,忽的凑近佟婉柔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娘不疼我了,娘子晚上要好好补偿我。”
“……”佟婉柔听了满面通红,赶忙看了一眼正在布菜的李氏,不禁羞赧的在傅恒肩上锤了两下。
李氏虽没听见两个小孩儿说了些什么,但从儿媳的神情来看,定是她儿子说了什么不正经的话,才惹得儿媳这般羞赧恼怒,不禁瞪了一眼傅恒,对佟婉柔说道:
“打,给我狠狠的打。”
傅恒假意按着肩头装痛,哎哟哎哟的叫个不停,最后还直接控诉李氏:
“娘,我觉得你现在太偏心了。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哎哟,哎哟。”
语毕之后,他的话又成功的引起了李氏的不满,拿着一只筷子就要上来敲傅恒的头,佟婉柔见状就先替婆婆又在傅恒身上推了一记,李氏才放下筷子,坐下白了傅恒一眼。
“就该要你媳妇儿好好打死你这口无遮拦的臭小子!”
“哎哟喂。你们婆媳联手欺负人嘛不是!”
“……”
李氏和佟婉柔无奈的对视一眼,决定再不去理会傅恒耍宝的行径,兀自摇头吃饭。傅恒见她们不再理他,玩儿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趣,就也开始吃饭了,经他这么一闹,吃饭时的气氛十分融洽,你一言我一语,温馨的不得了。
李荣保因为鄂善的事情,还是每日忙的焦头烂额,傅恒有心多问了几句瓜尔佳氏的事,李氏知道的也不是很详尽,只能大体说道:
“听你阿玛说,瓜尔佳氏的嫌疑已经快洗清了。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什么人,就直接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了鄂善身上,现在户部和内务府就只咬着鄂善不放,纳喇氏估计是完了。”
傅恒咬着筷子看着她,又问:“瓜尔佳氏这回就一点事儿没有?”
李氏给佟婉柔盛了一碗汤,对傅恒递去一抹奇异的眼神,说道:“你问我,我哪儿知道啊?要问你阿玛去。”
傅恒一听李氏提到李荣保,不禁深吸一口气,重重呼出:“阿玛才不会告诉我这些呢。在他眼里嫡妻嫡子才是第一。”
李氏幽幽的叹了口气,也不否认,因为李荣保确实是这样的,只听傅恒又道:
“我看啊,只有瓜尔佳氏彻底倒台之后,咱们偏院才有被正名的可能。”
李氏和佟婉柔听了傅恒这话,不禁都愣住了,最后还是李氏率先反应过来,将手中筷子往桌上一拍,怒道:
“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呀!”
说着,李氏便将站在一旁伺候的人全都赶了出去,然后,又亲自将饭厅的门关了起来,对傅恒说道:
“以后这种话,千万不可在外面说,知道吗?若给你嫡母听见了,谁知道她会不会使什么手段为难你?”
傅恒虽然想反驳,却也知道母亲是为他好,不禁乌哝了两声,就点点头,李氏这才又坐了下来,继续吃饭。
晚上,月牙高挂梢头,正是良辰美景之时。
鸳鸯被中伸出一只红酥手,然后被子才被掀开了些,傅恒从佟婉柔身上翻下,两人脸上都是潮红一片,气喘不定的。
像是共同经历了一场惊天动地的风雨般,两人不约而同又对视一眼,傅恒忍不住又凑过来,在她娇艳欲滴的唇瓣上亲了一口,这才伸出手臂,将佟婉柔拉入了怀中紧紧搂着。
享受着这难得的夫妻相聚时光,佟婉柔抱着傅恒的腰,整个人都半趴在他身上,只要她一想到,明日两人又要分离,就情不自禁的想要把自己给傅恒再多一点。
两人鸳鸯交颈般缠、绵片刻后,傅恒再次蓄足了精力,翻身上阵,开疆拓土起来,两军交战之声,那是一夜都未停歇,直至天明。
***
第二天早上,佟婉柔毫不意外地从浑身酸痛中醒来。
傅恒一大早就带着福禄出门去了,给佟婉柔留了个字条,说是去会会从前的好友,中午回来给她带糖葫芦吃,佟婉柔看着字条,哭笑不得。
洗漱完毕出了房门,正巧遇上了李氏,李氏问傅恒去哪儿,佟婉柔便将傅恒的字条递给李氏,李氏看了之后,也与佟婉柔一般反应,啐了一口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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