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衔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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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衔公主-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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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屏扫了纳兰云珠一眼,等着她往下说。

云珠低声道:“怀惜公主命人把奴婢送到了绣衣府。”

“你进了绣衣府,居然还能随便出来,倒真是奇迹。”卫屏的语调中有了煞气。

“奴婢没向碧大人吐露半个字。”云珠道。

“本宫问的不是这个!”卫屏突然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本宫听闻凤傲锦去了绣衣府,然后你便出来了,本宫就算再糊涂,也能把事情联系起来。凤傲锦亲自保你,你真是了不起!”

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76)血

    纳兰云珠跪伏在地,沙哑地道:“长公主不是去保奴婢。”

卫屏自顾自地道:“哼,你一个小小宫女,能让凤傲锦坐立不宁,本宫真是小看你了。你在本宫身边,受了委屈呀。”

“娘娘,长公主是为了亲自审问奴婢。”云珠道。

卫屏冷笑一声。“她凭什么审你?”

“长公主听说奴婢去了蓼萧苑,担心奴婢对怀惜公主不利,便要亲自过问此事。”云珠颤声道,“而且长公主和怀惜公主,都想调查奴婢身后的主使者。但奴婢没有吐露半个字。”

“你倒是很顽强。”卫屏讥讽地道。

纳兰云珠朝前跪爬两步,嘶声道:“娘娘,当时只有长公主与奴婢在场,奴婢口说无凭,无法令娘娘相信。但奴婢的伤,却骗不了娘娘。”

话音未落,一旁的肖如意忽然尖声喊道:“血——血!”

卫屏怒声道:“如意儿,你鬼叫什么?”

肖如意那张白狐脸扭曲变形,指着纳兰云珠,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他平时帮着卫屏害人,一般都用毒药,讲究的是文明杀法,毁人于无形。就算有比较大的动作,最多是用绫绢勒死个人,或者把人推到井里,却从来没见过大量的血。

此时,纳兰云珠松开了穴道,胸口的鲜血喷涌而出,一股股如同泉水。

卫屏同样一惊,但很快平复下来。纳兰云珠的上半身几乎浸在血液中,黏稠的鲜血流淌着,缓缓向前推进。肖如意尖叫着跳起身。

卫屏大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纳兰云珠伏在地上,脸色惨白、目光涣散,艰难地说道:“回禀娘娘……长公主不放心南无碧审讯奴婢,一定要亲自拷问奴婢……长公主从南无碧那里带走奴婢,奴婢在途中进行反抗,她气急败坏,便要杀死奴婢,奴婢挣扎着逃出来……”

纳兰云珠浑身颤抖,说不下去了。

卫屏皱着眉头,朝前迈了两步。

纳兰云珠突然伸手,攥住卫屏的裙摆,嘶哑地道:“皇后娘娘——奴婢对娘娘一片忠心,愿以死明志。”

卫屏却并不着急,低头审视纳兰云珠片刻。纳兰云珠侧卧在地,用垂死的眼神仰望着卫屏。

旁边的肖如意轻声细语地道:“娘娘,让她死在内堂不吉利,就算一只猫……”

卫屏这才抬起头,朝外喊道:“来人——去请太医!”

内侍领命,飞奔而去。

内侍知道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闯进太医院,还没顾得喘口气,一眼看到宇海青,二话不说,一把抓了上去。

宇海青刚出过急诊回来,正准备回房间休息。药僮背着箱子跟在旁边,见到这个情景,大惊失色道:“你这是干什么?”

宇海青摆了摆手,不让药僮乱喊。

内侍道:“宇大人,皇后娘娘急召,宫中有事。”

宇海青温和地问:“什么病?”

“有人中了刀伤,出血很多。”

宇海青点点头,药箱里的东西可以应付,马上抬手道:“请前边带路。”

内侍转身便走,宇海青跟上,药僮更不敢耽误,三个人匆匆而去,沿着曲折的长廊直奔坤逸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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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77)信任

    纳兰云珠脸色苍白,平卧在软榻上。宇海青让她服下了止血丹,又在伤口上敷了三七和野红花配制的药膏,最后按照时辰流转,在七个穴位上施以针灸。

纳兰云珠脱离了危险,脉搏逐渐平稳下来。

宇海青看了看云珠苍白的脸,不明白什么人会对这样的女孩子下手。

返身出来,卫屏正在等他。

宇海青道:“娘娘,病患的伤势已经稳定了。”

卫屏淡漠地问:“宇大人,她是什么情况?”

“胸口中刀,幸运的是,她的心房位置与常人略有差异,倘若刀锋再往左侧移二寸,必死无疑。”宇海青道。

卫屏点了点头。

宇海青道:“下官留了药膏,稍后再来探望。”

“辛苦了。”卫屏道。

宇海青准备离去。卫屏像是想起什么,问道:“宇大人,云珠的伤口,会不会是自己刺破的?”

宇海青微微一怔。卫屏真是可怕,居然连这种事都要怀疑,足见此人内心的险恶狡诈。

宇海青不露声色,温和地道:“她自己不可能造成那样的伤。”

“为什么?”卫屏盯着宇海青。

宇海青照实回答:“假如是自伤,手腕的力度、方向,以及刀锋的深度,不可能呈现那样的状态。”

“本宫不明白。”卫屏仍然有疑虑。

“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一个人的手上扎了一根竹刺,他要自己挑出来,需要用多久?”

“恐怕要费一番工夫。”卫屏道。

“正是这个道理。一根小小的竹刺,也会让人觉得痛苦,在挑动的时候,难免心浮气躁、顾虑重重。何况用一把锋利的刀,刺向自己的心口,不可能做到稳、准、狠。”

卫屏漠然地点了点头。

宇海青继续说道:“倘若是自尽,一般也不会刺穿自己的心口,因为稍有差错,只会增添无穷的痛苦。”

卫屏道:“宇大人说得有理。上吊、跳井,以至刎颈,都比这个来得轻松。”

宇海青不想和卫屏讨论这种话题。卫屏倒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宇海青问道:“娘娘还有吩咐吗?”

“算了,你退下吧。”卫屏瞥了宇海青一眼。

宇海青施礼,退出内堂。

卫屏在椅子里静静坐了一会儿,然后走进厢房,看望纳兰云珠。

纳兰云珠已经醒了,见到卫屏进来,挣扎着想爬起来。卫屏随意地摆了摆手。云珠虚弱地道:“奴婢不能给娘娘行礼,望娘娘恕罪。”

身子一动,胸前又洇出一片血迹。

卫屏说道:“你身负重伤,不必拘礼。”

“奴婢为了娘娘,刀山火海,在所不惜。”云珠望着卫屏。

卫屏走到床边,轻轻拍了拍云珠的胳膊。“本宫看到了你的忠心。”

纳兰云珠眼圈一红,竟流出了泪水,更显得楚楚可怜。“娘娘……”

“好了,你要平静下来,安心养伤。”卫屏道。

“是,奴婢尽快下床,还要为皇后娘娘效犬马之力。”

“本宫明白。本宫自会委你以重任。”卫屏道。

“多谢娘娘信任。”

卫屏直视纳兰云珠的眼睛,低沉地道:“云珠,这次派你去蓼萧苑,只是为了考验你,你不会埋怨本宫吧?”

云珠动情地道:“奴婢只知为娘娘效命,娘娘让奴婢做什么,都是奴婢应得的。”

“很好。很好。很好。”卫屏一连说出三个“很好”。

纳兰云珠确定,卫屏终于开始信任她了。

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78)灵光寺

    卫屏说道:“本宫身边需要一个知心的人,如意儿虽然够聪明,会讨本宫欢喜,可是做为一名内侍,他的能力仅此而已。”

“奴婢不懂别的,只知为娘娘分忧解难。”

“先好好养伤吧。”卫屏直起身,离开了厢房。

纳兰云珠望着卫屏的背影,心中暗暗吁了口气。以死相搏,这一步棋赌赢了。

想要对付卫屏这样的女子,如果不够狠,就不会让她有感觉。所以首先,要对自己狠。

纳兰云珠闭起眼睛,失血过多,感觉神疲气倦,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

…… …… ……

晌午,卫屏召凤溟沅入宫,在内堂见到了他。

凤溟沅一袭白衣,神情阴郁,似乎显得不大高兴。

卫屏笑着问:“溟沅,你怎么了?”

“方才见到了工部侍郎张轲。”凤溟沅冷冷地道。

“怎么,还在为他吃醋?”卫屏走近凤溟沅,玉手轻抚他的面颊,“本宫说过多次,张轲那类男子,本宫一向只当作宠物,玩过就扔的。你何必耿耿于怀?”

凤溟沅“哼”了声。“我看到张轲耀武扬威,似乎在督建什么。”

“原来是这件事。”卫屏抿了抿嘴唇,“本宫奏明皇上,准备在崇聆宫侧,建造一座典雅庄重的灵光寺,大殿禅房,共计十九层宝塔。”

凤溟沅冷笑一声:“卫后信佛了?”

卫屏凤骚地道:“还不是为了以后见你更方便。你我虽然恩爱,毕竟是野鸳鸯,要避人耳目的。宫外的传单出现之后,更要注意了。等到灵光寺建成后,便是宫中的世外桃源,任凭我们享乐。”

卫屏早就谋划着,在宫中建造一座寺院,四面悬挂铃铎,宫阙中能听到佛寺的铃铎在微风中清音远送,旁人却不知寺里另有乾坤。卫屏告诉皇帝凤郁森:这样是为了“早晚祈祷仙佛,祝皇上万寿无疆,国运昌盛”。

卫屏还约定:只要她进了寺院,宫中所有人员,包括皇上在内,都不许随便进入,以免冲撞了神灵。

到那时,她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

卫屏拿出工匠设计的图样,请凤溟沅观赏。

灵光寺主体巍峨,寺后穿池为沼,叠石为岩,穷极雕饰。更有亭台阁宇,园榭廊庑,建成后,风雅为京城第一。

卫屏笑道:“以后这便是我们的世界。你我二人可以尽情鸳鸯戏浴。”

“本王没兴趣。”凤溟沅漠然地道。

卫屏收起图纸,说道:“好了,谈谈你去蓼萧苑的情况。”

“你想听什么?”

“让你诱惑鸾舞,一定是手到擒来。”卫屏的语调有些酸涩,亦有些阴狠。

“小小宫女,算得了什么?”凤溟沅道。

“果然,元王出手,不同凡响,本宫不会失望的。”卫屏返身坐到椅子里。“鸾舞的好处,等你享用之后,才能真正体会吧。”

凤溟沅扫了卫屏一眼,神情显得不耐烦。

卫屏道:“希望元王不要忘了正事——鸾舞是我们的一颗棋子,亦是我们的一把刀,你只要抓住刀柄,终有一天,要砍进凤怀惜的死穴!”

“本王自有分寸。”凤溟沅阴郁地道。

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79)棋子

    卫屏从椅子里站起身,款步来到凤溟沅面前,仰脸注视着他,问道:“想不想见见杰儿?”

忽然提到儿子,凤溟沅的心中一颤。

凤杰虽然是他的亲生儿子,凤溟沅却还没有做父亲的准备。他毕竟年轻,有时想到自己有个儿子,恍如隔世一般,自己都不大确信。

“我……见杰儿做什么?”凤溟沅轻声自问。

卫屏笑了笑,道:“学着做一位好父亲。”

“但杰儿的心目中,有个父皇。”凤溟沅牵了牵嘴角。

“那个位置,迟早是你的。是我们的。”卫屏握着凤溟沅的手。凤溟沅的手很凉。

“我还是走吧。”凤溟沅说着,轻轻甩掉了卫屏的手。

“溟沅……”

“其实在你心里,我和杰儿,不过是两颗棋子而已。”凤溟沅注视着卫屏。

“为什么这样讲?”

“如果本王说错了,请卫后见谅。”凤溟沅讥诮地笑一笑。

走在门前,忽然补了一句:“并不是每颗棋子,都会任你摆布。”

言罢,飘然而去

卫屏久久伫立在内堂中央。眼里有一团雾气在飘,最初是丝丝缕缕的,逐渐,雾气浓了,变成大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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