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溟沅的手掌滑到另一边,细细的把玩,一波一波推动着鸾舞。
鸾舞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意乱神迷,朝着深暗的地方滑下去。这时她才醒悟到,空中浮动的古怪香味,其实是一种催情药,丝丝缕缕沁入心脾,乱了心智。
“怀惜,说你爱我。”凤溟沅保持着耐心。
“不……不要……”
“在本王面前,敢说‘不’?!”
凤溟沅陡然出手,狠狠掐住鸾舞的脖子。不知他现在清醒了没有,手指的力度越来越大。鸾舞感觉颈项突地一紧,强烈的窒息感包围了她,险些昏死过去。凤溟沅略微松了松手,鸾舞拼命呼出一口气。
夹杂着一连串风鸣声,鸾舞虚弱地问:“元王……你到底想怎样?”
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154)血帘
“本王要你说,爱我。”凤溟沅的眼底浮起一团冷雾,隐约闪烁着血光。
鸾舞闭起眼睛,摇头。
凤溟沅抽出一把短刀。
雪亮的锋刃转了转,一道白光掠过鸾舞的面颊。鸾舞感觉到什么,睁眼看了看,那眩目的白光映在双眸间,刺得眼睛发痛。
凤溟沅用修长的手指拈着刀柄,刀锋贴在鸾舞的面颊上,轻轻拍了拍。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割裂鸾舞的颈项。
鸾舞不再挣扎,因为,她的死期已经到了。
…… …… ……
凤溟沅却将刀锋一转,往自己手臂上划了一下。殷红的血顿时渗出来,白晰的肌肤上漫过一道血帘。
凤溟沅的嘴角凝着笑意。将手腕侧过来,鲜血一滴一滴淌落到鸾舞的嘴唇上。有一些滑过牙齿,渗进鸾舞的舌头上,被她吞咽了。
“啊——不!不!不!”鸾舞凄厉地叫着。
但他摆脱不掉凤溟沅的血雨。浇灌着邪恶的爱之花。
“怀惜,我的爱,就是这么多。”
凤溟沅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无比华丽,而又无比冰冷。那令人眩目的俊美脸庞,变成了鬼魅的样子。笑声持续很久,像一群死去的彩蛾在头顶飞舞。
一边笑,一边将手探入鸾舞怀中,继续摸索着。手却忽然停住,从鸾舞的腰侧摸到一个东西,拿出来看了看。
是一枚珊瑚扳指。
凤溟沅有些意外。“扳指儿”最早是用来射箭的器物,后来演变为装饰品,通常只有男人佩戴,套在大拇指上。
鸾舞的怀中却藏着一枚珊瑚扳指,这是怎么回事?
凤溟沅冷冷地问:“哪个男人给你的定情之物?”
鸾舞并不作答,神情却有异色。这枚扳指,其实是干爹程煨的信物,在组织里用来辨明身份的,以免危急时刻被同伙误伤。纳兰云珠也有相同的一枚。
凤溟沅正要追问,却忽然回头朝向门外,冷冷地问:“谁在那里?”
外面传来一个惊惶的声音:“元王,小人不知能不能打扰您?”
“什么事?”
“长公主来了,正在会客间,马上要见您。”
“长公主?”凤溟沅喃喃自语,转过脸,瞥了床上的鸾舞一眼。
鸾舞已陷入半昏迷,嘴角仍然淌着凤溟沅的血,一滴一滴穿透了她的梦境。
凤溟沅哼了声,说道:“你的救星来得挺快。”
起身朝门外吩咐:“让长公主稍候片刻,本王去见她。”
“遵命。”外面的人快步走开了。
凤溟沅拍了拍手,北侧的偏门里走出两名侍女,看了看床上捆绑的鸾舞,还有元王手臂上的鲜血。侍女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不存在。
一名侍女端来温水,另一名侍女拿来绢布,为凤溟沅清洗、包扎伤口。
凤溟沅不时将视线投到床上。眼前的女子,并不是凤怀惜,只是他自己制造的一个幻梦。
“你们把她弄醒。”凤溟沅吩咐道。
两名侍女同声道:“奴婢遵命。”
凤溟沅转身朝外走去。
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155)不要逼我
凤溟沅从密室出来,穿过走廊,朝会客间走去。
元王府在京城北街,这一带地势较低,平时便少见阳光,弥漫着潮气,遇到这样的雨季,潮气更重,从走廊穿过时,明显感觉扑面的风中有着雾一般湿冷。
凤溟沅却喜欢这样的氛围,当初把元王府建在北街,亦是他自己的选择,尽管风水师说这里“阴气偏滞、风行易损、水泽不利”,凤溟沅毫不在意。
从走廊转向东侧,一名家奴站在那里,恭敬地道:“元王殿下,长公主正在等候。”
凤溟沅根本没看家奴,径直走过去。会客间的外面守着两名家奴,一起鞠躬。
凤溟沅在门外便看到了凤傲锦,一袭红衣,背对房门伫立在窗前。
“真是难得的贵客,姐姐很少到我这里来。”凤溟沅的声音没有一丝热情。
凤傲锦缓缓转身,衣袂轻拂,玉骨棱棱,风神皎皎,秀美的双目间却有一抹愠色,隐隐然英气迫人。
凤傲锦直接问道:“鸾舞何在?”
“鸾舞?”凤溟沅显得有些茫然。
“蓼萧苑的宫女。”凤傲锦道。
“怎么会在我府中?”凤溟沅冷冷反问。
“有人看到你在街头将鸾舞劫来。”傲锦道。
“谁又在造谣?”凤溟沅并不松口。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你竟然掠夺宫女,还有没有皇家律法?顾不顾王室尊严?”傲锦大声道。
凤溟沅冷漠一笑:“姐姐,我知你不信我,但你也不必怒冲冲跑来审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自有分寸。”
“立刻交出鸾舞!”凤傲锦道。
“我这里没有什么鸾舞。”凤溟沅道。
凤傲锦突然拔出宝剑,呛啷一声,剑锋出鞘,寒光闪烁。
凤溟沅牵了牵嘴角,漠然地问:“姐姐,你要做什么?”
傲锦怒视凤溟沅,缓缓地道:“今天若不交出鸾舞,休想离开这间屋子。”
“且不说本王的府中有没有那个宫女,即便有,难道你为了一个宫女,竟要斩杀本王?”凤溟沅注视着傲锦。“我们姐弟之间,真的恩断义绝,连一个宫女都不如?”
“你的行为作派,本公主早就了解。自从皇上病重,你目中无人,愈加嚣张,本公主就要替皇上教训教训你。”傲锦冷然道。
凤溟沅笑了。“我就知道,你是借题发挥,归根结底是要对付我。”
“不要讲那些废话,鸾舞何在?”
“没有。”
“不要逼我。”
“随你。”凤溟沅不退反进,挺起胸膛,朝剑尖逼近两步。
傲锦忽然发现凤溟沅手臂渗出的血迹,心中一沉:难道鸾舞已经被折磨死了?
两人对峙着,场面陷入僵局。
“长公主——”
一声呼唤打破了僵局。
凤溟沅一惊,听出是鸾舞的喊声。随即门外传来一阵躁动,鸾舞想闯进来,却被家奴拦阻。
凤傲锦问:“溟沅,你还有什么话要讲?”
凤溟沅皱了皱眉头,既惊讶,又有着无尽怨恨。在他自己的府邸,竟然出了这样的事,鸾舞肯定是被人私自放出来的。
“长公主,救救奴婢——”鸾舞在门外喊道。
“进来!”傲锦厉喝一声。
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156)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事已至此,凤溟沅只能说道:“让她进来吧。”
鸾舞跌跌撞撞冲进门,脚下一绊,扑倒在地,浑身抖作一团。
傲锦看到鸾舞嘴角的血迹,以为鸾舞受到了毒打,转脸冷冷地看了凤溟沅一眼。凤溟沅面无表情,仍在思考着前因后果。
鸾舞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凤傲锦身旁,艰难地施礼道:“奴婢参见长公主。”
“免了。让你受苦了。”傲锦道。
“多谢长公主来救奴婢。”鸾舞道。
“是你家公主让我来的。”傲锦道。
鸾舞没想到怀惜公主这么快便得到了消息,随即想到:一定是牵袖在街口看到她了,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傲锦问:“鸾舞,告诉我,元王有没有折磨你?”
鸾舞极快地看了凤溟沅一眼,凤溟沅已经平复下来,冷笑道:“本王怎么会折磨她,本王爱她都爱不过来,对不对?”邪冷的目光投向鸾舞。
鸾舞心中一颤,嘴唇上还残留着凤溟沅的吻痕,当然还有凤溟沅的血。
鸾舞低头不语。
凤溟沅道:“鸾舞,本王很好奇,你是如何出来的?”
鸾舞早已料到凤溟沅会这样问,立刻说道:“奴婢是自己逃出来的。”
凤溟沅哼了一声,显然不信。
鸾舞道:“元王离开密室时,忘了将短刀收起来。奴婢挣脱一只手,用刀割断绳索,逃了出来。”
这个解释倒也能说得通。
凤傲锦在一旁听到什么“短刀、绳索”,猜到凤溟沅在鸾舞身上一定做了可耻的事,不禁攥了攥手掌。
凤溟沅看出了傲锦的愤怒,阴郁地笑一笑:“姐姐,收起你的宝剑吧。”
傲锦还剑入鞘,一边说道:“溟沅,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
“不必吓唬本王。本王根本不把女人当一回事,无非是猎物与玩物,多几个、少几个,又有什么关系?”凤溟沅冷笑道。
傲锦克制着怒气,没有发火,现在最紧要地是将鸾舞带走,送回蓼萧苑。
“鸾舞,随我来。”傲锦朝门外走去。
鸾舞拖着虚弱的步伐,跟在后面。
凤溟沅却抢前一步,横在鸾舞面前。鸾舞一惊,不知凤溟沅还要做什么。凤溟沅凑近两步,俯身在鸾舞耳畔,用华丽阴柔的语调说道:“本王不会放过你的。如果你尝到了本王的好,随时可以过来,本王想要你这样的床奴。”
鸾舞浑身一震,躲开凤溟沅,跌跌撞撞朝门外跑去。
凤溟沅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脸上霎时布满阴云。
回到刚才玩弄鸾舞的密室,检查床上的景像。绳索果然是割断的。短刀扔在一旁,上面还有淡淡的血迹,是他自己的血。
可是凤溟沅仍然不大相信鸾舞的解释。
难道自己的府中,真的会有人救鸾舞?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凤溟沅的猜测是正确的,鸾舞确是被人放掉的。那个人便是为凤溟沅包扎伤口的一名侍女。
凤溟沅从密室离开前,吩咐两名侍女弄醒鸾舞。其中一名侍女无意间看到鸾舞身旁露出的珊瑚扳指。她不露声色,先协助另一名侍女弄醒了鸾舞,然后一起退出去了。
不一会儿,她悄然返回。鸾舞看到侍女又出现在床边,吓了一跳。
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157)无法回答
侍女道:“不要怕,我叫玲珑。”
“我并不认识你。”鸾舞颤声道。
“时间紧迫,不必问太多。”
玲珑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给鸾舞看了看。鸾舞的眼睛瞪大了,那同样是一枚珊瑚扳指,上面雕刻的图案一模一样,是一条鱼。
鸾舞明白了:元王府也有干爹程煨的人。
这并不奇怪,程煨控制着一个强大而神秘的组织,其渗透力是无法想像的。
鸾舞什么都不再问。玲珑拿起床边的短刀,麻利地割断绳索。
玲珑低声道:“你出门朝西侧去,再从走廊拐向南边,长公主傲锦在会客间。”
玲珑无声无息地离开了。鸾舞挣扎着下床,就这样见到了凤傲锦。
…… …… ……
…… …… ……
终于回到蓼萧苑,凤傲锦把鸾舞送进怀惜的香闺。
鸾舞进门便跪倒在地,失声痛哭。怀惜很少这么焦急过,见到鸾舞,亦流泪不止。牵袖与回雪也在旁边哭着,一时间,蓼萧苑里哭声一片。
凤傲锦很冷静,劝怀惜擦干眼泪。
“溟沅将鸾舞劫去,究竟想做什么?”这是凤傲锦最关心的问题,她亲自将鸾舞送回来,就是想得到这个答案。
怀惜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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