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无法与强势的叶雨抗衡,对叶雨的言语暴力,她根本无力招架。她只懂得扶住肚子,傻傻地后退,傻傻地怯怯,傻傻地任叶雨任意地羞辱她。
而叶雨见小花这副怯弱可怜之样,更是恨意深深:“你做出这副卑贱的可怜样儿做什么?想等师兄来亲眼看我如何欺负你这个怀着阴胎的孕妇?看你年纪不大,心机却好深。你这样的女人,我在京都不是没见过。可恨之极!”
叶雨凑近小花,指着小花隆起的小腹,恶毒道:“阴胎,鬼胎!丧尽天良,违背常伦的女人,才会怀上阴胎。
陆小花,连老天都容不下你,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故作可怜。你好可恶!”
小花被叶雨言语,轰得连连后退。她退到墙角,已退无可退。
叶雨言语暂且发泄完后,小花才可怜兮兮地摇头否认:“我怀的是小小花,不是阴胎,不是鬼胎。”
“哼!你说不是阴胎就不是阴胎?”叶雨冷笑一声,慢慢低声,阴狠神秘道:“你肚里的阴胎,会不停地长大,直到活活撑死你为止。”
小花害怕,但她不信:“师父要我好好照顾小小花。他替我诊过脉,不会是阴胎。”
“那是师兄见你可怜,故意瞒着你。师叔祖如今到处在找苦藜藤,好替你堕了这孽胎。”叶雨话音未落,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看着已经十分慌乱无措的小花,渐渐收起刻薄的表情,缓了缓神色,朝小花问道:“阴胎是不会动的。你可曾感受到了胎动?”她随即讥讽地摇摇头:“怎么会呢。阴胎会动,又怎么会是阴胎!”
小花一听,则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申辩道:“我的小小花会动,它真的会动。它不是阴胎,不是……”
“这就奇了……”叶雨不肯相信。
“真的。它刚刚还动了。它不是阴胎。”小花很着急。
“真的?”叶雨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小花忙点头:“真的!”
叶雨神色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她锁起秀眉,呆立当场,不久,便不由地怔怔自语起来:“师兄,你这是何苦呢。她毕竟怀的是你的骨肉。你莫非为了向我证明,这并非你所愿,所以才执意要将它打掉?”
小花傻傻地看着叶雨,她虽这个傻样,但脑子并不傻。小花听了叶雨的话,护住肚子,极力否认道:“师父不会打掉小小花。师父让小花要照顾好小小花的。不会的……”
叶雨见此,不由同情起小花来:“未婚成孕,乃奇耻大辱。师兄在武林声名赫赫,怎么会让你毁了他的名声。你看看,你如今还称他为师父,而死不改口,你这不是要他无颜面对众人吗。”
叶雨顿了顿,声音越来越同情小花:“你毕竟太小了。有很多事还不明白。我也没想到,师兄坚持不肯留下你肚里的孩子,原来是他根本不想要你生下孩子。”
叶雨此刻又有些无措起来。她看着小花,转为喃喃自语:“师兄,原来这就是你说过的,一定会给我一个交待么?你让我于心何忍!”
叶雨将手中的婴儿服侍收起,叠好如初,放在床边。
她万分同情地看着傻楞无措的小花,一声叹息:“师兄最近忧虑甚多,你不要就此事去追问师兄了。免得他烦心。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你既想嫁他,就要听他的话。”
叶雨又低叹一声,声音微乎其微,似是自语,但恰好能让小花听到:“唉。我与师兄的婚期已经临近,怪不得师叔祖急着去寻苦藜藤,怪不得师兄……”
“苦藜藤是什么?”小花突然弱弱颤声问道。
“你想知道?”叶雨猛地看向小花,眼中犀利、同情、嘲讽之意,齐齐并举。
小花拼命点点头。
“苦藜藤对孕妇有害无益。孕妇若误食苦藜藤,胎儿自然会流掉。而且此孕妇,以后恐怕再难怀孕。”叶雨边说,边观察着小花:
“倘若这孕妇有武功在身,她的功力越高,所受苦藜藤之害便越深。不过,你武功平平,饮下苦藜藤,不会有什么大碍。即便你以后不能再生养,也无妨。
我会替师兄生儿育女。师兄可怜你,肯纳你为妾,已是你的幸事。你不要再多想了。总之,师兄怎么说,你就得怎么做。明白了吗!”
小花不明白。她看着叶雨,显得很茫然,很怔怔,不久便慢慢低下了头。只剩叶雨一个人自弹自唱。
小花的沉默无语,让有些独角戏的叶雨,渐渐变得很不耐烦。
突然,叶雨离开了小花,很快退到了房间中央的桌子边上,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小花,你好生照顾自己。事情既然已经是这样,我也认了。师兄烦心的事多,我们都不要烦叨到他。”
这时,楚飞敲门,端着一罐盅,进入房中。
叶雨招呼了楚飞一声,继续对小花柔声嘱咐道:“我会替师兄照顾你,但你要记得,万万不可再唤他师父。你只能唤他师兄,即便只在这晓月居内。听明白了吗?”
小花依旧低头,不做应答。叶雨无奈地看这楚飞,然后伸出手,对他道:“将罐盅给我。”
楚飞依言,叶雨接过罐盅,亲手端到小花面前:“你不要怪我有时对你大声无礼。你也是女人,我希望你将心比心。这是我熬的保胎汤,你喝了它吧。”
小花仍然低头不语,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对叶雨的好意,没有任何表示。
叶雨无奈且有些伤心。她抬起头,看着楚飞,最后轻叹一声,捧着罐盅来到楚飞面前,将罐盅交予楚飞:“我先走了,你将这汤药给她喝了吧。”
楚飞接过罐盅。叶雨貌似想起什么,她对楚飞自嘲道:“她若怀疑我这罐盅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你就将它倒了。最好还是等你师父回来,验过了,再倒!”
“叶师姑……”年轻的楚飞,只会说这一句。
叶雨身子轻轻晃晃,朝门外走去,再没回头。
……
在离浮云谷有七八日路程的秀水镇外,有人用链子拴着一条不时嗷嗷悲鸣的雪白小狗,屁颠屁颠地进入镇里。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凌震。
他这次特地选了个与上次出谷相反的方向,带着用肉包子诱拐并强行抱走的离离,多走了好几日的崎岖之路,来到秀水镇上,准备歇息脚,然后再继续逍遥江湖游。
凌震这次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他打算等茅廉等上好些日子,能死了心,放过他,他再回浮云谷来。
至于他这次再度偷溜出谷,他师父陈简肯定也不会再轻易放过他。凌震打算,以后逍遥江湖时,定要努力寻到几件罕有的宝贝,以便将来,回到浮云谷,将功抵过。
他在出谷之前,将全部的家当都带在身上。那三块炼月石自然也没落下。
然而,凌震今年,貌似流年不利,衰运透顶啊。
他刚进镇里,离离突然挣脱链子,嗷嗷着飞快地跑进路旁的一家客栈。
凌震急忙追去,他刚将一只脚跨进客栈,忽然扭头就跑。
田霜眼尖,手快,追上去,一把抓住凌震:“九师弟,你怎么在这里?”
此刻,客栈里,离离摇着小尾巴,与弃弃一起,嗷嗷着团团打转,相互蹭来蹭去。十分亲昵。
凌震被田霜逮住,悔不当初,还不如直接走老路呢。
“嘿嘿,师叔祖什么时候会大方到将离离送给你?”田霜嘿嘿一笑。
“嗯,嗯嗯,师叔祖让我带离离,来见识见识江湖,免得它以后被人诱拐了。”凌震信口开河。胡诌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说谎!你当我是傻瓜呢。”田霜使劲拧拧凌震,不让他挣开。
凌震哎呦连天,引得路人纷纷注目。
林梁带着两只小狼赶来,扯起凌震与田霜,朝镇外走去。
凌震悲呜:“我还没吃东西呢。”
林梁取出一个大馒头,塞进凌震嘴里。
……
七日过后,田霜等人回到浮云谷。
在他们到达浮云谷的前两日,晓月居内,小花看着将浓黑的汤药,放在自己面前的茅廉,死活不肯喝药。
浮云谷(26)堕胎 。。。
无论茅廉如何诱哄,小花都毫不妥协。茅廉生气时,她虽然还是显得很怯怯,但却相当坚持。
茅廉一定要小花当着自己的面,无论如何都要将汤药喝掉。
小花被逼急了,她双眼闪着泪光,看着面前汤药,抬头看着茅廉,十分伤心:“太师父,你骗小花。这不是保胎药。这是要伤小小花的药。”
她双手护住肚子,向对方柔弱而坚决道:“我不会喝的。我要小小花。小小花不是阴胎。它会动,它会在我肚里打转转,它刚刚还打转转过。”
茅廉大惊,凝视着伤心而警惕的小花,好一阵后,他最后不得不软下声来:“小花,你听师叔祖说……”
茅廉将自己上次最初诊脉的结果,连同张玉宇最初的诊断,以及这几日来的诊断,全部都告诉了小花。并将阴胎的重重凶险后果,亦一一耐心告之。
小花不肯相信。她苦苦哀求茅廉,不要伤害她肚里的孩子。
茅廉此刻顾不上追问小花从哪里知道的真相。他反复将此中厉害,来回讲给小花听,小花依然不肯相信:“阴胎不会动,而我的小小花会动。所以它不是阴胎。”
“那是你的幻觉。你的喜脉,有喜无动。必是阴胎无异。太师父难道会骗你?”茅廉又急又气:“你这丫头,咋这么不知好歹。越往下拖,它越难流掉。你就不怕它活活撑死你。来,将它喝了!”茅廉厉声命令道。
茅廉这老家伙,在浮云谷里一向行事霸道,倚老卖老惯了。哪有他说,别人当着他的面反抗的份儿。
他见说不服小花,急性子一起,端起药碗,来到小花面前,就要强行给她灌下去。
小花怎肯。她瞬时便轻身闪过。
在闪躲纠缠间,小花急了,她将药碗从茅廉手中打翻在地。
茅廉呆呆地看着药碗瞬间坠地,碎而四溅。碗中黑黑的汤药,在他脚下流了一地。他气得直想杀人,愤怒之下,胡子翘得老高老高。
这堕落阴胎之药,茅廉配得很辛苦,熬得也很辛苦。
小花这样做,茅廉简直忍无可忍,十分生气:“你这丫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非得被它撑死,才肯甘心是不是!”
可小花什么也听不进去,她一个劲地朝茅廉哭求道:“我要见师父,我要见师父。”
张玉宇此刻不在晓月居。也许他实在不忍亲眼看小花喝下苦藜藤。他应当十分清楚小花是多在意她肚里的孩子。
茅廉要张玉宇待小花喝下汤药,将阴胎流出来后,再回晓月居来。他之前曾与张玉宇商议,阴胎一事,还是不要让小花知道的好。
反正小花还年轻,以后要孩子,有的是机会。等神不知,鬼不觉,将她肚中的阴胎悄悄流掉后,再告诉她是小产了……
小花在茅廉面前,一向都很听话,然而 这次却变得十分固执。就连茅廉搬出张玉宇,小花也不肯就范。最后反而伤心地哭出声来。。
茅廉无法,药也摔了,他只得气呼呼地去找张玉宇。
苦藜藤入药十分麻烦。幸好茅廉身为医者,多年习惯使然,他照惯例,多煎了一碗药,以防不备。不然,又得好一番麻烦。
……
张玉宇闻讯赶来,小花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看得张玉宇很心痛。阴胎之事,避无可避,张玉宇只得将种种厉害讲与小花听。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