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对赵高使了个眼色,赵高识趣的退了下去。嬴政看着那霓裳惊恐的眼神,微笑着说:“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那霓裳听了没有回答,说心里话,她是真的对他的安危很担忧。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天下苍生,天下刚刚一统,嬴政又具有雄才大略,不适合立刻更换新君。虽然他很想让扶苏登上大统,但如今复辟暗流涌动,天下大局不稳,还是嬴政更有能力去处理妥当。
“回皇上,臣妾的确担心皇上。”那霓裳没有隐瞒心中所想,只是自从姬隳被赐死的那一刻就注定她不会爱上他了,“敢问皇上,那刺客有没有说什么话?如果说了能否听出是哪里的口音?”
嬴政回想了一下,肯定的说:“是楚国,没错,蛮夷之地,我经常听项蓉蓉说的话就是这个味。”
“楚国?”那霓裳很担心的嘀咕了一句,“回禀皇上,在赵国之地也出现了小规模的谋反,领头的是赵魏韩等老世族。”
“哼哼哼……看来这些六国漏网之鱼不少嘛!朕量他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皇上差异!”那霓裳急切的说,“当年荆轲行刺秘密预谋何其久也!如何山东六国老世族业已失国,竟能在短短时日,筹划出如此慎密的行刺?”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可以对嬴政使用问句,也只有她可以对嬴政说“皇上差异”。
嬴政低头不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那霓裳分析的话,时不时点头赞同。
“更有要害处,刺客何以能如此准确的得知陛下的行踪?显而易见,皇上是对这些老世族小觑了!”
嬴政默然了,望着殿外隐隐游动的甲士,望着甲士身后蓝幽幽的夜空,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没有想到,六国老世族竟能有如此险恶的密谋,能有如此举事的实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看来,朕对这些害国害民的老世族需要大力整肃了。
过了很久,才低声说:“你是说,老世族已经开始行动了?”
那霓裳没有回答,表示默认了。
嬴政一直对那些暗箱操作的事情不感兴趣,光明磊落的他没有那么多花花绕,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亲手任命的官员极度信任,他不会相信会有郡守侵吞民田,除非他不想活了。
可是他不知道,在楚地泗水郡和韩地陈郡,有两个老世族后裔。一个项氏,一个张氏。他们背负着国仇家恨,立志要推翻秦国,与秦国势不两立。
这两个族人的主谋人项氏的是项燕之孙,楚国落网的项羽及她的姑姑项蓉蓉。而张氏,则是韩国贵族,一家全被诛杀的张氏后裔张良。
两个人一文一武,让复辟的力量倍增。在刺杀嬴政的谋划中,就是张良千挑万选的死士剑客,妆扮成太监躲于林荫树下择机刺杀的。为了将此二人混入咸阳宫,着实让他们花费一番功夫。不过由此可见,他们在咸阳乃至在秦国的势力已不容小觑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大秦当官,没有人会挑战严酷的刑罚,更没有必要昧着良心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那霓裳沉默许久说,“老世族已然失国,但在很多地方依旧拥有田产私藏很多金银,他们为何还要贪得无厌的收刮百姓与官府争抢赋税呢?原因只有一个:积聚实力,图谋复辟!前日刺杀皇上就是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他们相信只要解决了皇上,那么大秦就将塌下半边天。”
嬴政笑了笑,无可奈何的说:“六国世族当真迂腐,我大秦就靠朕独撑门面的吗?”
“不管皇上怎么认为,他们就是这样想的。”那霓裳说,“不过皇上不要太小看自己的作用,没有了您这个主心骨,大秦当真会骚乱。”
“那你的意思该如何?”嬴政问。
那霓裳毫不犹豫的说:“全国通缉项羽张良一党,必须将二人绳之于法,否则……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大秦将毁于二人之手!”
嬴政笑了笑,看着满脸因着急而红润的那霓裳说:“有那么严重?”
“皇上,您觉得我是在和您开玩笑吗?”
嬴政笑而不答。
“张良此人极度险恶,若不除必酿成大祸,此乃臣妾忠告之一。项羽就是抗秦名将项燕的孙子,而他的姐姐正是皇上您曾经的妃子项蓉蓉!”
“什么?”嬴政大吃一惊,“也许是朕真的辜负她了吧。”
“都什么时候了,皇上还在这里侠骨柔情。别忘了,项燕临死前曾说过一句话,不知皇上是否还记得?”
“当然记得,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嘛。”嬴政说,“不过朕从未当真过,此等危言耸听的话朕不信!”
那霓裳一腔热血被嬴政开玩笑似得不当回事不免心中恼怒,嬴政见她满脸通红中更显柔美容颜心中一软前来拥在怀中安慰,口口声声的说:“爱妃,朕听你的就是。”
那霓裳使劲的推了推他,低声带着坚定的口吻说了句:“你让开!”
转身离开寝殿,任由嬴政在身后挽留,头也不会,一直走向大殿之外。
就在刚刚走出门外之时,那霓裳迎面遇到一个鹤发童颜的道士。她瞥了他一眼,那道士却捋着胡子看着她笑。那霓裳被他盯的有些难受,不由的收回目光,径直向甘泉宫走去。
一路上,那霓裳都在想:奇怪,宫中为何会出现这样一位道士呢?
61。…第六十章 方士乱国1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嬴政的身边出现了一个道士妆扮的人,这个人眼神睿智,似乎是智慧的象征。他对世界的走向充满着胸有成竹,人们对他充满着迷惑。由于人们对世界充满着迷茫,因此方士的到来让人们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希望。
一年前,正是那霓裳北上九原协助蒙恬修葺长城之时,一个默默无闻的身影就来到了咸阳。走在繁华的咸阳官道上,如果不仔细打量,没有人会看出这个一脸神秘的人有什么不同。他径直向皇城走去,虽没有来过,但似乎轻车熟路,一路不停的走过去。
“敢情禀报,贫道求见皇上。”方士微笑的对宫廷门前的侍卫说。
“去去去,皇上是你相见就可以见的吗?”
方士笑容依旧,看着眼前的侍卫一步步逼近,眼神中流落出一种让人捉摸不定的神秘。
“请将此物交于皇上,定会宣我入宫,切莫误了大事。”
方士看似平静的语气,侍卫如同着了魔一般。他的眼神中那股不可抗拒之力让殿前侍卫手足无措,一时间竟被他的气场给镇住了。
一个侍卫不由自主的将方士手中的一个羊皮字条接过,说了句“先生稍等”,便快速进殿禀报了。
嬴政此时正由赵高带着一群宫女为她按摩解乏,突然听见门外一声高呼:“启奏皇上,殿外一个方士求见。”
“大胆奴才!”赵高快速走到门外打开大门呵斥道,“谁给你权利可以直接向皇上禀报的?”
“可是……”
“你给我闭嘴!”赵高一脸怒色,“皇上现在在休息,伤了龙体你该当何罪?”
很奇怪,如何在平时,任何一个侍卫也不敢冒然闯进皇上寝宫在殿前大声高喊。别说是普通侍卫,就是很多大臣也不敢如此轻率的冒犯皇帝。如果皇上正在和妃子热火朝天被打扰而龙颜大怒之时,不仅自己的性命将不复存在,可能还会让整个家族为之连累。
到底是什么让这个侍卫有如此大的勇气?是臣服?还是迷惑?
“小高子。”嬴政示意身边的宫女先下去,对着门外问,“何事如此紧急。”
秦国的传统很开明,而嬴政也是勤政理智的皇帝。他见门外侍卫如此奋不顾身心中也无多怪罪,要知道,当年的蒙恬那才叫过分呢。
“让他进来吧。”嬴政吩咐道。
侍卫踉踉跄跄进入内殿,直到现在他才从刚才方士的迷魂中醒悟过来。他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皇帝,想起此次来的目的,心都快吓炸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如此兴师动众的硬闯皇帝寝宫就是为了告诉皇上有人求见?
赵高站在嬴政的身边,用手指着侍卫问:“何事?快向皇上禀报!”
“这个……在下……外面……”侍卫语无伦次着,他怎么敢轻易的将此事说出口?
“到底什么事!”赵高怒斥着。
嬴政依旧闭目养神着,一切劳神的话由赵高代问,但他看侍卫吞吞吐吐的不知所措,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声音低沉的问:“到底何事?”
皇帝的威严弥漫在整个寝宫,那侍卫早吓得满脸通红,他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没有底气的回答着:“禀……禀报皇上,门外有个方士求见。”
“大胆!”赵高大声叱呵着,“皇上是谁相见就可以见的吗?”
“不不不……是……在下……不知该……”侍卫语无伦次着,他的后脑一阵冰凉,他知道自己可能就要死了。
“皇上请看这个!”侍卫突然想起那方士让他转交给皇帝的东西,也许这是他的最后救命稻草吧?
“何物?”
“在下不知……”
“呈上来。”
嬴政身体渐渐前倾,带着好奇的心态看过去,他内心也不想随便诛杀自己身边的侍卫,他倒要看看敢直言转交给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一张很普通的羊皮纸,叠的很整齐,从褶皱上看,代转的侍卫没有偷看,这一点嬴政是极度相信自己的侍卫的。
羊皮纸缓缓打开,一行工工整整的隶书字体展现眼前,嬴政一看精神为之一震,刚才的懒散疲惫立刻烟消云散。
羊皮纸上历历在目的四个大字“长生不老”!
嬴政赶忙的将它收入手心,问到:“此人现在何处?”
“在宫外等候。”
“传!”
“遵旨。”
侍卫如获大赦一般飞奔出去,边跑边想,看来这方士真的很有两下子。
虽然嬴政尽可能的不让外人知道心中的秘密,但狡诈的赵高还是瞥见了那四个让人怦然心动的四个字。这个城府极深的中国第一大宦官伺候嬴政二十余年,心中此时也被这个诱。惑蛊惑着。
嬴政示意他退下,赵高才悻悻的离开。
方士一路面无颜色的向皇帝寝宫行去,没有一丝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不安。第一次面见皇帝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心中不安,怀着伴君如伴虎的忐忑之情。而这位方士,却没有一丝慌乱。
见君行礼,举止大方得体。嬴政盯着殿下跪着的这个人,端详许久没有让其平身。
须臾,方士自己主动站起,看着眼前的嬴政微笑着不言语,等待着嬴政对他盘问。
“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方士卢生。”
“先生从何而来?”
“东方大海。”
“先生此次觐见有何指教?”
“保佑大秦。”
“先生为何要帮朕?”
“缘分使然。”
卢生不卑不亢,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他渐渐向前,来到离嬴政五米之处看着他,一脸神秘的微笑。
“啊!你不是——”嬴政很少有如此大惊失色的时候。“你不是……玉皇顶上的那位仙人吗?”
卢生神秘的笑容更加神秘,看着有些失态的嬴政继续笑而不语。
嬴政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合体统,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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