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未曾消停过。跟着主子这样久,说背叛就背叛了,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在他府中虽不能说是尽享荣华,可也算是备受关怀。怎得就成了苦楚了呢?
“琬瑭从小命苦,虽也是锦衣玉食,可父母从未真心疼爱过。在瞿府之中,瞿荇阳对我关怀备至,不说旁的,您可还记得十尖山上他替我挡剑一事?连命都要为我豁出去了,您怎能不信呢?”
“好了,倒勾得你伤心。”沐淑妃为她拭去眼泪道,“王上赐了你风芸阁,虽是偏僻些,但却是清静之地。你先休息着,本宫这就去!”
“谢娘娘!”
“还没有好些吗?”宁岁寒皱眉瞧着罗均,手中端着一碗参汤走来道。
罗均摇摇头,“再这样高烧下去,怕是人都要不好了。”
“什么叫不好了?本太子告诉你,穷尽你一身医术,也要给本太子治好她!”宁岁寒摔了手中参汤,怒道。
“是是是!”罗均从未见过太子的怒容,坐回桌子边想应对之术去了。
宁岁寒轻轻走过去,斜坐在李念去床边,细细端详她的病容。
脸颊微红,眼紧紧闭着,皱着眉头,不知是病中难受还是伤口疼痛所致,不复以往的坚毅冷静,此刻她是柔弱异常的,比一朵清淡的荷花更甚。
怎得昨天还好好的,一会儿就高烧起来了?
将手背贴在她脸颊上,宁岁寒感到一股热流从指头传到心里,暖暖地吹开了花朵。
“去去如何了?”向磊踏入房中,没料想到宁岁寒在此,忙跪下道:“爷!”
宁岁寒忙收回手,站起来道,“何事?”
“无,无事,小的只是来看望去去,没想到爷在。”向磊内心疑惑着。从不见太子爷如此关心下属。
这几日来,姻姻每日伤心欲绝,自己忙着安慰;何人山那里也是黯然神伤着,虽没有郡主死时的打击大,但却也不想理人;宁阿琬也不晓得跑哪儿去了,珩戎少爷繁忙于公务,也不见踪影。好不容易哄得姻姻睡了,何人山无恙,腾出工夫来探望去去,谁知太子爷又在此。
“李念去这边有…罗均照顾着,自是无恙。你的任务只是看好其他人,不要再乱跑出来了。”宁岁寒敛容道。
“是。”向磊方要退下,又听得一声:“慢着。”
“爷吩咐。”
“你,”宁岁寒想了片刻,“你速回国都,与缀月联系起来。再探探朝中情况。也给荣光送个信儿。说璎灵已与四皇子成亲,蓝图为表诚意特又派一位公主回访,要他们准备起来了。”
“是。”心里尚放不下邵姻姻,向磊快步离开,回到房间收拾好行装,又去了姻姻房子里,摇醒她道:“姻姻,太子爷遣我回去送信,我得启程了,定要保重自己啊!”
“恩。”邵姻姻心中悲痛,无暇顾他,浅答一句,又沉沉睡去。
“向磊哥哥怎得就要走了?”宁阿琬刚好进门,瞧向磊已背起了行囊,问道。
“爷吩咐的,”向磊存了个心眼,想这宁阿琬每日匆忙神秘,又道:“托我去寻珍贵的雪参给娘娘补身子,这就走了。你定要照顾好姻姻和何兄啊!”
“这不是小菜一碟么?!向磊哥哥早去早回啊!”宁阿琬招招手,又跑出了门,人山哥哥人山哥哥地叫着去寻何人山了。
看上去分明是个天真的姑娘,怎得就让人信任不起来呢?无暇多想,向磊走到院中跨上马便启了程。
第 21 章 情愫2
这已经是第二日晚了,明日午时,瞿荇阳就要被斩首了。那日托娘娘去劝说王上,却一点成效都不见。金琬瑭心中焦急万分,不知如何是好。
“郡主怎还不睡呢?”小丫头看着她满面愁容,轻声问道。
“你们先睡吧。”金琬瑭道。
待丫头们睡熟了,金琬瑭乔装成小丫鬟,偷偷摸到淑妃的中宫中。本想偷令牌,可恰那王上深夜处理完事务,到淑妃宫中就寝,又等了好一阵子,才偷得了手。又七闪八躲地躲过了侍卫,才来到宫中的天牢之中。
“我乃是淑妃娘娘身边的侍女,奉娘娘命令送郡马最后一程。”金琬瑭朗声道,又塞给了那侍卫些碎银子,这才进入其中。
阴暗潮湿,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子霉味儿,金琬瑭掩鼻,随着侍卫慢慢走向深处。
“瞿,郡马!”
瞿荇阳站着观赏透过窗缝的月光,听有人唤他,悠悠转过身来,看琬瑭站在眼前,忙道:“瑭儿…姑娘怎么来了?”
退了侍卫,琬瑭一把抱住瞿荇阳,道:“公子没事便是最好了!”
“呵,大不了明日赴黄泉,我有何惧?作为一国王上,他也就这点本事了。”瞿荇阳带着笑,眼神里射出狡黠的光。
“我会努力…再不济,再不济,便…”金琬瑭将脸颊贴在他胸口上,小声地说。
“什么?”瞿荇阳未听清,问出声来。
“没有,只说,琬瑭不会让公子孤单赴死的。”内心里已定了主意,为他,纵死了又如何?
“琬瑭走了。公子保重!”
“你,也要安好,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了…”瞿荇阳再细细看了看她的精致眉眼,道别道。
金琬瑭慢慢走出牢里。天已有些亮了。忙快步走回中宫中。听得宫内已经有了动静,金琬瑭将令牌扔在草丛之中,忙回了自己的风芸阁。
细细梳了梳妆,忖度着王上和淑妃也该洗漱好了,忙又走到中宫,在宫外跪着,也不说话。
谁知王上今日本打算不上朝的,过了些时候也没有动静,金琬瑭心中有些害怕,不知如何是好。恰那艾琉珑少有的来给淑妃请安,看着门口跪着的琬瑭,还以为她犯了错,跪着省过呢!忙大笑着道:“啊呀,这不是天姿国色的娴郡主么?怎得就在这中宫门口跪着了?哟哟,这汗一出,脂粉都泞在一处了呢!”
“见过侧妃。恕小女子无礼,今日起得匆忙,未来得及施粉呢。”金琬瑭微点点头,看着她双眼缓缓道。
艾琉珑也不好再说什么,忙扶她道:“跪在这处做什么?与本妃一同给娘娘请安去!娘娘一向疼你得很,犯了何错也会原谅你的!”
金琬瑭推开她的手,微笑道:“小女子就在这儿吧,侧妃快去向娘娘请安吧!不过不知为何,今日也怪了,不见有下人来往。”
艾琉珑敛了笑容,不耐烦地拿手中的锦扇扇了几下风,向屋子里走去:“外面闷热,还是到屋子里去凉快!”
原是天气闷热,淑妃体贴下人,特只留着少部分人伺候着。进得屋子来,向王上和娘娘请过安,艾琉珑吃着冰西瓜,无意似的道:“也不知娴郡主今日是如何了,非得跪在大太阳底下。这快到午时了,天儿可愈加热着,要是晕了便不好了!”
王上闻言,忙开了门去迎琬瑭。淑妃紧随其后,内心里奇怪王上竟对琬瑭如此疼爱。想当初自己想册她为郡主,还费了好一番唇舌。这些日子来,王上处处关心琬瑭,还要册她为温静公主,实是反常。
“见过王上…”琬瑭见王上出来迎她,忙道。
“快起来!”王上亲扶她,琬瑭借力站定。
“王上晓得琬瑭心中所想。只求王上放过瞿荇阳…”琬瑭皱眉恳求道,一双眼睛泪盈盈的看着他。
“君无戏言!”王上拂袖离去,琬瑭看着他愠怒的背影,大喊道:“如此,今日午时,琬瑭…与王上长决了!”
这是第几次,宁岁寒坐在李念去床旁,望着她发呆了?
连自己也数不清了。
与前几次不同,她脸上是红润的,那是发烧引起的红热。虽比毫无血色好看了些,却还是病态的。
宁岁寒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片红润,心里也红热了起来。
这怎就又烧了起来呢?宁岁寒皱眉想到。都睡了这样久了,怎还不醒来?
宁岁寒掏出袖中的绢子,想为她擦擦汗,才发现烧着的人是不出汗的。
手悬在半空中,才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爷,歇着吧,你已在这儿很久了。”罗均走来,轻轻提醒着,“这里有我在。”
不说还好,一说便觉得周身困倦。宁岁寒站起来直直腰,突想起来已有好久未曾与朝中亲信联系了,才忙走出屋子。
处理好了诸事,又来看她,却觉得周身困倦,只睡了过去。
李念去惊醒过来,却觉得头昏沉到不想醒来了。
伤口还是疼着,却比上一次好得多。只是好久都未曾吃东西了,还是没有力气。
可与上次一样的,身旁还是趴着一人。
同一人。
念去内心立刻紧张起来了。呼吸也不由得急了起来。
她害怕再见那个场景。这几日梦中竟都是那个场景,这样不停的重复,才惊得她又醒来。不只是震惊,还是因为这个人,她从来都不了解,从来都看不透。虽然这一点深深吸引着她,可她还是害怕。害怕却又不想离开。
他笑着,或许正想转着弯的刁难;他冰着脸,内心却可能是一片宁静,他比世事更是无常,她从未见过他惊惧慌乱,也不曾见他黯然神伤。
除了她受伤那一次。
念去皱紧眉头,想不透。深吐了一口气,却出了一身的汗,身子觉得黏腻得很。
身旁人一动,念去忙闭了眼,过了会儿却觉有人拿绢子细细擦着自己额头,“总算是出了汗,退了烧。罗均,把脉。”
“是,爷。”
静了半刻,罗均道:“爷…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说。”
“说。”
“爷,这李念去,是个女子啊!”
“这本太子晓得。不过你要管好嘴,莫要胡说了。”
“哎…”
“无事就下去吧,哎,把那药膳鸡汤端来。”
鸡汤?他还不走吗?李念去动了动嘴唇,却听得脚步声远了,近了,又彻底远了。
“还装睡吗?”
闻言,李念去忙睁开眼看他,见宁岁寒笑意盈盈地望向自己,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汗出得更多了些。
“好久没吃东西了。喝些鸡汤。总算是不烧了。”
说罢,宁岁寒又将碗靠近嘴边,浅嘬一口。
李念去见他这样,瞪大双眼皱眉望着他,闭紧了口,汗由额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在绸缎的被子上湿了一个圆。
宁岁寒见她这样,浅笑出声来,欢快地晃了晃手中的勺子,一双晶亮的眼睛无辜道,“这次不是我,是勺。”话毕,将她扶了起来,在她腰后垫了几个枕头,又轻吹了吹那鸡汤,亲用勺子喂入她口中。
“看来是真的唬着了你。”宁岁寒笑道,“我有如此吓人么?吓得你高烧了这样久。”
“太子爷…不怒自威,自是,气宇轩昂,小的惶恐…”李念去断断续续地说着,也不忘喝那鲜美的鸡汤。
实是饿极了。
眼睛环视了房间,见那边摆着一个小炉火,内心里有些别样的感觉。
“这恭维,倒是顺耳。”宁岁寒浅笑,看着她贪食的样子,笑容悄悄爬上面庞。
“咳咳…”喝得急了些,念去咳起来,又牵动了伤口。岁寒见她这样,轻抚着她胸口,关切地望着她。
“怎敢劳太子爷做这些琐事。这是丫头下人做的事儿啊。”念去眼睛看着宁岁寒,清净得看不出一丝波澜。
“现如今,只有我晓得你的女子身份。你是要邵姻姻来呢,还是向磊何人山?”宁岁寒放了鸡汤,又笑着道。
“公子请出来。”狱卒推着瞿荇阳出了牢房,又松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