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将军_派派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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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将军_派派小说-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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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残花败柳他根本不想要,但是任卫少央夺去又是另一回事,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当了王八,连妻子都保不住,令他颜面扫地,只要他们在一起的一日,他便如鲠在喉,咽不下、吐不出,怎么也不舒坦!

  偏偏真要告到皇上那儿去,他又不敢,毕竟他有太多的烂疮,真要一道道揭了起来,最难看的还是他,而卫少央再如何都还有皇上偏袒护着。

  他不甘心,不信真扳不倒卫少央。若是她死在将军府呢?强夺人妻后,玩出了人命,杀人之罪皇上还怎么护?他不信这样卫少央还能置身事外。

  他抱高婴孩,冷冷望着她,那狰狞的脸孔,勾起锁在灵魂深处的记忆,一幕、又一幕闪过,与眼前重叠。

  不是你死,就是她死,你选哪一个?

  允儿……她的孩子……

  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那一幕不断浮现脑海,他怎么敢、怎么敢毫无悔意,一犯再犯?

  太深沉的痛楚、太强烈的怨恨冲击着她,她疯狂、崩溃了,一声声凄厉、绝望的吼叫,自心灵深处、也自喉间涌出,传遍了将军府,教人闻之心惊——

  当卫少央闻声赶来时,触目所及是一地的血,脚边倒卧着一个人,利剪刺入胸口,鲜血仍不住地狂涌,身子抽搐几下,便断了气。

  朝里头一看,梅映宛缩在角落,怀中密密护着孩子,身上血迹斑斑,神情一片空洞。

  他呼吸一顿,快步上前。“小——”

  “走开、不要碰我——”才碰着她的肩,她便激烈地尖叫、退缩,以身子护住怀中婴孩,显然受到极大的惊吓。

  惜儿……那是卫的骨血,她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了,不能,绝不能!

  “是我,小姐!”他扬高音量,企图唤醒恍惚失神的她。

  她怔了怔,缓慢地仰眸,瞧清那张倾心依恋的面容,眼泪瞬间溃堤,倒落他怀中,宣泄出满腔的恐惧。“他……杀了允儿……还、还想再动惜儿……我、我……好恨他……好恨他……”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们。”他连连安抚,将她和惜儿一并护在怀里。“他有没有伤到你?有没有?”

  她只是哭,声嘶力竭地哭。卫少央没有阻止,她压抑太久了,需要好好发泄一场.

  受到惊吓的惜儿,陪着她号啕大哭,他牢牢护着,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名女子阻挡在红尘纷扰之外,其余的,再也不重要了。

  哭累了、声音哑了,她仿佛抽空了全身的力气,茫然得毫无方向。

  他为她备了热水净身,换下血污斑斑的衣裳,一把火烧了。

  亲自打理好一切,将她抱回他房中,静默着,相拥依偎,直到夜尽天明。

  他什么也没问,更不谈杜天麟的事该如何处置,婢仆随后被惊动而来,全教他给斥退了去。

  窗外天色大亮,时候不早了,他强迫自己松手,目光留恋再三,无法自那张深恋了一辈子的容颜上移开,他依依难舍,终是隐忍不住,倾前吻了她苍白的唇。

  这是他头一回吻她,唇温微凉,他烙下自己的温度,深深地、密密地缠吮,似要倾尽一生的爱恋,炙热、渴切。

  是第一回,也将是——最后一回。

  微微松开,他依着她的唇低喃:“别担心,一切有我。”

  他总是,只对她说这句话,一次,又一次,并且从未失信。

  梅映宛一惊,直觉揪握住他袖口,留住欲下床的他。“你——想做什么?”

  他不答,只是浅笑。“你只要知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你,这样就够了。”

  他走了,丢下忐忑不安的她走了。

  她环抱住孤单的身体,蜷缩在他床上,等着他回来。

  然而,他再也没回来,只带回了一道消息——

  他上刑部投案,原由是,杀人罪。

  她懂了。

  事实上,她早该料到的,杀人罪还能怎么处理?饶是他再权倾朝野、皇帝恩宠,也开脱不得……

  傻瓜、这个傻瓜!永远只会挡在她面前以身犯险,为她扛起一切灾厄。

  她无声地,默默落泪。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他的官职太高,所犯之罪又太重,刑部审理过后,上呈皇帝裁决。

  看着刑部呈上来的卷牍,皇上叹的气一次比一次更无奈。

  卫卿啊卫卿,你这不是存心为难朕吗?

  末了,他掩上卷牍,亲身前往刑部,摒退了左右,只留君臣二人无言相视。

  皇上注视了他良久,而后叹息。“卫卿,你究竟要朕怎么做?”他这回可把事情搞大了,杀人罪,如何保他?

  “罪臣有负皇恩,就请皇上——秉公处理吧!”

  秉公处理?秉公处理?他说秉公处理?!愈在心中多重复一次,皇上便愈光火。这要真秉公处理,可是杀头的死罪!

  “你说这话是存心呕我是不是?你明明知道……明知道我杀不得!”不是不能杀,而是……杀不了手。

  他用的,是“我”,而非“朕”,以一个男人纯粹的珍爱之心,而非君臣之义。

  卫少央静默。

  “你、你这是——”一顿,转而道:“你这么急着把事情扛下来,莫非人不是你杀的,怕朕追查吗?”

  卫少央一惊,表面上不动声色。

  皇上太聪明了,要瞒过,实属不易。

  “皇上多心了,杜天麟确实是死于罪臣之手,他夜闯将军府,意图不轨,才会教臣失手错杀。”

  见他明知有错,却仍错得无怨无悔,皇上一把气烧旺起来。“不过就是个女人,需要争得这么难看吗?连人命都给闹出来了,这教满朝文武看了,岂不笑话!”

  卫少央凝眸不动,神色未变。“于天下人而言,她只是个女人,于我而言,她是一切。”

  “这么没骨气的话,堂堂大将军居然说得出口!那你当初征战沙场、保卫家国的豪情壮志呢?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初见时,对朕说过什么?你说——”

  “我没忘。皇上,卫少央始终是卫少央,自始至终,没有变过。”

  皇上一愕。“你是说,那个给了你雄心壮志的女人,就是她?让你一生不碰情爱的,也是她?”

  “是。”一直是她,没有变过。

  皇上泄了气,再无力劝他。

  试了这么多年,都没能动摇他,如今又还能说什么?

  他曾说过,一生心不动,情无波。

  他曾说过,无关乎外在身分,亦非拘泥世俗礼教,更没有男女之分,只在于心之所系,如此而已.

  好一个如此而已!他确实向他证明了这一点,不是吗?

  无论用尽任何办法,就是无法打动他的心,最后甚至卑微又傲性地与他斗起气来,强要他娶了皇妹。他不将刘姓人看在眼里,他就偏要他按受刘姓人!

  可,有什么用呢?那抹影子,仍是坚定不移地存在他心底,抹不去,也撼动不了分毫。

  不愿承认,可——堂堂一国之君,确实败给了一名已嫁为人妇的小女子,还败得——十分惨烈。

  卫少央愿为她而死,无怨无悔,可——他又怎下得了这个旨?

  气他、恼他、却又舍不得他死,皇上闷闷地拂袖而去,临去前,冷冷丢下一句——

  “卫少央,你究竟有没有懂过我的心情?”

  身陷囹圄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难挨,刑部待他礼遇有加,他身分特殊,因而独立审讯,并未与其他罪犯同囚一室,因此他可以安静地想很多事。不着囚衣、不上脚镣手铐、吃穿用度皆与往常无二,天冷了还为他加上一床被褥,除了失去自由,他实在无从挑剔。

  他曾说过:“张廷尉,你无须如此。”

  张廷尉却回他:“当年我一时口快,冲撞了皇上,若非将军您在皇上面前力保,今儿个哪还有威风的张廷尉,这恩情不报我于心难安,将军您别为难我。”

  为什么每个人都说他在为难他呢?他从来就无意要为难谁。

  皇上说他任性,但他也只是从心而至。

  不知——小姐如今可还安好?才说了生相依,死相忆,却成了今日局面,往后的日子,她得自己走下去了。

  正靠坐在墙边凝思,便听张廷尉声音传来。“卫将军,您瞧谁来看您了?”

  一回头,纤细身影婷立于眼前,他惊喊:“小姐,你怎么来了!”这种地方不是她该来的。

  “别急别急!”瞧这对有情人隔着铁栏激动相望,张廷尉开了锁。

  “你们慢慢聊,天亮时我再进来。”说完,留了水酒和几盘瓜果在桌上,挥退狱卒。“去去去,全都出去,让人家小俩口单独诉诉情。”

  一待所有人离去,梅映宛推开牢门,直奔他怀抱,紧紧相拥。

  “你瘦了些。”收了手劲,纤腰不盈一握。这半年好不容易将她养了点肉,面色红润些,没几天又弄成这副模样。

  “比起你好多了,你这个笨蛋——”她气恼道,张臂揽下他,双唇便凑了上去,他微讶地闷哼,揉入纠缠的四片唇中,他甚至不需思索,便激切地回应,舌尖探入柔软唇腔,勾缠着,直要尝尽全部的她,不容保留。

  一吻方歇,她微喘,脸容浮上激情后的晕赧,羞斥:“原来你这般霸气。”

  “无可控制。”他压抑太久了,久到一旦释放,便再也掌控不了,连他都被自己如此狂热的汹涌情潮吓到了。

  “卫,杀人的是我。”

  眸底热度稍退,他细看左右,压低了声。“别乱说话。”

  “你知道我再认真不过。”婢仆赶来时,房内除了杜天麟的尸身,就剩他们两人,而他又紧抱着她,以身子挡去视线所及,让她沐浴净身、烧血衣……刑部想查,也无从由婢仆处探知真相,除非她主动吐实。其实早在那当下,他便已打定主意,连片刻思索都没有,便决定代她死。

  这样的男人,怎不傻?

  “听我说,小姐!”大掌捧住娇容,低声道:“这事已成定局,别再旁生枝节,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静静地,什么也别说,这事你知、我知,便够了。替我照顾惜儿,好好将她抚养长大,这是你欠我的,做得到吗?”

  多么拙劣的借口!惜儿有天底下最了不起的皇帝舅舅、疼爱她的皇太后外祖母,还有一堆身分尊贵得不得了的亲人,岂需托孤于她?

  “惜儿视你为母,你也很爱惜儿的,不是吗?我无意将她留在宫中,那种权力斗争、奢侈浮华之地,不是成长的好环境,我要惜儿当个最平凡单纯的女孩,无忧无虑成长。小姐,答应我好吗?”

  在他如此温柔的凝注目光、如此卑微的请求下,她没有办法拒绝。

  她静默了下。“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卫少央松了口气,长指拂开她颊鬓发丝。“好,你说。”无论什么事,他都会为她做到。

  但,他绝对没有料想到这一个——

  “卫,我想替你留个后。”他至今尚无男丁继承香火。

  他惊愕地张大眼,脱口道:“那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

  “我们未成亲!”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卫,今生我已视你为夫。”她柔柔地道。“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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