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奇闻录_派派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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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奇闻录_派派小说-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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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腌过的。
  累了一天,回到家里雁落仍不能歇着,她在自己屋里支起了一个小火炉,小心翼翼地熬着卤水汤。这是秘制卤水汤,和寻常吃的那种不太相同,除了添加必备的干货之外,这里面还添加了泡好的干蘑菇,这样卤水汤中就会带着一丝鲜味。不仅如此,还要把用白水煮好的鹌鹑蛋敲打一番,要让蛋壳裂开且不掉下一片渣滓,只有这样,浓郁的汤汁才能浸入到蛋黄里。
  这可不是放在锅里煮着就完事了,还要把时不时的把锅底的鹌鹑蛋翻到上面来,把上面的鹌鹑蛋翻到下面去,这样才能保证每颗鹌鹑蛋都入了味。雁落曾经以为,那就是自己的一生。闻着空气中飘荡的香气,坐在门槛上等着心上人回家,简简单单,平平凡凡。
  然而,从清光决定参加科举考试开始,雁落心中那小小的幸福感便开始逐渐消失了,就好像满满的一缸子水,在太阳的暴晒下慢慢蒸发得不见踪影。特别是自己随着清光离开云岭到了天安,由静谧的镇子变成了繁华的都市。雁落感到心里空荡荡的,也许从那个时刻开始,雁落和清光就渐行渐远了。直到那件事的发生,雁落心中那越积越高的砖头,在摇摇欲坠了很久之后,终于一股脑的散落在了地上。
  被从小一直暗恋着的人愚弄了,欺骗了,那种受辱感让雁落无法顺畅的呼吸。当时她想把手里的食盒狠狠地摔在地上,让那些汤汤水水流淌在丞相府精致的花园内,但她最终没有那样做。并不是因为她被护卫架着扔出了府邸,而是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之前的努力看起来既卑微,又可笑。
  清光是她童年中最美好的事物,雁落羡慕他有一个温暖的家庭,那种羡慕使得雁落不停地追逐着清光的身影。那种羡慕渐渐转化为暗恋,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的暗恋。雁落尝到了苦果,她离开了天安,远离了清光,同时也把自己的心再度封锁起来。她就好像是一株刚探出头的小草,一夜寒霜袭来,不得不缩回头去。
  这时勒锦之突然端起酒杯,细声细语地对雁落说道:“雁姑娘,许久不见,锦之先敬一杯。”
  “这怎么敢当?!”雁落忙起身还礼。虽说勒锦之身上并无官职,但她爹爹可是正一品的丞相,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雁落以为勒锦之误会自己和清光的关系了,她连忙澄清道:“勒二小姐,我和清光只是发小而已,您可千万别误会,当初在丞相府,多有得罪,还请勒小姐海涵。”
  雁落这套不伦不类的场面话让南归噗哧一笑:“雁落,你不说话还好,说完之后,恐怕勒二小姐才是真的误会了呢。早就听闻勒二小姐才貌双全,清大人又是英雄少年……”南归故意顿了顿继续说:“还记得阿秦吗?就是你刚来时候借住在茶馆的秦少爷,他和清大人皆金榜题名,而且我听闻陛下还称他们二人为‘天安之光’。”
  “秦少爷?”雁落一怔,秦少爷,阿秦,猪头秦!雁落的下巴差点落在地上:“他?参加科举考试了?天安之光?”
  “是。”清光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清楚地记得,科考那天秦之光拱着肥屁股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嘴里还哼着小调。那么一个看似废物点心的人竟然排在了自己前头,而且自己还和他并称为什么天安之光。这是清光最为耻辱的事情,即使是勒二小姐也不敢轻易去碰他这块伤疤,没想到今天却被南归掌柜轻而易举地说出口,这不是明摆着要自己难堪吗?
  “我还挺想阿秦的呢。”雁落冲南归嘟嘟嘴,然后扭头对清光说:“清大人下次再遇到阿秦,请一定转告他,让他有时间回茶馆坐坐。”
  “你!”清光两眼喷火,恨不得当场掐住雁落的脖子。
  “对了,这杯酒我敬你和勒二小姐,一是祝你金榜题名,二是祝你们早日喜结良缘。”雁落一脸真诚地望着清光。

  第九章:蓝颜全都是祸水

  雁落犹豫了片刻,端起酒杯,真诚地对清光说道:“这杯酒我敬你和勒二小姐,一是祝你金榜题名,二是祝你们早日喜结良缘。”
  一时众人皆安静下来,清光和勒锦之肯定有暧昧关系,但碍于二人的身份,大家谁也不好八卦,现在由清光的发小雁落主动提到,诸位乡绅都眼冒星星等着看清光和勒锦之的反应。
  清光听完雁落的话,先是一怔,随即眯起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雁落的脸,似乎想从上面找到可以证明雁落在强颜欢笑的蛛丝马迹,但雁落一脸坦荡荡的回望着清光,让清光有些摸不着头绪。
  清光和雁落的这番眼神互动,南归看在眼里,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与此同时,八卦事件的另一女主角勒锦之倒是小口抿着茶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悠闲样子。
  早在天安的时候,勒锦之就曾听清光提起过雁落的大名,说是从小寄居在清光家,父亲早逝,母亲因故出走。清光的原话是,谈不上青梅竹马,雁落更像是自己贴身的小跟班。一开始,勒锦之对雁落并不是太上心,但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看到雁落提着食盒在丞相府门口等清光回家。
  那时候已是傍晚时分,炊烟袅袅,路上的行人都纷纷往家赶,雁落一个人就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孤零零凝视着丞相府的大门,与四周的喧嚣画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然而她却一直微笑着,眼睛里没有一丝的落寞,就是那样的神情,深深地吸引了勒锦之。勒锦之对清光青睐有加,一方面是清光本身所具有的个人魅力与才华,另一方面确是这个名叫雁落的姑娘。
  但勒锦之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同雁落说上几句话,直到科举考试的前一天。那天清光等一班准备应考的门客都聚在院子里赏花闲谈,放松心情。不知谁提议去临近的碧湖里划船游玩,一呼百应,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准备离开丞相府。
  刚到门口,勒锦之就看到双手背后,站在角落里转圈圈的雁落。她侧过头,想招呼清光过去和雁落打声招呼,却见清光恼羞成怒地瞪着一位姓贾的学子。
  “我们的大才子清光,不光学问做得好,对女人也有一套啊。大家来看看,那个小娘子,对清光可是情深意重,听说每天都给清光做一大桌子菜,眼巴巴地等着情哥哥呢。不过咱们清光可……”
  “你说够了没有!”清光猛地推了贾学子一把:“我怎么可能看上她?!她跟着我从云岭来到天安,不过是为了照顾我的日常生活,只不过是……”
  “只不过是什么?”贾学子一脸坏笑地冲清光挤挤眼。
  “只不过是个佣人!”清光脱口而出,声音之大,连站在青石板路对面的雁落也听到了。
  雁落有些迷茫地望着清光,只听‘咚’的一声,左手上攥着的两串豆沙馅的冰糖葫芦落在了地上,几颗红艳艳的山楂滚到了清光脚边。雁落下意识地握紧了右手上提着的食盒。
  “真幼稚,竟然买这种小孩子的玩意。”清光说着一脚踢开了山楂。
  雁落像被雷击中了一般,傻傻地站在原地,就在勒锦之准备插话进来打圆场的时候,雁落如同炸了毛的猫朝着清光冲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挥舞双拳:“佣人?你说我只是佣人?”
  许是因为雁落当时的面部表情过于狰狞,丞相府门口的侍卫一个箭步窜到了雁落身边,一左一右把她架了起来。
  “清光,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佣人?”雁落大吼道:“在云岭的时候,你不是说……”
  “我那时不过是问你,愿不愿意跟我来天安罢了,是你自作多情,误会了。”清光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他侧过身,小声对勒锦之说:“咱们还是回去吧,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搅了出游的兴致。”
  不待勒锦之多想,清光就挽着她的胳膊返回了丞相府。那是勒锦之在天安最后一次见到雁落,第二天她曾悄悄派人去寻雁落,但听说她已经退了房,搬出了客栈,店家也不知清楚她去了哪里。勒锦之把这件事告诉给清光后,清光没有露出一丝担心的神情,反而只是撇撇嘴,半是平静半是气恼的说:“担心她做什么,肯定是返回云岭我爹娘那里了。”
  让勒锦之万万没想到的是,半年之后,会在叶城遇到雁落,而且看她的气色,要远远好于在天安的时候,而且那位南掌柜似乎对她很上心,这让锦之放心了不少。
  “我想雁姑娘可能是误会了,我和……”勒锦之刚想解释自己和清光的关系,却被清光给打断了:“承蒙关心,倒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身为好友的我,十分担心。”说完清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末了他冲雁落歪嘴一笑,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清光那高傲不屑的笑容让雁落回想起以前在云岭的日子。清光从小就立志从政,对于自家的生意完全不上心,惹得清光的爹爹十分不悦。他爹爹一直希望他子承父业,而不是踏进官场那盆大染缸里。雁落为了能让清光专心不□扰的准备科考,她主动帮清光爹娘照顾店铺,打理生意。
  大部分时候都忙得不可开交,只有在少之又少的时间里,雁落能坐在店铺门口,懒洋洋地晒会儿太阳,看看街上往来的行人,听着他们或轻或重的脚步声,想着自己未来的人生。楼上清光正在朗声背着诗词,楼下清光的娘正在炖着猪肉炖粉条,锅碗瓢盆发出和谐的声响。似乎一切都充满了温馨与平静。那时候,雁落以为,这样的幸福会延续到生命完结的那一天,但在丞相府门口发生的那件事,让雁落清楚地知道,那些幸福不过是自己的妄想。
  “不劳清大人费心。”南归突然淡淡地说道。餐桌上跳动的烛火使得南归的眼睛闪着某种明亮的光彩,他的视线飞快地从众人的脸上掠过,然后停留在雁落的脸上。
  “哦?”清光玩味一笑:“我的这个发小可是个麻烦精,南掌柜还要多多费心呢。”
  “那自然。”南归面无表情地说道。
  雁落狠狠地瞪着清光,这个混蛋竟然当着南归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雁落小心翼翼地瞅了南归一眼,见南归依旧好像一尊大佛似的喝酒夹菜,但从他的毛孔里渗出的阵阵冷气让雁落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南掌柜这是……生气了?都怪清光,惹得南归不高兴了。雁落此时很想磨刀霍霍向清光,最好是先割下他的那条可恶的舌头,让他乖乖闭嘴。一想到清光没了舌头,只能跟含着几个热茄子似的发出‘呜’呜的声音,那场面就叫,恶人有恶报。雁落冷不丁的笑了几声,引得众人投来不解的目光。
  “喝酒,来,知府大人,咱们碰一杯。”乡绅们敏锐地察觉到,不能在八下去了,再八下去,恐怕不知道要捅出什么篓子来。众人赶忙端起酒杯,轮番向清光敬酒,一边敬酒,一边拍马屁。最有意思的是,那些马屁竟然还都一套一套的,没一句重样,各具特色。但大家都没忘记赞美清光的英俊五官。什么貌若潘安,才比子建……清光架不住这帮子马屁精的花言巧语,几乎是有敬必干,一定要喝到不剩一滴才算过瘾。
  宾主尽欢,清光像是忘记了雁落的存在,他谈笑风生,真正地与黎民百姓打成了一片。众人闹到深夜才闹哄哄地散去。
  临走时,清光和勒锦之起身相送,又是一番客套寒暄。南归被勒锦之叫住不知在说些什么,雁落只得站在远处傻傻得望着天空。月色微凉,过堂风嗖嗖地从雁落的身上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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