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几天,喜娘们就上门来给我们试装,本想她们是专业级的,我就放心地把脸交给他们弄,可没想到那妆吓得小家伙一直哭叫,我自己也被惊得直做恶梦。我可不想顶着这么张脸,和简默笙入洞房,万一红盖头半路上掉到了地上,那还不会吓跑了那些客人?我一再坚持这张脸要自己来弄,喜娘们只好退让。古思思对于我的妆容很是喜欢,也闹着要让我帮她化。这不,我又兼职当起了化妆师了。
“一梳梳到尾;
二梳我哋姑娘白发齐眉;
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
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
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
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
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
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
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喜娘笑嘻嘻地将头发给梳好,我拿出些碎银子塞到她的手里,她的笑更加灿烂了。
因为是在堡里出嫁,所以轿夫们也就是装装样子,硬是拖了好久才将轿子抬到了正厅前。简默笙胸带大红花,裂着大嘴,笑得跟个傻瓜似的。喜婆推了他两次,他才回过神来,走到轿门踢了一下。喜婆笑嘻嘻地掀开轿帘,将我扶了下来,等我站稳后,再将红绸带递到我手里。简默笙在前面走着,我拉着红绸带跟在后面,才走了两步,突然有人跳了出来,一把勾住我的腰,不等我惊呼出声就把我劈晕了。他在地上扔了样东西,炸开的烟雾迷了所有人的眼睛。等得烟雾散去,我已经不在原地了。
简默笙看到地上有张纸,“道外长亭!”他咬着牙,用力撕碎那张纸,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追!”
就见一队简家护卫跟着他冲了出去。
在场的众人都露出吃惊的表情,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想要去助威。等着简默笙等人消失后,他们脸上的表情又恢复成什么事没发生的样子。
你说什么?我不是被劫持了,怎么会知道这么详细?来,喝杯水,吃块点心,歇口气,且听我细细道来。倒带,倒回四个多月前的某一天,也就是我晕吐终于结束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我左手拿着鸡腿,右手捏着一根肉骨头,低下头呼噜噜地喝下一口甜酒,“啊……这才叫人生啊!快活似神仙啊。”我感叹完,咬了一下鸡腿。
“妹子?”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不好,被发现了!我心中一惊,急着想把嘴里的鸡腿肉咽下去,却不想反被噎到了,“咳咳……水……”咳得我眼泪鼻涕直流,还是没能把这块肉咳出来,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差点以为自己就要嗝屁了。
一碗清水递到了我的面前,我赶紧大力地吞了一口,好不容易硬给咽了下去。“呼……”我长呼一口气,顺了顺自己的气息。
我不敢回头,只好陪笑心虚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偷喝酒的,我……我……我再也不敢了!”
没听到什么动静,我以为背后的人气到说不出话来了,心想,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咬咬着,我回去过身去,“我吃都吃了,你还气……唉?阿顺?……唉,吓死我了,差点一尸两命啊!”我埋怨地捶了他一下。
他抬起头,神色复杂,似是在挣扎在迟疑,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你……你想干什么?”我拿鸡腿当成武器,对着他威吓道。
他突然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对着我磕了个头,就不起来了。我被他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去扶他,可手上的油让我不敢去碰他的衣服,我只好躲到一边去,对着他叫道:“你……你快起来啊。你这是干吗?这是在折我寿啊!”
“我对不起你!”他的低吼声压过了我的声音,我怔住了,不由地放下了手里鸡腿。我用眼神示意他继续。他憋了半天,终于开口:“对不起,我是华山派的。”
我目瞪口呆我张口结舌,舌头自发自动转出一句话:“那尼?”
“不是那尼派,是华山派。”事到如今,他还是不忘要纠正我的话。我的头上冒出一大颗汗来。
他一脸沉痛地继续道,“我知道之前的所做所为全都是错的,但掌门之命不可违。”
我扔掉鸡腿和肉骨头,冲到他面前,揪着他的衣领把他给拉了起来,紧张地追问,“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难道……你对我的孩子?”
“没有,没有!”他立刻举起双手澄清,“我绝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孩子的!”
“那是简默笙?”我眯起了眼睛。
“也不是!”
“简默凡?”我挑了挑眉。
“更不是!”
“简默月。”
“不是……”
“那就是古大叔!”
“…………”
切,什么人都没有伤害到,跑来倒什么歉啊?还自爆家门,搞什么啊?我将手里的油腻都擦在他的身上后,才给了他一个白眼。
他看看胸口那一大块油渍,脸上浮起无奈的黑线。
我坐到灶台上,端起碗来,喝了一口甜酒,“谁都没伤害,你跑来跟我倒个什么歉啊?”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唉?这不是我的声音啊,我没这么粗犷啊。啊……粗犷!我看到阿顺背后的简默笙,嘴里的酒“噗……”地一下喷了出来。不好,被逮到了!我想把碗藏起来,却已是为时已晚,简默笙看着我手里的酒碗,眼神悠悠的,我的小心肝也跟着悠悠起来。
无处躲藏,我干笑着从灶台上滑下来,像个小学生一样背着手,低下了头。他给了个“等会儿找你算帐”的眼神,就拖着阿顺离开了。我一溜烟地小跑回了房间,从里面反锁了房门,一下子钻到了被子里。
睡到第二天大早,我也没看到他回来。以为躲过了一劫,我笑着刚一开门,就看到像个门神一样的简默笙。笑容凝结起来,我本能地想关上门,他却快我一步,一只脚已经踏了进来,脸上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要在房间里冬眠了。”
我立马一个转身,快步往房间里跑去,却被他眼急手快地揪住了衣领。他将我提到床边后,自己坐了下来,把趴我按在他的腿上,腿叉开着,尽量避开我肚子。
“你要干什么啊?”我大叫着。
他也不说话,对着我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啊……好痛……痛死了。”我立时痛得眼泪乱飞。
“痛吗?哼!我叫你不长记忆!”他不怒反笑,说完又是一掌。
我觉得自己的屁股开了花了,不由大哭起来讨饶,“对不起啊,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打了……哇……”尽管我哭得肝肠寸断,他的第三掌还是落在了我屁股上,只是力道轻了许多,像是轻抚了一下。
打完后,他叹了口气,将我翻过来抱在腿上,“你啊!都这么大的人了,就算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都和你说了孕妇不能喝酒,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你心里就只有孩子。”我抽泣地埋怨他。
“你……!”他直接气结了,作势又要打我屁股。
我立刻一手捂住屁股,一手搂住他的脖子,示弱道,“嗯……人家好容易才不吐了嘛。不要板着脸啦,我不再喝就是了。嗯嗯……”我摇着他的身子,对他撒娇,“来,亲一个,亲一个嘛。”
他被我逗得气不起来了,叹了口气,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你啊你,滑头!”
一边吃着饭,他一边把昨天的事情和我说了一遍。阿顺六年前奉命到江南去办事,在返回路上,得到消息,原掌门曹剑俊被人暗害了,据可靠消息有可能是简家堡所为。新任掌门贾浩仁命他潜入简家堡,找出真凶来,并随时监视简家堡的动向,伺机给简家堡致命一击。
他和曹剑俊情同父子,听得消息后差点晕过去,故而接受了贾浩仁的指派。最初他也以为简家堡是个仗势欺人的门派,提供了不少消息给华山派。可他在堡里呆了这些年,并未找到任何证据,可以证明简家堡曾对曹剑俊不利。而且堡里众人给他的印象甚好,反到是华山派处处挑起事端,这让他对贾浩仁的说辞起了疑心。他对我存着一分爱慕之心,不希望我受到牵连,情报也就送的少了。他在我来后,只送过一次情报,却不想被我给破坏了。
“哦,难怪了,我说那鸽子身上,怎么会有栗子糖的味道呢。”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他已经在堡里呆了这么多年,可为什么突然昨天跑来要说出实情呢?”
简默笙夹了一块红烧肉给我,“他最近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暗算曹剑俊的人,很有可能是贾浩仁自己。”
“哦?”我咬一块肉,“贾浩仁,假好人,他爹娘还真是有才,从小就知道他天生是个坏人。”
简默笙听了我的话,呆了一下,不禁扑哧笑了出来,“你不说我真还不觉得。”他赞同地点点头,也吃了一块红烧肉。
“然后呢?”
“……你看看你,吃个饭,喷得到处都是,还让不让别人吃了?”
“什么别人啊?这里只有你和我。你是不是嫌弃我?”
“……”
看他无语,我咬着筷子吃吃地笑,“好啦,好啦。别生气嘛。后来呢?”
简默笙把没被米饭溅到的菜翻上来,巴拉到自己的碗里,边吃边继续道,“华山派投靠杨复恭,而我们简家堡是王爷一派。如今王爷登基,我们简家堡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虽然朝堂仍被杨复恭把持,但明面上他终究只是个宦官。杨复恭和曹浩仁怕我们会成为王爷的得力助手,想要设计将我们除掉。曹浩仁见阿顺这一年多都没有传回什么新消息,早已心生不满,现今时局变化,他们更是迫不及待起来,生怕王爷会先下手为强,故而给阿顺下了死命令。阿顺不愿意再助纣为虐,留下来终是尴尬。况且他也想回去查明事实真相,所以他打算回华山派去。”
“啊!”我立刻跳了起来,“那怎么可以啊。他这一回去,不是摆明了送死吗?”
“坐下!”他一把把我拉回座位上,“你别这么一惊一乍,小心身子。”
瞪了他一眼,“又是身子!”
“淡定些。你能想到的,我会想不到?他没走,还在堡里呢。你这么担心他,我都以为你对他……”
“呸!”我啐他一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别瞎说!”
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轻笑道:“我知道,你最最喜欢我!”
唉!这家伙脸皮厚起来了。我白了他一眼,“看把你美的!吃你的菜!”
经过商量后,大家决定来个计中计。由阿顺写信告诉贾浩仁,他会在婚礼当天,将我劫持而去,并把简默笙等人引至长亭。贾浩仁则派人埋伏在长亭周围,伺机截杀。贾浩仁回信说他会准备后。而实际上,被劫走的是简雄,蒙面的当然就是阿顺了。记得简雄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可没办法啊,只有他的体型和我最接近了。而第一天婚礼的主角其实是简默凡和古思思,所以等到简默笙离开后,另一顶花轿被抬进了婚礼现场。至于当天群情激奋那堆来宾,简默凡的说辞则是,“诸位请不要担心,这是一场假的抢亲戏,娱乐娱